黃爭,趙輝
1.上海德達醫院兒科,上海 201702;2.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黃浦分院兒科,上海 200031
呼吸窘迫綜合征(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RDS)是早產兒高致死率、高致殘率的主要因素[1]。由于肺發育不成熟,進一步促使肺泡表面活性物質(pulmonary surfactant,PS)缺乏,最終導致早產兒RDS的發生[2]。腫瘤誘騙受體3(decoy receptor 3,DcR3)是一種新發現的免疫抑制作用分子,與自身免疫性疾病、腫瘤、彌漫性肺間質疾病等相關[3-5]。王秀麗等[6]研究發現特發性肺間質纖維化患者血清中DcR3水平高于健康體檢者,明確DcR3基因參與肺間質纖維化的發生發展過程。然而,目前國內外有關DcR3水平與RDS的關系卻鮮有報道。因此,本研究擬通過分析早產兒血清DcR3水平與RDS的關系,以期為RDS的診斷、病情的評估提供參考。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6年1月至2018年1月上海德達醫院兒科住院的RDS早產兒88例作為研究對象,按照病情嚴重程度將觀察組患兒分為輕度組46例(入院24 h內首次胸片結果為Ⅰ級、Ⅱ級)和重度組42例(入院24 h內首次胸片結果為Ⅲ級、Ⅳ級)。另選取同期在本院產科出生的正常早產兒56例作為對照組。RDS診斷標準參考第4版《實用新生兒學》[7]。患兒入選標準:(1)28周<胎齡<37周;(2)住院時日齡<24 h;(3)病例資料完整。排除標準:(1)伴有先天性畸形患兒;(2)甲狀腺功能減退患兒;(3)先天性代謝紊亂患兒。所有受試者均得到監護人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并通過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批準。
1.2 資料收集 由專業人員收集所有受試者的臨床資料,包括性別、胎齡、體質量、出生方式、早產兒窒息情況(體內嚴重缺氧、呼吸系統發生障礙導致呼吸困難或停止呼吸)、入院24 h內首張胸片、孕婦妊娠期糖尿病、產前激素使用情況等。
1.3 DCR3檢測方法 所有早產新生兒出生后12~24 h內采集靜脈血2 mL,置于促凝管中,常溫靜置40 min后離心10 min(3 000 r/min),取血清1 mL分裝于EP管中,放入-80℃冰凍保存待用;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檢測血清DCR3水平,試劑盒購自上海酶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操作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1.4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19.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正態分布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進一步比較采用LSD-t檢驗;計數資料以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早產兒RDS發生的影響因素;采用ROC曲線分析血清DcR3水平對RDS的診斷價值,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三組早產兒的一般資料比較 對照組與輕度組、重度組早產兒的胎齡、性別、體質量、出生方式、孕婦妊娠期患糖尿病情況和產前激素使用情況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輕度組、重度組早產兒窒息發生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三組早產兒的血清DcR3水平比較 輕度組和重度組早產兒的血清DcR3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而重度RDS組明顯高于輕度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3 早產兒RDS發生的影響因素 以早產兒是否發生RDS為因變量,以新生兒窒息、血清DcR3水平為自變量,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新生兒窒息、血清DcR3高表達是早產兒發生RDS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3。
2.4 血清DcR3水平對RDS的診斷價值 ROC曲線分析顯示,血清中DcR3水平診斷早產兒發生RDS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Curve,AUC)為0.893(95%CI:0.832~0.896),截斷值為111.471 pg/mL,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82.3%、85.6%,見圖1。
表1 三組早產兒一般資料比較[(±s),例(%)]

表1 三組早產兒一般資料比較[(±s),例(%)]
一般資料胎齡(x-±s,周)性別[例(%)]男女體質量(x-±s,g)出生方式[例(%)]自然分娩剖腹產早產兒窒息[例(%)]是否母妊娠期糖尿病[例(%)]是否產前激素使用[例(%)]是否對照組(n=56)28.73±0.87 33(58.93)23(41.07)1 512.21±353.56 35(62.50)21(37.50)28(50.0)28(50.0)26(46.42)30(53.58)9(16.07)47(83.93)輕度組(n=46)28.79±0.93 23(50.0)23(50.0)1 386.48±296.69 18(39.13)28(60.87)25(54.35)21(45.65)18(39.13)28(60.87)8(17.39)38(82.61)重度組(n=42)28.69±0.91 19(45.24)23(54.76)1 392.77±299.49 20(47.62)22(52.38)21(50.0)21(50.1)23(54.76)19(45.24)10(23.81)32(76.19)F/χ2值0.138 1.920 2.508 5.531 2.719 5.896 0.306 P值0.871 0.383 0.085 0.063 0.001 0.077 0.858
表2 三組早產兒的血清DcR3水平比較(±s)

表2 三組早產兒的血清DcR3水平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a P<0.05;與輕度組比較,b P<0.05。
組別對照組輕度RDS組重度RDS組F值P值例數56 46 42血清DcR3(pg/mL)75.09±19.06 139.15±45.66a 252.35±52.03ab 276.377 0.001

表3 早產兒RDS發生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圖1 血清DcR3水平對RDS診斷價值ROC曲線
RDS是一種呼吸系統疾病。窒息、缺氧、酸中毒會一定程度損傷肺泡上皮細胞,抑制肺表面活性物質的合成及活性,導致RDS發生[8-9]。既往研究顯示,胎齡越小,出生體質量越輕,肺部發育越不成熟,免疫功能就越低,RDS發病率就越高[10]。本研究一般資料對比分析結果顯示,輕度、重度RDS組新生兒窒息發生率高于對照組,與張鴻等[11]、曹芳芹等[12]研究結果一致。RDS是一種炎癥性肺損傷[13],是ICU常見的危重癥,當患兒出現嚴重狀態時,治療就較為被動,治療有效率也較低。因此,尋求能夠早期診斷RDS的生物學標記物對臨床醫生來說意義重大。
DcR3是缺乏跨膜結構,是一種分泌型蛋白[14]。有研究表明,DcR3是一種免疫調節因子,具有抗炎作用及免疫調節作用,與炎癥進展密切相關[15]。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DcR3能控制某些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炎癥反應,促進某些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進展[16]。CHEN等[17]將DcR3注射進實驗性小鼠自身免疫性腦脊髓炎的鞘膜內,發現DcR3可明顯緩解自身免疫性小鼠的腦脊髓炎癥狀。謝姿等[18]研究發現血清DcR3水平越高,RDS患者病情越重。白文梅等[20]研究發現,與健康體檢者正常肺組織比較,非小細胞肺癌患者組織中DcR3陽性表達率顯著升高,提示DcR3與非小細胞肺癌的發生發展有關。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重度RDS組、輕度RDS組早產兒血清DcR3水平均顯著升高,且重度RDS組早產兒血清DcR3水平顯著高于輕度RDS組。與謝姿等[18]研究結果一致,提示血清DcR3異常表達可能與早產兒RDS發生發展、病情嚴重程度相關,實時監測血清DcR3水平變化有助于評估早產兒RDS病情進展情況。劉敏等[19]研究發現,與健康對照組比較,慢阻肺合并呼吸衰竭組患者血清中DcR3水平顯著升高,且與病情嚴重程度密切相關,為患者不良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本研究進一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新生兒窒息、血清DcR3高表達是早產兒發生RDS的獨立危險因素,與劉敏等[19]研究結果一致,提示可能因為窒息、缺氧一定程度上損傷肺泡上皮細胞,抑制肺表面活性物質的合成及活性,以致發生RDS,血清DcR3可能參與RDS發生過程。劉晶等[20]研究發現,特發性肺間質纖維化組患者血清DcR3表達水平顯著高于健康體檢者,對特發性肺間質纖維化的診斷和判斷進展及預后具有參考價值。接著本研究采用ROC曲線分析血清DcR3水平對RDS的診斷價值,結果顯示在血清DcR3水平截斷值為111.471 pg/mL時,診斷RDS的AUC值為0.893,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82.3%、85.6%,提示檢測患兒血清中RDS水平可能有助于RDS的診斷,且具有較好診斷價值。
綜上所述,除窒息外,早產兒血清DcR3水平可能是RDS發生的另一獨立危險因素,可反映患兒病情嚴重程度,可能作為評估病情的生物學指標,有望為臨床早期診斷早產兒RDS提供參考。但本研究樣本量少,且并未對血清DcR3在RDS疾病發生中具體作用機制進行研究,后期應加大樣本量對相關機制作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