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解析互聯網公司“996工作制”

趙丹

【摘? 要】馬克思提出的剩余價值理論學說是馬克思主義經濟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當代世界經濟社會仍然具有巨大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就中國而言，馬克思主義剩余價值理論的基本原理在解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規律等方面提供了寶貴的理論基礎。本文主要論述了我國互聯網公司中盛行的“996工作制”引發的社會討論，進而用馬克思主義剩余價值理論分析了“996工作制”存在的原因，并提出了一些應對“996工作制”的方法。

【關鍵詞】996工作制;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

引言

列寧指出：“剩余價值學說是馬克思經濟理論的基石。”①《資本論》據第一次出版已經過去一百五十多年，在《資本論》第一卷中，馬克思重點闡述了剩余價值理論，在當代仍然具有巨大的理論和實踐意義。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不僅深刻揭示了資本主義剝削制度的本質從而為無產階級翻身求解放的偉大斗爭提供了科學的思想武器，而且對創立與發展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特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加快我國社會主義經濟建設，進而早日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具有重大的意義。②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我國的不斷發展成熟，我國的國民經濟發展也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和顯著的成就。在我國整體國民經濟中，互聯網經濟的力量在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方面越來越重要，并日益在緩解就業問題、提升社會生活質量、繁榮社會主義市場等方面顯示其作用。但是，在互聯網經濟繁榮的表象之下，也存在著一些問題，比如說2019年3月底引起對“996工作制”的社會大討論，需要引起我們足夠多的警惕和重視。

1.我國互聯網企業“996工作制”的現狀

據國家統計局2019年2月公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在中國經濟總量穩居世界第二位且占世界經濟比重進一步提高的趨勢之下， 2018年年末，我國固定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量增至40738萬戶，比上年末增加5884萬戶，其中固定互聯網光纖寬帶接入用戶36833萬戶，增加7440萬戶;移動寬帶用戶數量增至130565萬戶，比上年末增加17413萬戶。全年移動互聯網用戶接入流量711億GB，比上年增長189.1%。全年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完成軟件業務收入63061億元，按可比口徑計算，比上年增長14.2%。這些數據說明在中國互聯網用戶數量飛速上升的同時，中國的互聯網企業也在迅猛發展。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勞資矛盾的問題，急需引起社會警惕。自2019年3月以來，備受矚目的“996工作制”就是其中的突出問題。

“996工作制”指的是早上9點鐘上班，晚上9點鐘下班，中午和傍晚休息1個甚至是不到1個小時，一天總計工作10小時以上，并且一周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這種工作制度代表著中國互聯網企業盛行的加班文化，是一種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的延長法定工作時間的工作制度。“996工作制”意味著勞動者每周要工作72個小時，這超出了勞動法所規定的工作時間。《勞動法》中有明確規定，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超過八小時、平均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四十四小時的工時制度。用人單位由于生產經營需要，經與工會和勞動者協商后可以延長工作時間，一般每日不得超過一小時;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長工作時間的，在保障勞動者身體健康的條件下延長工作時間每日不得超過三小時，但是每月不得超過三十六小時。同時用人單位應當按照《勞動法》規定的相關標準支付延長工作時間內高于勞動者正常工作時間工資的工資報酬。然而，在法律的嚴格制度規定下，仍然有不少互聯網企業鉆法律的空子，違法《勞動法》規定延長員工工作時間，部分企業甚至不給予相應的勞動報酬。

2019年3月27日，GitHub上傳開了一個名為996ICU的項目，發起人在其中這樣寫到：“什么是996.ICU？工作996，生病ICU”。他呼吁程序員們揭露這些實行996工作制的互聯網企業，將違反法律規定延長工作時間的公司寫在996公司“黑名單”中。據不完全統計，目前至少有80多家互聯網公司被指實行“996工作制”，華為、阿里巴巴、螞蟻金服、京東、58同城、蘇寧、拼多多等互聯網大公司接連上榜。程序員們紛紛揭露這些“996ICU”的互聯網公司，抵制互聯網公司的996工作制度。

996工作制引起了社會大討論，相關話題接連沖上微博熱搜榜，合計閱讀量達上億次，這場在互聯網上展開的戰爭一觸即發。馬云在阿里內部交流活動中談到“996”時表示：“今天中國BAT這些公司能夠996，我認為是我們這些人修來的福報。這個世界上，我們每一個人都希望成功，都希望美好生活，都希望被尊重，我請問大家，你不付出超越別人的努力和時間，你怎么能夠實現你想要的成功？”京東CEO劉強東也發表看法，認為京東方面雖然不會強制性要求員工996，但他認為京東不應該接受那些沒有拼搏精神的人。小米創始人雷軍在清華大學的演講中表示，今后的愿景，是找一幫優秀的人，不需要管理的、心甘情愿每天工作到12點下班的人。這些以阿里、京東為首的企業主在發布的一系列關于“996工作制”的言論，暴露出了資本家希望榨取更多員工剩余勞動價值的愿景，他們還打著一切為員工好的幌子，但是這些言論根本無法說服大眾。

2019年4月11日，人民日報針對“996工作制”發表評論員文章《強制加班不應成為企業文化》，指出“企業文化首先要講法治，恪守法律精神、嚴守法律紅線，在法律的框架內營造積極向上的企業文化。那種以犧牲員工的休息權和健康權為代價換取發展的企業文化，將很難有凝聚力和生命力。”⑤次日下午，馬云再度回應稱“任何公司不應該，也不能強制員工996”。但經過幾個月的發展，“996”工作制的問題仍是勞資矛盾的一個大問題，許多互聯網企業仍然在通過各種手段來規避企業加班時間和規范問題。

2.運用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分析“996工作制”產生的原因

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資本家所雇傭的每一個工人都在做兩種勞動。他的工作時間一部分用來償還資本家所預付給他的工資，這一部分勞動，馬克思稱為必要勞動。但在此之后，他必須繼續工作，而在這段時間內，他為資本家生產剩余價值。”追求剩余價值是資本家的本質，社會主義制度下的企業主也正是如此。工作日或勞動日是指勞動者在一天內勞動的時間。在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中，工人的工作日分成了兩個部分。在其中一部分，工人只是生產他的必要生活資料的價值。在這一部分勞動中，工人只是用新創造的價值來補償預付的可變資本也就是勞動力本身的價值，所以這種價值的生產就表現為再生產。這種再生產的工作日部分稱為必要勞動時間，在這部分時間內耗費的勞動稱為必要勞動。這種勞動對工人來說是必要的，因為不論是在何種社會體制之下，工人都要再生產自己所必需的生活資料。工作日的另一部分，是工人超出必要勞動的界限而做工的時間。這段時間雖然耗費工人的勞動力，但是不為工人形成任何價值，只為資本家形成剩余價值。這部分時間被稱為剩余勞動時間，這段時間內耗費的勞動被稱為剩余勞動。

工作日由必要勞動時間和剩余勞動時間構成，它不是一個定量，而是一個可變量。雖然它的一部分是由工人再生產所必需的必要勞動時間決定的，但是它的總長是隨著剩余勞動時間長度的變化而變化的。剩余價值的生產有兩種，一種是絕對剩余價值的生產，另一種是相對剩余價值的生產，絕對剩余價值生產是在必要勞動時間不變的條件下，由于工作日的絕對延長從而剩余勞動時間絕對延長而進行的剩余價值生產。相對剩余價值生產是在工作日長度不變的條件下，由于縮短必要勞動時間，從而相應延長剩余勞動時間而進行的剩余價值生產。它們本質上都是靠增加雇傭工人的剩余勞動時間來增加剩余價值。但它們也有區別，絕對剩余價值的生產只同工作日的長度有關，相對剩余價值的生產使勞動的技術過程和社會組織發生根本的革命。絕對剩余價值和相對剩余價值是對立統一關系，二者既有聯系又有區別。資本家一方面用延長工作日的方法榨取剩余價值，另一方面又用縮短必要勞動時間的方法榨取剩余價值，因此，價值增殖是資本家的本性。

為了不斷獲取價值增殖，企業老板會通過各種手段來增加雇傭員工的剩余勞動時間以獲取剩余價值。“996工作制”的出現是我國當前社會體制下各種社會因素綜合起來產生的一種社會現象，其產生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首先，這些996工作制的互聯網企業基本上都是私營企業，私營企業具有其私有性。馬克思的剩余理論價值很清楚的指明，在必要勞動時間一定的條件下，工作日越長，工作強度越大，生產的剩余價值也就越多。“996工作制”正是絕對剩余價值生產的體現，企業老板為了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會動用一切手段，采用各種辦法來使企業職工在其雇傭范圍內創造盡可能多的價值和利潤。這也是“996工作制”產生的最為本質的原因。其次，社會分配制度的不完善。通過剩余價值分配理論，可以很容易理解企業老板是如何憑借其占有的生產資料和勞動力資本，不斷加快資本在市場上的流通和周轉速度，使自身的資本力量越來越雄厚的。但是這也就導致了員工與企業老板的差距不斷擴大，社會貧富差距不斷拉大，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國在剩余價值分配制度不完善造成的。最后還要提到的一個原因，就是政府監管不到位的問題。企業老板和員工在利益和價值的追求上存在著本質的差別，而顯然員工在這種關系中處于弱勢地位，需要政府作為監督機構介入其中，來協調好企業老板和員工之間的關系，維護社會公平正義。可是在實際生活中，政府在這方面的監管制度和打擊力度還不太到位，未能做到自身職能所在。

3.如何用馬克思主義剩余價值理論應對“996工作制”

馬克思在剩余價值理論中指出，價值和剩余價值都是由勞動者創造的，人的活勞動是價值和剩余價值的唯一源泉。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充分突出了在價值創造過程中人的主體性和首位性，充分肯定了勞動在人類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我們應該正確的認識和運用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在實踐中尊重人、尊重人的勞動，深人貫徹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體現的“以人為本”的原則。

許多互聯網企業老板為了使自身的經濟利益最大化，總是采用各種方法在制度中“鉆空子”，延長職工的工作時間。與此同時，部分老板甚至不愿意支付給其相應的加班費用，隨意剝奪職工休息休假權，使得員工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都不能得到相應的保障，還打著為了員工考慮的幌子。正如人民日報主流政治觀點一樣，每個人努力都是要有等價的價值，每個人對于工作的追求不同，自然想要獲得的內容也不同。企業主不能要求員工和企業主一樣熱愛工作，還希望最后分到的只有老板的千萬分之幾。企業任意延長職工的工作時長，剝奪職工的休息休假權。這從法律的角度來說是違法的行為，政府部門還需要完善監管制度，加大對這種企業違法行為的打擊力度，保障企業員工的權利。但僅僅從法律的層面上解決只會“治標不治本”，堵不如疏，想要解決“996工作制”的問題，還應從企業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讓企業在運行過程中尊重人、尊重人的勞動，貫徹 “以人為本”的原則，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來考慮：

第一，企業應當將工作的內容予以量化，加入結果考核與管理過程，設立合理的激勵和薪酬制度，這種方法可以適當解決這些問題。在這種方法下，員工自然而然很清楚自身工作量的怎樣的，會根據自身工作量來合理安排和規劃自己的時間。在工作量合情合理的狀況下，如果員工因為自身原因未能完成或者是未能按要求完成工作任務，自然也會心甘情愿主動延長工作時間來解決手頭的工作任務。

第二，公司的想法應與員工的想法合拍，最大限度的調動員工的積極性。一方面，企業在招聘時，應該注重尋找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因為任何人對于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不會計較時間的。另一方面，公司要注意了解公司員工的真正難處，從員工的難處出發尋找解決方案。比如互聯網企業中有很多年輕員工，他們租房條件差，三餐問題難以解決，如果公司能夠提供住房、工作餐等，想必員工會更愿意多花一些時間在工作上。

第三，企業制度不能違反《勞動法》。勞動者工作時間超出法定工作時間時，企業應該自覺主動地支付相應標準的加班費，如果只是為了逃避法律制裁，一味讓員工做所謂的承諾，雖然看似“合法”，但是這也使企業失去了人心。另外一方面，如果企業加班成為一種緊急常態，這時公司更應該考慮得是公司各部門人力資源數量及質量是否合理，而不是如何延長現有員工的工作時間。

正確的認識和運用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除了能夠讓我們深刻的認識資本主義社會剝削的本質之外，也同樣能讓我們對我國當前的一些社會現象進行分析，“996工作制”現象的產生和盛行就可以用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來解釋。剩余價值是勞動者創造的，勞動者的訴求應該得到重視，“996工作制”問題的解決還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我們要在實踐中不斷的發展和完善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不斷運用這一理論指導我國的經濟社會實踐，促進國家經濟社會的不斷進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改善。

注釋

①列寧選集（第二卷）[M].人民出版社，1995：312.

②郭飛.試論馬克思剩余價值理論的當代價值——兼論剩余價值理論對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意義[J].教學與研究，2017（08）：28-39.

③中華人民共和國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N].國家統計局.人民日報. 2019-03-01（010）.

④程序員們揭露"996ICU"互聯網公司：華為阿里等上榜.新浪財經網：https：//finance.sina.com.cn/chanjing/gsnews/2019-04-05/doc-ihvhiqax0144164.shtml，2019-04-05.

⑤人民日報金臺銳評：強制加班不應成為企業文化.人民網： https：//www.baidu.com/link？url=eDc6l6t IcAqDRnPgK_LT32Zn8vBOrSa2GLjAaDO-NRfgvhYsDA8u40c9WzSWrcyUcxrxRSgEEEVn22wVJtV6fbrfScZUpmATO4b CXmOKfgu&wd=&eqid=818ba4090001ce70000000025d10d582，2019-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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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程序員們揭露"996ICU"互聯網公司：華為阿里等上榜.新浪財經網：https：//finance.sina.com.cn/chanjing/gsnews/2019-04-05/doc-ihvhiqax0144164.shtml，2019-04-05.

[10]人民日報金臺銳評：強制加班不應成為企業文化.人民網： https：//www.baidu.com/ link？url=eDc6l6tIcAqDRnPgK_LT32Zn8vBOrSa2GLjAaDO-NRfgvhYsDA8u40c9WzSWrcyUcxrx? RSgEEEVn22wVJtV6fbrfScZUpmATO4bCXmOKfgu&wd=&eqid=818ba4090001ce70000000025d10d582，2019-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