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通儒
關于張仲超、羅百福、王瀛、霍世杰烈士材料
1967年9月21日
一、張仲超,陜西三原人。北京大學學生。1926年北京“三一八”天安門慘案犧牲。綏德黨與團地委在四師為開追悼會,出紀念刊物。
二、羅百福,延安人,綏德四師第三班學生。1924年秋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冬,反基督教運動中急先鋒,領導群眾,打坍天主教在延安數十年的威風和統治。1926年赴西安。有人說抗戰中死于某軍“團長”職位。不明。有被特務謀害之必然可能。同班吳鴻藻、張賡飏,1927年春畢業,1926年秋入黨,1933年前,病死,延安教小學,家中。
三、王瀛,神木人,太原山西第一中學學生。1924年參加社會主義青年團。1925、26年加入中共。1926年任山西國民黨省黨部常務委員。1927年夏初,閻錫山步蔣介石之后“反共”。秋7、8月被閻錫山槍殺于太原。冬十一月底臘月初,柩回,葬于神木南門外祖墳。適中共神木黨與團縣委剛剛成立,我指示當地的黨團縣委負責人:“記住這筆血債,公祭、心祭死難烈士。”
四、霍世杰,字俊卿,綏德義合鎮東五里“橋兒村”人。霍祝三的長子。榆中學生。劉志丹的同學。1925年前后,隨云南王懋廷到廣州。王到黃埔軍校任《帝國主義大綱》政治教官。霍到毛主席農運講習所學習農民運動。1926、27年在豫陜專事組織農協工作。“渭華暴動”失敗后,回陜北參加陜北特委農委工作,至1929年底。1930年至1931年參加中共陜西省委巡視工作,活人無算。1933年參加抗日同盟軍,任18師軍需長。1933年冬赴綏遠,參加中共綏遠省委,任綏西地委書記。1934年秋冬,病死臨河。遺囑將其葬處轉我。1935年春,魯學曾烈士告我葬址,我轉給其父霍祝三。1949年綏遠全境解放,霍老70多歲,遣人覓骨尋回綏德原籍安葬。霍老談及悲痛。烈士遺有子女已長。
詳須另行整理詳細材料。此只追記姓名,備不忘。
關于丁廣智、趙景隆、
田作勤烈士材料
1967年9月24日
一、丁廣智,定邊人。1923年考入綏德四師第一班。1926年加入中共。1926年畢業回定邊任教員。結合榆中、四師學生,奪得定邊全縣教育局職權。大革命時,定邊的“教權”,從1925年已入中共黨團員之手。1926年起,則全歸中共黨團員掌握了。1930年,謝子長在棗樹坪陜北特委軍委會后,率領賀晉年、惠澤人、強龍光、李仲英、趙仰軌……到三邊后,找到丁廣智,又集合一些三邊學生、青年,向寧夏、蘭州,作軍事活動。作戰不利中,丁廣智烈士犧牲。犧牲時年25歲。(1934年)
二、趙景隆,米脂東門外郊區米家鹼人。兄趙子元,榆林中學畢業,考入北京大學。1925年已加入中共,在山西各地已任中學教員,發展不少黨團員于執教之各地。景隆是米脂三民二中第一班學生。1927年入團。1928年參加中共陜北團特委工作。1929年任團特委巡視員工作,到神府、三邊巡視工作。至1930年。從1931年起,專任陜北特委黨與團特委三邊特派員。公開在安邊城內,女校任教員,掩護他的工作。公開教學,秘密往來于定邊、安邊、寧條梁、靖邊,搞地下黨與團工作。1933年(?)夏初,病死于學校。(有人說端陽,酒后,傷寒,無醫藥病死)。
三、田作勤,定邊人。1925前后,考入綏德四師第五班。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8年前后畢業。1929、30年在本縣安邊及鄉間任教。擔任中共安邊區委書記,定邊縣委委員。1932(33?)年,“拉兵變”,搞三邊的士兵“兵暴”,被敵人發覺,被敵槍殺于安邊。詳須調查。犧牲時才25歲。
須搜集材料,另寫。先記名備忘。
關于石介的材料
1967年8月19日
石謙,初來陜北,只一步兵連長。出身無業流浪漢,煙、酒、賭、嫖,件件奤搞(狂干)。1919年起,井岳秀擴充部下,石即收羅青年學生,資助赴京赴滬游學,提拔作干部,改編陜北宜川、延長、清澗、安定等縣民團,由一連擴編至團。結好李子洲等陜西革命先烈,信任李象九、李瑞成、王有才、謝子長、閻揆要、史唯然……。沒有兒女。為生子女,娶了三四位妻妾,仍未生下。撫養侄子為自子,名石介,異常鐘愛。先在清澗縣立第一高小校上學。畢業,報考綏德四師,經補習班,考入第五班。參加共青團及共產黨。1926年春,中共綏德地委及軍委,為進行石旅工作,改造石旅為革命武力,調派石介、孟芳洲、白明善……等赴上海大學,專學馬恩列斯及中共中央的革命理論、方向、路線、決議、指示。1926年冬回其父部隊工作,任政治教官。
1927年,石謙被害后,部隊于九月下旬起義,唐澍任軍委主席兼總指揮,白明善任黨委書記,李象九任代理旅長,謝子長任某營長,參加軍委,石介參加軍委及黨委。有人提議任命石介當副旅長或副指揮,用其名義發表倒井為父報仇宣言,未得通過及準許。(中下層官兵對石懷念)。“清澗起義”,內部有兩條路線的斗爭。以唐澍為主,南下,會合關中各部(唐是陜甘區黨委軍委委員,知關中各部隊中也有工作。)問鼎西安。唐是黃埔第一期畢業,參加敉平東江,戰敗劉震寰、楊希閔、陳炯明,底定東江后,調來西北,任陜甘區黨委軍委書記。到西北后,馮玉祥尚未入西安,楊虎城被圍困在西安城內,史可軒也未南下。因石旅的12個連中已有11個連長為黨員,排長、班長、士兵中,也有黨團員。石子石介,石友孟醫官,醫官弟孟芳洲皆為黨團員。石之心腹為李象九、李瑞成、王有才,皆白水人,皆為石之義子。象九為主力連,基本連,石升團長后已升為營長(主力)。李、王及子長皆為石所信愛的干部。留唐澍等在石旅工作。到西安為史、馮解圍,大革命高潮起來,陜甘區黨委擴大,軍委有劉伯堅(馮玉祥的二集團總政主任)、史可軒、李子洲、魏野疇(楊虎城17路軍政治主任)、劉含初、耿炳光(不知下落)、劉志丹、白明善(二集團總政組織、宣傳部長)等人參加,陜北又把唐澍同我二人舉入。(只給發文件,做報告,在陜北向各種軍隊中打入當兵或當中下干部,改造與瓦解舊軍隊。)唐因所學及親身皆是“軍隊打天下”的軍事學術及思想。唐是“硬拼”,“軍隊往下打”思想為主。“集中優勢,襲敵不備”。
另一派為李象九。李在陜北已快十年,由“同州師范”(今大荔縣)學習后,到石部,任過安定警佐(1920、21年),知陜北23縣地盤都不易得。石謙,十多年才由連升團,還是井擴軍、改編各縣民團而得。要得井氏江山,還有高雙城(關中)、高子清(三邊)、劉潤民(三原,關中)三個主力師及其他附屬部隊。由于石部原駐安、清、延川、延長、宜川。石之棺木南回白水,作前行。高雙城還在榆林未回到延安。高部在洛川以南各縣。延安城內,只一個師部,一個團部,兩三個連駐防,部隊皆在外。安塞、保安,不駐正規部隊。本地民團也不大,不多。富縣、甘泉也不駐,四面三二日內無援兵到。
石,生前,出入皆隨短槍護兵二十來人。井已下令任康子祥為旅長代石。對康尚未動手。送石棺尸隨員,短槍廿來人,入延安,駐東門店內。清澗部隊到甘谷驛向宜川、延長,和延安才分路。送靈人員,夜半占東門,開門。(部下愿為石報仇。石去榆林給井“祝壽”是高雙城引誘去,暗殺的。)部隊因常移防、調動,原皆同部,同為關中人,不防。到甘谷驛休息后即進,或由延川休息后,運動,距延三四十里封鎖消息(當時行人不多,只要阻住在部隊前入延安的行人、腳戶即可),“先拿下延安”,擴大地盤,把中部、甘泉、富縣、延安、安塞、保安,及原五縣合并起來,把井岳秀的23縣奪到小半,割為兩部。南與關中的部隊配合,把高雙城在洛川、宜君、同官、耀縣的余部給消滅、收編、改編,南北夾擊,占陜北的多半。然后南可問鼎關中,北可“收拾井岳秀”。李象九的實際主義、經驗主義、實力思想,不為唐澍所接受。
宜川聚會之后,有些人問石介。石介因青年,既不知軍事、作戰,又不知其他,只知“革命和報仇是一件事”,拿不出辦法。又不能為兩方疏通,結合。下邊戰士只看到處決了一個齊墨生(連長,康子祥的內應),既不擴兵,又不同地方農民結合,對貪官污吏、土豪劣紳也未“傷動”,又不說報仇(對落后士兵,報仇有激勵作用),士兵多不愿遠離家鄉(士兵陜北人多,當時,南下,認為出遠門,不愿者多),在敵人圍攻宜川之時,內部又“走”“戰”不一。唐、白、謝等堅持南下,邊打邊走,突圍了,南下了。李象九等先與敵戰,士兵有潰散者,才突圍,結果到沖出包圍,留人不多,又失聯絡,取得一部分清澗弄到的財物,過了山西(渡過黃河),企圖另起。陜西人到山西,諸多不便,終至失散,四散者多。
石介,由于年輕青年學生,既無作戰經驗,又無生活經驗。清澗,出動,時與唐、白、謝相隨,時與李象九等相伴。到宜川后,又因“戰”“守”,往來奔走,到敵攻城猛烈,突圍之際,各顧向外突圍,失去兩方的聯絡。同部隊失散,化裝回白水故鄉,探聽消息、去向。后聞失敗消息,那一些人也找不到。1928年到1932年,還同李象九及其他一些人,向黃龍山布置再起的武裝活動,數遭失敗。后來,生死下落不明。
1949年,西安解放。從1949年到1954年,李象九只向我說了一句“石介沒有下場”。詳情不知。史唯然談,“1929、30年,還有過往來同工作”。
關于石介的結局,可能師應三(清澗人)知道一點。可能李瑞才(李瑞成之弟弟,1930年到1933年在北平,同我有關系)知道。
我只知上述概略。
關于丁錫位的材料
1967年12月2日
一、丁錫位,距綏德城15里的丁家溝人。1927年暑假(農歷五月)在綏德縣第一高小畢業。第一高小校在文廟。1926年起,該校已是中共綏德地委的秘密機關和據點之一。1927年春三月(農),我在該校公開教學,秘密擔任黨地委及團地委主要工作。我在該校任國文、歷史、社會科學(馬列主義)、農民運動(講毛主席《湖南考察報告》等)四種課程。李樹春(景林)任初小教員。我給五、六年級任國文、歷史,給全校三、四、五、六年級任社、農兩課。公開談馬列主義、《共產黨宣言》……。校長周夢熊(當時也是黨員)。丁錫位在該校已是中共青年團團員。農運工作學生。是當時學校中的革命學生。1927年秋后他考入四師,是否畢業,不知,不詳。
二、據我知道,從1927年春到1933年夏,丁錫位參加革命,團員,黨員,都搞革命工作。擔任過團內黨內的小組長、支部書記。1928年、29年,我在綏德一帶時,他給陜北黨特委、黨綏德縣委(我兼綏德縣書記)擔任過秘密交通等機要工作。1932年,1933年,因李仰旭(綏德第一屆縣農協主席,1926年。陜西省第一屆省農協主席,1927年,武漢全國農協籌委委員)、丁精業(綏德第二屆1927年夏綏德縣農協主席)們不干革命了,(尚未自首,也未反革命。不過黨的生活,不工作了。)同時特委、縣委,屢受挫,改組,人變更,丁錫位也失關系,消極,在家,不做黨分配的工作,不過組織生活了。
三、據我調查研究,1934年夏秋,綏德因反革命設了“肅反會”,84師高桂滋部堅決執行自首政策(1934年前,陜北井岳秀等不執行自首政策,也無自首辦法。)丁錫位不知被誰牽連而辦了自首,自首后,因住鄉村,未給國民黨做什么事(黨、政、保甲、肅反會中),因而1934年、35年、36年的三四年中沒有惡名、惡跡、惡事。對革命無直接傷害(傷人或破壞)。1937年綏德被我軍接管(“七七”后,84師高部開走,我方文年生司令,李仲英,我父給帶路,進入綏德),成立抗日救國聯合會。不久,綏德地委、縣委也成立,郭洪濤、李景波等都親去。丁錫位由鄉間又參加工作。從1938、39年至今,他又參加工作,三十年,未中止。這人小學時代,初中時代,品質好。
四、至于丁錫位說他自首時,向敵人承認過(李景林)。此事我不知。據我所知,那時敵人要每個自首的人,說出一個或兩個同開過會或同工作的人。一些人自首后,或將死者、不知下落、敵人找不到、捉不住的人,說一二人。這是可能和必會有的事。據我所知,1933年,李樹春已搞游擊隊、游擊隊戰爭。1928年到1933年,不多到綏德去。一年也不一定去一二次不。去也不似過去住多少時,只是過往一走,最多住一夜而已。李樹春自搞土地革命后,外號叫“紅孩兒”或“紅孩”,連父母都不知,綏德敵區敵人,更不知。原來李樹春的姓名,早就不叫,改叫李景林不記在哪年,至遲在1935年。丁雖向敵說了。敵人從1934年根本無人敢到鄉下去。李之家距城八九十里。李也不在家中住。他早就到清澗、安定、安塞、陜甘的南梁、洛河川一帶游擊。敵人無可奈何。分析如此。事實如何,要丁、李自己談。我只能將所調查的情況,記出如此而已。供參考。
五、丁錫位在1934、35、36年的情況,綏德城及郊區,可另調查。
六、他的伯叔或胞兄丁子文,北京大學學生,任過中學教員,也是黨員。對他也有幫助和影響。
我沒有得到丁錫位有什么重大反革命行為的材料(勾結敵人向蘇區或紅軍進攻)。他的自首,是他當時沒參加武裝斗爭的必不可免事故。全綏德近十萬農民協會會員,1934、35年,萬人中有九千九百九十多人不革命了。綏德城內及郊區的黨團員,百分之九十自首了,他當然難逃。
這人,只能論他做壞事沒?別的不知。同其他人比,他不失為平常好人。
關于馮祖述的材料
1968年9月3日
一、我在1927年農歷端節后,已離開綏德。只能記得四師學生中有“馮祖述”,但,在哪一班?何時入校?是否黨員或團員?記不起了。
二、1928年秋冬,我同白明善(樂亭)、馮文江、周發源、馮文明、周自岐、呼永華、馬文瑞……在張家渠、李銀家溝、周家鹼、馮家渠一帶工作。記不起有馮祖述。記得有馮祖光病死。馮祖堯同我們不見面。馮祖佑從橫山教書回來,仍工作。
三、關于馮祖述何時入團或入黨,由他自己講、寫為主。向馮文江、馮祖佑(啟民)、周發源或馬文瑞調查,他們比我記得清楚,確實。①二馮與他為叔、兄關系,同村。最清楚。②周、馬在1927、28、29、30年主持周家鹼、西川、綏德黨或團的縣委工作,也最了解。家也相距不遠,鄰村。③我因要記全陜北、陜西、西北,甚至國內外的人名,而且我同敵人斗爭最殘苦,時久,年久了,年紀大,記不得了。他們沒有像我一樣受傷損,記得必然比我明白。
關于1927年至1928年我的簡歷
一、1927年“西安政變”之前,中共綏德黨地委副書記(接班人)常委,青委書記,團地委書記。黨的代言人,公開答復詢問的“答問社”發言人,答問人。
國共未分裂前,陜北國民黨特別黨部監委會主席,陜西省黨部監委委員。有權解散、改組、任命任何縣黨部以下各級組織。
陜西省農協主席李仰旭(1934年叛)是我由1925年春至1926年夏,一年半中,口授手指,教練出來的。1927年李仰旭往武漢去開全國農協籌備會,行至徐州,得“武漢政變”消息,返回西安。到年秋回家。1928年至1930年我領導時,他還跟著干。我離開陜北后,聽說他消極不努力了。1934年,84師、肅反會弄他“自首”了。
二、我從1930年至1935年,不在陜北,大事得知,小事不知。1935年至1946年,我在西北根據地,搞戰爭,搞民族工作,只管政策、作風、制度等貫徹毛主席路線的較大事件,小事也不過問。
只供參考。
欄目責編:魏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