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瑩
摘要:隨著中國現實題材電影的發展,其所呈現出來的敘事策略逐漸明顯,在不斷革新的過程中,中國當代的電影呈現出了明顯的美學特征。這類電影憑借著現實主義的內核,加入真情流露的故事以及獨特的敘事手法,將劇情與人物牢牢的聯系在一起,呈現出一種典型的敘事策略。本文就以電影《暴裂無聲》為例,從三個層面分析近年來電影市場出現的鄉村現實題材的意識形態研究。
關鍵詞:非線性;符號隱喻;超現實主義
電影《暴裂無聲》講述了一位啞巴父親(張保民)尋找失蹤兒子的故事。該電影使用了現實主義手法,在其中加入了超現實主義的敘事策略,采用非線性方式敘事,除了父親張保民的視角外,還有煤老板昌萬年和律師徐文杰這兩條故事線,總體講述了三個人尋找兩個孩子的故事。在這部電影中,所透露的鄉村景觀與現實題材卻成為了當代電影中近年來一直都在探討的問題。忻鈺坤作為本片的導演,是中國內地新生代電影中很有實力的一位,他在敘事技巧上使用了獨特的手法,影片摒棄了部分類型電影原有的規則,通過大量的影像符號,建立了超現實主義的時空,設置出情節的留白方式,進一步促進了影片主題的升華,增強情感力度,同時也將現實題材電影再一次呈現在觀眾面前,其從電影中反映出來的策略問題值得深究。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電影的觀影主體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從過去的工人轉變為普通的居民。50-70年代,趙煥章的農村三部曲《喜盈門》、《咱們的牛百歲》、《咱們退伍兵》和胡炳榴的田園三部曲《鄉情》《鄉音》《鄉民》等不同風格的農村現實題材影片,為中國鄉村現實題材電影打下了基礎;到了80年代,在城市與農村、傳統與現代等關系的沖突中,農村現實題材影片出現了一個大突破,在這一階段,最有影響力的還屬吳天明的現實主義電影《人生》《老井》;90年代中期以后,以《人生》《老井》為代表的鄉村現實主義題材的影片,逐漸遠離了公眾的視野,在電影市場大量充斥著商業電影的足跡。對于現實主義的訴求在2010年市場化轉型后,再一次回歸,近幾年慢慢崛起,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心迷宮》《暴裂無聲》《鋼的琴》《萬箭穿心》《暴雪將至》《我不是藥神》等不同風格、類型的現實題材影片,目前已經形成了整體性的規模效應。
一、非線性敘事策略的使用
中國電影發展近百年,現實主義一直都是主要的訴求,在這部電影中,導演將背景設置在以礦產資源為支柱的村莊,通過張保民、昌萬年和徐文杰三個男人塑造了三個不同階層的典型人物,表現了現實生活中的矛盾,關注社會中的人性選擇,電影中的敘事處理的干凈利索,環環相扣的情節加上懸疑的外衣,底層階級與中產階級的碰撞、鄉村與城市的矛盾,通過非線性敘事的手法,進入多維度的空間敘事,多人格化的敘事視角將整個故事重塑,幾條線索之間相互關聯但是并沒有融合。影片首先設置了三條敘事線索:由張保民尋找失蹤的自己,逐漸為嚴重呈現出昌萬年的非法采礦案和徐文杰尋找被綁架的女兒。三條線索平行展開,原本毫不相連的三個人逐漸產生碰撞、產生關聯;張保民在尋找兒子的過程中遇到煤礦老板昌萬年;昌萬年因為非法采礦案綁架了徐文杰的女兒;徐文杰在尋找女兒的過程中發現張保民丟失的兒子正是昌萬民殺死的;張保民無意中解救了徐文杰的女兒;徐文杰最后掩蓋了昌萬年射殺張保民兒子的罪行。這種敘事方式在前一部電影《心迷宮》對尸體的處理中一樣適用。其次,整部影片因為這種非線性敘事分成了三個時間點:1、磊子在山上放養丟失,張保民回家尋兒;2、插敘說明張保民尋子過程中,相同空間的時間狀態倒退;3、所有的故事出現在徐文杰的回憶中。這三個時間點通過非線性敘事進行重新拼接,多線性情節使故事更加撲朔迷離。在一來一回的情節展現中,把當下中國鄉村的現狀展現的淋漓盡致:煤老板、農民工、環境污染、階級矛盾等問題。
二、超現實主義策略的詩意化表達
在《暴裂無聲》整部影片中,前面使用了現實主義手法,在鏡頭語言和色彩色調方面都下了功夫。
在影片中有很多利用門框直接作為前景或者是背景的構圖,由此加深了空間整體的縱深感,也淡化了人物之間關系的變化和地位的差距。門框構成的框中框構圖,讓觀眾隔著適當的距離觀看,營造全片的緊張關系,加快劇情發展。張保民拎著行李回到村里,在村口的時候,村長上前搭話攔住了他,張保民沒有理會繼續走路,這個時候村長拿出了補貼金交給張保民;這個畫面從中景拉向了遠景,通過村長家的門縫建立框中框構圖,將兩個人擴在了二分之一的畫面中,使人物動作變小,達到一種窺視的效果。
在色彩和色調的處理上,影片大多數的影像都聚焦在枯黃的農村,黃色作為主要色調,多次出現在場景中,不斷強調著毫無生氣的農村生態——被污染的河水、荒于治理的草地。沒有絲毫生機的黃色,體現了蕭索的同時,也從側面指出昌萬年這樣的煤礦老板無節制的采掘和暴力索取。而昏暗的黃色也給觀眾帶來了很大的壓抑感,農民臉龐的焦黃色;房屋的土黃色都體現了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已經到了被迫接受的狀態。
三、結語
從2014年開始,在藝術電影中就有了明顯的現實主義的訴求,由此結出了《心迷宮》《暴裂無聲》《北方一片蒼茫》《天注定》等為代表的,不同題材、不同風格的現實主義題材的影片,中國電影正在走向一個跨時期意義的節點——在過去幾十年電影的市場化、產業化改革過程中,中國的電影導演開始了純粹關注人文的層面,這些電影人深入關注社會底層,將“非虛構”的電影理論嫁接到當下的電影實踐中,在影像表達、符號隱喻和美學特色等層面表現出了很好的豐富性與差異性,逐漸呈現出了可以面向未來的、清晰的代際特征,對于這一階段的現實主義題材,不失為一個正面的積極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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