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季康
摘 ? ?要: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歷經了20世紀初到1919年的準備與啟動期、1919年到1937年的初步繁榮期、1937年到1949年的挫折期等三個階段,創造了主觀強勢追求的南通與自然而為的揚州為代表的兩種不同范式。兩種范式共同為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作出了貢獻,并為后人提供了資鑒。
關鍵詞:文化教育場館;蘇中地區;揚州;南通
中圖分類號:G77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文章編號:2095-7394(2020)01-0102-06
揚州與南通,作為蘇中地區的中心城市,在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歷程中創造了兩種不同的范式,這兩種不同的發展范式代表并造就了整個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區域典范。
一、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歷程
19世紀末,國內一些具有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功能的機構已經悄然出現。浙江天一閣、江蘇常熟鐵琴銅劍樓等官方、私人藏書樓及書院的藏書閣等機構都具備了一定的近代圖書館的功能。同治十三年(1874),英國人在上海建立的亞洲文會博物院與更早時間法國神甫韓伯祿開辦的自然歷史博物館(1930年,該館改為上海震旦大學博物館)是中國最早的具備近代化元素的博物館。光緒二十二年(1896),電影傳入滬京兩地。這些都是民間自發的星星之火,近代群眾性文化教育場館體系的建設尚不在政府的規劃中。蘇中地區濱江達海,鄰近上海、南京等近代化啟蒙較早的城市,雖然此時尚未有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實體的出現,但社會已產生此類的需求。以圖書館、博物館、電影院、文化館(通俗教育館、民眾教育館)為代表的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起步于20世紀初,歷經20世紀初至1919年的準備與啟動期、1919—1937年的初步繁榮期,1937—1949年的挫折期等三個階段。
(一)20世紀初至1919年: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準備與啟動期
20世紀初,依托晚清新政及民國政府成立的契機,蘇中地區近代圖書館建設率先起步,成為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大規模建設的先鋒。隨后,近代博物館、電影院、文化館等文化教育場館在揚州、南通的出現則標志著近代蘇中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全面啟動。
1.圖書館
宣統元年(1909),江都縣視學汪錫恩、甘泉縣視學蔣彭齡,捐資籌建“揚州第一圖書館”,是為蘇中地區最早建立的近代公共圖書館。1912年3月,張謇創辦私立南通圖書館,是蘇中地區規模最大的近代圖書館。除了公共圖書館之外,具有普及意義的通俗圖書館也大量涌現于蘇中各地。
2.博物館
光緒三十一年(1905),張謇以個人財力在南通規劃創辦南通博物苑。次年,建設中館、南館。宣統三年(1911),建北館。1912年,南通博物苑建成開放,設有天產、歷史、美術、教育四個展區,總面積達三萬多平方米。至1914年,藏品達2 973件。南通博物苑是中國近代博物館的鼻祖,也是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中的點睛之筆。
3.電影院
光緒三十年(1904),揚州出現電影院。“英、美、日三國洋人,由本地無業游民之勾,入揚城賃屋新勝街,私開影戲館,兼售地球牌香煙。”[1]352這家影院主要放映外國風光片,揚州也因此成為江蘇第一個放映電影的城市。
4.通俗教育館
1914年,南通建立通俗教育社。次年 6月,改稱通俗教育館。是蘇中地區最早的近代文化教育機構。1917年,吳耕萃在揚州磚街設私立通俗教育館。同年,靖江也設立了通俗教育館。1919年,儀征在鼓樓成立通俗教育館。隨后,蘇中地區大部分縣市建立起了通俗教育館。
(二)1919—1937年: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初步繁榮期
“五四運動”后,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有了很大的發展,不僅數量上增長很快,而且質量上也有所提升。至1935年,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達到了歷史階段的相對頂峰。這一階段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近代文化教育場館開始由揚州、南通等蘇中地區的中心城市向蘇中大地普遍開花。
1.圖書館
蘇中地區各縣市普遍建立了近代圖書館。1922年,泰州圖書館成立。1921年5月,高郵縣圖書館成立于縣公園內。1922年,泰縣(即泰州)圖書館于縣修志局舊址成立。1927年,改名為泰縣縣立圖書館,次年改名為縣立公共圖書館。除了這些新成立的公共圖書館外,還有許多通俗圖書館、民眾教育館被改造成為公共圖書館。如1930年在泰興城內北街張家祠建立了泰興民眾圖書館。有的縣市還不僅僅有一家圖書館,揚州市在市館之外,陸續出現了晨鳴社圖書館、蕓智通俗書報社圖書館等。1928年,南通圖書館撥給南通大學后,又陸續成立了益群社圖書館等。1928年,寶應中山圖書館在原通俗教育館書報閱覽室的基礎上成立。興化縣在縣館外,1929年又辦有審言圖書館。1932年,在寶應小橋庵書報閱覽室的基礎上建立了新的中心圖書館。同時,蘇中地區還出現了一些新穎的藏書機構:1934年,在旅外學生倡議和知名人士陳顯華、陳武民等支持下,成立了私立靖江圖書館;1935年11月創辦的南通私立鐘永兒童圖書館。在管理體系上,蘇中地區基本形成了省館——市館——縣館的垂直管理體系。
2.博物館
1923年,韓國鈞倡議在圖書館內附設成立了泰縣古物保存所。1928年,江都(今揚州)古物保存所于揚州府學尊經閣建立。揚州、南通、泰州等蘇中地區中心城市都有了近代博物館性質的機構。
3.電影院
電影院逐漸進入蘇中地區所有的中心城市及大部分縣市。揚州市區擁有揚州大舞臺、南京大戲院電影場兩個正式的電影院和揚州中學樹人堂、參府大院、貧兒院、江都縣體育場等4個露天電影放映場。泰州市區則于1935年建成同樂餐廳,內設電影放映場地,并有新新戲院。南通市區于1928年建成的新新立體電影院以及赫赫有名的更俗劇場(南通劇場)。在儀征、泰興、江都等部分縣市,電影放映活動也不斷展開。
4.民眾教育館
1928年建立于揚州參府街舊參將署內(后遷至馬神廟)的江都縣民眾教育館是揚州最早的公立民眾教育館。次年,南通通俗教育館改稱民眾教育館。此后,寶應、儀征、高郵、泰興、靖江、通州、如皋等縣都建立了各自的民眾教育館(通俗教育館)。不僅在各個縣治所在地,就是在一些較大的鄉鎮,如寶應的范水、曹甸、蘆村、仁和;高郵的界首、臨澤、三垛;儀征的十二圩;江都的仙女廟、真武廟;靖江的正東圩、白衣;泰興的十里甸等鄉鎮都建立了民眾教育館。同時,為了能給廣大農民提供科普教育,以農民為對象的教育館——農民教育館也在各個縣、鄉鎮普遍成立起來,如靖江的孤山農民教育館,從而形成了比較完整的遍及城鄉的民眾教育網絡。
(三)1937—1949年: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挫折期
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及隨后進行的解放戰爭打斷了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進程,蘇中地區近代文化現場館建設陷入低谷。
1.圖書館
蘇中地區原來完整的省館—市館—縣館—分館的網絡被徹底破壞,不再存在一個完整的圖書館體系。不但沒有新的圖書館成立,而且原有的圖書館大批被毀或被迫關門、轉移、隱藏,不再開放。藏書也受損嚴重,泰州館在抗戰期間館藏散失40%,靖江館則于1937年被日軍飛機炸毀,儀征館圖書全部散失。1939年,寶應館圖書藏運至魯垛鎮,后大多散失。泰興館藏圖書于1940年被日軍全部燒毀。至1940年5月,國民黨江蘇省政府臨時所在地興化縣淪陷后,蘇中地區原民國政府所創辦的近代圖書館已經全部停止開放,藏書絕大部分被毀、散失。這其中,還包括一部分省立國學館的藏書。1937年,國民政府西遷后,省立國學館奉省教育廳之命將一部分珍貴藏書(多為木刻叢書及各省方志,共6803冊)移運至蘇中興化縣北門觀音閣,日軍占領興化后,此部分藏書與該廟一起被毀。在廣大蘇中地區,除了起著部分圖書館職能的農村民眾教育館(如寶應蘆村鎮民眾教育館)還少量存在外,已經不存在專門的圖書閱覽收藏機構了,蘇中地區近代圖書館事業在炮火中幾乎毀于一旦。
2.博物館
1938年3月,南通淪陷,博物苑被徹底毀壞。館藏文物除部分轉移他處外,大部分被劫、被毀壞,機構不復存在,苑舍淪為日軍馬廄。抗日戰爭勝利后仍未能恢復。揚州與泰州的古物保存所境遇也與南通大同小異。泰州保存所曾將所藏祭器、唐經幢與宣德爐等埋藏于地下,1949年5月發掘,由人民政府接收。
3.電影院
抗戰初期,蘇中地區還新建了幾家電影院,較典型的為高郵金城電影院。當蘇中大部分地區淪陷后,蘇中地區的電影放映活動基本陷于停頓。解放戰爭時期,經過翻建與更新,蘇中電影事業曾一度恢復到戰前水平。揚州城內的電影院、露天放映場一度有五六家之多。南通也有3家較為正式的電影院的存在:中央電影院,通州大戲院,更俗劇場。泰州則有大華電影院、蘇北戲院。
4.民眾教育館
為加緊備戰,蘇中地區的民眾教育館大部被裁撤,亦有寶應蘆村民眾教育館等一直堅持到了淪陷前夕。隨著日軍侵入揚州,各市縣城區的民眾教育被日偽政府控制,陷于癱瘓,但廣大農村的民眾教育卻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幾乎在蘇中的各個縣,抗日民主政府的民眾教育館都在不斷的發展。即以寶應一縣為例,就有11個區(鄉)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民眾教育館。這些民眾教育館不僅僅向人民群眾提供科普知識、生活技能,更主要的是向廣大人民進行民主、時政的宣傳,成為了民主政府的得力助手。抗戰結束后,國民黨政權接管了汪偽政權的民眾教育館,并重新開設了一批,但數量與質量都較戰前大為下降。
二、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路徑
揚州與南通,作為蘇中地區主要的中心城市,在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歷程中創造了不同的范式。
南通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屬于主觀強勢追求的啟動與發展范式。提到南通的近代化,就不能回避張謇的作用,這是近代中國城市發展史上獨一無二的特例。張謇規劃了南通近代化藍圖的最初稿本,南通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啟動與發展也是在張謇的主持下進行的。甲午戰后,張謇即提出了“以實業與教育迭相為用之思”以及“父教育而母實業”這一兩翼齊飛的構想,他認為教育與實業是近代化的主要內容,是排在首位度的。他以家鄉南通作為其實驗近代化理想的基地。在兩翼齊飛的理念指導下,張謇創辦了大批實業與教育實體,初步構建了一個較為完整的近代化城市體系。張謇的以教育為重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詮釋為以文化為重,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在南通有明顯的規劃烙印。
南通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啟動的另一個助力是當地實業與教育事業的相對發達。實業方面有大生系列紗廠、通海籌建墾牧公司、同仁泰鹽業公司、大達內河輪船公司、天生港、上海大達輪步公司、資生鐵廠、廣生油廠、復新面粉廠、阜生蠶桑染織公司和翰墨林印書局等20多個近代企業。教育方面則有張謇在南通建設的通海籌建墾牧公司農學堂、通州師范學校、通州女子師范學校、醫學專門學校、通海五屬公立中學、紡織專門學校、商業學校、銀行專修科、測繪專修科、工商補習學校、鍍鎳傳習所、蠶桑講習所、女工傳習所、伶工學社和盲啞學校等學校。在南通一地形成了近代實業與教育的相對發達區域,這是當時中國其他城市所無以具備的優越條件。
如此的背景與環境下,南通的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具有兩大突出的特點,即先導前瞻性與社會協調性。先導前瞻性表現在張謇敏銳的歷史視角與大膽的創新意識上。在張謇的努力下,南通的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擁有著多項全國與全省第一:中國人所辦的第一座民辦博物館(1905年),中國當時最大的地方綜合圖書館(1915年),全國最先進的大型劇場之一更俗劇場(1919年)等。社會協調性則體現在南通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與其他近代化社會經濟事業的同步共進上。實業的發展為其提供了啟動資金;教育的發達為其提供了文化群體的支持;城、鎮、鄉區域的協同發展為其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社會接納環境。這是一種主觀強勢追求的啟動與發達范式。
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是近代化思想影響下的區域士紳階層公益理想、商業行為及社會進步的自然要求,建構主義色彩淡薄。
19世紀下半期,迫于鹽運改革的影響,揚州城市地位逐步下降。太平天國運動后,揚州已經從全國性大都會的城市地位下降為區域性中心城市,城市的社會經濟文化教育事業一度蕭條。津浦鐵路的通車使得揚州失去了往昔得以驕傲的優越地理中轉位置,城市邊緣化趨勢一天天加重。但是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也有其獨特優勢,那就是文化底蘊的深厚的與鄰近大城市的地利。
悠久歷史所醞釀的深厚的文化底蘊是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啟動的最主要內因。這種內因是通過揚州地區龐大的民間知識分子隊伍和生存在市井中的士紳階層群體中的個人出于社會公益理想、商業行為及社會進步而表現出來的。同時,南京、上海等地的近代發展理念開始不斷向揚州輻射,加上隔江的鎮江曾做過江蘇省會,揚州與省及國家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的地理位置較近,這在一定程度促進了揚州社會風氣的開化,城市接納近代化思潮較其他同等級城市較早。如揚州幾乎與蘇州、鎮江等蘇南中心城市同時出現了近代報刊,領先于蘇中、蘇北地區,且電影院的出現則更是位居江蘇首位。
文化底蘊的深厚的與鄰近大城市的地利,使得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啟動具有很明顯的自然而為性質,造就了不同于南通的另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化建設范式。
三、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經驗教訓
比較南通與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范式,我們可以發現近代中國城市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一般經驗與教訓。
南通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啟動與初步發展是在一種較完整的近代化建設思想體系下有組織有意識的實踐行為。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則相對表現為無組織的社會自發行為。張謇有意識地建設南通為“模范城”,在他的主持下,南通制定了中國近代歷史上最早的城市發展規劃并付諸實踐。南通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是其社會協調發展理念以及實業、教育并重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揚州在整個近代時期沒有制定城市的發展規劃,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大部分也是民間士紳與知識群體階層的自發行為。以圖書館為例:19世紀末,揚州已經出現了具備近代化圖書館性質的學會書樓。光緒二十四年(1898),《國聞報》刊載《揚州醫時學會章程》即明確規定:“會中以廣購書記為第一要義”“除購買書籍外,各種報章皆宜廣搜博采,以新耳目而開知慧。”[2]6其藏書以西學、新學為主,讀者身份有允許公共閱覽和只供會員閱覽不對外開放兩種。該館已經初步具有供讀者共同使用的公共圖書館性質、社會士大夫和部分市民組成的讀者群體、有一定規章制度的管理模式。一方面是學會書樓的出現,另一方面,在形勢壓迫下,蘇中地區原有的書院藏書體系也發生了類似學會藏書樓的變化。如光緒二十四年(1898),泰州興化文正書院在制定的《藏書凡例》中提到“立齋長”(圖書館管理員)、“編目繕寫”、“登薄取給”、“挨次取閱”、“倘有墨污,擅加丹黃,以及破損,……照原價計價賠罰。”[3]75顯見,這已經是一份很有近代圖書館意義的規章了。與南通相比,揚州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啟動的自然因素與歷史傳統更強一些。
在張謇的整體規劃下,南通博物苑、南通圖書館、更俗劇場等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與發展過程明顯打下了張謇個人的主觀烙印。如南通圖書館以張謇為名譽圖書館長,并請各方人士捐贈圖書,計有:張謇贈80 843卷,武進陶湘贈22 645卷,宜興儲南強贈佛經18 416卷等,集得各類線裝圖書140 000余卷,并有少量日文、西文圖書。該館年經費1 500元,由張謇捐助。1918年,張謇又于館西建藏書樓16間,年經費增至2 400元,陸續添購圖書至230 000卷以上,并加訂京滬各日報及雜志,成為中國地方城市中首屈一指的大館。張謇等集資興建的更俗劇院辟有梅歐閣,張謇力邀名角梅蘭芳、歐陽予倩同臺演出。揚州則沒有這樣的人物與資金參與到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中來。因此,除了具有一定行政意義的,與區域劃分有關的文化館(通俗教育館)外,揚州圖書館、博物館、電影院沒有能形成與當時南通同等規模的場館。
這兩種范式也具有共通之處,他們共同為蘇中區域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典范作出了貢獻。這一區域發展的典范可概括為:在全國近代化啟動階段起步,以兩個中心城市為龍頭,在各種內外因素影響作用下,迅速發展至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并在部分方面達到全國先進水平的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模式。
蘇中地區近代文化教育場館的建設在20世紀20年代前后曾達到了一個高峰。以圖書館建設為例,1916年全國省級公共圖書館共有23所,江蘇3所,分別為設于南京龍蟠里惜陰書院舊址的省立國學圖書館、吳縣可園內正誼書院學古堂舊址的省立第二圖書館、無錫書祖師殿側的省立無錫圖書館[4]188,全部位于蘇南地區,而占全省面積4/5的蘇北、蘇中地區沒有一家省級圖書館。蘇中地區的揚州館是由官商捐資建立的,南通館則更是由張謇私立,藏書也是由張謇、陶湘、儲南強、徐乃昌等人捐獻的,其年經費約為1 500元,1918年增至2 400元,絕大部分為張謇捐助。從藏書量來看,除南京的江蘇第一圖書館藏書較多外,其余二省館藏書量較少,如無錫館,僅有4 300余種,16 000余冊[3]254。蘇州的省二館,到1931年,收藏才達到10 582種,87 060冊[4]180。而蘇中地區的南通圖書館1912年建立初即藏有線裝圖書接近無錫省館的10倍,其規模在全國也可進入前10名之列。1918年,南通館又增建藏書樓16間,藏書增加至230 000卷以上,成為當時中國市級第一大館。據資料顯示,1918年,江蘇省共有市級普通圖書館及學校圖書館8所,占全國數量近四分之一。其中,省會2所,蘇南3所,蘇中地區2所(即揚州普通圖書館、南通學校圖書館<南通圖書館>),上海縣1所,蘇北沒有。去除上海圣約翰學校圖書館,其余7所圖書館總藏書量為376 577冊,其中蘇中2館為142 093冊,占37.73%[3]252。可見,當時蘇中地區圖書館在全省乃至全國的重要地位。
蘇中近代文化教育場館建設的區域典范是在特定的中心城市環境下產生的,她的價值與教訓有著區域性特色,值得我們總結與借鑒。
參考文獻:
[1] 揚州電影志編寫組.揚州電影志[M].揚州:揚州人民出版社,1999.
[2] 鄒華享,施金炎.中國近近代圖書館事業大事記[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
[3] 李希泌,張椒華.中國古代藏書與近代圖書館史料(春秋至五四前后)[M].北京:中華書局,1982.
[4] 楊寶華,韓德昌.中國省市圖書館概況(1919—1949)[M].北京: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5.
責任編輯 ? ?張棟梁
Regional Model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Cultural Venues:Take Yangzhou and Nantong City in the Middle Part of Jiangsu as Examples
ZHU Jikang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 Yangzhou University, Yangzhou 225002,China)
Abstract: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cultural venues in the middle part of Jiangsu has gone through three stages, namely, the preparation and start-up period from the beginning of 20th Century to 1919,the initial prosperity period from 1919 to 1937, and the frustration period from 1937 to 1949. Two different paradigms including artificial Nantong paradigm and natural Yangzhou paradigm are created. The two paradigms jointly contributed to the construction of modern cultural venues in the middle part of Jiangsu and provided references for the next generations.
Key ?words: cultural venues;the Middle Part of Jiangsu;Yangzhou;Nant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