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段新生

摘 要：敦煌一隅之地，地盤即狹，人口也少，既沒有雄厚的經濟實力，也沒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在歷史上曾兩次建國立都。一次是十六國時期的“西涼國”，西涼政權是歷史上敦煌唯一的一次成為西北割據政權的政治中心;另一次是唐末五代初的“西漢金山國”，是被歷史遺忘了的“五代十國”之外的又一國。金山國的建立提高了其在絲綢之路上的地位和作用。

關鍵詞：敦煌;建都;西涼國;西漢金山國

敦煌一隅之地，地盤即狹，人口也少，既沒有雄厚的經濟實力，也沒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在歷史上曾兩次建國立都。一次是十六國時期的“西涼國”，政權前后總共經歷了22年時間，并被列入史冊;一次是唐末五代初的“西漢金山國”，這一政權歷史雖短，前后只有9年，但因其作用頗大，歷史不容忘卻。

十六國時期，在今甘肅河西地區（還包括今青海的河潢一帶）前后有五個涼國政權割據稱雄。其中西涼政權的創建者李暠于東晉安帝隆安四年（公元400年）乘中原戰亂之機，為了抵制盧水胡勢力的西來，在眾人的推舉下建立地方政權“西涼國”，年號“庚子”，定都敦煌，史稱西涼。李暠字玄盛，小字長生，隴西狄道人，生于前涼建興四十年（公元352年），是前將軍李廣的第十六代孫子。西涼政權的出現，應是當時我國北方民族矛盾和民族斗爭在河西地區的一種反映，這是歷史上敦煌唯一的一次成為西北割據政權的政治中心。西涼政權是一個漢族政權，所以李暠對偏安江左的東晉王朝仍奉表稱臣。

李暠建立西涼政權后，首先擴大疆域，在原敦煌郡的基礎上又占領了東自建康（今甘肅高臺），西至高昌（今新疆吐魯番一帶），北達伊吾（今哈密），南到鄯州（今青海東南），轄11個郡，約28個縣。另置武威，武興，張掖3個僑置郡（均在今肅北縣境）。李暠志在繼承前涼張氏業績，以統一河西為己任，為此他遣使通表東晉王朝，表明心跡，并于公元405年遷都酒泉，以逼沮渠北涼。西涼盡管地狹民稀，又時遭強鄰北涼侵擾，處境極為艱難，但在李暠在位期間（公元400-417年），他以“緯世之量”勵精圖治，不僅擊敗了北涼的屢次進犯，而且使境內出現了“年谷頻登，百姓樂業”的升平局面。李暠任用賢能，約束諸子，贏得了士民百姓的擁護和支持。

李暠建立政權后，開拓疆域，振興文教，深得人心，境內文風頗盛，在學術上做出了突出成就。李暠通曉經史，擅長文學繪畫，對武藝、兵法都有很深的造詣，他能詩善賦，其詩賦在敦煌的文獻中占有重要的一頁，曾著有《述志賦》、《槐樹賦》、《大酒容賦》等多篇，但除《述志賦》外，其余都沒有流傳下來。《述志賦》內容包括追述少年時的志向，回顧前涼之盛業，概括前涼亡后河西衰弱不振景象，寫作者于危難之際創建西涼之業，抒發思賢若謁之情，瞻望未來東西奮勇出征的前景。

西涼建初十年（公元417年），李暠病卒，享年六十五歲。李暠死后，其子李歆一反乃父作風，內政不修，又輕于用兵，結果為沮渠蒙遜所敗，歆弟愔據守敦煌，不久亦遭屠滅。西涼國維持了22年，共3帝代傳，于劉宋文帝永初二年（公元421年）春亡于北涼。唐朝開國皇帝高祖李淵是李暠六世孫，唐朝李氏亦稱李暠為其先祖，唐玄宗李隆基天寶二年（公元753年）追尊李暠為興圣皇帝。

“西漢金山國”是敦煌歷史上一個短暫的王國，是被歷史遺忘了的“五代十國”之外的又一國。新舊《五代史》只有“沙洲，梁開平中有節度使張奉，自號白衣天子”二十字的記載。張奉即張承奉，他是建立以漢族為主體的沙洲歸義軍政權的敦煌人張議潮之孫。張承奉天佑三年（公元906年），隨著唐王朝的滅亡以敦煌為都城稱帝，建立“西漢金山國”。西漢金山國，簡稱金山國。西指方位，漢即漢人。“西漢”合稱，意為西部漢人之國。“金山”亦名金鞍山，在敦煌西南境（即今甘、青、新三界之處的阿爾金山）。按五行觀念來說，西方屬金，金為白色，所以白衣天子者即“西方天子”的意思。

張承奉建立金山國是在中央政府無力西顧，河西失控的局勢下奮起自振的行動，金山國建立后，仍然奉唐之正朔，終唐之世始終為唐經營河西。天佑元年（公元904年）張承奉見唐朝將亡，又應白雀臨沙州的祥瑞，自立為“白衣天子”。天佑三年（公元906年）春，稱“西漢金山國圣文神武帝”，復用“天復”年號，鑄“金山白衣王”印，依唐宰相六部制署置百官。張承奉號稱“繼五涼之中興，擁八州之勝地”，以恢復其祖張議潮十一州版圖為志，與回鶻連年戰爭，后以國力虛耗，無力再戰。后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甘州回鶻大舉進犯，金山國兵敗失利，大約到辛未年（公元911年）七月以后不久，雙方議和，金山國被迫取消“西漢金山國”國號和“白衣天子”之號，改金山國為“燉煌國”，去天子號，改稱王。早在金山國立國之前，張承奉就自稱“金山王”，在建立金山國時，號稱“圣文神武白帝”、“圣文神武天子”、“金山天子”、“金山白衣王”等，到了燉煌國時期，則只稱“圣文神武白王”、“燉煌國天王”。從國主稱號來看，金山國是天子之國，而燉煌國卻是諸侯之國，盡管金山國降格為燉煌國，由于它是金山國的延續，因此一般也將燉煌國的歷史包括在金山國史內。甲戌年（公元911年）七月左右，隨著張承奉的下臺，“燉煌國”也就完結了，張承奉享國9年。

西漢金山國是歸義軍史上承上啟下的時代，他的建立提高了其在絲綢之路上的地位和作用。金山國時期留下了不少文獻，對于研究金山國史，有著十分重要的價值。有了這些文獻，人們不僅可以勾勒出金山國史的脈絡及其重要地位，而且可以了解金山國政治、文化、宗教等方面的大致情況。其中最具文學特色可視為金山國文學代表作的應推《白雀歌》、《龍泉神劍歌》和《沙州百姓一萬人上回鶻天可汗狀》等三件。

《白雀歌》寫于張承奉建立西漢金山國不久，該詩對研究金山國史很有價值，可從中看到金山國立國及立國之初的大致情況。敘述張承奉有白雀之瑞，群臣勸進乃授命于天意，自立為白衣天子，號西漢金山國等內容。《龍泉神劍歌》頌揚張承奉之龍泉神劍，贊頌他武功蓋世，這是在抗擊甘州回鶻進犯的戰爭中金山國嚴重失利情況下鼓舞朝野上下士氣，以奪取抗擊戰爭最后勝利的長詩，是一篇金山國武功紀盛之作。詩中涉及金山國幾位重要勛臣以及金山國境內境外諸多地方，為金山國史研究提供了珍貴資料。《沙州百姓一萬人上回鶻天可汗書》是西漢金山國向甘州回鶻求和的表文，由于戰爭不息生靈涂炭，生產破壞，張承奉無法再跟回鶻戰爭而與回鶻議和，為研究者提供了有關金山國朝廷內部情況的若干消息。

敦煌在歷史上兩次建都，是因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敦煌自古以來是中西交通的樞紐要道，古絲綢之路之咽喉，西邊之鎖鑰，華戎交匯的大都會。敦煌不僅是中原王朝經營西域的軍事重鎮，而且是管轄西域地區的政治中心之一。敦煌人杰地靈，從古至今繁衍并傳承著燦爛的文化，必將繼往開來，創造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