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

范縝,字子真,南鄉舞陰(今河南泌陽西北)人,主要活動于南朝宋、齊、梁三朝,我國古代杰出的無神論者和唯物主義思想家。《梁書》卷四八有傳。范縝自幼勤奮好學,頗有才華,他集漢晉以來神滅思想之大成,對當時佛教的理論基礎“神不滅論”進行了反駁和批判,針鋒相對地提出了“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的“神滅論”思想,進而撰成《神滅論》一文,把我國古代樸素唯物主義和無神論思想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范縝一生成就顯著,他在為官處世中所體現出的不隨流俗、不畏權貴、剛直不阿的品質,以及堅持真理、矢志不渝的精神,更值得后人稱贊和學習。
中國古代社會,生產力不高,人們的科學觀也很不成熟,因此出現了“是否有鬼神存在”“精神是否隨著身體的消亡而消亡”等問題。孔子主張“敬鬼神而遠之”,對鬼神采取回避的態度。墨子是有鬼神論者,《墨子·明鬼》中舉了許多鬼神故事,證明鬼神的存在。莊子以薪火來比喻形神,認為精神和薪火一樣,可由前薪傳至后薪,永不會滅。而荀子則反對鬼神的存在,具有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他把鬼神看作人們用來文飾政治的手段。
兩漢之際,桓譚的《新論·形神》以燭火比喻形神,認為精神會隨形體的消亡而消失,猶如火必須有燭才能燃燒一樣。東漢時期宣揚神滅論者,以王充最為著名。他在《論衡》中說:“人死血脈竭,竭而精氣滅,滅而形體朽,朽而成灰土,何用為鬼?”明確提出精神不能離開形體而獨立存在、人死不能為鬼的無神論思想。
魏晉以后,佛教逐漸興盛。佛教宣揚“輪回”“因果報應”“靈魂不滅”,其中“靈魂不滅”是其理論基礎。針對這種思想,有人提出反對。比如南朝宋的何承天便著書闡明神滅和無鬼神的觀點。不過,何承天的神滅思想大體因襲漢晉以來的燭火之喻,并沒有什么創見,因而并未得到重視。同是南朝時的范縝則集漢晉以來神滅思想之大成,又有新的建樹,成為我國古代杰出的無神論者和唯物主義思想家,他的《神滅論》對后世無神論思想的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
范縝,字子真,南鄉舞陰(今河南泌陽西北)人,生于南朝宋元嘉年間(一說生于445年,一說生于450年)。范縝所處的時代,正是我國歷史上的南北朝時期,社會動蕩不安,起義、戰亂時有發生,范縝的家庭也處于衰落之中。他的祖輩曾做過高官,而他的父親范蒙卻只獲得了一個有名而無實職的小頭銜,且很早就去世了。范縝從小由母親撫養長大,在家鄉過著孤貧的生活。這種家境,使他看到了許多社會的真實情況,體會了生活的艱辛,對他性格的養成產生了很大影響。
范縝的家庭雖不富有,但靠祖輩留下的家產,總還是有余力讀書的。當時的讀書人,除了閱讀經史百家外,到了一定年齡還要外出求師訪友,這是因為許多學問和經驗是從書本上得不到的,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意義正在于此。大約十八歲時,范縝辭別母親,到較遠的沛郡相縣(今安徽宿州)去求學。
當時,在相縣講學的是一位頗有聲望的學者,名叫劉瓛(huán),向他學習的人很多,其中不乏達官貴人的子弟。這些人大多門閥士族習氣較重,熱衷于吃喝玩樂,有的人甚至用香草熏染衣服,涂脂抹粉,真可謂“高第良將怯如雞”。對于學問,他們漠不關心,考試時常常雇人答卷,在盛大宴會上作詩賦,也往往請人代筆。雖然處于這樣的環境中,但范縝不僅沒有染上這種陋習,而目—直過著樸素的生活,他身上穿的是布衣,腳上穿的是草鞋,吃的是粗飯。即使從相縣回鄉看望母親,也是穿著草鞋徒步而行,不肯花錢雇腳力;盡管經常遭受別人的冷眼,但他毫不介意,不自卑,不氣餒。范縝勤奮、刻苦,學業優良,深得老師的喜愛,親自為他舉行了冠禮。
貧富分化嚴重,“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社會現實,令范縝對門閥制度十分反感;加之南北分裂,戰爭頻繁,賦役沉重,統治階級內部互相傾軋的時局,使學有所成的范縝萌生出改革社會弊政的想法和愿望。不料,由于北魏的南下,沛郡淪陷,百姓紛紛逃亡,范縝也不得不離開相縣前往建康,也就是今天的南京。這次逃難經歷給范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更加關心百姓的疾苦,反對佛教盛行給人民帶來的沉重負擔,后來他在《神滅論》中反復強調社會安定、振興國家、實現統一,應該說與這次逃亡經歷有很大關系。
隨著局勢的緩和,范縝又有了改革的想法。于是,他上書給一位姓王的官員,希望朝廷能夠“樂聞譏諫”,廣開言路,甚至讓百姓都能陳述自己的意見。但是,在當時的環境中,這封信只能石沉大海,范縝改革的愿望成了泡影。從這時起,直到劉宋滅亡前,范縝報國無門,一籌莫展。滿心的憂憤使這位有志之士只能寫詩排解,他寫的《傷暮詩》《白發詠》雖然沒有流傳下來,但從詩題中就能看出他對人生遭際的感嘆,對宏圖難展的憂憤,以及對門第偏見的抗爭和不滿。
不過,范縝并沒有因此而悲觀消沉,他的人生經驗、求學經歷、所見所聞,使他養成了有理想、有操守、淳樸正直、勇于鉆研的品格,為他反對有神論,提出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奠定了基礎。
公元479年,握有軍政實權的蕭道成奪取了劉宋政權,建立了齊朝,史稱南朝齊。為了鞏固統治,蕭道成廣招賢才,進用新人。范縝以卓越的才華,走上了仕途。
到了齊武帝時,為了進一步緩和南北局勢,朝廷下詔選拔有才干的人充任使者,出使北魏。范縝才能出眾,有良好的德行,自然在被選之列。他憑借自己的學識和能力,受到北魏朝野的稱贊。回到齊朝后,范縝在朝廷中的地位發生了變化。
那時候,南朝齊的宰相竟陵王蕭子良頗有野心,為了擴大自己的影響,他集合了一批文人研究經史及諸子百家,著書立說。我們比較熟悉的“竟陵八友”,就是由蕭子良召集的文人集團,其中包括南朝梁的建立者蕭衍,史學家、“二十四史”之一《宋書》的作者沈約等。蕭子良還經常舉行文人雅集,接納一些有才學和名望的人,范縝憑借自己的聲譽和才能,也在參與者之列。
南北朝時,由于統治者的大力提倡,佛教思想盛行,勢力很大。表現為佛教寺院遍布全國各地,寺院僧尼占有土地,占有勞動力,享受種種特權,有不少僧尼甚至出入宮廷,結交權貴,干預國家政事。蕭子良也是個佛教徒,據史書記載,齊梁兩代的名僧都同他有來往,他還經常親自書寫佛經,注釋經義,供奉佛牙舍利,舉行各種齋戒活動,并邀請名僧講解佛經。在這一點上,范縝與蕭子良產生了嚴重分歧。
范縝看到了佛教流行給社會帶來的弊病,給百姓帶來的沉重負擔,因而提出了反佛的主張。
其實,自佛教傳人中國后,就不斷出現反佛的行為。從理論上反對佛教的,主要圍繞三方面的問題展開:一是有無因果報應,二是有無生死輪回,三是神滅還是神不滅。
范縝清醒地認識到,統治者借用佛教宣傳這種生死輪回、天堂地獄、因果報應的思想,無非是讓百姓安分守己、忍辱負重、心甘情愿地過著受剝削、受壓迫的生活,不去做不利于統治者的所謂“惡事”,為來世求幸福。而那些達官貴人、世家大族享受著種種特權,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按照佛教的理論,是他們靠前世的善行修來的,是命中注定的。這顯然是荒謬的。
這里應當指出的是,無論是生死輪回,還是因果報應,它的理論支柱都是靈魂不死,即神不滅;如果人死神滅,那么就不存在輪回報應的問題了。
在范縝以前,對佛教宣揚的這種思想,就有不少人進行過批判。范縝繼承了前人的傳統,反復思考人生的意義,認清了統治者利用佛教維護統治的現實,因此開始反對“靈魂不死”這個支柱,闡發了神滅論的思想。
范縝的行為和觀點顯然是與蕭子良格格不入的,從而引起了蕭子良的不滿。
一次,蕭子良大會賓客,席間坐滿了達官貴人、名人學士,以及精通佛理的高僧。范縝也應邀在列。蕭子良親自質問范縝說:“先生不相信因果報應,那么世界上為什么有人富貴,有人貧賤,有人享福,有人受苦呢?”蕭子良的這個問題,無疑指向輪回報應之說,意思是,現世的富貴、貧賤,看的是此人在前世是否積累下功德。面對這個問題,范縝從容淡定,忽然一陣清風吹來,樹上的花瓣紛紛飄落。范縝指著花瓣說:“人生就像開在一棵樹上的花朵,風一吹來,便紛紛落下,有的碰著簾幌,落在錦墊上;有的碰著籬笆,落在糞坑里。像您,生在皇族,一生富貴,就像飄落在錦墊上的花瓣;像我,生活窮困,就像落在糞坑里的花瓣。世上確實有富貴貧賤的不同,但與‘因果報應又有什么關系呢?”范縝的這個比喻生動傳神,意在指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前世和今世的輪回報應,進而否定了神不滅的說法。蕭子良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蕭子良見辯論不能駁倒范縝,轉而采用威脅和利誘的方法。蕭子良的親信王融,擅長辯論,文思敏捷,深得賞識。蕭子良特意派王融對范縝說:“你主張的神滅觀點是不對的,但你還固執地堅持,這恐怕要使綱常名教受到損害;以你的才華和美德,倘若放棄你的錯誤理論,還怕得不到高官嗎?”這是要告訴范縝:你如果繼續堅持神滅的觀點,就會觸犯綱常名教,給自己帶來危險;如果你放棄神滅的思想,就可以得到高官厚祿。范縝堅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信念,笑著說:“假如我‘賣論取官的話,早就做到尚書令了!”范縝不“賣論取官”的高尚品質和堅持真理、矢志不渝的“大丈夫”精神,令王融十分羞愧。
范縝的無神論思想還體現在為官從政中。他曾在宜都(今湖北宜都)任太守。當時宜都地卑水濕,經濟文化落后,迷信盛行。人們信奉神廟中的神靈,出于求福和消災的愿望,認為多獻香火、財物等供品,就可以得到神靈的保佑,免除水旱瘟疫等災害。這種迷信活動,既浪費錢財,增加負擔,又影響生產生活。于是,身為地方官的范縝下令禁止祭祀神廟。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他反對迷信的堅決態度。
南朝齊后期,政治腐敗到了極點,皇帝蕭寶卷是個聲色犬馬之徒,天天尋歡作樂,想方設法搜羅天下珍奇寶物,朝中大臣也是貪污腐化,結黨營私,相互傾軋,完全不顧百姓的死活。雍州刺史蕭衍趁機從襄陽起兵,最終奪取了政權,自立為皇帝(即梁武帝),建立了梁朝,史稱南朝梁。
蕭衍這個人在上文中已有提及,他是“竟陵八友”之一,與范縝早有相識。蕭衍奪取政權之時,對人才大加籠絡,舊相識范縝自然在其中。蕭衍派范縝到晉安(今福州)作太守。
今天,我們對范縝的認識,主要在于他反對迷信,宣揚無神論思想,其實,范縝也是一位清廉正直、勤政愛民的父母官。在任晉安太守期間,他過著儉樸的生活,除領取俸祿外,分文不取,處理政務,剛正不阿,受到當地百姓的稱贊。不久,范縝被調回京,任尚書左丞。當時有一個不成文的“官場習俗”,地方官調進京城都要拜見朝中的顯赫人物,給他們帶地方的土特產品或各種禮品。但范縝卻公開說:“我誰都不拜訪,但是要拜訪王亮;我誰都不饋贈,但要給王亮送些禮。”王亮是何許人?范縝為什么要這么說呢?原來王亮曾做過尚書令,無故被罷了官。接替王亮的人比他才能差很多。范縝拜訪王亮,一是為其打抱不平,二是表明自己的態度。要知道,在當時的社會里,趨炎附勢,隨波逐流,甚至落井下石者大有人在。范縝的這個舉動,既是對社會陋習的一種反抗,也體現了他對梁朝用人的不滿。

傳為梁武帝所書《異趣帖》
更有一件事,讓范縝與蕭衍起了正面沖突。原來,蕭衍也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他在位期間,甚至多次放棄皇帝之位而出家,朝廷花費大量錢財才從寺廟里將其贖出來,后世學者稱其為“菩薩皇帝”,可見他對佛教的癡迷和推崇。在蕭衍的影響和提倡下,僅京城就有佛教寺院五百多所,僧尼十萬余人。由于佛教徒可以免稅、免役,所以投身佛寺者眾多。據《南史》記載,國家差不多有一半戶口被寺院控制。有些人其實并不信奉佛教,只是為了免除賦役才出家,這大大削弱了國家的勞動生產能力。
范縝的神滅思想與蕭衍格格不入,于是一場關于神滅、神不滅的辯論又開始了。只是這次的辯論規模更大、級別更高,體現在梁武帝親自出面,率領朝廷顯貴、大臣、僧侶一齊上陣。蕭衍還親下詔書,將“神滅”思想定性為“違經背親,言語可息”,又下令辯論的雙方寫出“自設賓主”的論文。即使對面是皇帝,范縝也沒有退縮,他堅持真理,迅速撰寫了《神滅論》。如今,這篇文章被收錄在《梁書·范縝傳》中,全文一千八余字,生動鮮明地闡明了“神滅”的道理。此文用當時流行的“自設賓主”的問答體寫成,雙方論點鮮明,相互詰責,層層展開,步步深入,讀起來酣暢淋漓。
這場論戰不久,范縝被調任國子博士,他上書推薦裴子野。但由于裴子野出身“貧賤”,沒有成功。不久,范縝便去世了。
《神滅論》集中體現了范縝的無神論和樸素唯物主義思想。
首先,書中用“形神相即”的觀點批判有神論中“形神相離”的靈魂不滅論,第一次打破了此前無神論者在“形神關系”問題上的二元論傾向。范縝在《神滅論》的開篇就提出“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的基本命題。這里的“即”是“不離”的意思。也就是說,人的精神是離不開形體的,人的形體消亡了,人的精神也就滅亡了。范縝的這個觀點有力地駁斥了有神論者的“靈魂不滅”論,把中國古代的無神論思想向前推進了一大步。
其次,范縝用“形質神用”的觀點,明確了形神的體用關系,批判了神不滅論的“形神不共亡”的唯心主義世界觀。為了進一步論證“形神相即”的觀點,范縝批判了“形非即神也,神非即形也”的錯誤觀點,認為形神兩者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他用“刃利之喻”來說明形體與精神的關系。形體是“刃”,精神是“用”。“形”是“質”,是“刃”,是本體、本原;“神”是“用”,是“利”,是“形”的功能、作用。形體和精神是統一的整體,是不可以分離的東西。這就徹底批判了神不滅的唯心主義世界觀,促進了古代樸素唯物主義思想的發展。
第三,針對神不滅論者的種種詰難,范縝指出:“人之質,質有知也;木之質,質無知也。”就是說,樹木是無知的物質實體,人是有知的物質實體,人的質與木的質是有區別的,其功能、作用必然不同。離開了特定的“人之質”,就沒有獨立存在的精神和靈魂。而且,人從生到死,木從榮到枯,是生命變化的自然法則。這說明范縝已觀察到了事物的差異性、多樣性和規律性,從當時科學和認知水平來講,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第四,范縝用“教之所設,實在黔首”來揭露統治者宣傳鬼神迷信、神不滅思想的政治根源。當人們用信奉鬼神的事例來論證神不滅時,范縝不畏強權,一針見血地指出鬼神是不存在的,那些為政者之所以肯定鬼神的存在,是政治上的需要,為的是便于對人民實施“教化”。這個說法十分大膽,體現了范縝勇于為真理獻身的大無畏精神,值得后人學習。
最后,范縝對鬼神問題進行了唯物主義解釋。他說:“妖怪茫茫,或存或亡。強死者眾,不皆為鬼,彭生、伯有,何獨能然?”意思是,奇怪的事是渺茫的,遭到兇死的人太多了,沒聽說都變成了鬼,為什么單單彭生和伯有死后變成了鬼呢?他又說,人的生命是由物質性的“形”和“氣”形成的。人死,形氣俱滅,哪里還會有獨立不滅的精神和知覺存在呢?
總之,《神滅論》嚴厲駁斥了“神不滅”的謬論,譴責了封建帝王和世家大族佞佛所造成的社會危機,讓人們認識到了形和神的關系和本質,有助于對迷信思想的批判,是范縝留下的一筆寶貴精神財富。
有學者提出,范縝是中國無神論發展史上的巨人,他的《神滅論》是中國思想史上的一顆明珠。一千多年來,這顆明珠散發著不滅的光輝,對后世產生了深遠影響。
的確,范縝對神不滅論展開了深刻批判,他緊緊抓住形神關系這一哲學根本問題,進行了唯物主義的系統論證。在這一問題上,他超越了以往唯物主義思想家所能達到的水平,可謂集大成者。而此后中國封建社會各個歷史時期的唯物思想家,在形神關系問題上,也沒有更加深入的論證。
總結起來,范縝的歷史貢獻包括以下幾點:
首先,范縝正確地提出了身體(形)與精神的關系,指出身體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這在理論上給了“神不滅論”以致命打擊。
其次,范縝用“形神相即”的唯物主義形神一元論,反對“形神相離”的唯心主義神不滅論,而且避免了以往唯物主義者以“精氣”說明精神活動的理論缺陷。“精氣”學說,雖然認為精神是由物質產生的,但又把“精氣”看成是可以離開人的身體、能自由出入身體的物質,從而給靈魂不死和精神不滅留下了置喙余地。
第三,范縝明確指出,人的精神產生于其物質器官——“心”。在當時的科學水平下,這種解釋是符合唯物主義原則的。
最后,范縝以神滅論為武器,揭露了當時統治者和門閥士族利用佛教神學剝削壓迫百姓的事實,繼而提出統治者要減少浪費,力戒奢侈;要關心百姓的生產和生活;要制定和完善法律制度以富國強兵,造福人民等觀點。客觀上說,范縝的觀點反映了廣大勞動人民的疾苦,說出了百姓的心聲,順應了歷史發展的趨勢,具有進步意義。
作為南朝時期的無神論者和唯物主義思想家,范縝的成就是卓著的;而他不隨流俗、不畏權貴、剛直不阿的品質,以及堅持真理、矢志不渝的精神,更值得后人稱贊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