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與莫里哀

邁克·杰拉德

巴黎興盛

巴黎得名于一個叫作巴黎西人的凱爾特部落。他們在大約公元前300年定居西岱島，并為自己的部落命名為路特西亞。因為路特西亞地理位置便利，易于人們渡過塞納河，所以巴黎西人以貿易和捕魚為生。公元前52年，羅馬人征服巴黎西人，開始在塞納河左岸興修建筑，一些羅馬遺跡至今猶存。

羅馬語中稱凱爾特人為高盧人，5世紀晚期以前，這一帶城鎮一直是羅馬高盧的一部分。當時，日耳曼人的一支——法蘭克人將羅馬人驅逐出去，遷入這一區域，標志著現代法國的開始。法蘭克國王克洛維于公元508年建都巴黎。

12世紀，現代巴黎的很多地方都已建成。當時有一個名為中央市場的固定食品市場，一直存在至1969年，如今那里成了一個現代購物中心。巴黎圣母院于1163年奠基動工。盧浮宮所在之處曾修有一座堡壘，其城墻遺跡在今天的盧浮宮博物館下方依然可見。

1215年，巴黎大學在圣母院附近建成。1253年，巴黎大學索邦神學院在塞納河左岸建成。學院建成后很快成為巴黎大學的總部并持續至今。1469年，法國的第一個印刷廠就建在這里。1537年，法律規定，凡在法國出版的圖書必須向新建的國家圖書館遞交一冊。

學術和藝術開始繁榮的同時，法國王室也變得更為強大、更為富有。新宮殿屢見不鮮，而且一個比一個富麗堂皇。1546年，國王弗朗索瓦一世下令在盧浮宮新建一座宮殿。1559年，國王亨利二世的遺孀卡特琳·德·梅迪奇開始在杜伊勒里建筑宮殿，與盧浮宮毗鄰。到1605年，國王亨利四世計劃在瑪萊區擁有自己的新宮殿，但1610年，還沒來得及搬進去，他就遇刺身亡。同年，9歲的國王路易十三登基，其母攝政，標志著法國更為繁榮時代的來到——至少對于富裕階層而言如此。

莫里哀

路易十四和莫里哀

17世紀上半葉，更多的宮殿在巴黎動工修建。1615年，為瑪麗·德·梅迪奇修建的盧森堡宮動工。1632年，紅衣主教黎塞留指示將自己的宅邸改造為紅衣主教宮，后來成為皇家宮殿。1638年，路易十四出生，對他來說，全巴黎的宮殿猶嫌不足。

1643年，路易十四才4歲零8個月就加冕為王。盡管生活奢華富貴，這位小國王的童年卻十分孤獨。他主要由仆人照顧，而由別人代表他統治國家。這一時期，一場爭權奪利的較量一直在皇室、貴族、法院和教會之間進行著。在國王路易十三統治期間，首相紅衣主教黎塞留從法律部門和貴族手中攫取權力，以加強對教會和王權的控制。對權力的角逐演變成了被稱為“投石黨之亂”的一系列內戰。從1648年持續到1653年。路易十四當時還只是個孩子，但此事對他的身心都產生了巨大影響。他對貴族、法院以及支持他們的巴黎人產生了一種永久的憎惡。

因此，不足為奇，1682年，路易十四將宮廷和政府遷離巴黎。他把它們遷到了巴黎城西北約14英里的凡爾賽那樹木繁茂的鄉村里。其父曾在1623年下令在那修建一個小型狩獵行宮。1631年，宮殿建成。路易十四時期，國王對花園進行了擴建和美化，并授權全國最優秀的建筑師設計，建造了側翼及蔚為壯觀的鏡廳。法國貴族們長期以來一直是國王的肉中之刺，路易十四邀請他們來到凡爾賽宮，并盛情款待。貴族們如約而至。路易十四沒能在內戰中將他們擊敗，卻用賭博、美食、好酒和女人將其征服。

莫里哀

1643年，也就是路易十四統治的第一年，一個名叫讓·巴蒂斯特·波克蘭的21歲巴黎人做出了將徹底改變其人生軌跡的決定。波克蘭的父親是皇室指定的家具商，他希望兒子承其衣缽，過舒適的生活。但波克蘭另有想法，想當一名演員，這在當時可不是個體面的職業。他與幾個朋友一起成立了一個劇團，取名“盛名劇團”。年輕的波克蘭在馬薩林路12號的新劇場進行了首場演出（這一地址今日猶在，但當時的建筑已蕩然無存），演出時使用了新取的藝名莫里哀。

莫里哀并非一夜成名。1645年他因欠債未還兩度入獄，當年年底劇團決定離開巴黎，到各省巡演維持生存。這次巡演持續了13年。有證據表明，到1655年，這位年輕的演員開始著手轉向寫作，因為劇團在里昂演出的一個劇本歸名于莫里哀。

1658年，劇團返回巴黎，局面有了改觀，因為演員們受邀到時年20歲的國王路易十四的盧浮宮演出。他們演出的是一場雙劇目，第二部分由莫里哀原創，名為《多情的醫生》。這一獨幕鬧劇在劇團巡演時就很成功，如今在宮廷也大受歡迎。國王極為欣賞，賜予劇團在小波旁宮演出的權利。

不久，國王的兄弟奧爾良公爵菲利普成為劇團的贊助人。無疑，皇室的贊助為莫里哀創造了更多的機會，也使劇團得以繼續演出。但是這并沒能為其帶來巨額財富。巴黎仍是一個小城，多數人都還很貧窮，沒有錢用在看戲這樣的瑣事上。盡管有皇室認可，很多體面家庭仍然認為演員和妓女一樣，同屬社會下層。

雖有這些障礙，莫里哀仍是劇團的推動力，也無疑是劇團的明星。為讓劇團演出，他寫的劇本數量越來越多，部分原因是當時可供選擇的原創優秀劇本十分稀有。他的第一部在巴黎創作并以巴黎為背景的劇本是《可笑的女才子》。該鬧劇講的是兩個外省姑娘卡多絲和瑪德隆來到巴黎后的矯揉造作的行為，這是諷刺喜劇極為典型的材料。它諷刺了當時瑪萊區盛行的沙龍，使巴黎社會成員得以嘲笑自己的裝腔作勢，其中主要的表現要數他們對巴黎本身的自豪：正如瑪德隆一開始在劇中宣稱的那樣，“巴黎是珍品奇寶的中心區，高尚趣味、才華和風韻的交流地”。

進入巴黎社會的訣竅無他，只是“加入對巴黎風尚世界的閑聊之中”，及時了解諷刺劇、音樂、愛情詩方面的最新消息：甭管有多蹩腳，對藝術的任何嘗試都必然受到言過其實的荒唐贊揚。因此，當裝腔作勢的仆人瑪斯加里爾背出幾行他最近作的詩：“你把我的心兒偷走，使我陷入無限哀傷/抓賊！抓賊！抓賊！抓賊！抓賊！”女孩們照例以浮語虛辭夸張同應。卡多絲驚嘆道：“這語言簡直風流典雅到了極致！”而瑪德隆則富有見識地稱其沒有學究之氣：“噢，離學究氣還差著幾千里呢。”該劇取得了巨大成功一一莫里哀終于功成名就。

《可笑的女才子》可能是在小波旁宮劇場上演的，小波旁宮劇場是緊鄰盧浮宮皇家宮室的一處豪華宅院。可以說，正是該劇毀了這處豪宅，因為演出過后不久，劇場就被拆毀。莫里哀的劇團很快就在紅衣主教黎塞留的皇家宮殿里找到了新的安身之處，莫里哀此后的劇本都在此首演。莫里哀與黎塞留的聯系至今猶存。如今在莫里哀路和黎塞留路交叉口，皇家宮殿花園旁邊有一處噴泉，是1773年為紀念莫里哀逝世100周年而建。

莫里哀去世時，早已成為（至今仍是）法國有史以來最為優秀的喜劇作家。他的劇作如今仍在世界各地演出，其中一些如《偽君子》《吝嗇鬼》《太太學堂》和《憤世者》今天看來一如莫里哀剛創作時一樣滑稽有趣。他的最后一部劇作是《無病呻吟》，莫里哀以一種只有他自己的劇作中才會出現的極度悲喜劇的諷刺方式，在舞臺上表演時突然去世。對于劇目和劇作家來說，幕布同時落下。

如今，對莫里哀的記憶在法國喜劇院得以延續。喜劇院是1680年路易十四以莫里哀的劇團中剩下的成員為班底創建的，劇團至今猶存，位于黎塞留路2號，除演出莫里哀的劇作外，還演出優秀的古典和現代劇目。進入劇場，在樓上有一把扶手椅，在莫里哀的最后一場演出中，他就是倒在那把椅子上去世的。

編輯：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

延伸閱讀

法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愛情故事之一發生在12世紀早期，此后被反復傳頌。彼得·阿伯拉爾大約出生于1079年，后成為一名哲學家、宗教思想家和教師。他在巴黎教學，1117年收了一個名叫愛洛依絲的新學生。愛洛依絲小他20歲，是圣母教堂一個教士的侄女。圣母教堂就在今天巴黎圣母院的舊址。

阿伯拉爾和愛洛依絲墜入愛河，她去了布列塔尼。在那兒偷偷為阿伯拉爾生了孩子。她返回巴黎后兩人秘密結婚。但秘密被泄露，愛洛依絲的親戚們對阿伯拉爾進行攻擊并將其閹割。他成了一個修道士，愛洛依絲也去當了修女。當愛洛依絲成為一個新的女修道院長，阿伯拉爾成為男修道院長的時候，兩人再次見面。分離的歲月里兩人的通信構成了有史以來最為偉大的愛情故事的基礎。起初，兩人死后在女修道院中葬在一處，但19世紀時，他們的遺體被遷移，如今合葬在巴黎拉雪茲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