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再現標語，罰不罰？

本報駐德國特約記者 青木 ●李佳寅

在1968年墨西哥奧運會上，美國黑人運動員湯姆·史密斯和約翰·卡洛斯在頒獎典禮升國旗奏國歌儀式中，兩人沒有按照慣例向國旗行注目禮，而是低下頭并高舉起帶有黑色手套的拳頭，以此來呼喚對黑人權利的關注。五十多年過去后，在上周末的第29輪德甲聯賽中，多名球員用展示標語、單膝跪地默哀等方式表達對近日美國黑人反種族歧視抗議活動的支持。根據國際足聯和德甲聯賽相關規定，球員們不得在比賽中展示涉及政治、宗教、個人等內容的口號。德國足協檢查委員會主席安東·納克雷納表示，他們將用審慎的態度來對待這一問題，“我們將在未來幾天內處理此事，并會仔細調查研究相關情況”。德國足協主席弗里茨·凱勒則對這些球員給予“尊重和理解”，“如果人們因膚色而受到歧視，那是無法容忍的”。

“沒人能冷漠看待”

目前正在接受調查的主要是4名球員：沙爾克04球員麥肯尼、門興格拉德巴赫球員圖拉姆、多特蒙德球員桑喬和阿什拉夫。德國足協副主席科赫表示：“這些調查是為了確定在比賽中是否適合做出這些行為。”英國《泰晤士報》稱，如果嚴格按照規章制度，這4名德甲球員可能會被德國足協罰款甚至禁賽。

就在德國足協展開相關工作時，科隆球員莫德斯特成為又一位聲援的代表人物。在主場對萊比錫紅牛的比賽中進球后，莫德斯特短暫矗立，左手展示手背，右手展示手心。這一手勢來自2013年美國興起的“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LivesMatter）社會運動。德國足協主席凱勒稱“我為這些球員感到驕傲，我完全理解周末聯賽中出現的重重狀況，沒有人能夠冷漠看待美國所發生的事件。”

國際足聯反對種族歧視

“希望德國足協能夠對這些球員寬大處理，因為種族主義并不是只和黑人球員有關。”世界反種族歧視組織“KickItOut”主席班達里如此呼吁。同樣向德國足協喊話的還有國際足聯，國際足聯在最新的一份聲明中指出，鑒于弗洛伊德的悲慘遭遇，國際足聯充分理解眾多球員因此產生的情緒。賽事組織者應當靈活運用比賽法則，并要根據輿論環境來運用人性化的常識手段解決問題。

美聯社認為，國際足聯的這份聲明非常罕見，它深入分析了球員情緒，并呼吁在全球范圍內靈活處理類似問題。國際足聯一再表示堅決反對任何形式的種族主義和歧視行為，并在最近強化了相關紀律規則，以表達自己的態度和決心。反歧視非政府機構、歐洲足球反種族歧視組織執行董事皮亞拉·鮑瓦說，“桑喬或其他任何球員是不應該被處罰的，他們的舉動并不涉及政黨和政治，也遠遠談不上對足球運動的發展構成威脅。”柏林聯盟董事總經理奧利弗·魯納特認為，“如果檢查委員會對此進行調查，那么你就必須問，我們是否仍然具有相同的價值觀。這是一個全球性問題：反對種族主義。”

政治與賽場難分離

需要指出的是，德甲賽場上一次出現類似情況也是由美國黑人青年遭遇不公而引發的。2014年，美國黑人青年埃里克·加納在警方逮捕的過程中被扼死，當時效力于科隆的烏賈展示了“無法呼吸”與“討回公道”標語，烏賈因此被德甲官方口頭警告。隨后，這些標語被美國體壇人士在公共場合頻頻亮出。

體育網站“世界足球指數”評論稱，在圍繞體育尤其是足球領域的相關探討中，政治與賽場的分離一直是老生常談。不過，足球不應政治化的想法與球迷群體的生活經歷以及社會經濟狀況相互沖突，不少人希望借助足球的輿論平臺來表達政治觀點。在足球商業化程度極高的英格蘭，盡管英超已成為資本運作的典范，但賽事的基礎依舊是工人群體。1997年，利物浦球員福勒在T恤中寫有支持500名利物浦碼頭工人的標語，這些工人在那之前被爭議解雇。這一事件發生后，福勒被歐足聯罰款900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