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景麗,張仲梁
(1.清華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4;2.南開大學 統計與數據科學研究院,天津 300071)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作出了“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重大判斷,由此,高質量成為經濟發展的基礎性和關鍵性變量,高質量發展成為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中國經濟建設的主題。那么,什么是高質量發展?關于這一問題,政策界的論述和學術屆的研究大致可歸為三類。
第一類以“五大發展理念”和社會主要矛盾為邏輯起點,聚焦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內涵和精神實質。如楊偉民[1]認為,高質量發展就是能夠很好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發展,就是體現新發展理念的發展。王一鳴[2]認為,高質量發展是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發展,是從數量追趕轉向質量追趕、從規模擴張轉向結構升級、從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的發展。魏杰和汪浩[3]認為高質量發展核心內涵是高效率增長、有效供給性增長、中高端結構增長、綠色增長、可持續增長、和諧增長。
王春新[4]認為,高質量發展,是提質增效、創新驅動、綠色低碳、協調共享的發展。程承坪[5]認為,高質量發展是有利于解決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有利于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有利于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的發展。林兆木[6]認為,高質量發展是更高水平、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續的發展,是完成從規模的“量”到結構的“質”、從“有沒有”到“好不好”兩個轉變的發展。
第二類聚焦高質量發展的著力點,對標高質量發展的實現路徑。如張軍擴[7]認為,高質量發展聚焦從高速度到高質量的轉變,強調從增長到發展的變化,強調“轉向”與“轉為”的區分。楊偉民[1]提出,從要素來看,高質量發展更多地依靠科技、人力資本、信息、數據等新的生產要素來推動。在產業鏈、在價值鏈比較完整而且主要居于中高端,主要依靠綠色、低碳、循環這樣一些產業來推動。從產業來看,更多依靠新產業、新產品、新技術、新業態來推動。李偉[8]認為,高質量發展意味著高質量的供給、高質量的需求、高質量的配置、高質量的投入產出、高質量的收入分配和高質量的經濟循環。趙華林[9]認為,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是更好地發揮能動要素的作用,實現創新驅動;優化經濟增長結構和增長方式,實現綠色發展;引領產品服務質量上臺階、經濟增長成果分配公平公正,實現民生福祉。王一鳴[10]提出,邁向高質量發展需要突破的三大關口:發展方式的關口、優化經濟結構的關口、轉換增長動力的關口。邁向高質量發展需要三個轉型:從數量追趕轉向質量追趕,從規模擴張轉向結構升級,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
第三類以高質量發展評價的視角,對標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例如,陳耀認[11]為,高質量發展應該包含五大維度:第一,高質量供給;第二,高質量需求,這樣才有供求平衡;第三,高質量的配置,就是要素資源的配置要是高質量的;第四,高質量的投入產出,要提高效益和投入產出,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第五,高質量循環,就是供求之間的平衡,抑或說是金融和實體的平衡。李金昌等[12]主張,應該從經濟活力、創新效率、人民生活、綠色發展、社會和諧五大維度建立高質量的測評指標體系。魏敏和李書昊[13]認為,高質量發展應該涵蓋十個方面:構建了涵蓋經濟結構優化、創新驅動發展、資源配置高效、市場機制完善、經濟增長穩定、區域協調共享、產品服務優質、基礎設施完善、生態文明建設和經濟成果惠民。任保平和文豐安[14]認為,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展質量分為五大維度:投入產出效率、結構的合理性、經濟發展的潛力、可持續發展的程度、經濟增長成果。趙德友等[15]主張,高質量發展指數指標體系可以包括收入與勞動產出水平、創新發展、協調發展、綠色發展、開放發展和共享發展六大板塊。劉麗波等[16]提出,可以從增長動能轉換、產業結構優化、需求結構升級、效率效益提升、發展環境優化五個方面構建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申靜等[17]認為從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和創新環境三個維度構建了我國高技術服務業服務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
雖然高質量發展可以從不同的角度進行解析,但政策界的論述和學術屆的研究并沒有超出新發展理念的范疇。再考慮到高速增長階段主要以工具理性為動力,高質量發展階段必須以本真價值理性為遵循,本文認為,評價和測度高質量發展,可以聚焦新發展理念引領的發展,也就是創新成為第一動力、協調成為內生特點、綠色成為普遍形態、開放成為必由之路、共享成為根本目的的發展。
鑒此,在分析、借鑒學術界有關高質量發展的研究論述以及相關地區推出的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結合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實際情況以及數據的可得性和可信度,這里用以下6 個維度作為高質量發展的評價尺度。
第一,創新驅動。“創新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動力問題”,創新發展的測度應該聚焦作為“主動力”的科技創新和作為“原動力”的制度創新。設置每萬名就業人員R&D 人員全時當量、R&D 經費內部支出、研發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每萬人發明專利量擁有量、國際PCT 專利申請數量指標反映科技創新的成效;設置數字人才吸引力、“三板”企業數、常住人口規模指標反映制度創新的成效。
第二,平衡協調。“協調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不平衡問題”,而不平衡主要是指結構性問題。設置地區勞動生產率差異系數指標反映地區間生產效率的差異化水平,從而反映區域協調發展狀況;設置消費率、民間投資占固定資產投資比重指標反映需求結構優化;設置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指標反映城鄉協調發展狀況;設置文化及相關產業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指標反映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情況。
第三,綠色生態。“綠色發展注重的是解決人與自然和諧問題”,強調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推進美麗中國建設。設置單位生產總值能耗、單位生產總值能耗降低率指標反映資源節約;設置PM2.5年均濃度、地表水達到或好于Ⅲ類水體比例指標反映環境保護。
第四,開放共贏。“開放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發展內外聯動問題”,強調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奉行互利共贏的開放戰略,發展更高層次的開放型經濟。設置外貿依存度、貨物和服務貿易總額占全國份額、實際使用外資占全國份額指標反映對外開放水平;設置高新技術產品和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進出口總額占貨物和服務進出口總額比重指標反映進出口結構優化、質量提升;設置對外直接投資占全國份額指標從“走出去”角度反映主動融入全球經濟。
第五,共享普惠。“共享發展注重的是解決社會公平正義問題”,強調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設置在崗職工平均工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對增速指標反映收入分配;設置城鎮調查失業率、人均公共服務支出、基本養老保險參保率、基本醫療保險參保率指標反映基本公共服務水平。
第六,集約高效。高質量發展必須牽住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牛鼻子”,必須是集約高效的發展。設置人均生產總值、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第三產業占比指標反映經濟發展水平和效益;設置創業板上市企業數、工業增加值(規模以上)指標反映結構優化;設置單位建設用地使用面積生產總值、主要規模經濟行業產業集中度指標反映產業集聚效應;設置稅收占一般公共預算收入比重、信貸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單位工業增加值利稅率指標反映經濟效率。

表1 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
需要說明的是,數量和質量是經濟發展過程中相互區別但又相互聯系的兩個方面。就區別而言,數量強調經濟增長過程中量的擴張,而質量聚焦經濟增長過程中質的提升。就聯系而言,質量是數量達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沒有量的積累,也就沒有質的提升,發展的理想狀態是數量和質量的有機結合、協調均衡,既能滿足量的要求,又能體現質的規定。因此,在指標選擇上,這里既考慮了數量指標,也考慮了質量指標。
在指標體系構建和表征指標選擇上,這里遵循了三個原則:一是簡潔性原則:指標體系本身就是對現實世界的一種抽象和簡化,不能面面俱到而過于龐雜,否則,難以達致使用指標體系簡化認知的目標。二是通用性原則:盡可能選取表現出良好的信度和效度的通行指標,方便進行比較。三是操作性原則:盡可能選取官方統計制度支撐的指標。
在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聯席會議辦公室的幫助下,獲得了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九城市的相關官方統計數據,與此同時,這里還采集了其他相關地區已公開的官方統計數據。除使用可獲得的官方統計數據外,這里還使用了部分行政記錄和基于行業機構內容分析的輿情數據。
TOPSIS(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solution),是一種有效的多目標決策方法。這種方法以靠近理想點和遠離反理想點為基準,采用熵權TOPSIS 法測度評價不同城市和城市群高質量發展各維度的表現以及建構在各維度基礎上的綜合表現。熵權TOPSIS 法綜合了熵權法和TOPSIS 法兩種方法的優點,降低了主觀人為因素對指標賦權的干擾,使得測度結果更具客觀性和合理性。
熵權TOPSIS 法的具體實施步驟如下:
第一,為消除不同測度指標在數量級和量綱方面的不一致性,運用極差法對各測度指標aij進行標準化處理。
定 義bij=(aij-minaij)/(maxaij-minaij),aij為正向指標;bij=(maxaij-aij)/(minaij-maxaij),aij為負向指標。aij、bij表示原始的和標準化后的測度指標值;maxaij、minaij分別表示最大值與最小值。
第二,計算各測度指標bij的信息熵Ej:

第三,計算各測度指標bij的權重Wj。
第四,構建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指標的加權矩陣R:

第五,根據加權矩陣R確定最優方案與最劣方案


第七,計算各測度方案與理想方案的相對接近度Ti:

與理想點的相對貼進度越大越好,Ti∈[0,1],當Ti=1 時,說明經濟高質量發展達到理想狀態;當Ti=0 時,說明經濟高質量發展已處于最差狀態。
通過綜合評價測評模型,得到了2015—2018 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九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在上述工作的基礎上,這里以2015 年為基期(基期指數為100),測算獲得了2015 年以來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指數。
測算顯示,2015 年以來,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在高質量發展的道路上砥礪前行,高質量發展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4.5、2017 年的110.6、2018 年116.8,年均提升5.31 個百分點,高質量發展水平不斷提高。
分維度看,創新發展勢頭強勁。創新驅動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9.6、2017 年的117.9、2018 年126.5。從政府施策到企業行動,可以看到,創新發展理念已經內化為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各級政府、各類企業的自覺行為,創新驅動效果顯著,“第一動力”的作用不斷強化、愈加凸顯(表2)。
協調發展穩步推進。平衡協調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8.9、2017 年的114.4、2018 年121.3。指數的升勢反映了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深刻領會協調發展內涵,致力解決發展不平衡問題,著力增強發展的整體性協調,走出了一條協調發展的新路。
綠色發展深入人心。綠色生態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年的114.8、2017 年的122.2、2018 年125.8。過去幾年,對標綠色生態,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各市提出了一系列切實可行的舉措,并一以貫之地推進。“生態優先”“綠色發展”,已經成為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各市的共同行動和生動實踐。

表2 2015—2018 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九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定基指數)
開放發展堅定推進。開放共贏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0.8、2017 年的103.0、2018 年104.5。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各市堅持開放發展,深度融入國家和長三角開放大局,強化開放載體,突出開放引領,以高水平開放助力高質量發展,構建起全面開放發展的新格局
共享發展效果彰顯。共享普惠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1.2、2017 年的103.6、2018 年105.8。過去幾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各市深刻把握高質量發展的根本目的,對標共同富裕,堅持共享發展,把共享發展理念放在心上、抓在手上、落實在行動上,扎實推進效果顯著。
集約發展行穩致遠。集約高效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2.8、2017 年的110.3、2018 年116.0。過去幾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圍繞打造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的目標,對標人工智能、集成電路、生物醫藥、高端裝備、新材料、汽車等重點共建產業,著力推動產業鏈創新鏈價值鏈布局一體化,產業集群集聚集約優勢不斷彰顯,亮點紛呈,推動高質量發展行穩致遠(圖1)。
和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一樣,近年來,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城市群也在高質量發展的道路上篤力前行。按照相同的指標體系和測度方法,以2015 年為基期(基期指數為100),這里測算獲得了2015 年以來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城市群的高質量發展指數以及高質量發展6 個維度的指數(圖1)。
表3 數據顯示,2015 年以來,三大城市群的高質量發展指數一直保持向上的態勢,長三角高質量發展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 的106.2、2017 年 的111.3、2018 年115.7,年均提升4.99 個百分點;珠三角高質量發展指數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6.7、2017 年的110.5、2018 年113.3,年均提升了4.27 個百分點;京津冀高質量發展指數則由2015 年的100 上升到2016 年的107.0、2017 年的113.0、2018 年116.8,年均提升5.32 個百分點。
由于采用定基指數,也就是都以2015 年為基期,100 為起點,不同城市群指數之間直接進行比較不盡理性。不過,以下幾個方面的比較卻有助于這里理解三大城市群高質量發展各自的特點。
第一,按照高質量發展指數,京津冀和長三角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步伐要較珠三角更快一些,或者說,過去3 年,京津冀和長三角城市群的變化要更大一些。其中,在長三角城市內部,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的步伐更快,,在過去3 年其高質量發展指數年均提升要高出長三角城市群0.33 個百分點。
第二,按照高質量發展指數,過去三年,在創新驅動、共享普惠方面,長三角城市群的提升要更快一些,如創新驅動方面,2018 年,長三角城市群的指數為123.9,而京津冀城市群和珠三角城市群分別為115.4 和120.9;在綠色生態方面,京津冀城市群的變化要更大一些,2018 年,其指數為119.4,而珠三角城市群和長三角城市群分別為106.0 和115.9;在開放共贏、集約高效方面,珠三角的步伐要稍快一些;在平衡協調方面,3 大城市群似乎保持著相近的節奏。
第三,按照高質量發展指數,過去3 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在創新驅動、平衡協調、綠色生態3 個方面的提升速度遠高于3 大城市群的平均速度,指數年均提升8.16、6.66 和8.06 個百分點。在長三角城市內部,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上述3 個方面指數的年均提升分別高出長三角城市群0.74、2.52 和2.98 個百分點。

圖1 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指數

表3 三大城市群+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指數(定基指數)
為了便于比較,這里給出了體現2015—2018 年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城市群以及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相對水平以及高質量發展6 個維度相對水平的測度數據。數據顯示,就3 大城市群而言,在創新驅動、開放共贏、共享普惠、集約高效4 個方面,珠三角城市群的表現似乎要較長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更勝一籌。例如,2018 年,在開放共贏方面,珠三角城市群的相應測度值為0.306,而京津冀和長三角城市群的相應測度值分別為0.192 和0.15;在平衡協調方面,長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的表現不相上下。兩群測度值分別為4.92 和5.13;在綠色生態方面,長三角城市群的實際展現要更為出色。這說明,相對長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而言,珠三角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條件似乎要更好一些。
不過,如果把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視為一個單獨的比較單位,那么,除了開放共贏領域,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實際表現不僅優于長三角和京津冀城市群,而且優于珠三角城市群。例如,在創新驅動方面,2018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測度值是0.41,而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的相應測度值分別為0.255、0.29和0.347。但在開放共贏領域,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實際表現遜于珠三角。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近年來,國際經貿環境的變化,對外向型程度很高的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區域的沖擊比較大。
1.G60 科創走廊城市高質量發展指數
在前述有關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和高質量發展指數的研究、測度中,這里的分析單元是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而不是組成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9 個城市。因此,對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適用的指標體系,不一定契合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各城市。
不過,盡管有這樣的缺失,盡管組成指標體系的某些指標可能對具體的某個或者某幾個城市不友好,但按照這個指標體系,這里仍然能獲得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各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指數。過去3 年,除宣城外,其他8 個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均在較高水平。例如,上海從2016 年106.4 升級到2018 年的117.6;杭州從2016 年112.1 升級到2018 年的125.4(表4)。總的來講,9 個城市都在高質量發展的道路上戮力前行。由此,就高質量發展步伐,或者更嚴格地說,就高質量發展帶來的變化而言,杭州市、蘇州市的表現最為耀眼,上海、嘉興、合肥和蕪湖的表現旗鼓相當,湖州、金華、宣城的表現則要稍微遜色一些。
盡管湖州、金華、宣城的表現相對遜色,但其在2018 年的表現也是各有斬獲,湖州的高質量發展指數由2017年的103.9 升級到2018 年的111.3,提升了7.4個百分點;金華由99.0升級到109.5,提升了10.5個百分點;宣城由88.7 升級到94.6,提升了5.9個百分點。
需要說明的是,高質量發展是一體兩面,一面是高質量發展帶來的升級和改變,用高質量發展指數來表現,一面則是高質量發展的基礎和條件,用高質量發展水平來衡量,當然,這里的基礎和條件是一個相對的表達,也就是說,所謂水平,其實是相對水平。
2018 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9 個城市中,上海的基礎條件最好,甚至可以說是獨占鰲頭;杭州、蘇州和合肥位列第二梯隊;嘉興、湖州、金華、蕪湖和宣城則居第三梯隊。宣城所以列第三梯隊隊尾,最主要的,是其在開放發展和集約發展兩個方面的基礎條件不甚理想。
綜合考慮高質量發展的一體兩面,這里注意到,上海的高質量發展可謂獨樹一幟(圖2),杭州、蘇州和合肥緊隨其后,各有亮點;嘉興、金華和蕪湖則是差強人意。

表4 2015—2018 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9 城市高質量發展指數

圖2 2018 年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城市高質量發展指數
2.長三角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高質量發展指數
按照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這里在測度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城市高質量發展指數和相對水平的同時,測度獲得了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和相對水平(表5)。在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中,高質量發展指數表現最好的城市南京無錫和南通,特別地,過去3 年,南京的高質量發展指數提高20 個百分點,僅遜于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城市杭州。
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的高質量發展表現和G60 科創走廊城市的表現還有一定的距離,如果把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視為分析單元,則其2015 年、2016 年、2017 年和2018 年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分別為100、99.3、103.9 和109.6,提升幅度為9.6 個百分點,而如前所述,G60科創走廊城市2015 年、2016年、2017 年 和2018 年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分別為100、104.5、110.6 和116.8,提升幅度達16.8 個百分點(表5)。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的表現不敵G60 科創走廊城市,一個重要方面,是高質量發展的基礎和條件各不一樣。2015 年,G60 科創走廊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均值為0.371,而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的均值只有0.282。
即使不考慮上海,情況也是如此。從表6 可以看到,在移除上海的情況下,2015 年,G60 科創走廊八城市高質量水平的均值 為0.314,超出非G60科創走廊城市0.282的均值;2018 年,G60科創走廊八城市高質量指數的均值為113.7,同樣超出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109.6 的均值。
由上述分析,這里有兩個判斷:
第一,G60 科創走廊城市是長三角大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最重要的基礎支撐,其在創新驅動、平衡協調、綠色生態、開放共贏、共享普惠和集約高效6 個方面的積淀和潛力超出非G60科創走廊城市許多。
第二,G60 科創走廊城市是長三角大城市群高質量發展最重要的驅動力量,其在創新驅動、平衡協調、綠色生態、開放共贏、共享普惠和集約高效6 個方面的提升速度超出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許多。

表5 2015—2018 年長三角非G60 科創走廊城市高質量發展指數

表6 2015—2018 年長三角城市群各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
根據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測度獲得了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長三角城市以及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三個城市群的高質量發展指數。按照測度結果,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三個城市群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均呈上升態勢,年均分別提升5.31、4.27 和4.99 百分點。2016 年以來,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高質量發展水平不斷提高,高質量發展指數由2015 年的100、2016 年的104.5 上升到2017 年的110.6、2018 年116.8,年均提升5.31 個百分點;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創新驅動指數、平衡協調指數、綠色生態指數、開放共贏指數、共享普惠指數和集約高效指數均呈上升態勢。相對而言,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表現與京津城市群相當,但優于長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的高質量發展應該在長三角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大格局中思考、謀劃和行動。目前,以上海為龍頭,長三角大城市群已經形成六條發展軸:滬-寧發展軸、上海-金華發展軸、上海-合肥發展軸、杭州灣跨海發展軸、江北發展軸、滬-蘇沿海發展軸。在長三角大城市群六條發展軸中,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跨越上海-金華發展軸和上海-合肥發展軸,并因為蘇州的原因而與滬-寧發展軸緊密連接。
正是因為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良好的地理區位和經濟區位、龐大的經濟體量、強大的產業基礎和科創資源集聚,以及跨越三條發展軸的獨特定位,可以相信,長三角G60 科創走廊在長三角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示范引領作用將愈加凸顯、愈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