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跨境支付研究的網絡結構與主題聚類
——基于知識圖譜的實證分析

李 言，郭建峰

（西安郵電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西安 710121）

隨著全球經濟合作的不斷深化和我國改革開放進程的持續推進，我國經濟發展與世界各國的融合程度不斷加深。“一帶一路”產業政策的實施更強化了各經濟體之間的貿易往來，我國對外交流空間不斷得到擴展。伴隨國民收入的增加和消費觀念的更新，跨境電商、出國留學和出境旅游等場景下的跨境交易規模穩步提升。根據《2018—2019 中國跨境電商市場研究報告》顯示，2018 年我國跨境電商交易規模達到9.1 萬億元，環比增長率為19.73%，預計2019 年數額將達到10.8 萬億元［1］。與此同時，2018 年出國留學人數突破66 萬人，年均消費規模達到3800 億元；出境旅游數量1.49 億人次，境外支出額為2580 億美元［2］。跨境支付作為跨境交易中金融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抓手，其行業成長與跨境市場的發展休戚相關，跨境市場交易規模的擴大帶動了跨境支付業務數量的爆發式增長。根據央行《支付體系總體運行情況》數據顯示，2018 年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處理業務144.24 萬筆，金額達到26.45 萬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4.57%和81.71%［3］。加之，受到政策環境利好和信息技術迭代賦能等因素的影響，跨境支付行業正在拓展應用深度和廣度，迎來業態發展的新機遇。這也將實質性的改變人們的支付模式，更好地促進跨境產業健康發展。

傳統研究認為，跨境支付是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國家或者地區之間，因國際貿易、國際投資及其他方面所發生的國際間債權債務，借助一定的結算工具和支付系統實現資金跨國和跨地區轉移的行為［4］。然而，新技術變革使得跨境支付方式在合規監管、風險預防、結算便利等方面與以往支付模式大相徑庭。在此背景下，近年來跨境支付引起了學者們的普遍關注和持續探索，并從不同層面對其進行解讀。張夏恒［5］、楊爭先等［6］、王林和楊堅爭［7］等學者分別從跨境支付立法模式、指標體系和風險監管困境等角度著手展開論述。但由于現有文獻繁多，內容龐雜，未能清晰的展現出跨境支付領域內各主題交叉、演化的隱含脈絡，后續研究者難以全面掌握跨境支付的文獻要點。加之，區塊鏈等新技術的出現引發了行業革新，更使得跨境支付的研究視角不同昔時。因此，了解和把握行業演進規律對于未來跨境支付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此外，出于我國金融支付體系復雜度提升帶來了研究內容變化，以及母語文意表達等因素，導致國內學者的研究成果在國外發表相關刊物的見刊率有待提高。

鑒于以上原因，本文借助科學知識圖譜的方法梳理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內1996—2019 年跨境支付研究文獻，對作者、機構、主題和關鍵詞等內容進行可視化分析。通過厘清內在關系脈絡，甄別結構布局，來捕捉研究熱點，探索演進動態，以期為跨境支付的后續研究尋找突破口提供科學依據。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采集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文獻計量和數據可視化相結合的研究方法。文獻計量主要從不同維度對文獻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來發現潛在規律，用以評價作者和機構等在某一領域的研究過程［8］。數據可視化是用圖表等直觀方法來表達抽象思維，挖掘指標間的相關關系，以此具象不同領域的發展脈絡。具體選用由陳超美教授研發的用于文獻可視化分析的CiteSpaceV 版本號為5.3.R4 軟件，該軟件基于JAVA 平臺建設。通過文獻計量、共詞分析以知識圖譜的形式展現出系統空間結構，顯示學科領域發展動態，為后續研究者提供新思路。

(二)數據來源

通過比對CNKI 和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數據庫等其他資源，發現中國知網數據更全面，收錄信息維度更廣，且便于使用CiteSpace 工具進行分析［9］。同報告或專著相比，期刊登載的論文對學術領域的熱點追蹤更加直接、具體，能夠在特定領域反映研究前沿和趨勢。因此，本文以CNKI 數據作為跨境支付研究文獻的數據庫來源，檢索方法為高級檢索，檢索源類別為全部期刊，采用主題檢索法，檢索詞內容為“跨境支付”，年限設定為2006—2019 年，源于跨境支付研究始于2006 年。檢索時間為2019 年4 月29 日。共得到1172 篇文獻，刪除導讀、新聞、訪談，作者、關鍵詞不全及與主題不相關等無效文獻，最后得到1028 篇有效文獻。

二、跨境支付文獻的基本特征分析

跨境支付作為一種新型支付方式，成為跨境電商急速發展的有力支撐，是當前實現跨境商品貿易額扶搖直上的重要載體，并在“一帶一路”倡議的大背景下迎來了重要發展機遇。但在具體實踐中，如何完善跨境支付體系，提升清算效率，推動跨境經濟提質增效發展，學者們已給出探索路徑。此時，研究跨境支付文獻是至關重要的。本部分使用軟件對跨境支付文獻的時序分布和基礎特征進行分析。

(一)研究文獻時序分布特征

科技文獻的數量值反映了該文獻所代表領域的知識更新迭代快慢。不同時期文獻的增長速度不同，反映出研究過程中的理論發展水平的推進進程各異。圖1 體現出本文中跨境支付發文數量的差異（因數據采集時間節點限制以致2019年度數據較少，為增強可比性，僅呈現2006—2018 年度數據）。

由圖1 可知，專家學者對于跨境支付的研究大致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2006—2011 年，該階段屬于跨境支付發展的萌芽期，曲線緩慢上漲，且在核心期刊上發表的文章年均不超過15 篇；第二階段是2011—2015 年，屬于跨境支付研究的升溫期，曲線數值快速遞增，年均發文量呈現倍數增長；第三階段是2015—2018 年，經歷了極速發力后的持續拓展期。

總體而言，我國針對跨境支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近十年，源于人民幣國際化戰略的適時提出，及我國與周邊國家邊貿、外資合作交流得不斷深入，跨境支付作為人民幣國際化戰略的重要金融支撐工具也得到了學者們的關注。爆發增長主要集中于近五年，從2013 年9 月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后，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業務范圍已涵蓋89 多個國家和地區。跨境支付市場伴隨著金融科技產業的更新迭代呈現百花齊放的態勢，針對跨境支付的文獻研究也進入到厚發期。

圖1 2006—2018 年跨境支付領域研究文獻時序分布圖

(二)作者與機構主體特征

為了解跨境支付領域內作者和機構的發文主體特征，本文利用CiteSpace V 所提供的科學合作網絡分析加以說明。軟件將科學合作網絡劃分為三個層次，包含微觀的學者合作分析、中觀的機構合作分析和宏觀的國家合作分析［10］。由于CNKI 數據均取自于國內學者的科技文獻，因此本文暫不涉及宏觀國家合作分析。將預處理后的CNKI 數據以Refwork 格式保存導入CiteSpace 中，并設置參數，運行軟件后產生機構與作者的共現混合可視化網格視圖。過程報告顯示，在混合網格中包含139 個節點和67 條連接線。可視化結果中，時間軸表明時間切片的間隔布局，距離遠的時間點以冷色調模塊顯示，距離近的時間點以暖色調顯示。軸下方對應的交叉點標簽用圓圈顯示，圓圈直徑長短代表作者或機構的發文數量大小，圓圈之間的連線表示作者與作者、作者與機構和機構與機構的關聯，線條粗細意味著兩者關系強弱的差異。憑借可視化結果的排序整理，可總結出跨境支付研究的微中觀合作分析分布特征，見表1。

研究發現，張夏恒［5］通過梳理國內外跨境電商關聯環節的法律問題，提出了與跨境支付、消費升級、權益保護等領域的契合痛點，為后續跨境支付立法和完善監管奠定基礎。楊堅爭等［6］采用因子分析法構建了涵蓋跨境支付、電子通關等因素的跨境電商指標體系，考察分析我國整體及各地區兩個維度的電商應用水平。王林和楊堅爭［7］應用結構方程模型探索了基于主體多樣性和規則差異性造成的跨境支付服務過程的多重風險等問題。肖成志和祁文亭［11］、王杏平［12］等學者也分別從跨境支付清算系統、支付外匯管理等角度對跨境支付展開研究。

從機構分布可知，研究跨境支付的機構相對集中，高校和研究所成為中堅力量。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發文量為9 篇，位居第一。發文頻次在2 次及以上的單位共有45 家，其中高校24 家，占比53.3%；央行及各分支機構16 家，占比35.5%。從機構參與度來看，上海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和西北政法大學商學院兩所高校對于跨境支付研究的貢獻度高，并分別從經濟學和民商法學兩種學科領域進行探究。央行各分支行及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分別從跨境支付監管和金融科技應用等方面進行有益探索。

表1 跨境支付研究微中觀分布特征

三、跨境支付研究的可視化分析

為了更好地觀察跨境支付文獻研究的前沿動態和熱點演化，本文將關鍵詞詞頻、中介中心性及熱點聚類統計后見表2 和表3，借助CiteSpace 描繪出研究時區圖譜和聚類圖譜，如圖2 和圖3 所示。

(一)關鍵詞詞頻及共現分析

關鍵詞雖然在文章中占據篇幅很小，但地位顯著，是文章所要表達的核心主題和重要觀點的具體體現。詞頻體現出研究熱點和發展動向；兩個及以上的關鍵詞同時出現在同一篇文章中稱為關鍵詞共現，共現則可測度兩詞間的親疏關系，并通過中介中心性指標來反映。中介中心性，又稱居間中心性，是指一個節點居于其他點對之間最短的橋梁次數，是度量節點重要性的要害指標［9］。因此，一個節點成為“中介切點”的次數越多，它的中介中心性數值越大。具體實踐中，將數值超過0.1 的節點稱為關鍵節點。關鍵詞共現圖譜則綜合反映出不同時期間跨境支付領域的熱點研究問題，顯現頻次高的詞語通常被認定為跨境支付領域的熱點詞匯，有利于學者對前沿領域進行重點把握。

本文以關鍵詞（keyword）設置Node Types，時間區間為2006—2019 年，時間切片為2，在每個切片中選擇頻次出現前50 的項目，閾值設定為（2，2，20），連線強度選擇Cosine 算法，形成了跨境支付領域的關鍵詞共現圖譜。以頻次和中介中心性來反映研究發展變化關系，并截取得到統計見表2。由表2 可知，在頻次排序中，跨境電商出現頻度最高。在中介中心排序中，高頻詞跨境電商、跨境支付、第三方支付、區塊鏈、第三方支付機構和“一帶一路”的數值均超過0.1，部分詞語的中介中心性遠大于0.1。說明在跨境支付的科研文獻中，以上要素占有較強的學術影響力。

表2 2006—2019 年跨境支付研究高頻關鍵詞列表

對關鍵詞詞頻變化的探討可以明確主題研究的時間演進脈絡，通過“Timezone View”的布局方式展現出在不同時區內關鍵詞的發展層次和演變趨勢。在該布局中，所有節點被定位在一個橫軸為時間的二維坐標中，版本CiteSpaceV 5.3.R4 以十字來表現關鍵詞節點，不同十字出現的位置分別對應上方的時區軸區間，并以十字節點大小表現關鍵詞的頻次高低，節點越大意味著發表與該關鍵詞有關的文獻數量越多。各個十字節點間的連線反映出跨境支付科研文獻關鍵詞的研究進展和延續關系。因此，將關鍵詞共現圖譜以“Timezone View”的布局方式展現可得圖2，圖中網格包含141 個節點和186 條連接線。

圖2 2006—2019 年跨境支付高頻詞研究時區圖譜

從圖2 可看出，近15 年內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跨境電商”“跨境支付”“第三方支付”“人民幣”“區塊鏈”“一帶一路”等上面。依據時間軸的關鍵詞分布可看出，跨境支付的研究方向在年份推移中發生了較大變化，這與我國的經濟發展現狀有關，也與社會群體在經濟結構轉型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有關。從2006 年開始及之后的一段時間跨境支付的主要研究內容為入世后涉及跨境資金的人民幣收付業務。曹靈蘭［13］認為應對跨境資金收支系統加強監管。其后經過“互聯網+”等計劃地實施，涌現出第三方支付、跨境電商等新業態，研究重點又轉向融合新模式。范如倩等［14］認為第三方支付中洗錢風險突出，應掌握好監管切入點。吳弘和祁琳［15］探討了國際法視角下人民幣國際化問題，提出建立人民幣跨境結算支付系統。2015 年及其后在踐行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和“五通”目標中，學者們將科研方向與重要歷史機遇中的發展難點、突破點相聯系，應用區塊鏈等具有共識機制的金融科技技術，在彌補基于支付模式、國際標準、風險管理等層面短板的研究中開展行之有效地探索。王娟娟和宋寶磊［16］通過建立效應預測指標體系，提出區塊鏈技術在“一帶一路”區域中能夠提升跨境支付安全性和完善監管框架。褚學力［17］通過構建金融服務互通互聯體系，加強各國跨境電商平臺的協同合作，擴大我國支付機構的覆蓋范圍。

(二)關鍵詞聚類分析

為了更好地研究跨境支付文獻中關鍵詞間的熱點關系，本文使用CiteSpace 軟件中的聚類功能“Clustering”將關鍵詞共現網絡進行了快速聚類，按照相關性大小排序得到形成不同聚類簇，并由此生成了聚類圖譜。同時借助學者Dunning 于1933 年提出的強調研究熱點的LLR 對數似然算法［18］，作用于文獻的關鍵詞處將提取的名詞性概要術語形成聚類標簽并以此命名。通過“Clustering Explorer”功能匯總整理出跨境支付文獻研究的基本信息表。

數據經處理后共形成16 個集群聚類簇群，為了更好地凸顯聚類成果，圖3 選取了較大的前8 個聚類模塊。其中，每一個圓圈點代表了一個關鍵詞，圓圈的大小表示了關鍵詞頻率，連線表示了關鍵詞共現值，連線多表示聯系密切。圖中將連線密切的點用格框出進行文字標注。聚類標號越小，意味著格框的輪廓值越大，處在格框重疊處的節點，擁有鏈接不同群組的特征。圖譜的聚類時間切片為2，提取每個時間切片內前50 的數據生成最終網絡，節點數為141 個，連接線為186 個，網絡剪裁方式采用具有完備性的Pathfinder 算法，使得網格結構更加簡化，結構特征更加突出。CiteSpace 使用ModularityQ和Mean Sihouette 來評判聚類結果優劣。ModularityQ反映出聚類網絡的模塊度，取值區間為［0，1］。數字越大，聚類效果愈佳。當Q＞0.3 則意為網絡社團結構顯著，圖3 中數值等于0.7806，可知聚類結果較好。Mean Sihouette 反映出網絡的同質性指標，由Kaufman 和Rousseeuw 于1990 年提出。愈接近于1，同一聚類指標內同質性越高，一般在0.4～0.8，在0.7 以上意為具有高信度。圖3 中顯示數值為0.7261，同質性較好。由ModularityQ和Mean Sihouette 數值可知聚類結果較顯著。

圖3 2006—2019 年跨境支付研究熱點聚類圖

根據圖3 總結出跨境支付研究熱點聚類統計（表3），表中反映了較大集群聚類的基本情況。

聚類#0 的規模最大，Sihouette 數值為0.886，聚類標簽為“支付寶”。表明在跨境支付的研究中“支付寶”平臺受到學者們的普遍關注。支付寶作為首家獲批跨境支付業務的第三方支付機構，在控制金融風險、便捷跨境支付、整合物流資源和優化海淘體驗等方面推動了行業發展進度。因此，對支付寶所代表得第三方支付機構中出現的最新支付工具、支付模式、支付品種等領域研究也不斷成為新的關注點。劉燕云［19］在研究中探討了支付寶在挖掘用戶跨境支付需求時所應用的海外布局戰略。

聚類#1 重點關注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處于貿易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我國在2009 年中開始推進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2013 年國家外匯管理局和中國人民銀行又針對第三方支付平臺開展跨境外匯支付結算業務試點，并2014 年應用于上海自貿區。除進行傳統的銀行卡收單外，非金融機構開展跨境支付是金融創新的具體體現。然而，風險防控缺失等負面經濟效應地凸顯威脅著監管有效性，嚴重制約著人民幣的結算范疇。劉肯［20］結合外匯跨境業務，構建了應對現存風險點的監管制度標準和業務辦理流程體系。

聚類#2 聚焦了“支付系統”，該系統全稱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CIPS）。由央行于2012 年組織開發，通過系統集成，匯聚結算資源，整合結算渠道，提高跨境清算效率。據央行支付結算司發布的《2018 年支付體系運行總體情況》報告顯示，CIPS 日均處理業務金額已達1049.46 億元［3］。截至2019年4 月10 日，CIPS 業務實際覆蓋“一帶一路”沿線37 個國家和地區。目前，CIPS（二期）已投入使用，實現了工作日有人民幣需求的全時長全市場覆蓋，并改進了一期存在于系統架構建設、準入者管理和混合結算實現等方面的工作不足。謝眾［21］提出作為為人民幣國際化鋪設的“高速公路”，CIPS 的建設發展規模體現了國際社會對我國本位幣-人民幣使用功能的認可，通過完善跨境循環體系，助力“一帶一路”倡議實施。

聚類#3 關注了跨境支付的主要應用場景，在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的發展階段，跨境貿易作為傳統貿易結構的有效補充，再次引起人們的關注。跨境電商在短時間內異軍突起，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從2014 年中國跨境電商發展元年開始，跨境電商交易規模不斷攀升，并逐步建立了以天貓國際、小紅書、蜜芽為主的分層次電商梯隊。伴隨著《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出臺，通過建立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加強中資企業與境外貿易平臺對接，拓展國際合作新領域。然而，以跨境電商為代表的跨境貿易在應對經濟換擋期和發展陣痛期時也面臨極大挑戰。學者劉禹［22］將關注點投向物流供應鏈斷裂、支付結算能力弱、資本市場自由可兌換程度低、語言文化差異等跨境電商發展瓶頸，并提出跨境貿易企業應積極倚靠政策紅利，發揮“互聯網+”的長尾效應。

表3 跨境支付研究熱點聚類統計表

聚類#4 分析發展現狀是學者在研究跨境支付時的重要路徑。當前，不斷攀升的消費能力刺激著支付需求，作用于電子商務、出境旅游和訪學游學的跨境環節。并通過競爭結構合理化、發展機遇多樣化、場景創新深層化等趨勢引領行業向多層次深度融合發展，“支付+”時代將智慧生活模式推廣至全球范圍。學者龔榆桐［23］闡述目前我國迅速發展的跨境支付平臺已成為支付產業中新的增長點。李樂［24］將SWOT 分析（態勢分析）應用于貿易額增長、全球影響增加和發展進入新經濟的現狀剖析，提出通過加快平臺發展，推動行業整體提升。

聚類#5 的出現意味著新實踐也會帶來新問題。跨境支付作為貿易打破地理局限、買賣便達全球的依托方式，受到各國各地區的法規監管，其發展必然面臨諸多挑戰。在行業準入、合規經營、增值服務和品牌重塑等競爭壁壘中體現尤為突出。傳統支付面對面即時完成，場景單一，過程簡約，風險多集中于貨幣識別。而跨境支付中地域、時間等因素的適配性不足使支付過程面臨更加龐雜的風險。具體呈現為國別風險、地緣風險等宏觀層面；政策風險、決策風險等法律層面。網絡風險、安全風險等技術層面；資管風險和匯損風險等財務層面；操作風險、欺詐風險等信用層面。梁其鈺［25］認為支付交易風險制約著跨境貿易高速發展的態勢，采用多元解決方案，通過舉措創新融合適應愈加繁雜的國際經濟環境。

聚類#6 表明移動支付的急速發展為跨境支付創造新機遇。據iiMedia Research 發布的《2019Q1 中國移動支付市場研究報告》顯示，我國移動支付交易規模從2013 年的1.3 萬億元已發展到2018 年的277.4 萬億元［26］。目前，國內移動支付市場格局已逐漸定型，跨境支付領域成為其發展新重點。依托于移動支付良好的發展態勢，跨境支付基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的互通互聯，不斷結合用戶使用需求，打破固化場景模式，強化金融服務模式，成為全面開放的“新藍海”。潘成蓉［27］強調國內移動支付平臺如支付寶憑借其成熟的生態體系和社交屬性占據了大部分市場份額，并積極布局海外市場。

聚類#7 出現的數字貨幣表明跨境支付又結合了新領域。之前跨境支付多數采用信用卡付款、信用證付款、銀行匯付等方式，并以環球銀行間金融電訊協會（SWIFT）和紐約清算所銀行同業支付系統（CHIPS）為核心。歐美發達國家處于壟斷地位，難以保障發展中國家的利益。且支付效率低，過程費率高等不足一直為支付參與者詬病。近年來，以數字貨幣為代表的新貨幣模式的出現為跨境支付現存的薄弱環節提供了解決方案。依托于區塊鏈技術，采用分布式存儲，具有泛中介化等特征，使支付過程便捷、高效。但在具體實踐中，也存在由于數字貨幣多重加密和交易不可逆的特征，為違法資金的跨境轉移操作了便利。劉東民［28］指出納入央行發行監管范疇的法定數字貨幣可為上述問題的解決提供新舉措，兩國兩區域應建立多邊合作關系，重塑跨境支付新體系。

四、結論

本文通過CNKI 數據庫采集了2006—2019 年跨境支付研究文獻，利用CiteSpace V 軟件對其進行可視化分析和解讀。通過繪制文獻分布圖、作者和機構共現混合網格視圖，對發文特征等方面進行研究。并基于關鍵詞詞頻和共現分析總結出研究熱點，挖掘出聚類群組后使用LLR 算法對其命名。研究發現以下結果。

（1）針對跨境支付的研究，從發文數量上看，自2012 年開始進入爆發期，源于“一帶一路”“互聯網+”計劃等地推廣和實施。從研究力量上看，學者和機構主要集中于各大高校和中國人民銀行的分支行。從研究角度來看，主要從經濟學和民商法學這兩個學科層面去討論。

（2）國內有關跨境支付的熱點主要集中于跨境電商、跨境支付、第三方支付、人民幣、區塊鏈、第三方支付機構、“一帶一路”、電子商務和本位幣9個方面。學者早期將關注點投向跨境支付的模式、流程及范圍等基礎領域研究，后轉向與落實“一帶一路”倡議的“五通”要求和突破適應經濟新常態下貿易發展瓶頸相結合的擴展領域。

（3）研究主題可聚類為8 個群組，從熱點分布圖可看出，學者討論的焦點圍繞跨境支付模式發展、應用場景、風險防控、政府監管等問題，也在與數字貨幣、人工智能、供應鏈金融等新業態融合范疇開展探索，為化解行業迭代困境提供最新路徑，為監管當局出臺配套措施提供有益支撐，以此促進我國支付體系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