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中國旅游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

賀少軍 夏杰長

近年來，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實現了快速發展，成為服務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占服務貿易比重達40%左右。中國也已成為世界第二旅游出口國和第一大旅游客源市場與出境游消費國。在旅游服務貿易快速發展的同時，競爭力不強、發展不平衡等問題也很突出。當前，我國經濟發展已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推進旅游貿易高質量發展，對于提高旅游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促進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推動貿易強國建設，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一、旅游服務貿易發展現狀

2018年，中國旅游服務貿易總額達3163億美元，占國內服務貿易總額的39.9%，占世界服務貿易總額的11.1%，是世界第二大旅游服務貿易大國。從2007—2018年的統計數據來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僅僅從372.3億美元增加到394.6億美元，增長6%，最高年份為2013年的516.6億美元，之后一路下滑。從進口來看，2007—2018年旅游服務貿易進口卻一直保持較快增長態勢，從297.9億美元增加至2768.4億美元，增長9.3倍，年均增長22.5%。由于進口的快速增長，旅游服務貿易2009年以來逆差持續擴大，目前服務貿易逆差額的90%都是由旅游服務貿易貢獻的。

中國旅游服務貿易是服務貿易最為重要的部分，從2006—2018年旅游服務貿易占服務貿易比重情況來看，近年來長期保持在30%以上，2014年占比達到44.9%的最高水平，之后略有下降，2018年占比39.9%。從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占世界比重情況來看，2007年占比4%，之后一路攀升，2016年達到12.7%的最高水平，近年來有所下降，2018年占比11.1%。

近年來，中國旅游服務貿易的進出口發展基本上與服務貿易保持一致，就是出口增長緩慢，而進口高歌猛進，逆差持續擴大。從旅游服務貿易出口、進口和逆差分別占服務貿易比重來看，出口占比持續降低，從2006年的33%下降至2018年的14.8%;進口占比一直較快增長，從2006年的24.1%增加至2018年的52.7%，2016年達到57.8%的最高值;逆差占比波動較大，2006年旅游服務貿易逆差是整個服務貿易逆差的4.6倍，除了2009年僅占比29.4%以外，其余年份均保持在60%以上，近年來一直維持在近90%的高水平，是我國服務貿易逆差的最重要來源。

二、旅游服務貿易發展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逆差較大

雖然中國旅游服務貿易整體競爭力不強，表現在旅游服務貿易發展中是出口增長慢，進口迅速增長，逆差持續擴大。2006—2009年旅游服務貿易進出口基本平衡，基本保持順差。2009年開始出現逆差，規模不斷擴大，從40.2億美元增加到2018年的2373.8億美元，增長59倍，年均增長57.3%。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從2013年以來一直呈下降趨勢，從517.7美元下降至2018年的394.6億美元。

從2001—2015年中國入境旅游人數按旅游目的占比情況來看，觀光休閑是入境旅游的主要來源，占比一直在30%以上，2007年達到50.3%的最高值，之后呈不斷下降趨勢，2015年占比31.7%，從近年來觀光休閑占比下降的情況來看，說明我國旅游服務對于境外游客并不具有很高的吸引力。會議商務占入境旅游人數的比重一直保持在20%以上，相對比較穩定，最高為2007年的26.7%，最低為2014年的20.5%。服務員工占比10%左右，探親訪友占比最小。

（二）入境旅游市場單一

從中國旅游服務貿易進口國別和地區來看，入境旅游的主要客源來自于為港澳臺地區。從國家來看，主要集中于與我國毗鄰的國家或者與我國有密切經濟政治文化聯系的國家，如緬甸、越南、韓國、俄羅斯、日本、美國等。從1999—2018年中國入境旅游人數統計情況來看，入境旅游總人數從7280萬人次增加至14120萬人次，增長接近一倍。從客源來看，港澳臺地區占80%以上。其中，中國香港地區客源占比從1999年72.7%下降到2018年的56.2%，但仍然占據一半以上;中國澳門地區客源占比從1999年的12.1%增加至2005年的21.4%的最高值后，開始下降，2018年占比17.8%;中國臺灣地區客源占比基本保持在4%左右。其他國家和地區客源占比從1999年的11.6%逐步上升至2018年的21.6%。

隨著入境旅游人數的增長，入境旅游外匯收入也不斷增加，從1995—2018年中國旅游外匯收入統計情況看，外匯收入從87億美元增長至1271億美元，增長14.6倍，年均增速12.4%。從收入來源來看，外國人入境旅游外匯收入從1995年的39.9億美元增長至2018年的731億美元，增長18.3倍，年均增長13.5%，從占比情況來看，1995年外國人入境外匯收入占比46%，2013年達到61.9%的最高峰，2018年占比57.5%。從港澳臺地區來看，中國香港地區來源占比基本保持在20%以上，2003年達到31%的最高值;中國澳門地區占比最高為2003年的11.4%，其余年份均保持在10%以下;中國臺灣地區占比一直保持在10%—20%之間。

從國外和地區入境旅游人數分布來看，中國入境旅游人數主要以亞洲為主，其次為歐洲和美洲。如2018年，亞洲入境旅游1912萬人次，占比63%;歐洲入境旅游604萬人次，占比20%;美洲379萬人次，占比12%;大洋洲91.3萬次，占比3%;非洲67.4萬人次，占比2%。

從1996—2018年外國入境旅游人數分地區分布情況來看，亞洲國家始終占據入境旅游人數的一半以上，占比長期穩定在60%左右，最高為2016年的64%，最低為1998年的58%;歐洲國家占比基本保持在20%左右，最高為1997年的25%，最低為2015年的18.9%;美洲國家占比一直在10%—12%之間;大洋洲則在2%—3%之間;非洲國家占比從1996年的0.7%穩步提高至2018年的2.2%。

（三）國際市場競爭力弱

雖然中國是世界旅游服務貿易大國，但旅游出口競爭力不強，占國際市場份額不高，且近年來有逐漸下降趨勢。從2007—2018年各主要旅游服務貿易大國占國際市場份額情況來看，美國一直遙遙領先，國際市場份額占比一直在15%左右，2015年達到17.2%的最高水平。中國占比一直低于5%，最高年份為2009年的4.9%，近年來國際市場份額一直下降，到2018年僅占比2.7%。西班牙國際市場份額僅次于美國，占比一直保持在5%—7%之間。法國位居第三，國際市場份額占比最高為2007年的6.3%，最低為2013年的3.7%。意大利、德國、英國國際市場占比保持在3%—5%之間，但均高于中國。加拿大和日本總體國際市場份額占比總體略低于中國，但近年來日本市場份額不斷提升，2017年占比提高至2.9%，首次超過中國。

（四）旅游服務貿易附加值不高

中國入境旅游消費方面，食、住、行、游、購、娛六方面消費比重失衡，其中行、食、住、游等基本消費占比較高，而購、娛、通訊等非基本消費占比相對較小。從2017年中國入境旅游外匯收入占比來看，交通、住宿、餐飲、游覽等基本消費分別占比39.6%、9.9%、8.4%和5.3%，合計占比63.2%;購物、娛樂、通訊及其他非基本消費分別占比18.6%、6%、2.2%和10%，合計占比36.8%。

從2000—2017年入境旅游外匯收入各項占比情況來看，行、食、住、游等基本消費占比基本保持在60%左右，最低為2006年的52.8%，最高為2015年的64.4%，其中，占比最高的為國際交通，近年來占比保持在30%以上，住宿和餐飲合計占比也在20%左右。行、食、住、游等旅游基本消費為旅游必須消費，消費的需求彈性較小，增長潛力有限，附加值也不高。而購物、娛樂等非基本消費的需求彈性大，增長潛力大，附加值高。目前，入境旅游的基本消費占比較高，也說明了中國旅游產品的附加值不高。

三、政策建議

我國經濟正轉向高質量發展、邁向貿易強國建設的新階段，但服務貿易面臨“大而不強”的問題，是貿易強國建設的短板。據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UNWTO發布的《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2016年年報》和世界經濟論壇發布的《2017年旅游業競爭力報告》中的數據，2016年，全球國際游客數量達到11.86億人次，全球旅游業總收入76000億美元，占當年全球GDP總額10%左右，外匯收入12600億美元，增長4.4%，高于比當年世界經濟2.4%的增速。全球范圍內，旅游業提供了2.92億個工作崗位，相當于每十個工作崗位中，有一個是屬于旅游業的。這一數據可以體現出來，旅游服務貿易已經成為了推動世界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部分。UNWTO還預測，到2020年，中國旅游業將發展到世界平均水平，旅游相關產出將達到國內生產總值的8%以上。隨著對外合作與開放不斷推進，區域服務貿易合作的加強給國際旅游的發展帶來了新的機遇。

（一）完善旅游服務貿易政策支持體系

要針對旅游服務貿易發展的特點，制定促進旅游服務出口的政策體系，如簡化與出入境旅游相關的手續，根據實際情況放寬旅游簽證管理制度，積極推進旅游購物免稅政策的進程，簡化免稅流程，改進和完善相關的免稅政策體系，以此來吸引更多外國游客入境旅游購物，支持旅游服務貿易出口。

（二）推動旅游產業融合發展

推進旅游服務貿易和文化、教育、體育、科技、金融、信息等產業融合發展，提高旅游服務產品的附加值。加強旅游市場拓展和宣傳促銷，采取新型的市場營銷模式，如通過締結友好城市、舉辦旅游產品展銷會、在國外的媒體上投放廣告等。旅游產品和資源是吸引境外游客最重要的因素。雖然境外游客對中國旅游總體評價不高，但多對特色自然景觀、異域民族風情、特色田園風光等感興趣。因此，要根據其興趣偏好，開發不同特色景觀產品，努力提高國際旅游核心吸引力。建立多樣化的旅游產品銷售體系，營造良好的旅游整體形象，增強我國旅游產品的吸引力，從而突出我國旅游產品的文化底蘊和東方風情。

（三）健全旅游政策法律法規

中國旅游法律法規的建設遠遠落后于中國旅游業發展規模，直到2013年6月才出臺《旅游法》，但旅游安全、飯店餐飲等方面法律法規等仍然不健全，應進一步完善有關的旅游政策與法規，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四）提高旅游服務水平

新穎的產品和創意是吸引游客消費的重要因素，而中國旅游業在產品開發和創新、滿足境外游客差異化需求欠缺，應以游客主觀感受及客觀需求為重，推出有當地特色的多元化旅游體驗產品和旅游紀念品，吸引境外游客，滿足購物需求，逐漸逆轉旅游業競爭劣勢。規范旅游從業人員的資格認證制度，學習國外先進的旅游理論和實踐，全面深化校企合作，將學校理論研究與企業的實踐活動相結合，全面提升旅游從業人員的綜合素養。

（賀少軍，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夏杰長，中國社科院財經戰略研究院副院長、研究員、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