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燃氣偷盜與治理研究

張雄君， 劉興偉， 鄒戈陽

(北京市燃氣集團研究院，北京100011)

1 概述

供銷差是燃氣企業內部經營控制指標，反映了企業管理水平，與企業的經營效益密切相關。2017年6月26日，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以下簡稱國家發改委)印發了發改價格〔2017〕1171號《關于加強配氣價格監管的指導意見》，規定城市燃氣的供銷差率(含損耗)原則上不超過5%，3年內降低至不超過4%。按2018年底我國天然氣表觀消費量超過2 800×108m3測算[1]，如果供銷差率降低0.5%，將為企業節約約42×108元的支出。在造成供銷差的原因中，燃氣偷盜是不容忽視的問題。治理燃氣偷盜行為是降低企業供銷差的有效管理手段。

燃氣偷盜行為不僅破壞燃氣基礎設施，帶來經濟損失，給公共生活帶來巨大的安全隱患，還會引起供應商之間的不當費用分配進而導致競爭受擾、市場有效活動受阻[2]。盡管《城鎮燃氣管理條例》明確規定用戶不得有燃氣偷盜行為，由于利益驅使、監管缺失等原因，偷氣、私改管道、干擾燃氣計量設備等燃氣偷盜行為仍屢禁不止，給城鎮燃氣安全使用帶來重大威脅，同時直接影響到企業利潤。我國燃氣企業包括華潤燃氣、北京燃氣、天津燃氣等針對燃氣偷盜行為開展了系統全面的治理行動。

2 2018年部分國家天然氣消費量和價格

根據英國石油公司BP數據計算得出了2018年部分國家人均天然氣消費量(見表1)，根據國際燃氣聯盟IGU數據可得出2018年部分國家天然氣躉售價格(見表2)。全球對比來看，中國天然氣躉售價格偏高。

表1 2018年部分國家人均天然氣消費量

續表1

表2 2018年部分國家天然氣躉售價格

續表2

不少國家法制相對健全，經濟較發達，人均收入水平較高，總體天然氣價格相對較低，燃氣偷盜事件是不是很少？燃氣運營企業是不是不需要關注燃氣偷盜問題？是否也有治理燃氣偷盜的行動？是否有可借鑒參考的經驗？本文調研并分析了國外燃氣偷盜的偷盜主體、常見偷盜方式、偷盜損失、治理成本以及治理措施等，以對標國外燃氣偷盜現狀及治理措施，為中國治理燃氣偷盜提供借鑒。

需要說明的是，由于國際上公用事業公司往往同時經營電力和燃氣配售業務，一些國家對于燃氣和電力偷盜并未做細致的區分統計，本文中，對于電力和燃氣數據無法分開的部分統稱為能源偷盜。

3 國外燃氣偷盜概述

3.1 常見燃氣偷盜主體

大多數燃氣偷盜發生在中小型商業用戶和居民用戶中。中小型商業用戶由于利潤微薄，為獲得比競爭對手更多的優勢，往往會想方設法降低成本，偷盜燃氣是其降低成本的一種手段。例如，位于熱鬧的商業區的獨立快餐店用氣量大，附近還面臨著很多的競爭者，會通過偷盜氣的方式降低運營成本。居民用戶是另一個易發偷盜的群體。一方面，由于參與燃氣偷盜的專業技術門檻低，并不需要大量的技術知識來連接非法儀表或篡改天然氣供應；另一方面，偷盜代價低，偷盜方法易得。某些網站上有燃氣偷盜的免費教程，還有售賣如何進行偷盜氣的小廣告，廣告中還會以偷盜氣的不當得利作為賣點，甚至是鄰里之間的合作。大部分參與偷盜氣的居民用戶，往往經濟上較為窘迫。不過，也有已經實現經濟自由的居民用戶參與偷盜氣。這說明經濟水平并不完全是影響燃氣偷盜發生率的主要因素，燃氣偷盜是一個橫跨社會不同領域和不同行業的問題。

3.2 常見燃氣偷盜行為

常見的燃氣偷盜行為有無授權擅自開通燃氣，破壞燃氣表，干擾燃氣表正常運行，在燃氣表前引出旁通等私接行為，偷用其他用戶的燃氣表等。

4 國外燃氣偷盜造成的損失與治理成本

能源偷盜比較隱蔽，大多數公用事業企業沒有足夠的人員預算保障或專門的打擊能源偷盜部門。研究表明，在能源偷盜上每投資1美元，可回收 4～6美元。據統計，能源偷盜在發達國家造成的損失可達能源零售收入的0.5%～3%，發展中國家的比例會更高。這么大的區間范圍說明要量化這種隱形活動非常困難。

粗略估算，美國能源偷盜每年造成約60×108美元的損失。英國每年約3 300起燃氣盜竊案件，能源盜竊損失約為4×108英鎊，每個家庭分攤約20英鎊。能源偷盜導致的實際成本可能遠大于財務成本[3]。巴基斯坦油氣監管機構Ogra數據顯示，巴基斯坦國內2家國有燃氣企業之一的SSGC公司的供銷差達到13%，其中57%是燃氣偷盜的結果，另外一家國有燃氣企業SNGPL的供銷差達到15%。Ogra只允許4.5%的損失率計入成本，損失每超出1%，企業就要向監管部門支付15×108巴基斯坦盧比的罰金。

從結構上看，造成的損失方面，中小型商業用戶能源偷盜給供應企業造成的損失金額占比可達80%，居民等其他用戶偷盜造成的損失金額占20%。投入成本方面，供應企業為防止居民用戶能源偷盜的投入成本占80%，防止其他用戶偷盜的投入成本占20%。

5 國外治理燃氣偷盜的措施

5.1 政府立法與監管

美國有針對燃氣偷盜較為完善的判定和懲罰體系。俄亥俄州對居民用戶燃氣偷盜行為的判罰規定[4]見表3。華盛頓州對居民用戶燃氣偷盜行為的判罰規定見表4。法官對企業和機構燃氣偷盜開出的最大罰金可更多，對有偷盜前科的也會加重處罰。

表3 美國俄亥俄州對居民用戶燃氣偷盜行為的判罰規定

表4 美國華盛頓州對居民用戶燃氣偷盜行為的判罰規定

英國對燃氣偷盜有非常明確的判罰規定。根據英國1968年盜竊法案第13條的規定，任何人若被發現存在能源盜竊罪，將被判處最高5 a監禁、最高2 000英鎊的罰款。若燃氣偷盜造成重大財產損失或造成人員傷亡，判罰更重。英國天然氣和電力市場監管辦公室(Ofgem)是專門負責英國天然氣和電力市場的機構[2]。該機構2011年規范了對偷盜行為的處理方法，包括明確政府、供氣商、用戶在偷盜監管方面應該履行的責任與義務，著重強調從規章制度方面來規范各方在應對偷盜氣上的分工合作等。

加拿大對燃氣偷盜的懲罰也有相應的規定，見表5。

表5 加拿大對燃氣偷盜的懲罰規定

巴基斯坦通過國會通過了《天然氣盜竊與追償法案》(以下簡稱法案)，法案規定可根據需要建立天然氣公用事業法院，并賦予法院相應權力。法案對燃氣偷盜給出了最高可達14 a的量刑標準，罰款標準最高可達1 000×104巴基斯坦盧比，折合人民幣逾50×104元。

5.2 跨界合作

與電力、水務和熱力等公用事業企業或公益性組織合作治理燃氣偷盜。例如加拿大電力和燃氣零售公司(FortisBC Ins)通過與非營利性組織Crime Stopper合作，將社區警察、媒體以及犯罪打擊團體3種方式結合來實現對各類犯罪活動的有效制止。

加強和執法部門及法院系統的合作。例如美國杜克能源公司(Duke Energy)針對職業慣犯，在準備采取行動時，治理燃氣偷盜團隊人員要穿著防彈馬甲、佩戴標志，并請地方警察出警。

5.3 企業能力建設

人力資源投入。組建治理燃氣偷盜團隊；加強對服務技工和呼叫應答中心員工的相關技能培訓。抄表員多留心、多比較，是發現偷盜氣最好的途徑。

新技術投入。通過建立更精確的計量和計費來降低燃氣偷盜發生的可能性，并提高燃氣偷盜的發現率。例如主要負責加拿大西部沉積盆地的燃氣供應的加拿大Alta Gas Utilities Ins公司，采用智能燃氣表實現數據精確傳輸，以及對用氣規律進行分析，以發現潛在的燃氣偷盜行為。

追償燃氣偷盜損失。燃氣偷盜往往持續時間較長，有的長達數十年。燃氣偷盜損失計算依據可根據以往消費習慣、人口數量、供熱面積、安裝的燃具數量和熱功率等因素確定后，要求追償。

5.4 公眾意識培養

向公眾公開宣傳燃氣偷盜的危害以及可能觸犯的法律。用戶可以通過賬單、通信、網站和其他媒體廣告，了解燃氣偷盜對生命、財產帶來的危害，增加的公眾財務負擔，面臨的行政處罰和刑事處罰。

采取一系列鼓勵公眾參與治理燃氣偷盜的措施。包括設立免費匿名舉報燃氣偷盜的電話、對舉報者進行信息保護、設立對舉報者進行物質或其他形式的獎勵機制，以及提供如何判斷燃氣偷盜的方法等。公用事業企業還應該提醒舉報者不要自行對可疑的燃氣偷盜采取行動，應根據詳細報告結果，由受過訓練的調查人員跟進案件進展，加強對舉報者隱私和安全的保護。

6 結語

經過以上調研發現，國外偷盜氣現象同樣頻繁，治理偷盜氣也是企業高度關注的事情。國外偷盜氣現象以及處理方式，與國內有很高的相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