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

謝雨禾

踱步在我的房間里，我正在苦思冥想著我的創作。地板吱嘎吱嘎地發出聲音，如年邁老者的呻吟。屋頂是斜的，不太結實，時常有些木屑飄落。

幾本厚重的詩集倚墻斜立，使本來不結實的墻面，更如陷下去一般。詩集的紙已微微泛黃，散發出清香的墨與紙獨有的氣息，似非常陳舊，又多幾分典雅。

屋子里很冷，腳麻木得如失去知覺一般，唯一溫暖的只有窗外的一絲暖陽。“嗒……嗒……”毛巾尚未被微弱的光線曬干，一滴滴水有節奏地落在地板上。

陽光顫顫巍巍地由窗戶走進了屋內，照亮了空氣中每一絲細小的絨線。絨線細微的身體上反射出微弱的光線，一絲微弱無力的光線，隨后緩緩地與其他絨線一起落到了我的家具上，形成一小片灰塵。

屋頂上掛著把雨傘，為的是防止漏水。傘破舊極了，一小塊布懸在空中，即將就要掉落，但它的上方，有一個蜘蛛網將它與傘的主體連接起來，使它不至于一下掉落。

黑黑的傘布上還沾有原先水的水漬，邊緣有些模糊，有些若影若現，但是卻依稀可見。朦朦朧朧，眼前的黑雨傘布、黑雨傘布上的水漬，都變得模糊了。“嗒……嗒……”是毛巾滴水的聲音嗎？是，只不過聲音仿佛更加密集些了。

我的眼前仿佛有幾滴水，但我并沒有流淚。透明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水滴獨有的光芒，一束強而有力的光束。隨后一切化在了刺眼的光束中。白茫茫的世界。

“嗒嗒嗒嗒”，輕輕眨了下眼，我的眼前是細密的雨絲。它們之細度，甚至可與頭發絲或絨線相媲美。雨絲打在臉上，一陣刺骨的寒，但不是麻木的寒，而是清爽的寒。雨絲似是不經意間落在了我的嘴唇上，滑進了嘴里，涼涼的，甜甜的，如檸檬汁一般。

這些雨絲的歸宿是地面上的小水塘。每一絲雨，落在水塘里時，泛起微微的紋路，一滴清晰完整的水珠跳出水面，扭動身子，又落進了水塘里。隨后其他雨絲陸續效仿。水坑里，我看見了自己的臉，我的臉上顯出年邁，眼角與嘴角上有了許多條皺紋。眼睛因經常瞇起，變得如縫一般細。

一陣風吹過，雨絲傾斜了，打在我的面頰上，慢慢地滑落，留下微癢的感覺。一滴雨絲打進了我的眼睛，本能地閉上眼后，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再一睜眼，我已回到了家中。

仿佛就是在那一剎那之間，我的腦海中閃現了什么信息，我仔細地回憶，是那一閃即逝的雨滴？是那小水塘？哦，我突然明白了，原來是小水塘里濺起的水珠，以及那個年邁老人的神貌啊。

我跳上毯子，抓起筆和紙，迅速地寫下了幾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