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爺不“盲”

王洪武

“賣菜的七爺，眼睛看不見啦！”“唉，才四十來歲，這下他可苦了！”去菜場買菜的大爺大媽聽到七爺眼盲的消息，沒有一個不替他惋惜、難過的。盡管如此，七爺還照樣每天去守菜攤，照樣有說有笑，照樣把錢收得有條不紊、分文不錯。人們又無不為他的精神和能耐感慨！

七爺從小就聰明伶俐，上學時學習很好，考大學僅差兩分。因兄弟姐妹多，考慮到父母的負擔重，他毅然放棄復讀，去工廠當了一名工人。后來工廠倒閉，他又自謀職業，在菜場旁租了間房子，每天夜里三點多鐘便起身去郊外批發蔬菜，回來后又和妻子一道賣蔬菜。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既是小老板、大采購，又是智能營銷員！”十幾年里，他把賣菜生意搞得紅紅火火。

哪知，去年他被查出了腦瘤。經過大半年的四處求醫、全力醫治，七爺的命是保住了，可由于腦瘤壓迫了神經，導致他雙目失明。

“一個大老爺們，風華正茂，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這蔬菜店恐怕開不成了！”熟悉他的人們都替他擔心。然而，蔬菜店關了沒多久又開張了。不過，現在進貨、整理蔬菜的事都由七爺的妻子負責，七爺只負責過秤、收款。

店門口，七爺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桌子上放著一臺電子秤。有顧客拿著選好的菜來過秤交錢，七爺立即用雙手摸著幫人把菜放在秤盤上，迅速轉一下電子秤，讓顯示屏面朝顧客，以方便顧客看價。生客就用手幫助指一指，熟客不用指也能很快讀出數字：“2.1……又一種是3.2。”“5塊錢，3角免了！”七爺爽快地回答。顧客遞上錢。“多少的？”“10塊的！”“好，找您5塊，成交！”整個交易過程準確快速，七爺比一般眼尖的收銀員還利落。

七爺原本就是個機靈人，又在這行干了十幾年，哪種蔬菜，比重怎樣，價位多少，他心里清清楚楚，即使有變動，他也“過耳不忘”。幾個月下來，他說沒有發現一個顧客少報價，不少顧客還主動幫他家揀菜、理貨架。

買賣間，一個漂亮的大姐來到七爺身旁，指了指他拉開的桌子抽屜：“看你這錢丟得像亂草堆，進進出出會摸錯的！”說著便幫他一張張地按5元、10元、50元、100元的分別歸類，并用夾子夾起來。有顧客開玩笑：“這位大姐別把人家錢往自己口袋里揣啊！”七爺笑著說：“不會的，大姐是中國銀行的大會計，模范標兵，成捆的錢天天摸，不錯一分一毫，哪還在乎我這幾個小錢！她這是在幫我！”

“一個好好的人，突然什么都看不見了，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有人當面對七爺說。“還好啊！”七爺回答，“開始是有點兒難受，再想想也就那樣了。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不如快快樂樂笑著過每一天。只是對不起老婆，讓她多辛苦了。下輩子我做她的老婆，把情補上！”

盲爺“盲”嗎？他眼盲心不盲，處處明白著呢！他叫李士山，江蘇省鹽城市區建軍東路旭日菜場可以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