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核心要件及治理效能

陳天馳 吳國斌

摘? ?要：廉政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范疇。黨的領導，有效銜接的黨紀國法，協同一致的黨和國家監督制度，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構成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核心要件。綜合各方評估可知，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已經轉化為巨大的治理效能。進入新時代，要彰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顯著優勢，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方法論的指導，不斷積累廉政治理經驗，逐步認清反腐敗規律，建構符合中國反腐實際的廉政治理體系，并大力提高其現代化水平。

關鍵詞：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核心要件;治理效能

中圖分類號：D630.9?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1674-9170（2020）01-0051-07

廉政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范疇，廉政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政治和社會治理現代化程度的重要標尺。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將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再次明確鞏固和發展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的目標和任務，為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現代化提出了新要求、規劃新方向。當前，認真總結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核心要件，分析和評估其治理效能，有助于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歷史進程，鞏固和發展反腐敗斗爭壓倒性勝利，保持走中國特色反腐倡廉道路的自信與自覺。

一、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核心要件

近代以來，隨著民族國家的紛紛建立和民主政治在全球發展，各個國家和地區在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均深刻認識到腐敗的危害，都采取一定舉措來遏制和控制腐敗現象蔓延，形成了各自的廉政治理格局和體系。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植根中國大地，承接中華文明幾千年治理腐敗的經驗，切實維護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廉政治理體系，是具有強大生命力和巨大優越性的治理體系。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核心要件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一）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這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統領和基石。政黨政治是現代政治的主要表現形式和顯著特征。在當代中國，中國共產黨是唯一長期執政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在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中占據首要地位。近代以來，建立廉潔政府和廉潔社會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客觀存在的集體利益的最大公約數之一。這是建立廉政治理體系的邏輯起點和歷史起點。革命戰爭年代，中國共產黨在純潔黨員隊伍和革命隊伍，實行局部執政過程中積極開展反腐敗斗爭，厲行廉潔政治，用“延安作風打敗西安作風”。經過28年浴血奮戰，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創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政權，為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形成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開展整黨整風運動、思想教育運動、制度建設，蕩滌舊社會的污泥濁水，清除貪污腐敗分子，形成清正廉潔的黨風政風和健康向上的社會風氣，為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形成積累了寶貴經驗。改革開放以來，面對長期執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市場經濟考驗、外部環境考驗，中國共產黨繼續緊緊依靠人民，大力推進制度建設和法治建設，發揚黨內民主和人民民主，探索一條腐敗治理的新路，為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形成打下了堅實基礎。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加強對廉政治理的領導，深化全面從嚴治黨，正風肅紀、反貪懲惡，果斷通過自我革命推進廉政治理和社會革命，消除了黨和國家內部存在的重大政治隱患，黨內政治生態明顯好轉，黨風、政風、社風、民風呈現出團結一致、昂揚向上的態勢，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最終形成。由此可見，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持續奮斗取得的理論成果、實踐成果和制度成果。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形成、發展、完善的前置性條件。

（二）有效銜接的黨紀國法

這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依據和憑借。法治是各國普遍采用的廉政治理方式，是治國之重器，是重要價值觀。依法行政是中國共產黨基本執政方式。建設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營造良好法治環境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重要目標，也是廉政治理的重要途徑和必要條件。同時，中國共產黨是當代中國的執政黨，國家政權機構中的絕大多數領導干部和工作人員是中共黨員。這就決定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必須科學、有效地運用黨紀和國法。黨的紀律是全體黨員必須遵守的行為規則，是治黨戒尺，國家法律是所有公民必須遵守的行為規范。經過長期探索實踐，中國廉政治理形成了紀嚴于法、紀在法前、紀法分開、紀法貫通的黨紀國法體系。紀嚴于法，中國共產黨不僅要求所有共產黨員模范遵守國家法律，而且對共產黨員的思想和行為提出更高的要求，用紀律約束、管理全體黨員。黨的紀律在很多領域和層面都高于、嚴于一般的法律規范，這既體現出黨的紀律的高標準、嚴要求，也凸顯中國共產黨性質、宗旨的先進性、純潔性。紀在法前，將紀律和規矩挺在前面，對只違紀未違法的黨員，采用黨的紀律進行處理;對既違紀又違法的黨員，先由黨的紀律檢查部門按照黨紀要求懲處，又緊跟司法環節，讓其受到法律制裁。紀法分開，黨的紀律面向全體黨員，法律面向全體公民，在制定黨內法規時刪除國家法律已有明確規范的內容，明確黨紀、國法的邊界，讓黨規黨紀和國家法律各司其職、分工協作。紀法貫通，避免紀法脫節、銜接不順、監督存在空白點和盲區等問題，讓黨的紀檢部門、國家監察部門、司法機關高效合作、有效銜接。層次分明、科學規范的黨紀國法關系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顯著特征。

（三）協同一致的黨和國家監督制度

這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內容和保障。腐敗的本質是公權力的私用、濫用。人類政治實踐反復證明，公權力作為一把雙刃劍，一旦脫離繩索，就會成為一匹脫韁的野馬。而科學、完善的監督制度就是套住這匹野馬的韁繩。新時代中國廉政治理的重大舉措就是推進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完善黨和國家監督體系。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成為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黨通過思想領導、政治領導和組織領導等方式實現對國家經濟社會生活的領導。在組織領導方面，實行黨管干部的原則，通過向國家機關、企事業單位和人民團體等組織推薦人才實行領導。這樣就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黨政體制。在政治生活領域中，主要是兩大系統：執政黨系統和國家政權機關系統。執政黨系統的黨員領導干部和普通黨員要遵守黨的紀律，受黨內專職監督機構——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監督，當然也要模范遵守國家法律，受法律監督和社會監督。國家機關中的公務員，絕大部分同時是中共黨員，他們既要遵守黨的紀律，受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的監督，又要遵守行政紀律或所在機關紀律和國家法律，受黨內監督、行政監督或所在機關監督、法律監督和社會監督。其中的關系如下表所示：

由上表可知，中共黨員中屬于國家行政機關的公務員要遵守黨的紀律、行政紀律和國家法律;中共黨員中屬于其他國家機關的公務員要遵守黨的紀律、所在機關紀律、國家法律;中共黨員中非公務員要遵守黨的紀律、國家法律;非中共黨員的公務員要遵守行政紀律或所在機關紀律和國家法律。這樣的體制和多重的身份、所受監督的形式決定了反腐敗機構和權力監督必須構建兩大系統：黨內監督機構及其系統和國家監察機構及其系統。這兩大系統能夠科學應對和處理上表中的三種類型：中共黨員受黨內紀律檢查機關的監督，公務員受監察委員會的監督，既是中共黨員、又是公務員受雙重監督。同樣，這兩大監督系統也分別對應執政黨和國家政權機關這兩大組織系統。這種協同一致的黨和國家監督制度能夠有效監督制約公權力，保障和提升中國廉政治理能力。

（四）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

這是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目標和戰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提出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戰略思想，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的《決定》也將構建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體制機制作為重要內容和任務進行部署和安排。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是對新中國成立70多年廉政治理經驗的高度凝練和廉政建設規律的深刻把握。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從劉青山、張子善被懲處，到周永康被判處無期徒刑，中國不斷加大對貪污腐敗分子的懲處力度。黨的十八大以來，立案人數和處分人數連續多年持續增長，始終保持對腐敗的高壓態勢，形成不敢腐的震懾。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根據經濟社會發展需要及時制定、修訂反腐敗的法律法規，從法律層面堵住漏洞，減少腐敗機會。根據黨的建設實際狀況和反腐廉政建設形勢，將黨風倡廉建設和反腐敗斗爭納入黨的建設總體布局和總要求，形成覆蓋反腐敗、黨的領導、黨的建設各方面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扎緊制度籠子，形成不能腐的法律制度體系。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不斷加強黨員教育、管理，對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開展政治理論教育，進行嚴格的黨內生活鍛煉;開展黨章黨規黨紀教育，引導黨員自覺遵守黨規黨紀;開展黨的宗旨教育，引導黨員牢記宗旨，貫徹群眾路線;開展革命傳統教育，引導黨員不忘初心，弘揚優良傳統;開展形勢政策教育，引導黨員正確認清形勢，把握政策;開展知識技能教育，引導黨員提升素質和能力，增強服務本領。另外，還在國家政權機關、經濟社會組織、群團組織等機構、組織中深入開展法治教育、廉潔教育、道德教育。這些教育目的是讓廣大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普通群眾從思想源頭上清除貪腐觀念，增強不想腐的自覺。

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也是對國（境）外反腐成功經驗的有益借鑒。國（境）外反腐成功的國家或地區，均是在懲處、預防和教育三個方面一同著力。亞洲反腐成功的代表——新加坡在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方面堪稱典范。在嚴懲腐敗方面，新加坡貪污調查局（CPIB）是新加坡防止貪污賄賂的最高機關。其主要任務是調查被檢舉的貪污嫌疑人、偵查符合條件逮捕的罪犯。貪污調查局高度獨立，直屬總理領導，對總理負責，局長由總統任命，不受其他任何人指揮和管轄。調查局人員的地位、身份、權力有嚴格的法律保障。擁有堪稱“權大于天”的各項權力，在領導人強有力反貪腐政治決心的支撐下，貪污調查局開展嚴厲的執紀、執法行動，形成雷霆出擊的工作方式和無私、迅猛的工作作風。根據2013年CPIB報告，2013年CPIB備案登記的案件中，法定機構占6%，政府部門占10%，私人企業占84%。這種狀況已持續多年，CPIB近年來查處的案件中，涉及政府部門的案件占比較小，只占10%～12%。從中可看出，新加坡將公權力腐敗壓縮到很低程度，為政府清廉“兜住了底”。在完善法治、預防腐敗方面，新加坡形成完整的涉及反腐敗問題的法律體系。新加坡《憲法》明確規定總統和內閣成員不得擔任營利性職務，不得從事經商活動。[1]涉及腐敗、反貪的刑事法律除了《刑法》中有關公務員腐敗犯罪的相關規定外，主要包括《預防腐敗法》和《沒收腐敗、販運毒品和其他嚴重犯罪所得法》這兩部專門法律。新加坡有專門規范公務員行為準則的法律，如《公務員法》《財產申報法》等。除了嚴密的懲治和預防腐敗的法律制度，新加坡制定嚴明的紀律規范公務員行為和懲處違規公務員。專門規范公務員行為的條例有《公務員守則和紀律條例》。該守則和條例對公務員的紀律要求、工作態度甚至衣飾舉止都作了嚴格規定。這讓公務員清楚自己應做什么、不應做什么，有利于公務員的道德自律和行為自律。新加坡制定了一系列保障公務員廉潔的制度，如中央公積金制度、財產申報制度、法院宣誓制度和行為跟蹤制度等。這些法律和制度保障新加坡公務員不能腐。在公民教育方面，新加坡通過多管齊下的方式養成反貪、守法、誠信的公民文化。貪污調查局等專業機構的倡廉宣傳、路展和公眾教育，不僅能夠增強公眾對貪污、廉潔的認知，如什么是貪污、貪污的刑罰等，還能夠提升民眾參與反腐的能力和素質，如如何舉報貪腐行為或提供線索等。另外，新加坡政府注重利用博物館、藝術館、公共建筑等公共空間宣傳廉政原則和法治精神，讓公民在家庭、學校、單位和其他場合均能感受到廉潔、法治的價值和規則，真正實現“保持廉潔不是美德而是必需”。這些成功做法和經驗能為中國特色廉政治理戰略的設定和實施提供他山之石。

二、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治理效能的各方評價

治理效能即治理效果、治理績效。效能是人或事物的行為帶來的客觀效果和作用。廉政治理效能是執政黨和政府領導，公民積極參與，通過黨內、政府中和社會上的廉政治理，對一個地區或國家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發展和執政黨、國家政權建設帶來的、符合其內在規律且能夠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美好生活需要的實際效果。其中參與建設的主體是執政黨、政府和全體社會公民，主要內容是反腐廉政建設，直接表現是地區或國家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發展和執政黨、國家政權建設的成效，考核的最終依據是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實現、維護和發展。新中國成立70多年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根據黨情、國情、民情、世情的深刻變革，帶領人民群眾建立的、適合反腐實際的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已轉化為巨大的治理效能，凸顯了中國特色廉政治理的顯著優勢，厚植了在廉政治理問題上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

（一）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判斷

廉政治理的形勢是廉政治理效能的直接體現。改革開放以來，黨和國家領導人總是站在廉政治理大局的高度全面把握廉政治理的形勢、效能。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鄧小平同志多次強調一段時期內腐敗現象比較嚴重，要反對干部特殊化，對干部要嚴格管理和監督，對腐化墮落分子要從嚴從重懲處。“在全黨的共同努力和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持下，反腐倡廉工作不斷取得階段性成果，為維護改革、發展、穩定的大局創造了有利條件。這就是我們的基本估計。”[2]在肯定廉政治理取得成效的同時，江澤民同志多次強調全面客觀、一分為二地判斷反腐敗取得的效果。在講話和報告中，胡錦濤同志要求科學分析和判斷反腐廉政建設形勢，肯定過去一年或五年反腐廉政建設取得的成績，同時強調存在的問題和不足，要求看到反腐敗斗爭的長期性、復雜性、艱巨性。

在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把反腐敗、廉政治理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整體規劃和部署反腐敗工作，科學分析反腐廉政建設形勢，總結歸納廉政治理效能。

由上表可知，習近平同志站在黨和國家事業全局的高度和以人民為中心的立場上，熟練運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和方法深刻把握了新時代反腐敗斗爭的形勢和廉政治理效能。反腐敗斗爭形勢從嚴峻、復雜，兩軍對壘到取得壓倒性勝利的跨越式發展，直接反映了新時代中國廉政治理取得的巨大進步和輝煌成就，全景展現了中國廉政治理的光明前景。

（二）國內學術界的研究

國內專門研究腐敗和反腐敗的學者們考察了不同歷史階段中國腐敗治理的效能，從不同角度和方面肯定了社會主義革命、建設時期和改革開放新時期的反腐敗效果。關于新時代廉政治理效果，學者們一致認為，黨的十八大以來“反腐敗機構通過全面清理案件線索，系統反腐，‘不敢腐的官場新生態‘初見成效”[3]，“‘不敢腐已初見成效”，“‘不敢腐的氛圍已經初步形成”[4]。

（三）人民群眾的評價

據國家統計局開展的全國黨風廉政建設民意調查數據顯示，黨的十八大召開前，人民群眾對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的滿意度是75%，2013年是81%，2014年是88.4%，2015年是91.5%，2016年是92.9%，逐年走高。四年間，滿意度提升了17.9%，2017年繼續升高到93.9%[5]。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廉政研究中心課題組2018年調查，80.4%的城鄉居民認為最近一年腐敗現象與之前相比“大幅減少”和“有所減少”，而認為“大幅增加”和“有所增加”的城鄉居民僅占5.9%，表明大多數群眾感覺增量腐敗呈現下降趨勢。83.7%的城鄉居民認為目前“腐敗得到有效遏制”和“腐敗在一定范圍內遏制”[6]。需要指出的是，該課題組已經連續8年開展相關民眾調查。持續的調查結果顯示，絕大多數城鄉居民對新時代黨和政府反腐成效充分肯定，對未來廉政治理的效能充滿期待和信心。

（四）國際社會的認識

大部分國外學者認為，當前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正處于現代化進程中，經濟社會快速發展與腐敗現象高發并存是中國現階段的主要特征，中國大陸多年的反腐廉政建設是取得一定效能的。魏德安分析，“中國不間斷的反腐斗爭雖未使腐敗案件大幅下降，但的確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在一個非常基本的水平上，它防止了腐敗演變到失控的地步”[7]。國際社會其他領域人士對于中國防治腐敗工作的效果也給予了積極評價，認為中國反腐敗成績是“足以同在中國這樣一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解決溫飽問題、極大地消除貧困相提并論的一個巨大貢獻”[8]。

三、科學評價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治理效能的若干思考

全面認識和科學評價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的治理效能，既是一個涉及對新中國70多年來反腐倡廉工作的認識、評價的歷史問題，也是一個牽涉當前和今后廉政治理頂層設計、逐步推進的現實政治問題，更是一個涵蓋對效能思考、判斷的嚴肅理論問題。要準確認清這一重大問題，需要馬克思主義這一科學方法論的指導。梳理馬克思主義關于廉政治理體系治理效能的論述，可以發現主要包含三個方面的內容。

第一，關于廉政治理目標。這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和當代中國共產黨人都重視的問題。其具體又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具體的微觀目標。包括懲處的人數、級別;找到一條將消極腐敗現象減少到最低限度的路子;建立懲防體系等。第二個層次是中觀目標。主要包括：克服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官僚主義;建立廉價政府;搞好黨風和社會風氣;提升執政能力，永葆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等。第三個層次是宏觀目標。主要包括：保持人民政權社會公仆的本色，實現廉潔政治;鞏固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執政地位，完成執政使命;維護和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第二，關于廉政治理效能的總結和評價。總體來看，馬克思主義者總是全面客觀、一分為二地評價前一階段廉政治理的效果。既充分肯定成績，又嚴肅指出問題，而且對問題出現的原因作了深入的剖析。一是腐敗現象本身產生和蔓延的社會歷史條件決定了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條件下反腐敗的長期性、復雜性和艱巨性;二是對腐敗現象的重視不夠，警惕性不高;三是反腐的措施不力：對干部疏于教育、疏于管理、疏于監督;形式主義嚴重;工作不扎實、不深入等等。

第三，關于提升廉政治理效能的措施和方法。這一般分兩個層面來闡述這個問題。第一個層面是突出兩類人：一是突出對掌握公權力的各級干部的教育和監督，這是一條一脈相承的思路;二是突出發揮黨員和人民群眾的集體智慧和主體作用，讓群眾監督領導干部，確保政權的本色。第二個層面是具體的辦法，一般提出通過教育、預防和懲處三個具體辦法來懲治和預防腐敗，也有主張通過整風運動、制度建設、發展民主、推進法治等方式來增強和提升反腐廉政建設的效能。

需要明確的是，在探究廉政治理效能時，絕不能忽視“績效失靈”和“績效黑洞”等問題。對廉政治理而言，“績效失靈”和“績效黑洞”往往表現為一旦反腐敗績效失去可持續性和發展性（有時甚至是倒退），一系列危機就會很快出現，這些危機通常會反噬前期反腐廉政建設的成果，最終導致廉政治理績效失靈和績效黑洞的產生。世界上一部分國家或地區曾出現影響較大、短暫的“反貪風暴”，最終因為各方面原因而難以為繼，從而未能走出廉政治理失靈的“陷阱”。廉政治理中的績效失靈現象與“灰犀牛”效應類似，會帶來極大的負面作用，對此要保持高度警惕。

現代化是廉政治理體系的發展方向。廉政治理體系的天然使命就是控制、治理、減少各種腐敗行為和腐敗現象，維護人民群眾通過辛勤勞動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建立一個更加合理、公平、公正的社會。堅決反對腐敗，建設廉潔政治，是中國共產黨矢志奮斗的目標。自建黨以來，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戰天斗地、艱辛探索，不斷積累廉政治理經驗，逐步認清反腐敗規律，建構起符合中國反腐實際特別是經濟社會轉型階段反腐實際的廉政治理體系。新時代，要進一步凸顯治理效能，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需要在繼續汲取國（境）外成功的反腐經驗，認清世界廉政治理普遍規律和反腐大勢的基礎上，深刻洞悉當下和未來一段時間中國腐敗和反腐敗的特殊性，提升廉政治理政策的針對性和實效性。當前要特別注意運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代信息技術手段來治理腐敗問題。只有把目標、戰略、政策、舉措有機貫通起來，中國特色廉政治理體系才能成為中國故事的重要篇章，才能在動態發展中彰顯優越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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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江澤民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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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徐玉生.廉政新常態下治理創新探究[J].河南社會科學，2015（6）：10-12.

[5] 李學勤.把“清廉中國”建設作為反腐敗國家戰略[N].檢察日報，2018-11-06（008）.

[6] 王京清.中國反腐倡廉建設報告NO.8[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8：3.

[7] （美）魏德安.雙重悖論[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15.

[8] 賀國強.認清形勢堅定信心深入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N].人民日報，2012-05-21（002）.

責任編校? ?王學青

Clean and Honest Political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Core Elements and Effectiveness

CHEN Tianchi1， WU Guobin2 （1. Department of Management， 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 Canberra 260178， Australia; 2. School of Marxism，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Beijing， China）

Abstract： Modernization with the integrity management system and management ability is an important domain for a country in its modernization of the management system and ability. Leadership of the Party， effectively connected Party disciplines and state laws， and coordinated supervisory mechanism of the Party and the country jointly promote a situation in which nobody dares to corrupt， nobody is able to corrupt， and nobody is willing to corrupt， which are the key elements for the integrity management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from different aspects yields the discovery that such a system has already been transformed to huge effectiveness in management. Upon entering the new era， for a full demonstration of the remarkable superior quality of this system， the guidance of the Marxist methodology must be adhered to， experience within this area to be accumulated continuously， the law governing anti-corruption efforts to be gradually recognized， so that an integrity management system catering to the requirements of anti-corruption efforts in China can be constructed with great efforts to improve its level of modernization.

Key words： integrity management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 elements; management effective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