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琳玉 張軼勛 李秋菊 苗秀芳 王 玲 趙 耘
(北京市朝陽區婦幼保健院兒童早期綜合發展中心,北京市 100020,電子郵箱:2587308303@qq.com)
隨著醫療科技水平的提高,早產兒的存活率逐年增長[1]。早產兒各器官尚未完全發育成熟,出生后患病風險及死亡率均較足月兒高[2-3]。因此,早產兒存活者的預后情況也越來越引起人們的關注,如何提高早產兒的生存率及生存質量已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相關研究表明,早產兒的體格發育及神經發育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落后于足月兒[4-5]。關于早產兒出生后的發育情況,目前國內的相關研究仍較少。本文旨在通過對107例早產兒與103例足月兒進行隊列隨訪研究,了解早產兒在糾正胎齡1歲時的體格及神經心理發育情況,并對影響早產兒發育商的相關因素進行分析,為制定、實施合理的早產兒干預方案,改善早產兒預后提供科學參考。
1.1 臨床資料 選擇2016年1月至2016年12月于北京市朝陽區婦幼保健院兒童早期綜合發展服務中心保健門診就診的107例早產兒,其中早期早產兒9例,晚期早產兒98例。納入標準:出生孕周<37周;在本中心保健門診持續隨訪至糾正胎齡1歲以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先天缺陷、遺傳代謝性疾病者。隨機選擇同期在本中心保健門診就診的103例健康足月兒,出生孕周均≥37周且<41周,在本中心保健門診持續隨訪至1歲以上。
1.2 體格生長的評估方法 第一次就診時詢問并登記早產兒或足月兒的出生體重、出生身高、出生頭圍。所有研究對象均進行了定期生長發育監測及相關的早期綜合發展指導,隨訪時測量身高、體重、頭圍,均由經過培訓的專業人員進行測量,參照常規兒童保健測量方法[6]進行測量。
1.3 神經心理發育的評估方法 在早產兒糾正胎齡1歲時及足月兒實際年齡1歲時,采用首都兒科研究所修訂的《0~6歲小兒神經心理發育量表》[7]進行發育商評估。發育商包括大運動、精細動作、適應能力、語言、社交行為等五大領域。評分標準:每個領域有一個評分項目則該項目總分為1分,如有兩個項目則各為0.5分,把連續通過的項目讀至最高分,項目未通過則不計分,所有通過的項目分數總和即該能區智齡。智齡=5個領域分數之和/5,發育商=智齡/實際月齡×100;發育商≥130分為優秀(高智能),115~129分為聰明(中上智能),85~114分為中等智能(正常),70~84分為中下智能(偏低),≤69分為低智能(低下)。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6.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以(x±s)表示,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百分比)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影響因素分析。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一般情況 早產兒和足月兒的性別比、居住地、孕母年齡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早產兒和足月兒一般情況比較[n(%)]
2.2 早產兒與足月兒1歲時體格發育水平比較 早產兒糾正胎齡1歲時的身高、體重、頭圍均小于足月兒1歲時水平(均P<0.05),見表2。

表2 早產兒和足月兒1歲時體格發育水平的比較(x±s)
2.3 早產兒與足月兒1歲時神經心理發育水平比較 早產兒中,中等智能(正常)90例,中下智能(偏低)16例,低智能(低下)1例;足月兒中,中上智能(聰明)2例,中等智能(正常)96例,中下智能(偏低)5例。早產兒發育商以及大運動、精細動作、適應能力、語言、社交行為五大領域的發育商均低于足月兒(均P<0.05),見表3。早產兒的發育商偏低/低下率為15.9%(17/107),高于足月兒的4.9%(5/103)(χ2=6.812,P<0.001)。

表3 早產兒和足月兒1歲時神經心理發育水平的比較(x±s)
2.4 早產兒發育商的影響因素 單因素分析顯示,兩組研究對象的出生時體重、喂養方式、出生后患病情況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4。以發育商作為因變量(正常=1,偏低/低下=2),出生時體重(正常體重=1,低出生體重=2)、喂養方式(母乳喂養=1,人工喂養=2)、出生后患病情況(無=1,有=2)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出生體重和喂養方式是影響早產兒發育商的因素(均P<0.05),見表5。

表4 影響早產兒發育商的單因素分析[n(%)]
注:產時高危因素包括胎膜早破、前置胎盤大出血、妊娠高血壓、妊娠期糖尿病、高齡產婦、病毒感染或其他嚴重疾病;生后患病包括新生兒高膽紅素血癥、新生兒缺血缺氧性腦病、貧血、低血糖、出生窒息、新生兒嚴重感染性疾病(如敗血癥、腦膜炎)、顱內出血、小于胎齡兒等。

表5 早產兒發育商影響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早產兒各器官、系統的發育未成熟,易受疾病、營養、環境等因素的影響,從而易發生體格發育遲緩,其神經系統的發育異常率高于足月兒[2]。早產兒出生后第1年為追趕生長的最關鍵時期,因此本文對107例糾正胎齡1歲早產兒和103例實際年齡1歲足月兒的體格及神經心理發育情況進行評估和分析。
體重、身高分別是反映近期、遠期營養狀況的指標,而頭圍反映腦和顱骨的發育[6]。本研究結果顯示,早產兒糾正胎齡1歲時的身高、體重、頭圍均小于足月兒1歲時水平(均P<0.05)。這表明早產兒糾正胎齡1歲時的追趕生長仍不理想,未達到同年齡足月兒的發育水平,與既往研究結果[8]相似,這可能與早產兒生后并發癥的發生、營養管理不當等因素有關。有學者提出,小兒發育關鍵期的營養狀況將對機體或各器官功能產生長期的影響[9],因此早產兒嬰兒時期的營養狀況仍需高度關注;個體化的營養指導、科學規范的早期隨訪監測等,對于促進早產兒的體格發育是十分必要的,有利于早期的追趕生長。
有文獻報告,早產可影響小兒2歲前的神經系統發育情況,且出生胎齡越小,腦容積減少會更明顯,神經發育障礙的發生率也隨之增加[10-11]。為了更好地了解早產兒糾正胎齡1歲時神經心理發育情況,本研究從大運動、精細動作、適應能力、語言、社交行為5個領域對其神經心理發育進行評估。結果顯示,早產兒發育商及其五大領域的發育商均低于足月兒,而發育商偏低/低下率高于足月兒(均P<0.05)。由此可見,早產兒組糾正胎齡1歲時的神經心理發育水平落后于同年齡足月兒,較足月兒更容易發生神經心理發育異常。其中,早產兒的大運動發育商及精細動作發育商較其他3個領域的發育商低,這提示早產可能對小兒大運動及精細動作發育影響較大,這與既往的研究[12-13]相似。早產兒腦白質因腦循環功能不成熟,較易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從而影響神經系統發育,尤其是運動的發育[14-15]。因此,對早產兒進行科學、系統的早期干預十分必要,同時也應對其家長進行指導,改善家庭養育環境,促進早產兒神經心理的發育,減少智能發育落后的發生。
本研究對早產兒發育商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結果顯示,出生時體重為早產兒發育商的影響因素(P<0.05)。本研究發育商偏低/低下早產兒中,低出生體重兒比例為70.6%,明顯高于足月兒(6.7%)。荷蘭的一項研究報告,早產兒出生體重是智力發育的影響因素,出生體重越高,智力發育越好[16],這與本研究結果相似。此外,喂養方式也是早產兒發育商的影響因素(P<0.05),這與周藝等[17]的研究結果相似。母乳喂養對早產兒的智能發育有促進作用,因此加強喂養指導、提倡母乳喂養十分必要。
綜上所述,早產兒糾正胎齡1歲時的體格發育及神經心理發育均落后于足月兒。出生時體重、喂養方式為早產兒發育商的影響因素。本研究針對早產兒及足月兒的生長發育進行比較時,未考慮遺傳因素(如父母身高)等混雜因素,因此所得結論仍需進一步研究以證實;此外,由于本研究時間較短,早產兒遠期的發育情況究竟如何,仍有待于更進一步長時間的隨訪監測。對早產兒提供科學的干預方案,可促進早產兒的追趕生長及神經心理發育。目前國內早產兒的干預體系仍不夠完善,為了更進一步建立科學、完整的早產兒干預體系,我們仍需對早產兒的發育情況進行長期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