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克勞斯對《高級申克分析》述評的譯評

[摘"要]在翻譯完Joseph"Kraus（約瑟夫·克勞斯）對于David"Beach（大衛·比奇）的Advanced"Schenkerian"Analysis（《高級申克分析》）一書的述評后，筆者從中收獲了對于該書今后閱讀、研究方向上的幫助。在國內關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的資料所見不多，因此譯評克勞斯的述評是對高級申克分析法的梳理，也有助于對本話題感興趣的閱讀者學習。本文主要梳理克勞斯述評的內容，并做出評價。文章將從兩個方面進行梳理，分別是對于述評的述與評，在內容中采取歸納、比較、設問、回答的方式進行闡述，以此梳理述評的內容、探討述評的意義以及閱讀后的收獲。

[關鍵詞]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述評

[中圖分類號]J63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0）12-0143-04

David"Beach[1]（大衛·比奇）的《高級申克分析：節奏分句、動機和曲式探微》[2]（《Advanced"Schenkerian"Analysis："Perspectives"on"Phrase"Rhythm，"Motive，"and"Form》）下文簡稱為《高級申克分析》一書于2012年出版，該書作為一本延續了申克分析理論的專著，在申克分析理論的基礎上綜合了多參數的分析視角，旨在幫助學習該理論的人對申克理論進行自上而下的理解，通過對音樂作品的仔細觀察來進行分析，并脫離嚴格的申克主義立場，以此展示多重的觀點，為分析者指引分析的標準。《高級申克分析》一書在美國哈佛大學音樂系已經作為一門單獨的理論專業課程的教材，但我國目前還未有譯本出版，相關理論資料也并不多。

在文獻資料上，經過搜索發現只有國外兩篇對于該書的述評，其中有一篇是約瑟夫·克勞斯2014年12月4日發表于期刊SMT（a"journal"of"the"Society"for"Music"Theory）總第20卷中的一篇述評[3]（題目為：Review"of"David"Beach，"Advanced"Schenkerian"Analysis："Perspectives"on"Phrase"Rhythm，"Motive，"and"Form"（Routledge，"2012），"and"accompanying"Teacher’s"Manual"），對于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關于節奏分句、動機和曲式》一書以及教師手冊的述評。該述評篇幅較小，內容以介紹書中內容布局邏輯、列舉該書以及該分析理論的優點為主，并在文中對于該理論進行橫向對比，即“高級申克分析”與威廉·卡普林（William"E·Caplin）《古典曲式》[4]（《Classical"Form》）之間對于具體曲式的判定持不同意見。因此筆者對其進行了翻譯，并從中得到較大收獲。

在國內暫時還未見對于該書述評的文章，查閱資料發現只有三篇文章涉及到相關內容，其中在王中余老師《申克理論在英美的傳播與最新發展》[5]一文中，作者在文中多處提到大衛·比奇的觀點與專著，并認為《高級申克分析》一書是“最新出版的適用于研究生的申克教材”，此文中雖未對該書過多的談論，但從總的脈絡梳理、各個參數切入點的闡述分析中，可以看到多處對于大衛·比奇的分析研究文獻的引用，可見作者對于大衛·比奇在申克分析理論這一領域的理論參考價值與教學意義的認可;第二篇是在陳鴻鐸老師《建立“三位一體”的音樂分析課程體系》[6]一文中，作者對《高級申克分析》一書進行較小篇幅的介紹，雖然對該書的理論內容沒有過多的介紹與評價，但作者認為申克分析法在音樂分析中是極為重要的，而大衛·比奇的這部專著正好是融合了多視角的申克理論，作為申克分析理論的推薦教材十分合適;第三篇是在陳鴻鐸老師《西方音樂分析學科的歷史發展與當代走向（下）》[7]一文中，作者在“關于分析法及教學的探討”這一部分中著重提到了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一書，對該書的理論地位、內容結構、視角特點、理論意義進行梳理與評價，尤其作者將對該書的討論置于“關于分析法及教學的探討”一節中，極大地肯定了這本著作在申克理論領域的學術地位與作為專著的教學意義，作者認為該著作是“此類研究專著中絕對不可或缺的一本”。

綜上，在現有的中外相關文獻中，可以看到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在申克分析理論中的理論意義以及分析學者對該理論的關注度。因此，克勞斯的這篇述評對于想要閱讀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一書讀者來說顯得尤為重要且珍貴。在翻譯完這篇述評后，筆者得到了一些對于今后閱讀、研究該書的收獲，決定寫下這篇文章，對該述評進行梳理與評價，并對音樂分析學者平時針對性地學習、搜集資料的方法進行匯總。

一、對述評的述

克勞斯的這篇述評是對于大衛比奇的《高級申克分析》一書以及教師手冊的述評，一共有14段。1-6段為克勞斯對于書以及教師手冊的介紹，第7-13段為克勞斯對于該書的評價，最后一段則是結語。接下來將根據克勞斯的述評的結構來進行本文對于其述評的述，即從克勞斯述評中的述與述評中的評兩方面進行介紹。

（一）克勞斯述評中對書的述"

該述評的1-6段是對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以及教師手冊的介紹，第1段中，克勞斯先對書的序言內容進行引用并對該書的定位做出解釋。克勞斯指出：“這是一本致力于申克分析的新教科書，……作者指出，這不是為初學者設計的內容，而是為那些已經熟悉該方法的基本原則的人;因此，該書"‘可能是一門高級本科課程，也可能是一門研究生課程’所需要的”。克勞斯還對副標題：節奏分句、動機和曲式，進行了解釋。克勞斯在述評中指出副標題中提到的是“在基本申克課程中經常被忽視的三個領域的廣泛覆蓋”。

綜上所述，克勞斯述評中的這一段是引入正文，通過引用、歸納來對《高級申克分析》一書所針對的閱讀對象與閱讀要求進行大致的介紹。

第2-5段是根據書中內容的結構來進行介紹，分別介紹了書中兩大部分的分類，即概念與術語、應用兩個部分，并根據所涉及內容范圍大小進行簡單的介紹及對比，如第2段中是對于該書第一部分“概念與術語”的介紹，是通過對“小到中等的曲式單位”的順序進行介紹，并概括了其中各個章節側重點;第3-5段是對于該書后半部分“應用”的介紹，由于這些涉及的曲式單位更大甚至是完整的奏鳴曲式結構，所以述評中用的篇幅也比對于低于部分的介紹更多，內容上的比較也稍加詳細一些，幾乎每一章節的介紹時都舉了例子，就算沒有具體分析也都標注了例子的具體曲子名字。第6段是對于教師手冊的介紹，介紹了教師手冊的主要內容以及使用方式。

綜上所述，克勞斯述評一文中的這5段（2-6段）是對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以及教師手冊的介紹，順序上是按書中的順序來介紹，內容劃分上也是按照書中對于內容的劃分來進行介紹，通過對比、舉例等手法清晰地表達了對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內容的大致介紹，使閱讀者清晰了解書中內容的具體分布，便于閱讀者針對性的翻閱其中內容。

（二）克勞斯述評中對書的評及結語

該述評的7-13段是對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的評價，克勞斯先在第7段中提出三個問題：1高年級的學生是否會從該書中受益？2是否符合曲式教學趨勢？3教師手冊是否有效輔助教學？通過這一段提出這三個問題后，在8-13段分別回答了這三個問題。

針對問題一，克勞斯采用了歸納式的手法對該書針對的閱讀對象、書中的文風特點以及書中舉例特點進行歸納，得到以下結論，“我相信接受過申克分析法基礎訓練的學生將從對本卷的接觸中受益匪淺——他們的老師也一樣……比奇采用一個非正式、討論式風格寫作，這使它看起來幾乎就像一個愉快的關于他的工作問題的聊天內容。此外，附圖的注釋簡明扼要，不會讓學生過多地復述從圖中很容易得到的信息。”

針對問題二，克勞斯通過與其他兩個音樂分析理論比較的方式，較為有效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精通Hepokoski和Darcy（2006）《奏鳴曲理論》的學生應該不難在本卷中奏鳴曲式的章節中進行討論，盡管在這些章節標記的術語上略有不同。……但崇尚威廉·卡普林（William"E·Caplin）《古典曲式》思想的學生可能不太容易接受。”

針對問題三，克勞斯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并通過對實例進行克勞斯自己的分析與書中的分析進行比較，以此證明大衛比奇一開始主張的“對于同一音樂事件的不同看法也是正常的”觀點，這一觀點同時也表達了教師手冊中提供的圖表可以供學習者參考、對比，但也絕不是唯一的答案。

最后一段中，克勞斯進行了幾句總結，主要是進一步證明該書的意義，從該書對于學習者受益的角度來說，作為教材是一本有益的書，作為學術成果又是申克理論的延續，也就是成為了研究該理論發展的文獻資料。

綜上所述，在克勞斯述評一文對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的評價這一部分中，克勞斯是通過提問，再依次回答，并在回答時采用了歸納、舉例、對比等手法來增加說服力，做到了全面地、有理有據地評價該書。文中條理清晰地回答了作者本人的設問，也正是解答了其他閱讀者心中的疑惑，解答的同時既有對于《高級申克分析》一書與別的理論進行比較，明確了該書的地位，還對于大衛比奇在分析上的理念表達的較為清晰，對于閱讀者來說，在閱讀《高級申克分析》一書之前閱讀克勞斯的述評一文有助于更好地理解該書。

二、對述評的評

通過前文對克勞斯的述評一文的大致梳理，對于還沒有開始閱讀《高級申克分析》一書的學習者來說，已經大致的了解該書的內容、行文特點，并對接下來學習該書有一些幫助。筆者第一次搜索到《高級申克分析》一書時，是帶有很多疑惑的，比如：1高級申克分析與之前學習的申克分析有何不同？2高級申克分析與近期在學校所學的Caplin的《古典曲式》、Hepokoski和Darcy《奏鳴曲理論》[8]中的理論是否有關聯？3該分析法是否值得學習？若值得，該如何學習？

通過讀完克勞斯的述評后，這些問題就已經解決了。克勞斯通過介紹大衛比奇本人在書中前言中對目標讀者以及副標題的解釋——“這不是為初學者設計的內容，而是為那些已經熟悉該方法基本原則的人，……作者希望通過廣泛討論在基本申克課程中經常被忽視的三個領域，來充實學生的知識體系：1節奏分句，William"Rothstein提出的樂句結構與混合節拍相互作用的術語，包括節拍重釋和樂句擴張對混合節拍的干擾方式（Rothstein"1989）;2平行動機，指在一篇作品中對音高模式（通常跨越不同的時間跨度和層次）進行微妙的再現（見Burkhart"1978）;3曲式，重點是區分曲式的設計和主要聲部結構相關的基本曲式設計”，以此表達了大衛比奇的理論是建立在申克分析的基礎上，并在節奏分句、平行動機以及曲式上重點研究。但研究的焦點依舊是“音高結構”，研究的手法依舊是“分析并繪圖”，只是在申克理論的基礎上著重討論了前文中提到的常被忽略的三個領域。

對于第二個問題，克勞斯在述評的第11段中，運用了對比并舉例的手法，分別對Caplin的《古典曲式》（《Classical"Form》）、Hepokoski和Darcy《奏鳴曲理論》（《Sonata"Theory》）兩書中的理論與大衛比奇的理論進行比較。《古典曲式》與《奏鳴曲理論》都是美國多所高校音樂理論課程之一，在國外得到了很多的重視和討論。與這兩個理論比較下來可以發現，學過《奏鳴曲理論》的學生對于《高級申克分析》接受程度會比較高，兩者之間只有一些術語上的區別。但對于《古典曲式》的崇尚者來說，接受《高級申克分析》會稍微難一些，克勞斯通過舉例對比分析的手法說明，在莫扎特F大調鋼琴奏鳴曲的第二主題，K.280，I（第27-43小節）以及貝多芬f小調鋼琴奏鳴曲，"Op2"，No1的開頭中，Caplin理論的追隨者認為這兩個例子都是兩個短的樂句，而其他一般的理論包括高級申克分析認為這里是一個樂句。以貝多芬f小調鋼琴奏鳴曲為例，譜例如下所示：

申克分析法以及我們學習的傳統分析法都是將前四小節作為一個樂句，而Caplin的理論在一開始就與其他理論不太一樣，除此之外，筆者在學習該書的過程中了解到，在申克的曲式概念和傳統本學科書籍中表達的曲式之間是存在明顯的不同的。例如，海頓或莫扎特的小步舞曲。在傳統上，這種曲式結構被稱為帶再現的兩段體，也就是‖：a：‖："b"a′：‖。它可以分為兩個部分，每個部分都是重復的，因此可以看做兩段體。但它又是再現的，因為在第二部分回到了“a”和主和弦和聲。一旦去掉重復部分，就只剩下三段體的結構，即aba′。“這是申克的觀點，因為他最關心的是主要聲部，而不是重復”。

對于“高級申克分析”與其他理論的異同這一方面還需認真學習完這個理論后才能做精確的比較分析，在本文中就不再多做敘述了。總之，通過對克勞斯的述評的閱讀，可以了解到，這是一個符合現代音樂分析趨勢的分析法。

對于第三個問題，閱讀完克勞斯的述評筆者心中已有了答案，即該理論值得學習。因為其符合音樂分析的趨勢，從鄭艷、王中余的論文中也可以看出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理論對于申克理論發展的貢獻以及對于申克理論課程設置的貢獻，加速了申克理論的傳播與進一步發展。那到底該如何學習呢？這在克勞斯的述評中有可取之處，克勞斯對于書中的內容劃分進行了梳理與介紹，閱讀者可以通過介紹的內容進行選擇，這個閱讀的“選擇”在大衛比奇本人撰寫的書的前言中有著重介紹。在前言中，大衛比奇針對“遵循哪個方法涉及到如何更好地利用該書”展開了一定篇幅的說明，也正由于為了說明閱讀“方法”，前言中對于內容的劃分并不是特別的清晰，閱讀者可以通過前言部分再結合克勞斯的梳理對閱讀順序、方法進行選擇。

小"結

綜上所述，克勞斯的述評是從述與評兩個角度去闡述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一書的意義與地位。其中，述的部分是根據書的劃分來進行闡述，將內容與內容之間進行比較，以較大一些的曲式單位命名的章節則采用舉例的形式闡述，述的內容條理清晰、語言通俗易懂，與書中前言部分形成互補，也證明這篇述評是有助于學習該書的文章，具有一定的學習意義。在這一篇述評的評的部分，通過提問再回答的方式，使文章具有閱讀的趣味性，并且大部分內容通過歸納、舉例、對比等形式，有理有據地說明問題，使文章具有可信性、學術性，成為一篇值得閱讀的文章。

但是，這也僅僅只是一篇述評，其中更多的是對于該書的概括、評價與推薦，對于每個作品、例子的實際分析與繪圖操作也就是對于該分析理論真正的學習還需每位讀者自己去體會、練習，尤其《高級申克分析》一書是對申克理論的延續，申克理論最大的特點就是注重每位學習者自己動手繪圖才能真正學會如何分析。

總之，本文通過對克勞斯的述評進行譯評，作為在學習、研究大衛比奇《高級申克分析》一書之前的準備工作，也就是預習。與克勞斯述評的結構相比，本文與之形成類似“對偶”的格式，即克勞斯的文章結構分為書的述與評，本文的結構也模仿此格式分為述與評;克勞斯述評中評的部分通過提出三個問題并回答，以此評價書的意義，本文也采取這種手法，在評的部分提出三個心中的疑惑，并在文中試圖進行解析。在國內外相關資料都較少的情況下，閱讀并評論這篇述評是有意義的，既幫助自己進行近期資料搜集、整理的匯總，也為接下來的閱讀、研究做準備。筆者也更堅定這個研究方向，雖然前路漫漫以及知識儲備還遠遠不夠，但希望自己可以沿著這個方向探索下去，并在學習的過程中理解該書題記的真諦：“音樂分析……必須始終細心關注音樂的語境、細節以及更大的情景關聯。最重要的是，作為真正的洞見是需要音樂的感知力和想象力。”

（責任編輯：崔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