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踏板運用在肖邦鋼琴作品中的內在含義

[摘 要]踏板是鋼琴技術的一部分，踏板的合理運用能夠體現出演奏家敏銳的音色聽辨及嚴謹的詮釋態度。肖邦對于踏板的處理相當嚴謹精細，他在踏板的藝術領域做出了杰出的貢獻。因此，本文以肖邦特有的踏板處理技巧為基準，引用肖邦作品的案例，并結合個人演奏的感悟，嘗試從音樂的藝術性和技巧性對踏板使用展開進一步探究。

[關鍵詞]踏板見解;運用標志;踏板方法

[中圖分類號]J6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20）04-0118-02

[收稿日期]2020-01-07

[作者簡介]陳瑞陽（1991— ），男，泉州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教師。（泉州 362000）

對于踏板，每個音樂家都有獨到理解。踏板在任何鋼琴演奏中都具有獨特性，每位演奏家在對于同一首鋼琴作品詮釋中，踏板的使用都是不一樣的。著名音樂家魯賓斯坦曾說：“如果讓我去演奏，我更相信踏板是鋼琴的靈魂。濫用踏板不僅意味著掩蓋自己技術的不足，與此同時制造的噪音是對音樂的極大污蔑。”的確，在演繹肖邦作品時，踏板的使用應該需要仔細探究。在任何輕微的改動中，都必須保持謹慎的態度。眾所周知，肖邦經常說：“正確合理使用踏板仿佛是對生活的習得，值得一輩子探求。”他通常能夠很好地意識到踏板設備的復雜性，也經常警告學生不能錯誤地使用。作為一名演奏者，我們必須比資料中所標注的記號更頻繁地更換踏板，并且比起肖邦所標記的，在演奏時需要在更多的段落使用踏板。甚至有時候快速的段落還須通過輕盈的觸鍵和模擬那個時代樂器的單薄音色來演繹。值得一提的是，肖邦在音樂造詣中，有時缺乏一種對現代鋼琴的共鳴感。肖邦曾展示出了對立式鋼琴的青睞，他曾被介紹使用過Pleyel鋼琴。[1]這臺鋼琴的音色是清晰明亮的，許多跡象表明過于冗長的踏板也許在現代鋼琴使用中不合時宜。在作品中，肖邦特別注意踏板的深遠影響以及實現內在的音質。肖邦的演奏及教學經歷也暗示了他對于踏板使用的復雜性及敏感性。他的學生曾說：“對于踏板的使用，肖邦先生已經達到精湛的高度。”法國作曲家安托爾·弗朗索瓦·馬蒙泰爾說道：“之前并未有哪位鋼琴家像肖邦那樣同時將音樂性和技巧性靈活地聯系在一起。也許有一些藝術家經常使用踏板時存有瑕疵，彈奏的音質是令人乏味甚至渾濁了聽覺。但肖邦先生能夠持續地使用踏板，獲得迷人的和聲以及旋律令人動容。”著名鋼琴家李斯特也評注：“肖邦對于踏板的處理充滿了藝術性和思考性，他的詮釋極其美好，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述。”由此可見，肖邦對于踏板詮釋得到了多位同行的認同，他對踏板的運用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對踏板的運用方面他并沒有拘泥于一般規則，而是勇于大膽地創新探求。

肖邦手稿中的踏板記號值得深思，在對肖邦鋼琴音樂，制音踏板（sustaining pedal）是顯得十分重要。[2]在如今的教學過程中，總有一些年幼的孩子這么認為：“使用右踏板，通常是想讓鋼琴的音量變得更大聲。”延音踏板在現代鋼琴演奏中經常被使用。歸根到底，使用延音踏板基本有兩個目的：首先，是在我們離鍵時造成一種聲音的延續;其次，改變音色，讓其更加悠遠、溫暖，或者更加集中、生動。為了更好地使用踏板，除了認識踏板的內在機制外，更應鼓勵學生仔細地聆聽所奏出的聲音，并在微妙的聲音和振動中去尋求改變。在樂曲中，肖邦那些無標記的踏板，或許是給予演奏者一定的自由空間。因此，我們更應該慎重對待使用踏板的自由度。例如，在前奏曲Op28 No4 e小調的曲目中，沒有任何的踏板標記，但許多鋼琴家仍會使用一些踏板在演奏中。因此當肖邦省略踏板標記時，或許是為保留其他價值，而有意避免踏板的冗長性。

弱音踏板（soft pedal）原意為一根弦（una corda），它的目的是增加聲音的柔和度，從而進一步為聲音潤色。它的使用也經常能夠在肖邦的作品中體現，肖邦的學生豐塔納曾提及：“當我們遇到兩個踏板的結合，肖邦對它的掌握可以說是達到了完美的程度，他在《降A大調波蘭舞曲》其E大調中段的柔音前兩節的很pp處可用弱音踏板進行處理。”與此同時，連音踏板（legato pedal ）的技法也多次被肖邦先生所提及。眾所周知，連音踏板是一種最簡單的形式，它的目的是將兩個不相連的音符或和弦進行組合。一般而言，它所營造的效果是將第一個音的結尾和第二個音開始進行順暢連接。為了達到目的，踏板應該精準地轉換在某個節點上。他的學生也舉例說明了一個簡單而又有效的練習方式，對于年幼的學生訓練連音踏板有很好的幫助。

這個練習應著重留意每個小節第二拍的置換，并精準地強調下一個和弦的強拍部分，連音踏板的目的是為了兩個部分的相互協調。值得注意的是，當手離開鍵盤的一瞬間，腳就應該時刻地準備釋放踏板，隨后腳再次踩下踏板的同時，音樂不應該有急促或慌張的情況發生。

如箭頭所示，這樣的置換踏板是錯誤的，踏板被錯誤地置換在第一個強拍，帶來的影響會有某種爭搶的感覺，直接踏板的方式是錯誤的，容易被誤解的。

聲學踏板（acoustical pedaling）、無踏板法（no pedaling）也是肖邦非常注重的踏板演繹方式。通常情況下，提前踏板法又稱為聲學踏板。以肖邦b小調第一諧謔曲為例，前面兩個減小七和弦，需要有比較飽滿的洪亮度構成，以此營造一種悲憤的氣氛。所以在此情況下，提前踏板可以用在第一和弦之前，因為兩個和弦的性質是相似的，所以可采用兩個和弦的自然過渡而不需要迅速切換，因為在彈奏第二個和弦時第一個和弦已經出現減弱的情況，因而不會產生不需要的模糊效果。值得一提的是，備受尊崇的Henle Verlag版本此處為兩個踏板記號，[3]而德國版本，兩小節用了一個踏板。但根據聲學踏板的原則，我們可追求鋼琴混合的洪亮度而選擇一個踏板。

除此之外，另一個案例在《F大調敘事曲》Op38第97-98小節處降D的屬七和聲沒有變換踏板地移動到一個下屬和弦。[4]從上述可知，大部分教本把踏板的一個更換聯系到一個和聲的變化。然而，肖邦的踏板法經常是不受和聲支配的，例如當不同的和聲有意地被模糊在一起，肖邦也在音階上使用踏板，這些在許多踏板法指導中是不允許的。例如在曲目E大調諧謔曲中Op54結束處有E大調的音階，肖邦也運用踏板來避免干澀，增加其光彩與華麗，并注意cresc（漸強）的提示，烘托出一個氣勢磅礴的結尾，并一氣呵成。

在練習肖邦的曲目中，無踏板的練習方式或許是個好的方式，同時也是個巨大的挑戰。在肖邦b小調第一諧謔曲中段，出現了B大調的抒情片段，它是以波蘭圣誕主題曲為創作背景。為了塑造如歌的意境，多數學生開始練習時，會迅速地依賴踏板，從而創造出連音的效果。然而，運用無踏板法進行練習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盡管譜面音程距離超過了八度，手指難以架構，但是我們可以運用手腕的技巧彌補這個缺陷。換句話說，我們不應該過分地依賴于踏板去達到目的，而可以先側重發音法的訓練。除此之外，在肖邦的第一敘事曲中段，我們也可以先采用無踏板的訓練方式，認真傾聽指尖的感覺。然后，采用和聲踏板的切換方式，也許會發現音響效果過于飽滿。最后或可采用半踏板的方式詮釋該樂段或許會有新一番的感悟。

綜上所述，肖邦對于踏板的應用值得我們深思，踏板的精湛技藝需要一生的磨煉。演繹任何作品，尤其是肖邦的作品時，也許有時原始資料對踏板標志的使用會有所含糊，但我們更應該仔細地運用踏板，努力推敲肖邦的創作意圖及書寫習慣，秉承浪漫樂派的情懷。我們應靈活地運用踏板法，培養敏銳的聽覺能力，而不因特定的踏板標記而盲目地遵守。與此同時，演奏者也可根據外界因素及個人的觸鍵方式來調整踏板。所以，我們需要兼顧感性與理性的意識運用踏板，恰到好處地詮釋肖邦的作品。

注釋：

[1]約瑟夫·班諾維茨.鋼琴踏板法指導[M].朱雅芬譯.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1996：200.

[2]李嘉祿.鋼琴表演藝術[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08：90.

[3]克里斯蒂安·齊默爾曼.肖邦4首諧謔曲[M].德國：德國亨樂出版社，1972：5.

[4]約瑟夫·班諾維茨.鋼琴踏板法指導[M].朱雅芬譯.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1996：214.

（責任編輯：崔曉光）當代音樂·2020年第4期吳婕妤：管樂演奏者呼吸機能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