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發祥 鄒飛

2月27日下午,黃霞出現在重癥肺炎應急區的安全區,忙著為戰友春花細心穿戴白衣戰袍,時不時地問一句:“會不會太緊?”
穿戴妥當后,她在防護服上寫下:“春花,加油!”轉身又投入忙碌當中。
現在的黃霞是被禁止進入隔離區病房的:先休息好,何時能進去等通知。這道“禁令”,源于她幾天前的一次缺氧暈倒。
黃霞是重慶市三峽中心醫院百安分院重癥肺炎應急病區的副主任,整個渝東北片區的新冠肺炎重癥和危重患者,都由黃霞和她的同事守護。在這里,緊急情況隨時都在發生。
1月19日,黃霞和同事先后從死神手里奪回兩條人命。
“10床患者血氧飽和度大幅下降!”
黃霞和同事立馬進行搶救,這邊剛處理完,6床危重病人又出現血壓不穩、體溫下降。她來不及歇息,與專家組溝通緊急施救方案,又轉身從死神手里搶人。兩個半小時的爭分奪秒,令兩名危在旦夕的患者轉危為安。
就在黃霞準備通過視頻與專家組通話時,她突然雙腿一軟站不住了。身旁的護師趕緊扶住她,消毒后走出隔離病房。脫下防護服并揭開口罩發現,她嘔吐出一些清水。
“幸好是空腹。”黃霞說,當天從早上忙下來,她疲憊得沒有胃口,中午也沒吃啥東西。
在嚴實的防護下戴著多層口罩嘔吐,是非常危險的——極可能導致窒息。經診斷,她因缺氧導致急性腦水腫。
為保證黃霞的休息,醫院領導下令強制她至少靜心休養一周。可才過3天,她又向醫院提出申請復崗。在對她的身體進行檢查評估后,醫院領導同意她回到工作崗位上,但是“嚴禁”進入隔離區。
“大家都在忙,怎么坐得住?”黃霞說,“不讓我進病房,又沒說不讓我在外圍打雜。”
黃霞是醫院最早一批奔赴戰疫一線的醫護人員。
“我是黨員,又是長期在急救分院與重癥打交道,我肯定要先上。”黃霞說這話時一臉平淡,“至于怕不怕,是后頭才會想的事。”
1月19日,考慮到丈夫沒在萬州區,黃霞將父母和孩子送回梁平縣。
“今年春節可能忙,可能不得回來。”臨走的時候,黃霞叮囑父母好好照顧自己,等她忙完后再回去接他們。
“通知來得有點快!”1月21日凌晨4點,重慶首例重癥新冠肺炎患者轉至重慶三峽中心醫院。次日一早,已被任命為應急病區副主任的黃霞,走進病房開始戰斗。
自那之后,黃霞在微信朋友圈轉發疫情的消息,都會刻意設置屏蔽,讓父母不可見,“要是他們曉得了,不曉得好擔心,這樣我就不用解釋那么多了”。
病區里突發情況隨時有,暈倒的前幾天,她忙得不可開交。
2月16日一早,黃霞就進了隔離病房,直到中午12點才出來。下午4點,有幾個患者病情不穩定,她又沖進病房為病人置管、安裝動脈導管。傍晚7點,黃霞走出病房,得知要為一位危重病人使用“人工肺”。
“這在醫院還是第一次。”黃霞說,“人工肺”是尖端生命科技,對她而言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一忙起來,居然忘記了累。”從深夜11點做準備工作,到17日凌晨2點走進病房,直到早上6點“人工肺”正常轉機,黃霞才與大家一道走出病房。上午稍稍休息,她又回到病房。
2月18日,本該黃霞休息,但眼睛一睜,她又去了病房。
疫情發生以來,黃霞“全副武裝”在病房呆得最長的一次超過30個小時,在密不透風的防護服下,她經常汗流浹背。
“我輩已躬身入局,勢必要共渡難關!”這是黃霞在微信朋友圈里發布的一句話。
在重慶三峽中心醫院里,她陪伴許多患者走出了難關,周平就是其中一位。
入院之初,周平情緒急躁,一度喪失治療信心,甚至想要放棄。黃霞一有空就和他談心、給他打氣。
“好好養病,爭取早日出院,這么多醫生、護士都在幫你……”
這樣的對話經常出現在黃霞與患者之間。患者們雖不能一眼認出黃霞,但她的聲音他們非常熟悉。自從住進隔離病房,很多個輾轉難眠的深夜,這個聲音經常在耳邊響起。
“被病人需要就是我的動力!”重癥肺炎應急病區挑戰隨時都有,時間一久,難免吃不消,但看到患者信任的目光,黃霞告訴自己不能倒下。
這位可以在同事想孩子偷偷抹淚時輕聲勸慰的女戰士,在這場戰疫中也數次流下眼淚。
“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重慶治愈的首例新冠肺炎患者出院的前一天晚上,黃霞告訴患者這個好消息,一向樂觀的患者頓時淚流滿面,不停地向在場的醫護人員表達感謝之情。
“我當時也哭了,不過轉身就擦干了。”黃霞說,那一幕對在場的醫護人員和患者觸動都很大,大家看到了打贏這場戰“疫”的曙光。
截至2月底,重慶三峽中心醫院重癥肺炎病區病人數量減至個位數。黃霞說:“我們再努力一把,早點讓重癥病區患者‘清零,這才是我們的答卷。”
(摘編自七一網 七一客戶端/《重慶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