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芝靜,曾起艷,潘偉光,
(1. 浙江農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浙江 臨安 311300;2. 浙江農林大學浙江省鄉村振興研究院,浙江 臨安 311300)
城鄉發展失衡是當前我國經濟生活中存在的突出矛盾之一。城鄉差距的表現是多方面的,其中城鄉居民所需基本公共產品的供給差距引起了越來越多學者的關注[1-3]。當前我國主要采取的是以政府為主導“自上而下”的公共產品供給機制,單一供給主體所帶來的農村公共產品供給資金不足[4]、供給結構失衡和供給效率低下[5]等問題導致我國城鄉之間公共產品供給差距難以縮小。如何有效解決城鄉公共產品供給差距問題,不僅是當前我國實現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目標的關鍵所在,也是我國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所要完成的一項重要任務。有研究表明,在農村公共產品供給過程中,農戶作為村莊公共產品的消費主體與直接受益主體,通過自愿籌資投勞的合作方式參與到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當中不僅可以增加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總量,也更能體現農戶對于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的需求差異,從而調節不合理的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結構[6]。然而,就我國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現狀來看,農戶參與度與貢獻度普遍不高,嚴重制約了我國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水平的提高[7]。因此,研究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影響因素對于提高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積極性、提升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水平以及縮小城鄉公共產品供給差距具有重要意義。
從理論上來看,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是一種自主選擇參與實現村莊集體行動的過程。由于個體選擇的異質性,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很容易產生沖突,從而導致集體行動陷入困境[8]。如何打破這一困境,提高農戶參與積極性一直是學者關注的問題。社會資本理論的發展與完善為學者們提供了一種新的研究視角?,F有關于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集體行動影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是分析了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小型農田水利設施供給意愿與行為的影響,如蔡起華和朱玉春[9]將社會資本分為結構型社會資本和認知型社會資本兩種類型,認為認知型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小型農田水利設施維護意愿與程度的影響不顯著,結構型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意愿與程度均有顯著正向影響;劉慶和朱玉春[10]、楊柳等[11]從社會信任、社會網絡、社會參與和社會聲望4個不同維度的社會資本角度出發,研究表明,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小型農田水利設施的合作供給意愿與行為具有顯著影響,但是不同維度社會資本對其影響的程度與結果有所不同。二是考察了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合作社行為的影響,如梁巧等[12]、張德元和潘緯[13]、周宇等[14]研究指出,不同維度社會資本不僅對農戶參與合作社的意愿與程度具有顯著影響,對合作社社員間的互助合作行為決策也有顯著影響。三是研究了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其他一些村莊集體行動的影響,如杜焱強等[15]在研究農村環境治理的過程中發現,社會資本存量所帶來的正面或者負面效應會直接影響村莊環境治理的效果;王靜等[16]研究表明,社會資本總量對農戶參與農民用水協會的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由此可見,社會資本是影響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重要因素。
關于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影響已有大量的研究,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目前的研究仍然存在不足:一是已有研究大都局限于某一區域,缺乏全國性數據,不能較好地體現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全國整體情況;二是已有關于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研究主要選取的都是某一種類型的公共產品,例如對小型農田水利設施等進行研究,鮮有考慮農戶參與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差異,難以表征在區分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的情況下,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意愿的影響是否有所不同。因此,本文基于社會資本理論,利用18個省市1137戶微觀農戶調查數據,運用二元Logit模型,設置多重村莊公共產品指標,分析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交通設施、醫療設施、清潔能源設施3種不同類型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影響,旨在更加全面的考察不同地區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整體情況以及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影響是否有差異,為提高我國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提供更加科學的理論指導和決策參考。
社會資本理論從提出到現在已經產生了相當多的研究,然而學界對它的定義尚未達成共識。學者們從各自的研究領域和研究對象出發對社會資本的定義進行闡述。Bourdieu[17]認為社會資本是存在于某個團體中的社會關系網絡,這種關系存在于親屬關系、鄰居關系和職場關系等之中。Coleman[18]更加系統、全面地構建了社會資本理論框架,從社會資本功能角度出發,認為社會資本是一種社會關系,與社會結構相關聯,主要包含了信任、規范、關系網絡等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實現某種社會目的。Putnam等[19]對社會資本概念的定義引起了廣泛關注,他將社會資本概念引入到公民的“參與合作”中,認為社會資本主要包括社會信任、社會網絡、社會規范,在化解“集體行動困境”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Coleman[18]和Putnam等[19]對社會資本的概念闡述都是從社會信任、社會規范和社會網絡3個方面出發的。隨著社會資本理論的進一步發展與完善,一些學者在研究過程中還將社會聲望與社會參與也納入社會資本的概念之中[20-21]。本文基于數據的可獲性,根據Putnam等[19]對社會資本在化解“集體行動困境”方面的研究,參照辛波等[21]、李冰冰和王曙光[22]對社會資本的測度,分別從社會信任、社會網絡和社會參與3個維度來分析其對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影響。
社會信任主要指一個組織當中,成員相互間對彼此誠信、合作行為的預期[23]。Ostrom[24]認為人們通過長期交往所形成的互惠信任等社會資本可以緩解各主體在參與集體行動過程中存在的矛盾,促進各主體間的合作參與。農戶與親人之間的情感認同與相互信任會使雙方的合作談判成本大大降低,更容易達成合作[25]。生活在熟悉村域環境內的農戶,對村民的信任程度越高,人際關系就會更和諧,也會更愿意相信村民不會有失信行為,從而對其自主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具有積極的影響[22,26]。除了對親戚朋友的信任水平會對農戶參與集體行動意愿產生影響以外,黃珺[27]研究發現,農戶對管理者的信任程度越高,會越容易形成集體行為。基于以上理論分析,本文認為在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決策過程中,農戶對于外界的信任程度越高越容易促進其與其他主體之間的合作行為,也會進一步提高其在村莊公共產品供給中的參與概率。
社會網絡主要指一定區域內社會個體成員之間因為互動、溝通交流所形成的一種相對穩定的社會關系。史雨星等[28]在研究社會資本對牧戶參與草場社區治理意愿影響的研究中發現,寬廣的社會網絡有利于擴寬牧民獲取信息的渠道,更容易獲取別人的合作意愿與傳達自身合作的意愿,降低合作中的不確定性,從而對牧民參與草場治理意愿產生顯著正向影響;劉春霞和郭鴻鵬[29]、許朗等[30]和韓雅清等[31]在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集體行動意愿影響的研究中也認為,豐富的社會網絡會增強農戶彼此之間的信息交流,并且隨著農戶社會網絡的豐富,農戶會獲取更多的資源,其參與合作的意愿也會逐漸增強。因此,本文認為在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決策過程中,社會網絡越豐富的農戶與外界的交流越頻繁,獲取的信息也會越全面,會越愿意選擇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
社會參與是指社會主體對社會生活各方面的關心程度和投入程度[20]。經常參與集體活動的農戶會對其所熟悉的生活環境產生強烈的歸屬感,經常關注社會新聞的農戶會開闊其眼界,對事物的認知水平會提高,其參與村莊集體行動的概率也會提高[32]。苗姍姍[20]研究表明,農戶參與村集體事務越頻繁越能顯著增加其與其他農戶之間的合作概率,促進集體行動的實現?;谏鲜鰧W者的研究結論,本文認為在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決策過程中,對村莊公共事務以及社會組織關心程度和參與程度較高的農戶,會更愿意參與村莊公共產品的供給。
本研究所用微觀數據來源于2018年新型農村社區建設與治理調查數據。該調研項目由浙江大學中國農村發展研究院(CARD)組織發起,對全國范圍內的城(鎮)中村、中心村、合并村、傳統村4類農村社區進行問卷調查。該調研主要采取入戶調查與半結構式訪談方式,利用分層抽樣和等距抽樣兩種抽樣原則。目前調研區域已覆蓋浙江、江西、河南、寧夏、江蘇、安徽、西藏、四川、山東、貴州、河北、福建、廣西、廣東、甘肅、云南、遼寧、天津18個省市,共抽取了93個村莊,發放93份村莊社區問卷,1657份農戶問卷,最后在剔除無效和內容不完整的問卷后,共獲得有效農戶問卷1137份,村莊社區問卷73份。問卷主要內容包括:農戶個人及家庭基本情況、社會支持與參與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社會保障與流動意愿、村莊社區基本特征、村莊社區公共產品建設情況和村莊治理評估等。
被解釋變量。是否有非競爭性和非排他性是區分公共產品和私人產品的重要依據,從這個角度來看,農村公共產品與農村私人產品相比其消費和收益是難以完全排他的。農村公共產品又包括純農村公共產品和準農村公共產品,現實生活中已有的農村公共產品大多都是準公共產品[33]。在參考已有研究[34-35]的基礎上,將農村公共產品定義為以村莊為單位,與農民生產和生活關聯度較高,并且消費與收益都難以完全排他的公共產品。主要分為經濟類、社會發展類和生態環保類3類公共產品,具體包括交通設施、供水供電情況、通訊醫療設施、文化體育設施、教育設施和村莊環保綠化設施等。為了研究的準確性和全面性,本文從村莊公共產品中分別選取是否愿意參與村莊交通設施供給、是否愿意參與村莊醫療設施供給、是否愿意參與村莊清潔能源設施供給3項指標作為被解釋變量(表1)。
核心自變量。核心變量就是農戶的社會資本變量,在參照辛波等[21]、李冰冰和王曙光[22]研究基礎上,主要選取社會信任、社會網絡和社會參與3個測度維度(表1)。其中,社會信任維度選取對親友的信任程度、對近鄰的信任程度、對親友近鄰以外同村居民信任程度和對外來流入本村的居民信任程度4個問項,程度從低到高依次賦值1、2、3、4、5。社會網絡維度選取今年春節您家拜訪了幾家親戚、今年春節您家拜訪了幾家朋友、今年春節有幾家親戚拜訪您家和您家去年大約送出多少份禮物或者禮金4個問項,每項指標賦值實際多少家和實際多少份。社會參與維度選取您是否是村民代表、您是否了解村財務政務、您是否是公益團體組織中的成員和您是否是宗教組織中的成員4個問項,是、否分別賦值為1和0。參照蔡起華和朱玉春[9]的研究,采用各問項的算術平均數對社會資本各維度變量進行處理。

表1 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Table 1 Variable def nitions and descriptive statistics
控制變量。1)個人及家庭特征變量。個體異質性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農戶的行為選擇,選取農戶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是否為村干部、身體健康程度和家庭農業收入占比6個問項作為農戶個人及家庭特征指標。2)農戶心理認知變量。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過程也是農戶參與村民自治的過程,選取農戶對村民參與村莊自治相關活動重要性的看法作為農戶心理認知變量。3)村莊特征變量。村莊經濟發展水平可能會影響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水平,從而也會影響農戶參與意愿。選取村集體年收入,村莊公共服務支出和村莊類型3個問項作為村莊特征指標。4)農戶所在地公共產品供給現狀變量。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現狀可能也會影響農戶參與供給意愿,選取到達本村的公交線路有多少條、目前本村有幾個醫療點和所在的村莊是否推廣使用太陽能或沼氣等清潔能源3個問項作為農戶所在地公共產品供給現狀變量。
除了上述變量以外,考慮到數據的異質性,本文設置了地區虛擬變量。參照王小魯和樊綱[36]的研究,將研究區域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用是否為東部與是否為西部兩個變量來區分。相關變量含義及其描述性統計見表1。
在分析農戶是否愿意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方面,由于被解釋變量分為愿意與不愿意是典型的定性二分變量,所以本文選擇二元Logit模型進行分析,其具體形式為:

式中:P為農戶愿意參與村莊交通設施、醫療設施、清潔能源設施供給的概率,χi為農戶愿意參與村莊交通設施、醫療設施、清潔能源設施供給的第i個影響因素,α為常數項,βi表示第i個影響因素的回歸系數,μ表示截距,n為影響因素的個數。
從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整體意愿來看,除了選擇愿意參與村莊交通設施供給的農戶比例達到70.4%以外,選擇愿意參與村莊醫療設施與清潔能源設施供給的農戶比例只有65.5%和64.9%(表1)。由此可以看出,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整體積極性還有待提高;從社會信任、社會網絡、社會參與的平均值來看,農村社會整體信任水平和社會網絡水平相對較高,但是社會參與水平較低,說明當前我國大多數農戶對于村莊公共事務的關注度不夠,對于一些社會組織的參與度也很低;從控制變量來看,樣本農戶以男性居多,平均年齡在46歲左右,并且受教育程度整體偏低。
從不同區域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來看,西部地區農戶的參與意愿最高,東部地區農戶愿意參與村莊交通設施、醫療設施與清潔能源設施供給的比例分別為54.0%、50.6%和53.7%(表2),明顯比中部和西部地區農戶愿意參與供給的比例低。錢文榮和應一逍[4]指出,這種偏離經濟學理論的現象要考慮非正式制度的影響。農戶在選擇是否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時可能更容易受民間信仰、道德倫理、風俗與社會習慣等非正式制度的影響,這種非正式制度在我國西南地區比較普遍,會提升農戶參與村莊集體行動意愿;相反,北方農村主要以國家意識為主導,村民間相互認同感相對較少,農戶參與村莊集體行動的意愿也會較低。

表2 分區域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意愿Table 2 Willingness of farmers in different regions to participate in the supply of public goods in villages
表3中,模型1考察的是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交通設施供給意愿的影響;在模型2中加入農戶身體健康程度和本村有幾個醫療點兩個變量用來考察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醫療設施供給意愿的影響;在模型3中加入您所在的村莊是否推廣使用太陽能或沼氣等清潔能源變量用來分析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清潔能源設施供給意愿的影響。
社會信任在模型1、模型2、模型3中分別通過了1%、5%和10%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并且影響系數都為正(表3)。在區分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的情況下,社會信任對農戶參與意愿都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社會信任在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過程中確實發揮了重要的積極作用;農戶對親友、近鄰、本村村民以及外來流入本村的人信任程度越高,越容易相信他人在集體行動中不會產生“搭便車”的行為,與他人合作行動的談判成本會大大降低,產生合作行為的可能性就變大,從而促進集體行動的成功。
社會網絡在模型1、模型2、模型3中分別通過了1%、5%和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并且影響系數都為正(表3)。在區分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的情況下,社會網絡對農戶參與意愿都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社會網絡越豐富的農戶越容易選擇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在中國農村這樣一個“熟人社會”,農戶的選擇行為很容易受到“熟人”影響。親戚朋友越多并且來往越頻繁密切的農戶其社會關系網絡會更加豐富,獲取信息的途徑更寬廣,獲取的信息也會比較詳細準確,這會減少合作過程中因為信息獲取不及時不對稱所帶來的矛盾,使合作行動更容易成功。

表3 農戶是否愿意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模型估計結果Table 3 Estimation results of the model
社會參與在模型1、模型2、模型3中都通過了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并且影響系數都為正(表3)。在區分不同類型村莊公共產品的情況下,社會參與對農戶參與意愿均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社會參與在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過程中確實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對村莊公共事務關心程度較高的村民對家鄉會有很強的歸屬感,對村莊建設的責任感會更強,也會更愿意參與到有利于村莊建設的項目中去;其次是長期參加社會組織的農戶對于集體行動的參與意識和參與熱情會較高,也會更愿意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
農戶的性別和是否為村干部對農戶參與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其中是否為村干部的影響更為顯著,表明農戶個人與家庭特征也是影響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重要因素。農戶對于村民參與村莊自治相關活動重要性程度的認知對農戶參與意愿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可能的解釋是認為村民參與村莊自治活動重要性越高的農戶,其對于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識水平會更高,參與供給的意愿也會更強烈。
從村莊特征層面來看,村集體收入和村級公共服務總開支對于農戶參與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村莊類型在模型2和模型3中對于農戶參與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從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現狀來看,到達本村的公交線路有多少條對農戶參與村莊交通設施供給意愿具有顯著負向影響。這表明村莊特征和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現狀會影響農戶是否愿意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也會影響其選擇參與何種類型村莊公共產品的供給。
是否為東部對農戶參與意愿均具有顯著負向影響,是否為西部對農戶參與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表明地區異質性是影響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重要因素。
研究表明,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整體意愿還有待提高,不同地區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意愿有明顯差異,政府在提高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積極性時要考慮地區差異性,充分利用政策引導和非正式制度的作用。通過區分村莊公共產品的不同類型,進一步發現社會信任、社會網絡和社會參與等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的激勵作用不僅僅表現在交通設施、小型水利設施等村莊經濟類公共產品供給上,對于農戶參與其他類型公共產品供給的積極影響也很顯著,政府應著重提高農戶社會資本水平,發揮社會資本的積極作用。此外,農戶個人特征、心理認知、村莊特征和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現狀對農戶參與意愿也有影響。因此,政府在促進農戶參與時要注重農戶個人意識與素質的提升,根據村莊實際發展需求供給適宜的公共產品。
為了彌補已有研究在研究地域和研究對象單一上的不足,本文區分了不同地區和不同村莊公共產品類型,探討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意愿的影響,使研究結論更加準確。在未來的研究中應該進一步關注不同社會資本水平的農戶對于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方式的選擇會有何差異,充分把握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行為選擇的影響機理。
1)政府在制定鼓勵農戶積極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政策時要因地制宜,重視地區差異性。對于國家主導意識較強的地區,尤其是東部地區,要加強政府政策的引導作用;對于非正式制度存在較普遍的地區,政府要更加重視鄉風鄉俗、道德倫理、民間信仰等方面對農戶參與集體行動意愿的影響,充分利用本地特色資源,提高農戶的參與積極性。
2)大力培育農戶不同維度的社會資本,發揮社會資本對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內在激勵作用。一是要在村內宣傳做好事、做善事,倡導文明鄉風,構建和諧鄉村,增強農戶彼此之間的熟悉和信任程度;二是要鼓勵村級各類社會組織的建設,如體育健身組織、文化娛樂組織、志愿者組織等民間組織,定期在村內開展多種類型公共文化等活動,在拓寬農戶社交網絡的同時給予農戶更多參與組織建設管理的機會,提高其參與熱情。
3)積極宣傳農戶參與村莊公共產品供給的必要性與重要性,提高農戶參與意識,充分發揮村干部的帶頭作用;根據村莊發展程度和發展需求供給不同的村莊公共產品,合理安排優先次序,特別是從村內公共產品普遍缺乏的類別入手,可以提高農戶的參與意愿和得到農民群眾更大的支持。
致謝:感謝浙江大學中國農村發展研究院(CARD)提供“2018年新型農村社區建設與治理”
課題全套調研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