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忠,鄭 心
(1.山東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山東 濟南 250001;2.山東中醫藥大學,山東 濟南 250355)
支氣管哮喘嚴重影響人們健康和生活質量,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到2015年,全球用于控制哮喘的經濟負擔已經達到30%[1]。雖然大多數哮喘可以用吸入性激素聯合長效或短效β2受體激動劑得到一定的控制。但仍有部分患者對激素治療效果差,增大吸入激素或口服激素用量,癥狀改善仍不夠理想,而副作用卻明顯增加。即“糖皮質激素抵抗性哮喘(SRA)”。雖然這部分患者所占比例比較小,但其治療花費卻占所有哮喘患者花費的50%。SRA哮喘的病理機制復雜,大量研究認為轉錄因子核因子-κB(NF-κB)和活化蛋白-1(AP-1),是炎癥基因轉錄過程中的調控因子,在哮喘發病機制中具有核心作用。同時SRA哮喘發生機制中Th1/Th2細胞因子基因表達的調節異常起關鍵作用,Th2細胞產生的IL-10基因能誘導產生抗炎因子,減輕氣道炎癥。2015年2月~2018年11月我們采用哮喘方聯合噻托溴銨治療發作期激素抵抗性哮喘(SRA)取得了明顯的治療效果,現介紹如下。
中醫標準根據國家中醫藥管理局1994年發布的《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西醫標準根據 2016年中華醫學會哮喘學組《支氣管哮喘防治指南》標準。激素抵抗型哮喘(SRA)的診斷尚無統一的標準,通常將激素抵性哮喘定義為:在連續口服激素(強的松40 mg/d) po 14 d后測定FEV1.0提高<15%的哮喘患者。
(1)符合中西醫診斷標準,程度屬輕、中度的哮喘。且年齡在15-60歲的患者。(2)排除發病后已使用過治療本病相關藥物者;或合并其他肺部宿疾,或合并心腦肝腎和造血系統等嚴重原發疾病者;晚期危重患者或精神病患者;妊娠或哺乳期婦女或準備妊娠者;對中藥成份有過敏史的患者。
63例患者來自山東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2015年2月~2017年11月的門診及住院病人,且符合前述標準。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哮喘方+噻托溴銨組21例、哮喘方組21例、噻托溴銨組21例。其中哮喘方+噻托溴銨組男11例,女10例,最大年齡57歲,最小17歲,平均(36.65±12.1)歲。輕度8例,中度13例。辨證寒哮12例,熱哮9例;哮喘方組男10例,女11例,最大年齡59歲,最小16歲,平均(35.80±13.9)歲。輕度9例,中度12例。辨證寒哮10例,熱哮11例;噻托溴銨組男10例,女11例,最大年齡58歲,最小15歲,平均(36.05±11.7)歲。輕度11例,中度10例。辨證寒哮9例,熱哮12例。經統計學分析,三組間性別、年齡、病情嚴重程度、辯證分型等一般資料,均無顯著性差異(P>0.05)。
哮喘方+噻托溴銨組、哮喘方組、噻托溴銨組三組患者首先進行以下治療:孟魯司特片(生產廠家:魯南貝特制藥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83372)10 mg po qn×6天,酮替芬片1mg po bid×10天,阿奇霉素0.5 g靜脈滴注治療5天。同時三組分別進行:
(1)哮喘方+噻托溴銨組:寒哮患者給予哮喘方1號,熱哮患者給予哮喘方2號,連服15天。加用噻托溴銨吸入粉霧劑(生產廠家Boehringer Ingelheim Pharma GmbH & Co.KG,注冊證號H20140933)18ug吸入qd ×15天。
(2)哮喘方組:寒哮患者給予哮喘方1號,熱哮患者給予哮喘方2號。連服15天。
(3)噻托溴銨組:噻托溴銨吸入粉霧劑18 ug吸入qd×15天。
哮喘方1號組成:炙麻黃6 g,桂枝6 g,射干12 g,白芍18 g,冬花9 g,細辛6 g,紫苑9 g,炒地龍15 g等。
哮喘方2號組成:炙麻黃6 g,炙杷葉15 g,炒杏仁12 g,前胡12 g,浙貝15 g,魚腥草18 g,白果12 g,生石膏18 g等。
以上中藥均選用廣州一方制藥有限公司生產的免煎顆粒,日一劑,開水100 ml沖泡,早晚分服。
在治療前1天和治療結束后第1天測定(1)患者的主要癥狀、體征。(2)肺功能:用力肺活量(FVC)、一秒鐘用力呼氣容積(FEV1)、最高呼氣流量(PEF)。(3)血漿IL-10、AP-1、NF-κB水平。
完全控制:治療后咳嗽、胸悶、呼吸困難等臨床癥狀完全緩解,肺功能恢復正常。顯效:治療后患者的臨床癥狀基本消失,肺功能指標明顯改善。有效:治療后患者的臨床癥狀、肺功能指標有所好轉,每天夜間憋醒次數<2次,使用急救藥物≤2次。無效:治療前后臨床癥狀、肺功能指標改善不明顯,或無明顯變化或病情惡化。總有效=完全控制+顯效+有效。
結果P<0.05,三組臨床療效有顯著性差異,組間比較,P<0.05,說明三組有效率有顯著性差異。見表1。

表1 三組臨床療效的比較
表2 三組肺功能比較( ±s,n=21)

表2 三組肺功能比較( ±s,n=21)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哮喘方組、噻托溴銨組治療后組間比較,▲P<0.05
組別 時間 FVC(L) FEV1(L) PEF(L/s)哮喘方+噻托溴銨組 治療前 2.31±0.29 1.81±0.19 4.11±0.38治療后 2.83±0.25※▲ 2.29±0.21※▲ 4.81±0.37※▲哮喘方組 治療前 2.36±0.18 1.75±0.21 3.94±0.35治療后 2.51±0.16※ 2.15±0.20※ 4.35±0.32※噻托溴銨組 治療前 2.29±0.16 1.73±0.19 4.03±0.39治療后 2.40±0.15※ 2.09±0.21※ 4.43±0.28※
表3 三組血漿IL-10、NF-κB、AP-1水平的比較( ±s,n=21)

表3 三組血漿IL-10、NF-κB、AP-1水平的比較( ±s,n=21)
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哮喘方組、噻托溴銨組治療后組間比較,▲P<0.05
組別 時間 IL-10(ng/L) NF-kB(pg/ml) AP-1(pg/ml)哮喘方+噻托溴銨組 治療前 7.21±2.56 168.38±11.26 81.23±6.50治療后 13.98±2.01※▲ 54.61±8.43※▲ 49.37±8.32※▲哮喘方組 治療前 6.83±2.15 166.70±10.99 82.31±4.01治療后 12.14±2.59※ 67.32±7.61※ 68.59±7.64※噻托溴銨組 治療前 7.12±2.28 164.92±11.24 64.11±8.25治療后 9.71±1.93※ 75.30±7.78※ 54.18±6.98※
中醫認為哮喘的發生痰為“宿根”,氣道不通,肺氣升降失常所致。病機總屬“本虛標實”,發作期以標實為主,急則治其標,當攻邪祛痰,降氣平喘。哮喘方1號方中炙麻黃解表散寒,宣發肺氣。桂枝具有發汗解表,溫經化氣。兩者為君藥,可解表散寒,定喘止咳,溫陽化飲。細辛、干姜為臣藥,溫中散寒、祛風止痛。杏仁、款冬花降氣平喘,通肺利氣;地龍搜風定喘;半夏滌痰化濁;芍藥養陰護肝;五味子滋腎斂肺;黃芩、連翹、魚腥草清化熱痰,共為佐藥。甘草調和諸藥,是為使藥。全方溫肺平喘、祛風化痰,可使氣道通暢,肺氣升降有序,咳喘得平。哮喘方2號方中炙麻黃散寒解表,宣發肺氣;生石膏清熱瀉火,除煩止渴,共為君藥。杏仁降肺氣,平喘咳,與麻黃、石膏協同為臣藥。;地龍搜風止痙,清熱平喘;炙桑皮、雙花、連翹、黃芩清解熱毒,瀉肺降氣;前胡、炙杷葉、蘇子降利肺氣而平喘咳;白果、射干、魚腥草清化熱痰,止咳平喘諸藥共為臣藥。使藥甘草調和諸藥。本方清、宣、降諸法兼備,肺氣宣發肅降有序,喘咳自平。
噻托溴銨是一種長效特異選擇性抗膽堿能藥物,臨床多用于慢性阻塞性肺病的維持治療和預防急性發作。噻托溴銨能夠擴張支氣管,通過阻斷膽堿能神經的興奮性,抑制炎性因子釋放,改善氣道的炎性反應,從而減輕支氣管收縮反應,同時對膽堿能神經激動劑引起的黏液分泌反應也具有一定調控作用[3]。所以理論上能治療支氣管哮喘,通過舒張支氣管,抑制肺泡黏液分泌,減緩氣道重塑,從而改善氣流受阻情況,使呼氣和通氣更為流暢[4]。
促炎轉錄因子NF-κB、AP-1表達增高是導致激素抵抗性哮喘(SRA)發生的重要原因之一[5]。哮喘患者外周血中(NF—KB)的表達增加與激素的反應性呈現一定負相關[6]。AP-l過度激活被認為是發生激素抵抗的機制之一,它是一種Jun和Fos蛋白的異二聚體,被JNK信號通路中等人促炎因子激活,能夠與糖皮質激素受體(GR)與激素受體亞單位(GRE)及其他轉錄因子相互作用,導致在口服大量激素后仍不能使之降低。有研究報道認為Th1細胞產生IFN-r ,主要介導細胞免疫反應;IL-10是Th2分泌的Th2類細胞因子之一,參與體液免疫,能誘導產生抗炎因子,減輕氣道炎癥。所以IL-10水平的提高有助于緩解氣道炎癥。
本次臨床觀察結果:哮喘方聯合噻托溴銨治療激素抵抗性哮喘(SRA),能上調IL-10及下調NF-κB、AP-1的表達水平,緩解氣道炎癥,調控炎性因子的產生,改善患者的肺通氣功能,緩解患者臨床癥狀和體征,為有效控制SRA不斷探索新的方法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