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研究

周東東 陳麗珍

摘 要：我國企業大量走出國門參與全球經濟建設，在對外投資規模屢創新高的同時投資績效狀況卻不甚明朗。以對外直接投資活躍的江蘇企業為研究對象，構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評價體系，從多個層面對江蘇從事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的績效變化進行分析，最終得出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整體呈現上升狀態，但國有企業、大型企業績效狀況明顯優于民營企業和小型企業，并且江蘇企業在發達國家和地區投資績效狀況不及在發展中國家。最后，根據現狀就提高江蘇企業對外投資績效水平提出相應的建議。

關鍵詞：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評價體系

中圖分類號：F127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0）06-0161-03

2018年全年，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達1 298.3億美元，同比增長4.2%。投資額位居全球第三位，對外直接投資連續四年高于吸引外資，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水平日益成為學者關注的重點。江蘇省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地區，2018年對外投資達94.85億美元，江蘇籍企業投資數量長期位居全國前三，各項發展指標位居全國前列。因此，了解江蘇省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文獻綜述

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大體上可以分為正相關、負相關以及不確定三種關系。

Edamura（2014）等研究中國企業海外并購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發現并購后企業的生產率、銷售額、無形資產都得到了實質性的提高。蔣殿春（2014）和肖慧敏、劉輝煌（2014）分別驗證了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生產率，以及企業技術效率的提高。也有研究表明，OFDI會對企業績效產生消極的影響。也有一些學者認為，OFDI與企業績效之間沒有明確關系。蔣冠宏（2014）運用PSM方法實證檢驗了對外直接投資的“出口效應”，發現對外直接投資的“出口效應”呈倒U型，先上升后下降。Mathur Singh和Gleason（2001）以加拿大跨國公司與本國企業在1992—1991年與1997年的兩組資料為基礎，認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前期對企業財務績效會產生不利影響，超越此門檻后方可產生績效收益。

進一步的研究分析認為，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隨企業特征的不同呈現不同的狀態。吳靜芳（2005）、陳曉麗（2013）通過研究發現，產權高度集中的企業經營績效好于產權分散的企業。陳曉麗發現，中國企業進入模式的不同也會對企業經營績效產生了顯著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中國企業在跨國并購時的經營績效要顯著優于新建投資。從四種進入模式的角度分析，其對企業經營績效的影響從小到大依次為新建獨資、新建合資、并購獨資以及并購合資。Gazaniol和Peltrault（2013）研究發現，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經營績效的影響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企業所有制，OFDI能顯著提高法國內資企業的績效，但對外資企業沒有正向影響。此外，東道國的政治、經濟發展水平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也有所影響。Acemoglu（2007）和Costinot（2009）認為，良好的制度環境會提高企業勞動生產率，促進企業經營績效提升。

總體來說，部分企業績效影響因素對于企業績效的影響仍然不確定，但是具有較強企業研發能力、學習能力的企業在對外投資活動中一般可以獲得較好的企業績效。而對外直接投資與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由于研究方法、研究樣本、研究時間段等的不同，往往具有不同的結論。

二、對外直接投資績效分析指標體系的確定

本文采用Fortuin和石建中等學者的觀點，認為企業績效是一段時間內，企業經營活動后的企業狀況（結果）。它在形式上具體表現為一組可變指標（具體包括市場績效、管理績效、財務績效），用以衡量整體系統的效率或效能。

在遵循科學性與適用性、全面性與差異化、定性與定量結合等原則下，借鑒國內外權威評價體系，構建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評價體系。

（一）確定評價指標

本指標體系在借鑒國內外權威指標體系的基礎上，參照國內對上司公司績效評價體系的“若山一證星風向標”和清華大學評價體系并結合國有企業及中小企業績效評價的部分內容，從企業經營、企業市場、企業質量三個方面進行評價。

（二）確定指標權重

在本文中我們通過將德爾菲法和層次分析法結合，構建企業績效評價體系確定各指標權重，下面是具體的實施步驟。

1.構造判斷矩陣。根據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本文一共構建了10個判斷矩陣。通過向國內相關財經院校專家發放問卷等方式，共同討論和商定指標兩兩重要性，構造兩兩判斷矩陣。

2.計算單層次相對權重及一致性檢驗。建立層次結構模型后，問題就轉化為層次中各因素重要性排序。假設n個因素的重要性分別為w1，w2，w3，…，wn，將它們兩兩比較權重，其比值構成一致矩陣。

3.計算各層次元素對目標層的合成權重及一致性檢驗。在求出某一層次中所有元素對于上一層次中某因素的權重向量后，應計算同一層次所有因素對于總目標相對權重。并且當進行綜合考察時，對層次總排序也要進行一致性檢驗。最終得出總的CI=0.003，RI=0.585，CR=0.05<0.1，滿足一致性檢驗。

（三）確定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評價體系

通過上述步驟，在確定績效評價指標及權重后，最終形成完整的對外直接投資績效評價體系（見下表）。

三、江蘇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的綜合評價

本文以同花順數據庫和商務部《境外投資企業目錄》數據為基礎，收集江蘇對外直接投資企業數據資料。為了保證最終實證分析結果的客觀性、準確性，本文經過相關剔除和篩選后，最終從120余家從事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江蘇上市公司中選擇了37家作為研究樣本進行實證分析。

由下圖可知，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總體上呈現不斷上升趨勢。但是在投資當年，企業績效水平顯著下降，隨后隨著時間的增加企業績效緩慢回升，最終在對外直接投資發生第三年期末企業績效水平超過對外直接投資前狀態。

四、對外直接投資績效特征分析

雖然總體上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呈上升態勢，但在本文研究的37家江蘇籍上市企業樣本中，1/3的江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不增反減。下面，我們分別從企業投資區位、企業規模、企業性質、行業等方面對江蘇企業對外投資績效水平進行分析。

第一，從投資地區來看。通過實證分析，我們發現投資于亞洲、南美洲等國家的江蘇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提升明顯。而投資于美國、歐洲等發達國家的企業雖然企業績效也有所上升，但從總體上來說江蘇企業在發達國家投資表現不及在發展中國家投資。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一方面，由于與亞洲、南美洲等國家相比，歐洲、美國等國家地區經濟發展水平高，江蘇企業在這些國家企業競爭優勢不明顯，并且這些國家競爭激烈、勞動力成本高、相關法律限制多使得企業利潤大幅下降。另一方面，投資于發達國家和地區的企業大多以獲取先進生產技術為目，因此使得這些企業在以財務指標為基礎的企業績效上表現不佳。

第二，從對外直接投資企業規模來看。中型企業雖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但是相對大型企業來說，企業規模偏小，基本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產品附加值低。企業人力資源及其管理水平較低并且有較高的對外直接投資信息獲取成本，對外國各種市場信息和國情了解較少，對外直接投資失敗風險高。通過實證分析我們發現，中型企業與大型企業在海外投資成功率上具有明顯差異，大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下降概率約為24%，而中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企業績效下降的概率是大型企業的2.1倍，達到了50%。

第三，從企業行業特征來看。我們發現，大多數進行對外直接投資的上市企業均屬于制造業，并且隨著產業等級的提升，企業進行對外直接投資績效狀況越來越好，績效水平不佳的往往是原材料、工業等低端制造業企業。

第四，從企業性質來看。其他類型的企業和外資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狀況并不理想。國有企業因為企業規模大、資金、技術、人力資源豐厚，對外直接投資經驗多，對外直接投資績效水平明顯高于民營企業。民營企業作為江蘇企業“走出去”的代表，參與對外直接投資項目最多，但是企業績效水平并不高。

五、啟示與建議

通過上面的研究，我們可以得出以下幾點。

第一，大型企業擁有較強的競爭優勢，在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中利用自身優勢往往可以達到較高的企業績效水平。中小企業自身實力弱于大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機會成本高、風險大。因此，中小企業應專注于自身發展，苦練“內功”避免盲目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在對外直接投資過程中應該增強合作意識，對于一起進行對外直接投資的企業，互通有無，優勢互補，避免自身單打獨斗，實現抱團共同發展。

第二，通過研究我們發現，國有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績效明顯好于作為對外直接投資主體的民營企業。在此情況下，政府應針對民營企業的特征，有計劃、有針對性地進行扶助，為民營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保駕護航。

第三，加強企業內部改革，適應國際需求。江蘇企業要想在對外直接投資中占據一定地位，提高對外直接投資質量，就應摒棄傳統管理方式中不適應國際經濟發展需要的部分，制定新的管理制度和體系，提高企業創新能力和應對市場變化的危機處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