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意識流”理論研究

高佳

摘要：以徹底經(jīng)驗主義為基礎的詹姆斯意識流思想在美國一度盛行，開啟了美國實用主義的大門，逐漸成為美國后期心理學發(fā)展的方向。通過詳細闡述詹姆斯“意識流”思想的主要內(nèi)容，以及詹姆斯對意識的連續(xù)性、選擇性和不可分割性等特點的分析，從而更好地理解詹姆斯的機能主義心理學。總之，詹姆斯意識流理論對美國機能主義心理學的影響不容忽視。

關鍵詞：意識流 經(jīng)驗 實用主義

中圖分類號：B08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20）03-0250-02

詹姆斯的實用主義是以他的徹底經(jīng)驗主義為基石的，作為反對構造主義心理學而提出的。其在《徹底的經(jīng)驗主義》一書中，對意識進行了詳細分析并明確意識的特性與作用。詹姆斯意識流理論的主要思想認為意識是不能分割、連續(xù)不斷的，是一種不息的流。“以整體論代替原子論，以變化的意識流代替靜止的心理實體，詹姆斯開啟了心理學的新視野，后來的格式塔心理學可以在詹姆斯這里看到自己的端倪。”[1]1

一、意識流思想理論與時代背景

詹姆斯的徹底經(jīng)驗主義強調(diào)心理機能作用，為美國機能心理學、心理測驗，以及由這兩種運動產(chǎn)生的行為主義開辟了道路。詹姆斯馮特—鐵欽納的元素主義心理學認為，“心理學的基本任務是把意識分解為元素，這些最簡單的元素是全部心理生活的基礎，其余的一切心理現(xiàn)象都是這些元素的聯(lián)合或結合的結果。”[2]詹姆斯認為，這種將經(jīng)驗作為獨立的要素進行分析是“心理學家們的謬見”。在這里我們也能夠發(fā)現(xiàn)內(nèi)容心理學與洛克觀念論的相似性。可以說，詹姆斯并不同意洛克與休謨對于觀念的看法。對機能心理主義產(chǎn)生的分析，除了理論背景，我們還可以從時代背景角度去考察。美國進入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后，資本家尤其重視與個人切身利益相關的問題，帶有明顯的功利主義色彩。此外，適者生存、優(yōu)勝劣汰的達爾文主義與資產(chǎn)階級對個人競爭的人生觀相適合，符合當時美國人的心理機制。因此，詹姆斯意識流思想理論對美國機能心理主義心理學的產(chǎn)生起到促進作用。

二、意識流主要內(nèi)容

詹姆斯在《徹底的經(jīng)驗主義》一文中首先明確一個基本事實。他指出：“每個人肯定地歸于他的內(nèi)在經(jīng)驗的首要具體是事實是這樣的事實：某種意識在進行，‘心靈狀態(tài)'在他那里是彼此相連的因此我們必須只是說，思想在進行。”[1]2基于這樣一個基本事實，詹姆斯對意識的四種特性進行描述。

意識的第一個特性：每個“狀態(tài)”都是人的意識的一部分。詹姆斯是想說明意識的個體性，也就是說，思想表現(xiàn)為傾向個人的形式，即每一個思想支流都為每一個具體個人所擁有。意識是個人的，不同主體之間的意識內(nèi)容是不相容的。每一個思想都是針對特定主體而言的，只有個體自身能夠認識自己的思想。我們從中可以看出，詹姆斯關于意識的第一個特性的觀點，有些類似庫恩范式的不可通約性，雖然庫恩已明確表明范式理論只適用于科學領域。

意識的第二個特征：在每個人的意識內(nèi)，狀態(tài)總是變化著的。詹姆斯認為，沒有任何狀態(tài)一旦過去了還可以再發(fā)生并且和以前的它完全相同。顯然，在詹姆斯看來，即便對待同一事物我們也不會有兩次心理完全相同的狀態(tài)。每一時刻的心理狀態(tài)都是獨一無二、各自相異的。洛克認為心靈將通過感覺與反省得到的簡單觀念進行組合、比較和抽象可以得出一些復雜觀念。在詹姆斯看來，不斷變化的感覺構成了我們的意識。正如他所說：“一個不變的感覺是不可能的：因為對于每一個大腦的變化來說，無論這變化是多么小，我們都認為，在大腦所產(chǎn)生的意識中一定有一個對應的相同大小的變化。”[1]3即便是同一個對象也不會反復給予我們同樣的感覺。詹姆斯對此觀點的具體解釋是說我們關于一個所給事實的每一個思想都是獨特的，以及我們關于同一事實的其他思想只有一種相似性。當同一事實再次出現(xiàn)時，我們一定是以一種新的方式思考它，從不同的角度看它，從不同于它上次出現(xiàn)于其中的關系中領會它。我們對它的思考是對處于關系中的它的思考，這個思考充分意識到了使背景模糊化的所有一切東西。

意識的第三個特性：每個人的意識在感覺上都是連續(xù)著的。在這里，詹姆斯把“連續(xù)的”定義為沒有中斷、裂隙和分割的東西。詹姆斯認為，意識的感覺是連續(xù)的這個命題有兩個意思。第一，受到干擾或時間間隙之后的意識雖已變成另外一種意識，但仍然與之前的意識連在一起。第二，意識的性質(zhì)方面從一個時刻到另一個時刻的變化不是絕對突然的。也就是說，詹姆斯認為思想是直接的、可感的、連續(xù)的，而不是由分離的各要素或片段通過某種外在的連結關系串聯(lián)而成。由此，詹姆斯提出了重要的意識流思想。他將意識稱作“思想流，意識流或主觀生活流”[1]4。詹姆斯以熟睡與雷聲為例，睡醒之后通常能知曉熟睡中的。“無意識”。也就是說，即便在睡眠時，意識也并沒有中斷，而是與之前思想一脈相繼的。同樣，當雷聲突然響起時，雖然打破了寂靜之感，與之前呈現(xiàn)兩種不同的狀態(tài)，但“這種被打斷的感覺同樣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一種從寂靜過渡到響動的狀態(tài)”[1]5。詹姆斯重點強調(diào)了心靈的“實質(zhì)的”狀態(tài)和“過渡的”狀態(tài)。他認為，意識流就好像一只鳥的生活，是飛翔與棲息的不斷更迭。“讓我們把棲息處叫作思想流的‘實質(zhì)的部分'，飛翔處叫作思想流的‘過渡的部分'。”[1]6不難看出，意識正是由這種實質(zhì)的部分與過渡的部分共同組成的。其實這種過渡狀態(tài)不難理解，以樂曲為例，我們在彈奏樂曲時，音符之間或長或短的間隔十分重要，正是這些間隔才能起到承上啟下、烘托氣氛，并給予樂曲完整性的作用。因此，樂曲不只是簡單的音符的組合。可以說，過渡狀態(tài)的內(nèi)容直接影響樂曲的整體形象。

意識的第四個特性：它對于對象的某些部分感興趣而將另一些部分排除在外，并總是在歡迎或拒絕。總之，在它們中間進行選擇。簡言之，意識具有選擇性。詹姆斯認為，意識總是會選擇那種使自己滿意，并決定什么樣的特殊感覺將被當作比其他感覺更加真實有效。正如他所說：“所有推理都依賴于心靈的這樣一種能力：將被推理的現(xiàn)象整體打碎成部分，并從中挑選出特殊的一個，它在給定的非常時刻可以導出適當?shù)慕Y果。天才就是這樣的人，他總是把握住正確的要害，并用專門為它所固定的正確因素——如果急需處理的事情是理論的，那么這因素就是‘推理'，如果是實踐的，就是‘工具'——將它顯示出來。”[3]

從對意識四個特性的分析中可以明顯看出詹姆斯的意識機能主義。也因此，美國實用主義逐漸盛行。意識者會傾向那些有利于自己，并且適合于自己個人興趣的對象，由此構成自己的經(jīng)驗。這種把心理現(xiàn)象當作獨立的東西的觀點，也是詹姆斯被看作主觀唯心主義者的原因。

三、意識流思想對美國實用主義的影響

詹姆斯在《實用主義》一書中明確了實用主義概念的含義，他認為實用主義這個詞意味著行動。查爾斯·皮爾斯于1878年第一次將實用主義以此引入哲學。他指出，“要揭示某個思想的含義，我們只需要確定它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行為，那種行為對我們來說就是它的唯一意義。我們關于一個對象的思考，要達到完全的清楚，只需要考慮那個對象可能涉及了什么樣實際的可以理解的結果——我們從它那里會期待著得到什么樣的感覺。”[1]7應該看到，詹姆斯發(fā)展到后期的實用主義與他的意識流理論不無關系。意識流思想主要考察意識心理機能的發(fā)揮機制，同樣，實用主義“有用即真理”的觀點也是從利己角度出發(fā)作出選擇性行為。同時還應指出，詹姆斯創(chuàng)造了實用主義這種新的哲學類型成為“美國精神”內(nèi)核，必定有其合理性。詹姆斯也從實用主義出發(fā)涉獵哲學與社會、宗教與人生等諸多向度，可以說為我們提供了可借鑒的寶貴思想。值得一提的是，“真理如何有用”始終是現(xiàn)代社會和現(xiàn)代人應關注的重要話題。

參考文獻：

[1]威廉·詹姆斯.詹姆斯文選[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

[2]高覺敷.西方近代心理學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3]何安娜，陳亞軍.從心理學走向形而上學：詹姆斯“意識流”學說及其哲學意蘊[J].江海學刊，2011（5）.

責任編輯：張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