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亞一例散養戶發生非洲豬瘟案例報告

李艷青（編譯），朱秀高（校）

（1.濰坊科技學院生物研發中心，山東 壽光 262700；2.武漢回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湖北 武漢 430042）

1 簡介

非洲豬瘟是發生于野豬和家豬的一種致命疾病，對全球養豬業造成了嚴重經濟損失，特別是在中國、蒙古和南亞地區。它不僅影響大型豬場，還會影響小豬場。1921年該病首次在非洲發現，并成為非洲的地方流行性疾病，目前在全球主要養豬地區都已出現。歐亞地區的流行開始于2007年，首先在格魯吉亞，隨后擴展到高加索地區、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2014年非洲豬瘟在波羅的海國家和波蘭出現，并在當地野豬群呈地方流行性。接下來的幾年里捷克、匈牙利、羅馬尼亞和比利時相繼暴發。2018年，羅馬尼亞南部臨近保加利亞地區有數百散養戶暴發了非洲豬瘟。從此，保加利亞一直處于疾病傳入的高風險狀態。

散養戶的低標準生物安全措施使他們非常容易成為疾病傳入的門戶。但散養戶目前存在于世界上許多國家的農村地區，是此類地區農業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是由于豬不僅是當地人重要或唯一的肉食品來源，還給養殖戶提供了可觀收入。保加利亞96%豬場為散養戶（不超過10頭豬），他們飼養了全國34%的存欄生豬。2018年8月，保加利亞首例非洲豬瘟疫情出現在Varna地區一個存欄7頭豬的散養戶。

在報告中，我們詳細報告了該散養戶的整個發病過程和所采取的控制措施，并通過所有可用數據，評估疾病可能傳入的時間點和發病過程中的高風險期。歐洲范圍內目前僅有很少非洲豬瘟的案例報告，且多數都集中在大型規模化豬場，還缺少散養戶的案例。因此這個報告可以讓大家更好地理解非洲豬瘟在散養戶的發病經過。

2 方法

發病過程的調查由當地獸醫主管部門根據歐盟法律進行。為了解更多發病細節，我們對豬場設施進行了采樣，利用半提綱化訪談從當地農民處收集到了一些信息，訪談主題包括豬場基本情況、發病過程、發病及死后癥狀、生物安全措施、豬只移動情況、近期進入豬場的人員情況和飼料購買情況。另外將樣品的實驗室檢測結果作為參考。最后，根據可能性大小確定幾個不同的病毒傳入途徑。利用Nurmoja公布的方法對實驗室結果和臨床數據進行評價，以預測高風險時期的死亡率數據。分析中潛伏期假定為5 d、ASFV 基因Ⅱ型感染后的病毒平均存活時間假定為10 d。

3 病例描述

3.1 豬場基本情況

感染豬場位于Varna農村地區一個有120戶人家的小村子，村內幾乎一半人家都散養了幾頭豬。村子周邊主要是大片平原性農田，間或有一些森林位于小山坡上。村子里農戶通過養豬或其他畜禽作為他們半自足式農業的一部分。發病豬場的7頭豬（2頭母豬、4頭肥豬和1頭公豬）與綿羊、驢、兔子和雞在一塊飼養（見圖1）。每個豬圈大約6 m2，豬圈的一多半是半封閉式，這個區域內豬只間可以通過圍欄的縫隙相互接觸；另一部分是全封閉式。豬的飲水來自當地飲水管道，通過軟管進入每個舍內，飼料是利用本地農業合作社提供的當地產農作物（主要是向日葵種子和小麥），自己混合后制成的配合飼料。根據農戶提供的信息，沒有給豬喂過剩菜剩飯。豬場主人和他家人的主要工作就是飼養這些動物，忙不過來的時候會找同事或鄰居幫忙。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進入過這家農戶的院落和畜舍之間。所有豬都是2017年在該農戶決定重新開始給豬配種時購入，公豬是為了配種從周邊豬場買入，最后一次買賣豬是在2018年5月。

圖1是根據發病的時間先后順序和實驗室檢測結果重繪了可能的病毒傳播過程，并根據死亡時間點對豬進行了編號。

3.2 發病過程

8 月16 日，發現1#懷孕母豬死亡，之前一天這頭豬出現發熱、沉郁和采食量下降等非特異性臨床癥狀，請獸醫進行了對癥治療，由于該農戶沒人在家，所以他的同事掩埋了死豬。8 月27 日，2#育肥豬在用抗生素和消炎藥治療后死亡，這頭豬也出現了跟1#母豬類似的非特異性臨床癥狀。8 月28 日，3#母豬也出現類似癥狀死亡，尸體與2#肥豬一起被農戶掩埋。8 月29 日，4#公豬死亡后農戶將這些信息告訴村長，由村長向官方獸醫部門匯報。隨后尸體解剖發現了很多指向ASF的癥狀，如淋巴結出血、脾臟腫大、腎臟皮質點狀出血。采集的樣品在位于索菲亞的保加利亞國家參考實驗室和位于馬德里的歐盟非洲豬瘟參考實驗室，利用qPCR、IPA和病毒分離技術進行初檢和復檢。結果顯示，4#公豬的脾臟、腎臟和淋巴結在IPA 和qPCR 檢測中均呈陽性，從脾臟和淋巴結中分離到了ASFV。8 月31 日官方確認發病后，剩下的3頭豬5-7#被撲殺并進行了采樣檢測，結果2 頭位于同一豬圈內表現出相同非特異性癥狀的肥豬均為ASFV 陽性（病毒分離和基因檢測），其中5#肥豬的ASFV 抗體也是陽性（滴度偏低，1 ∶20），6#肥豬為抗體陰性。飼養在飼養管理通道另一側豬圈的7#肥豬既沒有表現任何臨床癥狀，實驗室檢測抗原和抗體也均為陰性。2 頭之前死亡后掩埋的尸體挖出后進行了取樣檢測，結果2 頭尸體的樣本均為ASFV 基因陽性。

3.3 控制措施

確診后當地根據歐盟法規采取了控制措施。村內所有豬共90 頭大豬和1 頭懷孕母豬全部進行了撲殺，直至9 月3 日才完成。由于村子里這些豬場都沒有在官方注冊，所以保加利亞政府沒有給予撲殺后的補償，撲殺后的豬只根據保加利亞環保部要求在村子附近進行了掩埋。所有可能受到污染的道路及撲殺過程中用的車輛和工具等都采取了清潔和消毒措施，發病場農戶之前掩埋的3 頭死豬尸體也挖出與石灰一起重新掩埋在了2 m 深的位置，掩埋后地面和工具都用衛可消毒劑進行了消毒。為確認該病是否已經傳染到其他村子，對其附近10 km 區域內的豬只進行了取樣，從9 月3 日到18 日該區域內的采樣量已經占到總存欄數的90%（總計70 頭豬），所有樣品的qPCR 和ELISA 均呈ASFV 陰性。區域內傳統散養模式豬場如East Balkan Swine 的農戶被要求暫時待在豬場及附近區域內；所有養豬農戶被要求必須進行官方注冊并采取一些基本的生物安全措施；受威脅區的農戶被要求發現死豬后須立即向政府部門匯報以進行ASF 檢測；在受威脅區內獵戶被要求進行所狩獵野豬的采樣檢測，并在發現死亡野豬后進行匯報和采樣檢測，在野豬樣品檢測呈ASF 陰性之前不能移動野豬尸體或銷售任何肉品。

3.4 基因分析

從4#豬的脾臟采樣檢測ASFV的基因序列，檢測結果顯示ASFVBulgaria 2018/1 毒株的長度為190.587 bp，與東歐分離株、西歐分離株和亞洲分離株的同源性達到99.9%。

4 討論

4.1 高風險期

高風險期（HRP）是指ASFV開始在豬場出現到疾病確診的階段，對這一時間點進行預估，可以有效評估疾病的傳播路徑。為確定本次流行的HRP，對實驗室檢測數據和豬場死亡率數據進行綜合分析。第1頭豬出現ASF 癥狀的時間為8 月16日，根據感染后10 d 的存活期計算，病毒進入該豬場的時間應為2018 年8 月初，這樣從病毒進入豬場到出現疑似病例周期就是25 d，相比愛沙尼亞HRP 為11 d 的周期偏長，HRP越長、病毒的傳播機會越多。出現這一情況的原因很可能是發病后沒有及時向當地獸醫主管部門報告，因此，應讓農戶更好地認識ASF 的癥狀，可以使他們可以及時報告。此外，獸醫應當避免對ASFV 感染豬采取任何治療措施。在這一案例中，第1 頭豬和第2 頭豬之間的發病日期相差11 d，從而導致農戶沒有將兩個病例進行相互聯系。

4.2 可能的傳播過程

1#母豬是豬場死亡的第1 頭豬，之后11ü 15 d 間其他感染豬陸續發病死亡。病毒進入豬場后1#母豬是唯一被感染的對象，2-6#豬很可能在剛開始沒有被感染，之后通過與1#母豬直接或間接接觸而被感染，7#豬直到所有豬都被撲殺后也沒有被感染。7#與其他豬唯一的隔離措施就是一條大約1 m 寬的飼養管理通道，雖然7#豬與其他豬無法直接接觸，但所有豬均共用飼喂和清潔工具。不過農戶也無法清楚描述豬場的飼喂和清潔順序，以解釋為什么7#豬沒有被感染。豬只間通過血液或含血分泌物直接接觸傳播很可能是走廊另一側存欄豬相互傳染的方式，沒有直接接觸可以解釋為什么相互隔離的豬只間沒有被感染，這也證明該病具有顯著的緩慢傳播特性。

4.3 生物安全和潛在傳入途徑

在多數感染國家，ASF 主要出現在散養戶，這與此類豬場的低生物安全措施有關。同時，豬撲殺后多數沒有任何補償措施，導致農戶考慮如何減少損失，從而出現很多售賣病豬肉的情況，這種帶毒病豬肉會賣的比較便宜，使其更容易進入家庭的餐桌，進而容易作為剩菜剩飯用于飼喂其他豬。盡管在歐盟使用剩菜剩飯喂豬是被禁止的，但在一些小豬場這種情況依然存在。本案例中，人為因素將該病毒帶入豬場的可能性最大。

4.4 控制措施

散養戶采取的控制措施必須根據當地條件針對性制定。法規中的ASF 控制和凈化方案更多是依據規模化豬場確定，而忽略了散養戶這一群體的特點。本案例中保加利亞這個發病豬場所在村子有一半多都是散養戶，每戶的存欄量都是1 ～2頭。盡管每戶的豬都養在各自封閉的圈內，但其生物安全措施非常低。因此整個村子都被作為疫區，作為預防措施，村內所有豬都被撲殺。但從本案例可以發現，如果控制措施能夠被嚴格執行，散養戶出現ASF 后是能夠被有效控制的。通常，散養戶都沒有在官方注冊，發病時一方面他們很難準確診斷，另一方面也無法收到因控制疾病傳播而采取撲殺措施后的補償。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他們為了減少撲殺造成的損失，而選擇不報告豬場發病情況。發病后如果農戶想要復養，則應告訴他們應該到官方注冊，注冊時強制要求其對豬場采取基本的生物安全措施。ASF 在當地野豬群體流行的不確定性要求我們要重視疾病的監測。及時對發病野豬取樣檢測是早期疾病監測和有效控制疾病的重要措施。散養戶使用的飼料原料多來自周邊農田且未經任何處理，這些農作物可能被患病野豬污染。如果他們了解本地野豬群的疾病流行狀態，就會對這些農作物采取進一步處理措施，如加熱等，就可以有效預防該病傳入豬場。

5 結論

通過這個案例可以了解ASF 在散養戶豬群中的傳播動態及控制措施。疾病從豬到豬的緩慢傳播可以證實該病具有顯著的接觸傳播特性，但這種發病初期的低發病率也是容易讓人忽視，而這是警醒人們提早采取檢測措施的原因。人為因素在該病的傳播中具有重要作用。通過這一案例可以發現，在散養戶中成功控制ASF 是可行的。

原文：Zani L, Dietze K, Dimova Z,et al. African Swine Fever in a Bulgarian Backyard Farmü A Case Report[J].Veterinary sciences, 2019,6(4): 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