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時間和空間

易明

靜謐的夜晚總會讓人想起許多往事

近一個月前，我在東北四環芍藥居附近的一個酒店常住，干這輩子還從來沒干過的一個活。從家里出來時，除了身上穿的秋衣、毛衣、棉衣，行李包里還有一些換洗衣服及洗漱用品，事實證明，可以滿足這段時間的基本需求。出門在外，我必不可少的飲品是茶，紅茶、白茶、普洱，還有兩種伴茶小食——白瓜子和豌豆，都是加工過的小包裝。這幾樣東西量要足，所謂飯可以不吃，茶不能不喝。容易成癮的東西，比如酒、比如煙、比如咖啡，沒有天生的排斥，說壞到要你命，天天想想就不行，一定是偽君子。但和茶比，退后幾步是肯定的，活干得累，茶多酚已經頂不上勁，只能換上咖啡。沒有煙癮，有的話在院子里點一根煙，那才是賽過活神仙。若身子實在乏了，一個小二也可以舒緩舒緩。

生活的常態是約定俗成，生活的偶然會讓個體蘇醒。比如進了酒店客房的小屋，開始覺得房間有點小，進門左手是衛生間，淋浴房和洗臉池之間夾著馬桶，剩下可以騰挪的空間也就1平方米。進門右手是衣柜，兩個推拉門，里面上下3個空間，幾件衣服掛上，還是顯得空蕩蕩?？粗@柜子，我想起了20世紀70年代的兩門大衣柜，前面有穿衣鏡的那種，當年家里老少3代6口，穿的蓋的除了大棉被，1個衣柜3個箱子就裝下了，那時候什么東西都可以用到爛，真不禍害。酒店客房小，只有床沒有沙發，一個長條桌，一把椅子，看材料寫字，實在累了就往床上一躺，沒有訪客要沙發有何用，坐在那兒裝斯文和權威，也是瞎耽誤工夫。還是躺著好，想想美國或日本大城市常見的一景，流浪漢一個臟睡袋和衣街角臥著，也是神仙呀。人命賤，歲數漸長腰漸弱，家里睡了多年硬棕墊，不記得疼，酒店一個月“席夢思”下來，老腰完了，膏藥離不開。又想起20世紀80年代前后，家家整沙發席夢思的節奏，沒見過世面，小富即安，連置辦也隨大溜。

還說這客房，長條桌及椅子距離床也就半米，兩個1.5米的床，之間的距離半米，一個的一邊已經頂著墻，另一個床的一邊靠窗，床和窗之間距離也只有半米。坐在靠窗的床沿，基本上是可以仰望天空了。白天，陽光好，曬著極其舒服。夜不能寐，掉頭而臥，想象著繁星或朗月，神已經飄在窗外。想著月光就想到了一個仁兄文章里的一段話——人生的確是一場競賽。競賽中，在什么時候才顯出勝負呢？就是在困難的時候，兔子在酗酒、打麻將的時候，烏龜也能趕過去。大家知道，地球總是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月光下，有時連月光也沒有。人總要經受兩種生活狀態的反復考驗。在陽光下你們都能賽跑，那么在月光下你們還跑不跑？這就是比出快慢的地方。賽跑時，總是看誰的彎道技術好，直道往往拉不開差距，現在你們面臨的形勢也可以稱為彎道，就看你們會不會跑了。

這段話出自千禧年前某個時候的一場演講，地點是北京師范大學。說話快30年了，想想國家發展也是從非常困難的階段起步，多少人沒日沒夜，“彎道超車”。

難免會有些思考，特別是在這靜謐的夜晚，從一個問題跳轉到另外一個問題。比如國家統計局2019年11月30日發布數據顯示，2019年11月份，中國制造業采購經理指數（PMI）為50.2%，比上月上升0.9個百分點，在連續6個月低于臨界點后，再次回到擴張區間;非制造業商務指數為54.4%，處于4月份以來的高點。從重點行業看，高技術制造業、裝備制造業和消費品行業PMI均連續兩個月上升，表明轉型升級加快推進，這是極好的兆頭。還有，農副食品加工，食品及酒、飲料、茶葉、醫藥、汽車、鐵路、船舶、航空、航天設備，制造業生產指數和新訂單指數雙雙上升。

在逆境中，中國經濟展示了很高的風險抵御能力，成功守住底線，完成預期目標。因此有專家觀點，成功守住底線的中國經濟必然會越來越穩、越走越穩。這20年經濟快速發展，確實帶來了以城市特別是“超大城市”為主的，中等收入群體持續擴大，使我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消費市場之一。所謂中國龐大的中產階級，孕育著巨大的市場潛力，中國營商環境會進一步優化，政策更加開放。全球的企業都會來我們這里尋找商機，在技術和資本的驅動下，零售、汽車、房地產等行業可能面臨新的機會，而以新技術支撐的新經濟，不僅有希望推動中國國內經濟增長，更影響著世界經濟。

勤儉節約不僅僅是節約物資，更重要的是節約時間

新經濟的未來如何，還需要時間和空間證明。2019年9月10日，對阿里人可能是一個不眠之夜，因為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正式宣布卸任，已經在阿里巴巴集團任職12年的CEO張勇正式接任。今年雙11，天貓成交額再次刷新紀錄。作為雙11的締造者，張勇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表示，中國正在進入“新消費時代”，雙11背后真正的力量，是新消費的崛起，“95后”“50后”和小鎮青年，正在成為消費的生力軍。而對于政府倡導夜間經濟，他認為“夜經濟”背后是新商業活力的體現。未來經濟的增長動能在哪里？他堅信，數字化沒有國界，而且是大勢所趨。對于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未來經濟的增長動能，本質上來自創新和數字化的驅動。中國未來經濟增長一定是消費驅動、體驗驅動。

商業成功人士的強勢，往往也體現在話語權上。我們人微言輕，眼光短淺，對于“夜經濟”的認知，一直是比較傳統。比如一家人傍晚時分在家或飯館有一次美食，其樂融融;或者是一場電影和一次戲劇后，輕輕松松的宵夜;還有健身房、游泳館、籃球、乒乓球、羽毛球、網球。足球？那是空間的奢侈品，就算了吧，當然北京人看中赫國安、說中超，是最名正言順的“夜經濟”，4年一次的世界杯，是“夜經濟”典范?，F實里其他的“夜經濟”還有嗎？當然有。而阿里巴巴的“夜經濟”是什么？2019年夏天發布的《阿里巴巴“夜經濟”報告》，是這樣一番圖景——夜間淘寶網購占全天消費比例超36%，超7億消費者的購物車正拉動“夜經濟”增長，不打烊的數字化公共服務在深夜值守，街頭奔忙的外賣小哥，燈光下的淘寶主播。

相比之下，自己感覺是落伍了，特別是和那些點外賣、搶紅包、拼團秒殺的“新老年人”比，似乎自己是要進入另一個世界。這些“新老年人”不再是傳統觀念中逛菜市場、買保健品的大爺大媽。據京東發布的《線上生活消費數據報告》顯示，60歲以上老年人2018年線上消費額較2017年增長超65%。越來越多的老年人通過手機購買方便食品、醫藥用品和商超用品。老年人已經成為高頻次旅行用戶，攜程發布的《老年群體旅游行為報告》顯示：65%的受訪老年出游用戶每年出行3次以上，且越來越多老年人能夠獨立完成在線預訂。上車睡覺下車拍照的旅游方式已經落伍，老年人更關注酒店是否舒適、行程是否寬松、是否配備WiFi。

寫到這，我的思緒又從窗外回到屋里，回到床前燈下，斜臥著讀書，書名叫《沒有個人功利的追求》，作者林炎志。書是在新街口中國書店花3元淘的，2000年出版，時價16元，網上不一定能買到，自我感覺是面前一大堆破書，掃到這一本，歡喜交集。

下面是里面的4段話，有點道理——

歷史淘汰人常用兩種手段：一是使其驕傲，二是使其懈怠。有些人向往“活得輕松、瀟灑”。如果這是指工作狀態，那么社會大概就要準備淘汰他了。在日新月異、競爭激烈的時代，哪個“弄潮兒”不感到時促日短！圖輕松的人早晚要為他們工作上的懈怠付出代價。

共產黨在革命戰爭時期和五六十年代建設時期的艱苦奮斗、勤儉節約，既是一種內在素質，又是一種外在的客觀約束。那個時代要求舉國節約，所以艱苦奮斗的具體標準也把億萬人整齊劃一了。連每人每月吃油吃肉的重量也用票證統一了。這里可能有產品經濟過度集中統一的弊病，大概也有自力更生完成巨額資金原始累計的歷史需要。現在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一部分人先富了起來，消費水平有了很大的個體差異。勞動之余還有享受，只要條件允許，理所當然。

其實勤儉節約不僅僅是節約物資，更重要的是節約時間。我們上大學之初爭論過這個問題，有人認為錢多了可以節省時間，用錢買時間。表面上看這合乎邏輯。四五年學下來，大家才發現還是班上最不常花錢的學生學習時間最充裕。因為花錢也要勞神、費時間，若花冤枉了還要費時間去后悔。

享受也應有科學、衛生的客觀標準。有些人先富起來了就胡吃海喝，不但浪費了物資、勞動，而且浪費自己的健康和時間。這是“初級階段”缺少文化水平的淺薄，有點錢就“燒”得不知道怎么花了?！案F人乍富，羅鍋腆肚?！?/p>

（編輯·劉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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