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志河
(甘肅省武威市中醫醫院,甘肅 武威 733000)
自發性蛛網膜下腔出血后交通性腦積水(Communicating hydrocephalus after aneurysmal subarachnoid hemorrhage 以下簡稱aSAH-CHP),是指腦脊液大量積存于腦組織中,造成腦室系統或(和)蛛網膜下腔擴大為主要特征的病癥,是aSAH后三大并發癥之一。根據發病時間分為急性腦積水(0~3d)、亞急性腦積水(4~13d)、慢性交通性腦積水(>14d)[1]。臨床主要表現是“智能障礙、步態不穩和尿失禁”三聯征,頭顱CT 可見擴大的腦室系統。aSAH-CHP 是神經外科常見病證,具有高致殘率、高死亡率,可造成嚴重的神經功能及認知功能損害,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及預后[2]。本次研究觀察自擬消水飲治療aSAH-CHP 患者的臨床療效,現報道如下。
病例來源于2018 年1 月至2019 年12 月在武威市中醫醫院住院治療的aSAH-CHP 患者82 例,采用隨機數字法將所有患者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各41 例。觀察組男性25 例,女性16 例,年齡45~75歲,平均(59.27±5.76)歲,其中行腦室-腹腔分流術者17 例,腦室外引流者10 例,腰大池-腹腔分流術14 例。對照組男性28 例,女性13 例,年齡45~73歲,平均(57.43±6.38)歲,其中行腦室-腹腔分流術者16 例,腦室外引流者12 例,腰大池-腹腔分流術13 例。本次研究已通過武威市中醫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2 組患者基線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依據 《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3]擬定:(1)自發性蛛網膜下腔出血(SAH):發病急驟,常伴劇烈頭痛、嘔吐,多有腦膜刺激征,腰穿腦脊液呈血性,顱腦CT 或MRI 檢查提示蛛網膜下腔內有明顯出血;(2)SAH 后形成交通性腦積水(CHP):發生在SAH 后的2 天~3 周,具有典型的三聯征(智能障礙、步態不穩和尿失禁),伴有頭痛、嘔吐、視乳頭水腫等癥狀;(3)影像學特征:①腦室擴大,②兩側腦室額角間距∶顱內最大橫徑>45%,③三腦室呈球形或橢圓形擴張,④側腦室或額角周圍出現腦蛋白質水腫帶(俗稱戴帽現象),⑤腦脊液循環通路無梗阻。
(1)急性自發性蛛網膜下腔出血起病,并已行介入栓塞、開顱動脈瘤夾閉等針對性治療;(2)患者癥狀、體征、影像學表現、腰穿腦脊液壓力及檢驗結果,符合交通性腦積水診斷;(3)患者交通性腦積水均行分流手術治療;(4)自發性蛛網膜下腔出血后存活>2 周;(5)年齡在20 至80 歲之間;6)患者家屬已簽署治療知情同意書。
(1)SAH 前已經存在腦積水者;(2)SAH 前已經存在神經功能障礙者;(3)腦萎縮患者;(4)有心、肝、肺、腎等嚴重基礎疾病者。
對照組采用常規治療,適度脫水以控制顱內壓,氣管插管行機械通氣,預防肺部感染、泌尿系感染、消化道出血和下肢靜脈血栓,糾正水電解質平衡紊亂以及適當給予營養神經藥物。觀察組在對照組常規治療的基礎上,加入消水飲水煎劑(由我院中藥房制劑室統一煎制)口服或鼻飼,1 劑/d,200mL/劑,14d 為1 個療程,連續給藥4~6 個療程。消水飲組成:茯苓15g,豬苓15g,澤瀉15g,白術15g,蘇梗10g,藿香10g,砂仁10g,佛手10g,烏梅6g,桂枝6g,焦山楂10g、焦麥芽10g、焦神曲10g。
治療結束后,觀察治療前后:1)神經功能缺損情況,采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卒中量表(NIHSS)[4]進行評估,共含有11 個評估項目,得分在0-42 分之間,分數越高,提示神經功能缺損情況越嚴重;2)腦積水消失情況,采用Gado 記分法[5]進行評估,如果側腦室+第三腦室+腦溝分數≥3 分,則提示有交通性腦積水;3)預后情況,采用格拉斯哥預后評分(GOS)[6]進行評估,5 分表示恢復良好,可以正常工作和生活,4 分表示輕度殘疾,可以獨立生活,需要在保護下參與工作,3 分表示重度殘疾,雖意識清醒,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照料,2 分表示植物行生存,長期處于昏迷狀態,或僅有最小反應(如眼睛能睜開),1 分表示死亡。
依據 《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3]“中風病臨床研究指導原則”擬定,采用尼莫地平法計算療效,總有效率=(本組例數-無效)/本組例數×100%。
治療結束后,觀察組總有效率為90.24%,對照組為78.05%,觀察組優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2 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例(%)]
治療前,2 組患者NIHSS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NIHSS 評分均低于治療前(P<0.05),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2 組患者NIHSS 評分比較()

表2 2 組患者NIHSS 評分比較()
注:#表示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 表示與對照組比較,P<0.05
治療結束后,觀察組腦積水消失率為90.24%,對照組為78.05%,觀察組腦積水消失率優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2 組患者腦積水消失情況比較(例)
治療前,2 組患者GOS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結束后,2 組患者GOS 評分均高于治療前(P<0.05),且觀察組顯著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4。
表4 2 組患者GOS 評分比較()

表4 2 組患者GOS 評分比較()
注:#表示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 表示與對照組比較,P<0.05。
根據自發性蛛網膜下腔出血后交通性腦積水(aSAH-CHP)的臨床表現,本病屬于中醫學“中風”范疇。筆者認為離經之血便為瘀血,瘀血阻滯于腦竅,津液輸布障礙,形成本病,正如《金匱要略》言“血不利則為水”,《血證論》 云:“須知痰水之壅,由瘀血使然”。瘀血內阻,經絡阻隔,水道不利,在疾病初期“血瘀”為主要致病因素[7];《黃帝內經》云:“飲入于胃,游溢精氣,上輸于脾,脾氣散精,上歸于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并行”,脾主運化水濕,水濕內停日久,困遏脾陽,脾陽不振,脾氣虧虛,水濕泛濫。水瘀清竅,清陽不升,濁陰不降,故該病日久主要表現為“脾虛水泛,腦竅不通”,本虛標實,虛實夾雜,從而確立該病治法為“健脾利水,溫陽化氣”。
基于以上對aSAH-CHP 病因病機、治法的認識,結合“脾貴在運,而不在補”的臟腑特征,我科根據多年臨床經驗,在經方“五苓散”的基礎上加減而成消水飲,方中藿香、澤瀉醒脾和胃、行氣利濕為君藥;蘇梗、砂仁健運脾胃,化濕行氣,茯苓、豬苓利水滲濕,四位臣藥皆入脾經,增加君藥健脾行氣功效,使氣行水消,茯苓、豬苓直接發揮利水作用;佐以烏梅、佛手、白術、桂枝溫脾胃,暖肝腎,宣通陽氣,協助君、臣加強健脾、溫陽、利水之功效;使藥焦三仙消食導滯,促進脾胃功能之恢復。全方藥物共奏“健脾利水、溫陽化氣”功效,達到利水目的,改善臨床癥狀,促進病情恢復[8]。
本次研究結果顯示,治療結束后觀察組總有效率優于對照組,2 組患者的NIHSS 評分治療后均低于治療前,且觀察組評分低于對照組,治療后觀察組腦積水消失率高于對照組,治療后2 組患者GOS評分均高于治療前,且觀察組評分高于對照組,2 組患者臨床總有效率、NIHSS 評分、腦積水消失率和GOS 評分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因此我們認為消水飲可以健脾令氣血生化充足,溫陽以扶助正氣去邪,使機體恢復陰平陽秘狀態,提高機體免疫功能,減少其他并發癥的發生,促進機體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