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凡

羅恩·弗里克是美國著名的紀錄片導演,也是慢速攝影、大型場景電影領域頗有成就的電影大師。羅恩·弗里克鏡頭下的先鋒紀錄片始終將焦點對準自然大地,深度挖掘自然、人文環境中蘊含的美學意境,提升紀錄片內容的新穎度,塑造出風格獨特的影視畫面,增強了紀錄片的美學視效,生動探討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創作主旨,形成了題材鮮明、美學風格突出的紀錄片類型。本文以羅恩·弗里克的先鋒紀錄片作品為研究素材,對其中所呈現的美學風格和敘述語言進行深入解讀。
羅恩·弗里克在1985年創作的《時空》(Chronos)、1992年的《天地玄黃》(Baraka)到2011年的《輪回》(Samsara)等一系列紀錄片作品中,其始終采用線性敘事,以更加壯闊,更易感知的創作手法,將紀錄鏡頭與創作藝術深度融合,將個人對后現代的反思、迷惘等情感融入影像作品,實現了創作立場與觀眾理解的統一融合。
一、紀實視角下先鋒紀錄片的美學風格:主題形象的多維呈現
紀錄片將鏡頭對準世間萬物,通過敘述真實畫面、搭配專業解讀,彰顯作品的思想厚度與內容維度,成為有特殊美學風格的影視作品。在紀錄片作品體系中,盡管先鋒紀錄片呈現邊緣化、少數化狀態,但憑借獨特的藝術品質、抽象和陌生化的表達風格,已成為影響力極為深遠的紀錄片類型。[1]羅恩·弗里克是紀錄片創作領域的探索者,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他積極關注人與自然的關系嬗變,創作出一系列有代表性的紀錄片作品,其中蘊含的價值意義和創作情懷,對當前了解先鋒紀錄片的創作技巧與手法,感悟羅恩·弗里克的創作主旨具有重要意義。
(一)自然呈現與圖景重構
長期以來,在紀錄片拍攝、制作過程中,創作者多局限于“力求真實”“客觀全面”等電影鏡頭來記錄客觀事實和真情實感,但觀眾受觀賞場景、理解能力等因素限制,很難精準、客觀地體會創作者想要表達的主題。先鋒紀錄片將創作基調定為記錄生活、傳播知識,其創作過程始終圍繞“真與美”的核心理念,以獨特的寫實風格和豐富的知識素材,拓寬大眾的審美邊界和視覺認知。[2]羅恩·弗里克在創作《天地玄黃》時,采用“通感”的美學創作手法,拓寬了本片的審美空間,豐富了審美維度,為觀眾營造了獨特的審美體驗。他用現實主義的態度來刻畫生活,用優美的鏡頭語言生動呈現“人類全景”,使用5齒孔65mm膠片進行拍攝,加上航拍、夜拍技術,保證了紀錄片的細膩質感,為觀眾呈現了奇特、壯麗的自然景觀。在羅恩·弗里克的鏡頭下,觀眾能夠領略喜馬拉雅山、巴西雨林、巴厘島的細膩真實之美。紀錄片《天地玄黃》用唯美的影像鏡頭詮釋了“道法自然”的創作理念,重構自然、唯美的影像圖景,更新了大眾對紀錄片的認知,開創了紀錄片新的美學風格。
(二)精神找尋與記憶喚醒
先鋒紀錄片主要指思想先鋒、形式新穎和技巧獨特的紀錄片,正是取材真實、視角客觀的天然特性,使先鋒紀錄片擅于記錄生活,創作出大量關注生活、題材鮮活和個性前衛的作品。[3]通過對羅恩·弗里克的紀錄片進行全面解析,能夠感受其中所蘊含的工業化反思等內容,表達了其對“人類永恒的關系”創作主題的理解與思考,進而達到喚醒大眾的創作效果,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創作旨歸。因此,羅恩·弗里克的紀錄片既是對精神、情感的個性化描述,也是對人與社會生存狀態的理性思考。[4]在《輪回》的創作中,羅恩·弗里克沒有使用一句旁白,為保證本片的細膩觀賞感,特意使用了70mm膠片創作鏡頭,用唯美視覺畫面表述了創作者的審美認知和思想觀念。《輪回》借助精選場景和大量長鏡頭,以凝視鏡頭的創作手法,將頓悟、苦悶等精神體驗注入真實客觀的影像畫面,以無聲的鏡頭語言傳遞了具有人文關懷特征的思想內涵,以意象影像風格展現了濃厚的文化內涵,也使片中所表達的人與自然、宗教與文化等創作話題和主旨理念更加鮮活、清晰,在引導大眾尋找觀影精神共鳴的同時,喚醒大眾對維護自然、保護生態的原有記憶,完成了超越時空的語境銜接,實現了客觀紀實與人文思想的完整統一。
(三)獨特審美與文化傳播
紀錄片創作的藝術魅力在于真實的記錄風格,其中所表達的“真實”風格,并非簡單的情景還原,而是對生活素材的真實提煉與藝術化再現。先鋒紀錄片使用陌生化的藝術手段來創造作品,雖然鏡頭畫面都源自大眾生活,但通過新的藝術創作手法展現了獨特的視覺畫面,為觀眾提供了“陌生化”的觀影體驗。[5]羅恩·弗里克在創作《輪回》時,以客觀紀實理念為創作基礎,重視彰顯獨特的美學風格,通過描述各類工廠人群、貧民窟人群等一系列鮮活的小人物形象,使影片的人文關懷與現實關照得以生動呈現,也讓該片敘述的內容更加真實。羅恩·弗里克重視審美情感表達,其創作的先鋒紀錄片以張弛有力的畫面節奏,精湛成熟的攝影語言,為大眾構建了真實、唯美的視覺觀賞畫面,在超越時空的敘事架構中再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真實之美”。
二、時空符號視角下先鋒紀錄片的美學敘事:詩意美學的心靈表達
先鋒紀錄片將電影鏡頭語言與蒙太奇創作手法相融合,在真實記錄、反映現實的基礎上,通過融入創作者的精神審美,為大眾營造了精致唯美的影片畫面,為觀眾帶來強烈的視覺體驗。羅恩·弗里克的紀錄片采用沉靜、精致的影像畫面,將自然山水與人文景觀全面融合,合理使用鏡頭語言,從時間、空間等不同維度呈現了大量具有隱喻符號的基本元素,傳遞出具有生活特色的藝術美學,加深了觀眾對紀錄片傳播內容、創作主旨的理解,構建了先鋒紀錄片詩意美學、寫景抒情的美學敘事風格。
(一)敘述語言的詩意呈現
畫面、聲音和文字構成了紀錄片敘事功能載體的主要語言。羅恩·弗里克選擇獨特的創作視角和敘事理念來看待問題,記錄人文生態,用詩意化的敘事語言闡釋了“人類永恒的關系”的研究主題,為觀眾塑造了充滿詩意美學的影視畫面與觀賞空間。[6]《天地玄黃》采用古伊斯蘭語“Baraka(祝福)”作為片名,反映了導演的創作初衷,通過采用倒敘、插敘和對比等創作手法,大大改善了敘事效果,增強了影片的視覺沖擊,勾勒出影片的詩意畫面,體現了本片獨特的敘事美學,傳遞了羅恩·弗里克對自然、社會的無限祝福,令觀眾回味無窮。《天地玄黃》與一般紀錄片不同,羅恩·弗里克將創作鏡頭對準大自然、人類文明,其中沒有過多強調紀實語言與紀錄片本體的創造性,而是通過精準選擇表達影片思想、情感的創作手法,將不同鏡頭影像雜糅并置,通過采用“真實再現”的敘述手法,增強了影片的可視性觀賞效果,使紀錄片展示的內容、呈現的時間線索超過了“共時性”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