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 杰
(中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3)
新文化運動時期陳獨秀的相關思想,一直是學術界研究的重點和難點問題。從學界研究的情況來看,人們更偏向從一個革命家的角度去看待陳獨秀的思想,而忽略了他作為啟蒙思想家的身份和潛質(zhì)。本文主要聚焦于新文化運動前期陳獨秀的文化啟蒙思想,試圖說明陳獨秀作為一個啟蒙者,是如何從儒家孔子思想中獲取精神營養(yǎng),又做出了怎樣的修正,其近現(xiàn)代啟蒙的實質(zhì)和內(nèi)涵,何謂真正的啟蒙以及當代需要何種啟蒙。陳獨秀在新文化運動前期的文化啟蒙推進了中國現(xiàn)代化的發(fā)展,并在一定程度上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掃除了思想障礙。
之所以陳獨秀能夠在五四新文化運動前期率先扛起“民主”和“科學”的兩面大旗,成為文化啟蒙思想的宣傳家和社會活動家,其思想產(chǎn)生和發(fā)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相反,有其深刻的歷史背景和思想淵源,它是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產(chǎn)物。
自1840年英國用堅船利炮打開中國的國門以后,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性,亡國滅種的危機一直縈繞在中國人民的心頭。中國近代史是一部屈辱的歷史,但更重要的是一部中國人民頑強的抗爭史。其中,魏源率先認識到了西方先進科學技術的巨大威力和重要作用,并且提出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主張,進而將其演進為一場以“中體西用”為指導思想的洋務運動。但由于封建制度的腐朽導致了中日甲午海戰(zhàn)的失敗,這使人們意識到光靠學習西方的先進科學技術不足以挽救民族危亡,還必須通過變更國體、改變當時的政治制度來達到其革新目的。于是,康有為、梁啟超等舉起了變法圖強的旗幟,崇尚并且嘗試在中國建立像西方那樣的君主立憲制。但是,他們不敢違背中學之體,而打著孔子的旗號進行托古改制,“三綱五常”嚴重禁錮和束縛了人們思想的解放,最終導致變法失敗。繼而,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用暴力和革命的手段推翻了清王朝的統(tǒng)治,建立了中華民國,但這僅僅是一塊招牌、一個表象,人們的思想仍然沒有掙脫封建愚昧的牢籠,人們的生活仍然飽受封建專制統(tǒng)治的壓迫。陳獨秀面對維新派變法的失敗和辛亥革命后建立起來的并非真正民主共和的政權,立志要苦苦尋出一條新的出路。他認為,在中國想要進行政治革命,就必須開啟民智,學習西方先進的民主思想文化,用科學的理論來武裝人們的頭腦,徹底根除那些扎根于人們思想中的封建等級制度以及綱常禮教,反對封建迷信和愚昧,把人們從專制統(tǒng)治的壓迫下拉到民主的軌道上來,讓人們從黑暗迂腐的深淵中走向光明。
陳獨秀獨具慧眼,深刻剖析了中國社會的病癥。殘酷的現(xiàn)實讓他看清了革命的真相:光靠模仿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制度變革,不能從根本上把處于水深火熱的中國人從封建腐朽思想的深淵中拉出來,想要救國,首先就要救民;想要救民,首先就得從思想上對其進行徹底的撥亂反正。在這一主張的指引下,文化啟蒙思想悄然萌生。它如一顆明星,照亮了中國未來前進的方向。
陳獨秀生于封建舊式大家族,其父親以教書為業(yè),但終生不得志,并在他兩歲時死于一場瘟疫。他自幼隨祖父讀蒙學讀物和講舊學,在“四書”“五經(jīng)”以及《左傳》等傳統(tǒng)典籍的熏陶下習得封建的綱常禮教,而且他強烈支持學習西方思想就是洋奴的觀點。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他也讀到了像《紅樓夢》《水滸傳》《儒林外史》等這些所謂的小說,開始對煩瑣復雜的禮節(jié)和風俗習慣、嚴苛呆板的封建等級制度、黑暗腐朽的封建統(tǒng)治表示出深惡痛絕,同時也對那些敢于挑戰(zhàn)統(tǒng)治者的權威,沖破階級固化的思想大加贊賞。在此影響下,陳獨秀對傳統(tǒng)的八股文產(chǎn)生了厭惡和反感的情緒,漸漸萌生學習新思想的念頭。但是,他在祖父棍棒式的教育和家庭的強壓下仍然接受了較為全面和系統(tǒng)的傳統(tǒng)教育,可以說,他對傳統(tǒng)的經(jīng)典文獻有著較為深厚的認知以及更為深刻的理解和反思。因而當他看到人們在傳統(tǒng)封建思想的束縛下窮困潦倒、永無出頭之日的凋敝景象時,更加堅定了他對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和否決。
這種憂國憂民、心系天下的大無畏家國情懷,使陳獨秀感受到學習西方先進思想用以救國救民的緊迫感和必要性。他像一個戰(zhàn)士,力圖沖決過去歷史之羅網(wǎng),破壞陳腐學說之囹圄。
陳獨秀在其主辦的《新青年》創(chuàng)刊號上有一篇名為《法蘭西人與近世文明》的文章,文中提到近代有三大文明:一是人權說,二是生物進化論,三是社會主義。
首先,《人權宣言》作為法國大革命中第一個以啟蒙思想為基礎制定的綱領性文獻,從根本上否定了封建主義的君權、神權和特權。在其號召下,法國民眾得到了最廣泛的動員,人民的熱情得到了最充分的激發(fā),波瀾壯闊的革命進程獲得了最直接的推動,資產(chǎn)階級奪取政權獲得了最尖銳的思想武器。它以法律形式宣布了資產(chǎn)階級借以立國的各項基本原則,使“人權”“自由”“平等”“法治”這些啟蒙思想家的基本主張成為新社會的基石。正是在《人權宣言》這一理想的旗幟鼓舞下,中國的仁人志士用“人權”做武器,以“民主”為歸依,向舊制度、舊思想發(fā)起了一次又一次艱難而悲壯的沖擊。
其次,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標志著現(xiàn)代生物進化理論的形成,引發(fā)了近代最重要的一次科學革命。嚴復將赫胥黎宣傳達爾文主義的重要著作《進化論與倫理學》翻譯為《天演論》,并將其核心思想概括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對當時的中國社會產(chǎn)生極大的震撼和影響,特別是在近代中國內(nèi)憂外患的狀況下,《天演論》與中國人的憂患心態(tài)產(chǎn)生共鳴,激起仁人志士“救亡圖存”的強烈意識,對中國近代民族主義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達爾文的這一學說后來被引申至人類社會,產(chǎn)生了種族競爭學說或社會達爾文主義。進化論的這一先進思想培養(yǎng)了陳獨秀人定勝天、積極進取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并促使他自覺擔當起救亡圖存的歷史使命。
最后,這里所說的社會主義主要是指18世紀的空想社會主義學說。它以完備的理論形態(tài)尖銳而直接地抨擊了現(xiàn)實資本主義制度的各種弊端和禍害,主張消滅雇傭勞動制度和私有制,并預見了共產(chǎn)主義的某些特點。這種空想社會主義不僅為資產(chǎn)階級革命做好了輿論準備,而且促進了近代中國無產(chǎn)階級像陳獨秀等先驅(qū)者的意識的覺醒。
在新文化運動前期,為了徹底反對封建主義的舊思想、舊文化和舊道德,使中國真正成為民主共和國,陳獨秀不辭辛勞、上下求索,以“德先生”和“賽先生”為師,大張旗鼓地宣傳新思想、新文化和新道德,掀起了文化啟蒙和思想解放的怒潮,一個偉大的新的時代即將閃亮登場。
1919年9月15日,由陳獨秀創(chuàng)辦的《青年雜志》創(chuàng)刊號在群益書社出版。為避免和上海基督教青年會創(chuàng)辦的《上海青年》(周報)重名,經(jīng)陳獨秀同意和批準,于1920年9月1日出版的第二卷第一號起,《青年雜志》正式改名為《新青年》。
陳獨秀以他創(chuàng)辦的《新青年》為批判的陣地,以進化論的觀點作為思想武器,深刻地剖析了現(xiàn)存社會的弊病,指出了傳統(tǒng)的儒家學說與殘酷的現(xiàn)實格格不入,擂響了思想解放運動的戰(zhàn)鼓。他在第一篇文章《敬告青年》中以青年為喻,激情謳歌青年對于社會猶如新鮮活潑細胞之于人身;而對如何界定“新鮮活潑”這一概念,他又提出了六條衡量標準,分別是自主的、進步的、進取的、世界的、實利的和科學的。在闡明六條標準之后,他又著重指出了之所以歐洲在近代世界能夠領跑,當因其以科學和人權并重。科學即尊重科學規(guī)律,提倡科學精神,反對主觀臆測、盲從迷信;而人權即所謂的民主,提倡自由平等、依法治國,反對死板教條、封建專制。此外,陳獨秀還取生命進化和社會更替的新陳代謝之義,鮮明地指出“人身遵新陳代謝之道則健康,陳腐朽敗之細胞充塞人身則人身亡;社會遵新陳代謝之道則隆盛,陳腐朽敗之分子充塞社會則社會亡”[1]。在他看來,隨著社會歷史的變遷和時代的發(fā)展,封建專制統(tǒng)治思想的儒家學說所倡導的綱常教義是保守的、落伍的和過時的,完全不符合近代中國社會發(fā)展的需要,必須要堅決剔除,應該用最先進的理論思想幫助愚昧的國民脫離苦海,進而拯救國家于危亡之中。
《新青年》是個綜合性的學術刊物,它在新舊思潮大激戰(zhàn)的年代下應運而生,是幾代中國人幾經(jīng)磨難、幾經(jīng)探索、向西方學習苦苦掙扎而得的產(chǎn)物。這個刊物適應了時代進步和發(fā)展的新要求,對不成熟的政治革命進行了一次重要的思想補課。同時,它也是中國由舊民主主義革命開始向新民主主義革命轉(zhuǎn)變的重要思想指南。陳獨秀筆耕不輟,用凌云健筆,以獨具風格的形式有膽量、有勇氣地批判了舊思想和舊道德。其宣揚的核心思想“民主”和“科學”震撼了人心,驚動了整個近代中國。陳獨秀把近代中國的思想發(fā)展及其斗爭,推到了一個堅決、徹底反對封建主義斗爭的新階段。
孔子是儒家學說的創(chuàng)始人,他倡導倫理政治,主張通過“仁者愛人”這一途徑來實現(xiàn)“克己復禮”的最終目的,即讓人們約束和克制自己的言行,從而完全符合周禮所規(guī)定的社會秩序和道德規(guī)范。到了漢武帝時期,官方推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并以其為指導方針,確立了儒家思想的尊崇地位。這抑制了其他學派思想的生長與發(fā)展,消亡了“百家爭鳴”的繁榮局面。董仲舒還依據(jù)孔子的倫理道德思想,系統(tǒng)而全面地提出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的“三綱”學說。陳獨秀準確地指出,“三綱”學說與共和制水火不容,存其一必廢一,“絕無調(diào)和兩存之余地”[2]“要鞏固共和,非先將國民腦子里所有反對共和的舊思想一一洗刷干凈不可”[3]。“三綱”學說中所提倡和推崇的忠、孝、節(jié)等觀念,進化演變?yōu)榻d人們頭腦、奴役人們思想、壓制人們自由的道德制高點,成為后世歷代帝王統(tǒng)治的護身符和擋箭牌,堅決而有效地維護了封建專制統(tǒng)治。
陳獨秀作為新思想的先鋒戰(zhàn)士和時代進步的青年,他大膽針砭時弊、一針見血地指出,“三綱五常”的根本教義就在于,宣揚和鞏固封建專制等級和特權制度,維護統(tǒng)治者高度的中央集權統(tǒng)治,壓制人的獨立性和自由發(fā)展;“三綱五常”也是袁世凱野心勃勃、復辟帝制的思想根源。陳獨秀把重尊卑、反民權的儒家學說思想當作制造專制帝王的根本惡因。他抓住了封建思想的要害,深刻而清醒地指出,封建綱常教義和民主共和的要義完全背道而馳,存其一必要廢其一,絕無調(diào)解融合的余地。陳獨秀還點明,中國想要在近代內(nèi)憂外患的兩難境地下求得生存和發(fā)展,就必須引進和吸收西方的民主、人權、自由、平等、博愛等進步的文化啟蒙思想,將國民腦中根深蒂固的反對共和、不思進取的舊思想一一洗刷干凈,使其心靈變得純潔,使民主共和的觀念真正地深入人們的內(nèi)心深處,讓共和這塊招牌名副其實。
總體上看,在五四新文化運動前期,陳獨秀高舉“打倒孔家店”的旗幟,集中火力對孔教進行了全面而激烈的斗爭。他是激進的知識分子,一手猛烈抨擊舊制度和舊文化,用以批孔反儒;一手又托起“德先生”和“賽先生”,用以救國救民。但同時,他也是保守和理智的,他并不是為了反孔而反孔,而是把批判的矛頭直指孔學中的綱常禮教。他對禮教危害的認識也經(jīng)歷了一個由淺入深、由零星到系統(tǒng)的轉(zhuǎn)變過程。因此,對孔子和儒教,陳獨秀主張既要批判繼承、辯證對待,又要推陳出新、革故鼎新,如此,方能解放人們的奴性,喚起人們的獨立人格。
舊文學與舊道德相依為命,新文學與思想解放運動相輔相成。早在1904年,陳獨秀就主辦了《安徽俗話報》,但當時這種白話報僅被當作開通民智的工具。時隔十年,正當陳獨秀對儒家的三綱五常發(fā)起猛烈攻擊之時,他又以《新青年》為思想革命的陣地,把改革文學的問題也提上了議事日程,使思想解放運動走向了更廣闊的領域。
長期以來,在封建文人的眼里,只有那些貴族階層所專享的詩、古文、詞、賦等才是文學的正宗,而戲曲、俚歌和白話小說等這些底層普通老百姓都能明白的、喜聞樂見的作品是旁門左道、歪風邪氣。陳獨秀眼光犀利,他用激烈的言辭直指當今文學的心臟—— 一 味擬古的駢文、散文徒有形式而無精髓,徒有文而無質(zhì),徒有鏗鏘聲韻而無實在內(nèi)容,并進而指出白話文不但可以隨性發(fā)揮,而且優(yōu)美實用。陳獨秀在《新青年》從第一卷第三、四號撰寫的《現(xiàn)代歐洲文藝史譚》中,簡要地介紹了歐洲文藝思想發(fā)展史,明確提出,“今日之文言乃是一種半死的文字”,而“白話是一種活的語言”[4]。強烈主張,在中國也要像西方那樣,用“活的語言”去代替“半死的文字”,把白話文作為傳播民主科學和改造國民性的“利器”,把思想革命同政治革命緊密地結合起來。1917年,陳獨秀推出了胡適的《文學改良芻議》,此文針對酸腐的古文談到了“八不主義”,充分體現(xiàn)了胡適渴望拯救白話文的愿望和雄心。陳獨秀則更為激進,他認為,胡適所提出的意見仍屬于改良的范疇,于根本是無濟于事的,要想徹底革新就必須用革命的手段來推翻舊的文化框框。于是,他發(fā)表了《文學革命論》,提出了文學革命的“三大主義”,主張推倒雕琢阿諛、陳腐鋪張、迂晦艱澀的貴族文學,從而建設平易抒情、新鮮立誠、明了通俗的平民文學。如此,陳獨秀向封建文學下達了強勢進攻的號令,并把錢玄同、劉半農(nóng)等人緊緊地團結在自己的周圍。
白話文運動是活潑的、革命的、前進的,同時又是深刻的。這場運動開辟了一個言文一致的白話文學的新紀元。陳獨秀以社會現(xiàn)實為依托,以白話文為工具,借助文學作品吶喊助威,并將這場運動推向一個新的高峰。
陳獨秀是近代中國新思想的啟蒙者,是力倡新文學的革命家。他的文化啟蒙思想在前期的五四新文化運動中像春雷初動一般,驚醒了整個時代的青年。他以激進的眼光看世界,主張拿西方的新思想來破除傳統(tǒng)的舊觀念,他將思想上的一系列理論付諸實踐,以此來促進政治改革的順利進行。
陳獨秀把近代中國落后于世界大潮的局面歸根于國民思想的愚昧和僵化,把斗爭的矛頭直指綱常禮教維護下的封建等級制度和封建專制統(tǒng)治。他認為,這種舊式的損害國民性的封建傳統(tǒng)教育和思想,只會禁錮人們的“獸性”,束縛人們的手腳,阻礙社會的進步,絲毫沒有半點有益之處。隨著西方先進思想的傳入,陳獨秀不再把自己的思維局限于封建傳統(tǒng)“吃人”的禮教,而是高舉西方“民主”和“科學”的大旗開眼看世界,希望通過新思想來革除傳統(tǒng)文化中陳舊腐化的內(nèi)容,以此來啟發(fā)民智,提高國民的政治覺悟使其奮起直追一個科學和人權并重的新時代。
陳獨秀不僅是新思想上的先鋒,同時也是行動上的巨人。面對內(nèi)外交困的政局和處于水深火熱當中的國民時,他挺身而出,以主撰的《新青年》為宣傳文化啟蒙和思想革命的陣地,對舊思想、舊道德發(fā)起了猛烈的抨擊。同時,他在《文學革命論》中強烈斥責“選學妖孽”,主張以革命的手段對舊文學推倒重來,反對思想理論的改良。他還參與安徽高校建設,通過在各大高校進行演講等方式,宣傳新思想,開展一系列教育教學改革。
中華民國的建立并沒有讓普羅大眾享受到民主共和的優(yōu)越性,這場政治改制的失敗讓陳獨秀意識到,要救國先要救民的緊迫感和重要性。在陳獨秀的號召和引領下,一大批仁人志士團結和凝聚在一起,他們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為建立一個真正的民主共和制國家,主張用暴力革命的手段及民主和科學的新思想來教化國民,從而破除其思想上的障礙和藩籬。
陳獨秀在民族危亡之際睜眼看世界。一方面主張固守本源,另一方面主張拿來主義,借用西方先進的文化思想來啟發(fā)民智,增強國民思想的內(nèi)核力和凝聚力,從而推動思想革命和政治民主穩(wěn)步向前發(fā)展。
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就在于博大精深的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支撐作用。但陳獨秀等一批先進的知識分子生不逢時,面對新舊文化的交替、東西文化的碰撞,再加上民族衰亡、家國凋敝的慘淡景象,他們不得不對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進行深入地反思和考究。文化啟蒙思想的傳播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不是要全盤否定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而是在充分研究和甄別的前提下,保留和傳承那些有益于社會進步的部分,剔除和拋棄那些不合時宜的陳腐朽化的部分,融會貫通西方先進的民主和科學的部分,用符合中國人民的話語體系來對傳統(tǒng)文化不斷地進行闡釋,以適合國民的口味和習慣。
我們要清醒和理智地看到,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之際,不僅要有牢固的物質(zhì)基礎,更要有高度的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要構筑和搭建好近代文化啟蒙思想和現(xiàn)實精神文化需要的橋梁。要以歷史和現(xiàn)實為根基、民主和科學為旗幟、啟蒙和開化為立場,自覺地投身于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浪潮當中,以文化自強來迎接全球化的競爭和挑戰(zhàn),從而把新中國建設成一個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文化強國。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隨著社會歷史條件的變化和發(fā)展,思想文化的改革步伐也應該趕上時代進步的潮流。儒家學說當中的綱常禮教是封建社會統(tǒng)治的根基,對當時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但是,近代中國在西方列強的侵略下,已經(jīng)由獨立的國家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性質(zhì)的國家,并且隨著西學東漸,一些時新的、先進的西方思想傳入中國并且為有識之士所用,如果還繼續(xù)沿用當時封建愚昧的思想文化來鞏固現(xiàn)在的制度和統(tǒng)治在根本上是行不通的,因而必須直面和針對現(xiàn)實社會的病癥,不斷創(chuàng)新文化并將其大力發(fā)展,從而促使社會各方面的進步。
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下,各種思想文化互相激蕩。為了保證我國的文化思潮能夠長期保鮮,就必須在挖掘本國文化資源的基礎上,容納和吸收各方有益的思想來不斷填補和充實文化上的空白,以此來不斷提升我國的文化形象和國際影響力。此外,隨著社會的進步和發(fā)展,要不斷完善文化創(chuàng)新機制、拓寬文化創(chuàng)新的平臺和領域,延長文化創(chuàng)新的產(chǎn)業(yè)鏈,加快文化創(chuàng)新的周期,從而以全新的姿態(tài)、旺盛的生命力來確保文化創(chuàng)新落到實處,惠及全體人民。我們要以創(chuàng)新為抓手,不斷推動文化的大發(fā)展和大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