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經濟將何去何從？

(蘭州財經大學 甘肅 蘭州 730030)

一、地攤經濟提出的背景

2020年來自各個方面的沖擊和挑戰重創了全球經濟，人類命運共同體使得所有國家都沒有辦法在沖擊中獨善其身。大量海外訂單取消，中小型企業面臨破產倒閉的風險，工人們在此期間失去工作，餐飲業、影視業、外貿業等等都受到了巨大沖擊。許多公司都被迫裁員或者停止招聘，而2020年，高校應屆畢業生總共874萬人，在就業機會萎縮的情況下，今年的社會就業壓力明顯增大。民眾對未來經濟的預期比較低，投資者和消費者都更加保守，在這種情況下，6月1日上午，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山東煙臺考察時表示，地攤經濟、小店經濟是就業崗位的重要來源，是人間的煙火，和“高大上”一樣，是中國的生機。“地攤經濟”一時之間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地攤經濟由來已久，是基層百姓的謀生手段之一，作為商業的最基本形態已經存在幾千年，源頭已經無從查起。“擺攤文化”一直以來就是中國商業文化里不可剝離的重要因素，宋時孟元老在《東京夢華錄》里記載“阡陌縱橫，城闡不禁”，繁華攤市，糖果飲食，品類繁多，一應俱全，令人“終日居此，不覺抵暮”。地攤的魅力可見一斑。

地攤經濟是指通過擺地攤獲得收入來源而形成的一種經濟形式，是城市的一種邊緣經濟，一直是影響市容環境的關鍵因素，長期以來一直是影響文明城市測評的重要指標，盡管地攤經濟不夠體面，但地攤經濟有其獨特優勢，在金融危機背景下能一定程度上緩解就業壓力，容納一些失業人口，因疫情影響而失去工作崗位的群眾通過擺地攤實現靈活就業。

地攤經濟體現的是城市的煙火氣，是個人與城市之間的情感交融，讓人們在城市中更有歸屬感，過去“一刀切”的治理方式割斷了市民與城市之間的情感聯系，并不人性化，重啟下的“地攤經濟”要更符合時代的特征，撕下“臟亂差”的標簽，在不影響城市治理的前提下，讓地攤經濟與人民群眾的生活并存。

二、地攤經濟的獨特優勢

除了有效解決經濟低迷情況下失去工作崗位的部分群眾的就業難題，地攤經濟具有“三低”的獨特優勢：投入成本低、失敗風險低、商品價格低。

地攤經濟的投入成本很低，沒有店鋪租金的壓力，沒有店面裝修壓力，沒有水電費壓力，很多人支個小攤、拉個行李箱、打開私家車后備箱就能賣貨；而且沒有人員管理成本，擺地攤通常都是一個人或者夫妻倆，不需要招聘職員，沒有太高的學歷、技能要求，入行門檻很低。

地攤經濟的失敗風險低，船小好調頭，擺地攤即使創業失敗，庫存積壓也不會太多，由于投入較小，并不會給創業者帶來巨大的經濟負擔，也能夠及時止損。

地攤上銷售的商品價格低，由于沒有店鋪租金水電費以及相關稅負，地攤商品價格更加低廉，對消費者而言，在相同價格上他們將擁有更多選擇，享受更多實惠。

三、地攤經濟的存在的問題

自地攤經濟提出的一段時間以來，出現了各種亂象。首當其沖是對城市的市容市貌造成了不良影響，擺攤之后，垃圾遍地，一片狼藉，讓環衛工人不堪重負。大大小小規模不等的夜市由于缺乏有效監管，地攤經營者隨意占據公共區域，一定程度上給交通帶來了不便。商販可能會欺詐消費者，缺斤短兩，以次充好，擾亂市場秩序。另外，因為沒有統一規劃，商販之間可能會因為擺攤位置等問題產生糾紛，引發商販與消費者，商販之間，商販與監管者之間的矛盾。

四、從經濟學角度分析地攤經濟

地攤的出現是產權界定不完全的產物。如前文所述，地攤會帶來種種負的外部性，給城市治理帶來麻煩。根據科斯定理，只要財產權是明確的，并且交易成本為零或者很小，那么無論在初始時將財產權賦予誰，市場均衡的最終結果都是有效率的，實現資源配置的帕累托最優。

地攤占用的區域是道路屬于公共物品，政府對于道路具有控制權，可以決定道路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但是由于城市道路太多，而且大多數道路不具備商業價值，因此只有在具有較高價值的地段(如城市商業中心區的道路)政府才會清晰地界定各種權利，這就給尋租者利用這一領域提供了基礎。

過去政府因為打擊地攤的成本太高，也給地攤的存在提供了現實基礎。攤販通過攫取政府關于道路的一部分權利，產生的效用大于擺地攤產生的負的外部性，因此攤販擺攤對于整個社會而言是一種帕累托改進。它給整個社會帶來的凈福利增加大于在政府那里閑置，也使得附近的居民獲得了低價和便利。由于攤販躲避打擊非常容易，而政府打擊擺地攤卻非常困難，攤販和政府之間經過博弈，最終達成的平衡是攤販在遠離市中心不太繁華的位置晚上擺攤。

前文提到的地攤經濟帶來的問題，大多都是擺地攤帶來的負外部性。負外部性是指一些人通過損害別人而牟利，但是受其影響的人的權利卻沒有得到界定或維護。攤販擺攤會擠占公用區域，破壞環境衛生，給當地居民出行帶來不便。要消除這種外部性，必須對產生外部性的權利進行重新界定。

五、地攤經濟的未來發展

地攤經濟的提出有其特有的經濟背景，并且提出的時間非常短，各配套的監管措施都沒有發展起來。將“在公路兩旁擺地攤的權利”合法賦予攤販，由政府承擔商販擺攤產生外部性的管理成本；或者可以收取少量管理費，由攤販自行承擔擺攤產生的外部成本。無論采取那種措施，權利的界定都有助于將擺地攤對市政建設的影響降到最低。結合最近的“地攤經濟”，我認為前者更符合拉動就業促進消費的初衷。基于此，對“地攤經濟”未來發展提出以下建議：

(一)科學規劃地攤經濟的場所范圍。開展地攤經濟應該根據各地實際情況劃定合理范圍，提供一定的場地設施，為商販提供一個好的環境以便開展地攤經營業務，同時不影響文明城市創建已經環境治理成果，防止發生交通堵塞和影響居民生活等現象。

(二)制定并完善相關政策措施。為防止出現一系列亂象的出現，各級各地政府應該從整體、大局和細節等方面入手針對地攤經濟面臨的困難和問題研究完善各配套政策措施，科學部署、統籌規劃。及時建立起相關懲處條例，促進其規范經營，市場健康發展。

(三)加強宣傳教育引導。采取多種有效措施，教育引導商販自覺整理垃圾并細致分類，不影響城市的清潔衛生。同時讓社會各界充分認識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的沖擊，正確認識發展地攤經濟的積極意義，自覺有序參與到地攤經濟中，搞活地攤經濟，減小疫情對經濟的沖擊，取得抗疫的最終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