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慧
(安徽新華學院,安徽 合肥 230088)
我國刺繡文化歷史悠久,早在虞舜時代我國刺繡工藝開始滲透到百姓的日常生活當中,這種用針線在紡織品上穿刺,最終形成各式各樣裝飾圖案的手法便是刺繡[1]。隨著刺繡文化的不斷發展,再加上數代優秀的手藝人的共同努力,刺繡工藝進入了相對成熟的穩定發展階段,出現了蘇、湘、蜀、粵四大刺繡流派,還衍生出了許多極具地方特色的繡種[2]。除了刺繡類型多樣化,刺繡手法與其應用發展也在不斷豐富。2010年界首刺繡正式被列為我國安徽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在其傳承與發展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許多問題,這里對界首刺繡的傳承發展及文創產品的設計進行了深入研究。
界首刺繡起源于我國安徽省界首市。深厚的文化底蘊與多樣化的文藝類型為界首刺繡的發展與廣泛傳播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它的歷史十分悠久,是我國民間刺繡的重要流派。早在唐、宋時期界首刺繡工藝就已成熟,以風格鮮明、樣式豐富而受到百姓的喜愛,在被列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之后,通過充分的宣傳與展示活動,界首刺繡的文化影響力不斷擴大。界首刺繡的傳承主要以口傳心授為主,古往今來也出現了許多優秀的傳承者,他們不僅肩負著手藝傳承的重要使命,更是扮演著刺繡文化傳播者的角色[3]。例如,界首刺繡傳承人劉蘭英,她的刺繡作品不僅在國內廣泛流傳,同時也遠銷到了日本、新加坡等國家,受到了國內外刺繡愛好者的一致好評。從其繡品風格來看,她的繡品兼具了南北地方文化特征,既有北方文化豪放、質樸的一面,也有南方文化細膩、婉轉的一面。
界首刺繡之所以能廣為流傳,成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與其本身所具備的獨特的藝術特點與文化內涵密切相關。眾所周知,界首刺繡來源于民間,繡品內容集合了我國諸多民間文化元素,不僅樣式別致、風格多樣,還有很深刻的寓意,許多民間故事、民俗文化都通過界首繡品得以重現。對于繡品而言,圖案和紋樣可以算得上是其靈魂所在,界首繡品的許多圖案都直觀地展現了我國北方地區的文化特征,圖案樣式不僅包攬了花鳥魚蟲等自然生物,也囊括了山川湖海等自然景觀,繡功了得的手藝人甚至能將許多生活畫面與戲曲元素融匯到繡品當中,因此每一件界首繡品都可看作是地區文化的縮影。
圖騰文化是我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從原始社會發展至今,我國百姓都或多或少有著圖騰崇拜,因此早期的界首刺繡也將這種圖騰元素展現得淋漓盡致。龍、鳳以及其他動物造型都是繡品圖案的重要題材。界首繡品在使用動物紋樣時通常還會加入一些植物紋樣,例如梅花、菊花以及竹子等,多種題材相結合也能使繡品內容更顯豐富,呈現出簡潔大方、嚴謹豐滿的視覺沖擊力[4]。例如界首刺繡傳承人劉蘭英所繡的《金魚戲蓮》就是將兩類紋樣相結合,具有相得益彰的視覺觀感,靈動自如的金魚、并蒂蓮花就如一幀幀美妙的畫卷,使觀者的腦中不斷浮現出生動有趣的魚戲蓮花畫面。這種獨特的藝術呈現方式一方面將我國民間文化傳遞給百姓,另一方面也體現了界首繡品在內容上的多樣性。
界首刺繡不僅在圖案紋樣上講求別出心裁,在繡品著色上也十分考究。多以鮮艷明亮的紅色、綠色為主色調,其他顏色起輔助作用。此外,在著色時還需仔細斟酌色彩的明暗度、顏色的純度,以求達到繡品色澤飽滿、明暗相稱的目的[5]。
例如在孩子的鞋上繡上虎頭,表現出孩子健康長大、生龍活虎的美好期望,虎頭鞋將紅色作為主色調,明黃色與白色搭配著填充虎眼、虎須等位置。張揚艷麗的紅色正是蓬勃生命力的最好體現,而明黃色與白色的融入能夠調和過于艷麗的紅色,幫助繡品達到色澤均勻的效果。再如在荷包或者手帕上繡鴛鴦,預示著兩情繾綣、長相廝守。整個繡品的主色調要清新淡雅,體現古時候女兒家細膩的情感與心思,以紅色、暗紫色為主,突出鴛鴦本身嘴紅、羽毛多色的特質。由此可見,我國早期的繡品在色彩選用上十分講究,而繡品通常還會被當作是傳達人與人之間情感的重要方式。
在我國,界首刺繡產生及發展成熟的時期雖然很早,但其發展速度是非常緩慢的,經典繡品在流傳過程中時常出現破壞與遺失的狀況,時至今日能完好保存下來的經典繡品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從事刺繡事業的人越來越少,傳統的口頭傳教的方式也進一步造成了刺繡傳承人銳減的現象。繡品數量的減少導致市面上精品刺繡數量下降,久而久之百姓對于界首刺繡就產生了一種陌生感,這對于文化傳承與文創產品的設計造成了嚴重阻礙。總的來看,當前界首刺繡在傳承與發展過程中主要面臨著兩大問題,第一是繡品數量的不斷減少,第二是界首刺繡傳承人的斷層。
界首刺繡是我國民間傳統工藝的一種,早年間還會被廣泛運用于服飾及其他布制品的裝飾方面。隨著現代工藝品的不斷創新及大眾審美的進一步提高,界首刺繡所能發揮出的效用就顯得極為有限了,大眾普遍會選擇更為流行的裝飾元素,這也意味著界首刺繡的生存價值與發展基礎正在逐步喪失,以下現象也加劇了繡品數量的減少。
第一,缺乏相應的管理部門與傳播渠道。界首刺繡主要在民間流傳,在當今各類工藝品競相發展的形勢下,如若沒有政府部門的引導與大力扶持,僅僅依靠刺繡文化本身去獲得更好的發展是非常不現實的,也很難保證各類文化在碰撞的過程中是否會引發其他問題。
第二,口手相傳的傳承方式使得界首刺繡難以規模化發展。無法形成規模化的產業也就說明了界首刺繡缺乏廣泛的群眾基礎,且難以滿足大眾的需求,只能用于自家使用或者親友之間以禮品的形式互相贈送,有限的傳播空間、有限的繡品數量成了界首刺繡難以實現更好發展的根本原因[6]。
第三,界首刺繡流行于民間,高層次人群無法接觸到,因而無法作為高檔產品得到更好的傳播與發展。作為民間工藝品的一種,雖然界首刺繡文化內涵十分豐富,但卻無法作為商用,不能發揮出更多的功能,缺乏生產動力,因此繡品數量呈現減少的趨勢,精品更是少之又少。
隨著新型工藝品的不斷涌現,界首刺繡相對較低的商用價值以及無法規模化生產的現狀都進一步導致了界首市民對進一步強化本地區工藝品發展的信念下降,愿意主動去學習界首刺繡的人越來越少,再加上刺繡文化傳承以口手相傳為主,需要傳承人花費大量時間與精力去學習,因此當前界首刺繡在傳承人方面出現了斷層現象[7]。
此外,傳承人之所以出現斷層現象其實還與老一輩手藝人年齡結構偏大有關。例如著名界首刺繡傳承人劉蘭英已是75歲高齡,年齡的增長使傳承人完成繡品的數量與質量逐漸下降,再加上刺繡的制作過程復雜、耗時過長等特質,都需要選擇有悟性、有耐心且有毅力的傳承人,因此導致當前界首刺繡傳承人出現斷層現象。
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界首刺繡的傳承發展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重視與關注,根據其發展現狀以及存在的問題,快速找到應對之策才能幫助界首刺繡重回大眾視線,完成傳承發展的重任。
界首刺繡想要尋求創新發展,不能僅僅依靠自身,更應該從多種渠道全方位學習、了解其他刺繡工藝的成功經驗,發現不足,彌補不足,才能幫助界首刺繡實現更好更快的發展。我國的刺繡種類多樣,大多數刺繡都興起于民間,大多都走向了產業化發展的道路,這一點與界首刺繡大不相同。雖說當前刺繡工藝品種類眾多,但并非所有的傳統刺繡文化都逐漸消沉下去了,也有許多刺繡工藝以產業化的形式走上了如火如荼的創新發展道路[8]。究其原因,都與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例如蘇州鎮湖地方政府為了推動本地區刺繡產業化發展,為打造極具特色的刺繡文化品牌,先后建造了刺繡藝術展覽中心、刺繡一條街以及刺繡文化藝術館,以文化產業鏈的發展模式為刺繡文化的長期發展營造了良好環境,同時加強了刺繡文化與本地區市民之間的聯系,市民不僅能夠在濃厚的刺繡文化氛圍中學習與了解相關知識,還能從中獲利。
正是由于政府部門懂得將文化與資源開發進行整合,才促使鎮湖刺繡產業成了當地的特色文化產業,甚至發展為地方支柱產業。界首刺繡想要擺脫發展困境,就必須學習鎮湖刺繡產業的成功經驗,在政府部門的支持下調整產業結構,整合社會資源,為刺繡發展營造良好氛圍。同時政府也應當樹立傳承意識與保護意識,推動民間工藝品的發展。界首刺繡在2010年被評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社會地位雖有所上升,但從后期的發展情況來看,政府并沒有采取實質性的措施去推動界首刺繡文化的進一步發展。
因此,政府首先就應出臺相應的宣傳政策,提高界首刺繡的文化知名度與影響力,幫助此類工藝品重回大眾視野[9];其次,應加大資金投入,為界首刺繡打造小型博物館,或者成立專門的技術培訓機構,為刺繡愛好者提供交流平臺與學習機會,鼓勵當地市民積極參與,使界首刺繡真正走進大眾生活當中;再次還應借助平臺優勢,快速找到界首刺繡技術的傳承人,緩解傳承人斷層問題,強化老一輩藝術家與新時代年輕人之間的技術交流,使界首刺繡文化更好地傳承。
界首刺繡文化歷史悠久,老一輩手藝人普遍處于年齡結構偏大、知識儲備較低的層次。在此種嚴峻形勢下對于新一代的傳承人,不僅要在技術上有所要求,更要對其知識儲備提出更高的要求,培養傳承人的創新精神,加速界首刺繡文化的創新發展。在文化傳承過程中一方面需要保留文化最傳統、最本真的東西,另一方面也要緊跟時代步伐,滿足時代發展需求,走創新道路,這樣才能使傳統文化符合大眾審美,真正使刺繡這類小眾的傳統文化得到大眾認可與喜愛。
界首刺繡的價值在于傳遞情感、服飾點綴。但作為一種傳統工藝品與地方文化,其價值開發不應止步于此。我們應當以創新為指導,發掘界首刺繡文化更多的附加價值。比如以界首刺繡的起源為著手點,挖掘其地方文化價值。將不同時期極具代表性的繡品挑選出來,了解其制作的文化背景、契機,制作過程、手藝人的心得體會等,通過這些將界首刺繡的獨特魅力集中展現出來,而且這些更易成為衡量其文化特色的重要標尺。在文化傳承與保護中也要強調界首刺繡文化與大眾生活緊密聯系起來,將界首刺繡文化滲透到大眾生活當中才能真的實現彰顯其文化底蘊、普及文化背景的目的。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實現界首刺繡的產業化發展,不僅能夠達到傳統文化回歸的目標,也滿足了國家、政府以及地方市民利用文化產業帶動經濟增長的需求。在產業化發展過程中需要注意的是,生產商不能一味追求經濟效益,忽略刺繡本身的意義與價值。此外還需有品牌意識與地方特色文化意識,在推動界首刺繡的品牌化發展的同時,加速界首地區經濟的快速發展[10]。
在現代許多文創產品設計過程中,強調的不僅是產品的質量、外觀,更多的是其本身所蘊含的文化價值。界首刺繡是我國重要且優秀的傳統文化,在未來的傳承過程中我們不僅要對這類優質的民俗藝術進行創新,還要從當前文創產品設計的角度出發,理性思考如何更好地對界首刺繡等傳統工藝的文創產品的設計,推動傳統元素與現代工藝的完美結合與發展。
美化以及裝飾作用是界首刺繡產生之初的主要用途,當前工藝品種類雖然多種多樣,但其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依然是裝飾、點綴。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擴大界首刺繡的使用范圍,例如將其廣泛應用于室內設計中。
隨著大眾生活水平與審美標準的不斷提升,大眾對于室內設計風格也提出了諸多要求,強調室內環境必須是將科技與藝術結合,甚至很多人對室內設計的藝術展現力有著很高的要求,這為界首刺繡文創產品設計提供了契機。由于刺繡文化本身的工藝價值與藝術表現力都是非常鮮明的,使它依附于實體才能更好地體現其特質,特別是在當前這種強調傳統文化回歸的社會環境下,界首刺繡等傳統工藝就是優質傳統文化的主要代表。
界首刺繡在室內設計中的應用范圍是十分廣泛的,無論是在室內軟裝方面還是在室內家具、陳設當中都能很好地融入,成為寶貴的設計素材。棉布、綢緞等紡織品本就是界首刺繡的主要載體,因此界首刺繡元素能夠直接應用于室內軟裝中。同時界首刺繡的許多圖案、紋樣都有特殊的寓意,能夠引發人的想象、傳遞多種情感,根據這一特點可以設計具有特殊寓意的家紡套件,既能給人以簡潔大方的視覺觀感,還能讓人通過特殊的圖案紋樣感傳遞美好寓意。
界首刺繡本身有著非常鮮明的民間藝術特色。在地域文化、審美理念、經濟的不斷碰撞下界首刺繡才得以系統地呈現,因此在文創產品設計過程中,一定不能忽略界首地域文化特色。將設計者的所見所聞所思嵌入到文創產品設計中,這樣才能保證最終的成品真正融入了界首地域文化,這一方面能夠體現傳統地域文化特色,另一方面也能設計出別出心裁且寓意深刻的產品,突破傳統繡品單一的裝飾功能,體現出繡品背后深層次的文化內涵。
需要強調的是,在產品設計前期需做好大量功課,例如提前學習界首刺繡的文化背景,增加理論知識儲備等。查閱國內外地域文化與文創產品設計相結合的典型案例,認真了解其成功經驗,完善自身不足,這些準備工作對于產品后期設計具有重要意義。同時還需要考慮到當前大眾審美的流行趨勢,不能使界首刺繡文創產品設計風格背離大眾審美,只有這樣才能切實推動界首刺繡文化的繼承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