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國自古便有以圓為美的觀念。探究此觀念的發展歷程,不僅能夠深化對圓這一傳統審美意象的理解,更意在借此美學觀念探究中華民族的審美——思維模式,進而上升到探討文化心理本體的高度。圓美觀的成型是自然人化的成果,先民在“觀物取象”的過程中,感受圓態,體會圓道。然后于更加復雜的實踐活動中,利用圓態、把握圓道,形成了中華民族的圓形思維模式,圓美觀即在此過程中逐步成型。在圓美觀的指導下,中華民族以圓態為造型手法,以圓境為審美時尚,創造了大量匠心獨運的藝術成果。
關鍵詞:圓美觀 形式美 自然的人化 自由的形式
細數漢語詞匯,由圓引申出的詞語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贊賞體態豐腴用圓潤,形容性格善變通用圓滑,表達事畢無缺用圓滿……圓在中華文化中備受推崇,與表達價值判斷的善的維度聯系在了一起。另一方面,圓還是一種美的標準:一步一景的蘇州園林大量運用圓形元素;古色古香的團扇、窗花以圓為設計背景;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太極拳,其拳法也講究“走圓”……圓作為一種形狀,具有對稱、均衡、飽滿、流暢的特點,天然地符合形式美的法則,給人以視覺上的和諧、愉悅之感。正因如此,喜愛、欣賞圓態事物成為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的現象,“圓美”也可視為形式美的一條具體規律。中國人似乎對圓尤為偏愛,除上述所言的“圓”族詞語群、藝術設計中圓的廣泛運用,中國人還善于構建觀念上的“圓”,讓圓之道融入人生、藝術、思維的方方面面。上述種種現象都可以概括為中國傳統的圓美觀,而圍繞此觀念的探究和解讀,或許可以作為一把把鑰匙,打開中華民族審美——思維模式之奧秘的大門。
一、追根溯“圓”
追溯圓美觀的起源需要具體地、歷史的研究。然而從哲學層面出發,此問題便可抽象為“形式如何美”?不妨說:形式之美在于其不只是形式,而是有意味的形式(significant form,英國文藝批評家Clive Bell提出)。意味又自何處來?不同于Bell自己帶有神秘主義色彩的解釋,中國美學家李澤厚以“自然的人化”說為背景進行的解說堅持唯物主義立場,因而更具人類學本體論層面的價值。外在自然的人化使客體進入審美視域,內在自然的人化使主體具備了審美素質。在雙向自然人化的進程中,人類通過實踐將自身的本質力量對象化,創造出豐碩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而美,更準確地說是審美活動,便是自然的人化的重要成果,它代表人與自然關系的根本改變——由被動變為主動,由恐懼變為親近,在此基礎上審美愉悅才有可能產生,審美活動才有可能進行。審美愉悅依托“文化——心理結構”之積淀(李澤厚“積淀”說)或種族文化的“集體無意識”的“遺傳”(榮格“集體無意識”說)而保留在民族的記憶之中,成為具有穩定性的情感模式,這也是李澤厚強調美訴諸人之情感(“情感本體”論)的緣由。
可見,自然的人化在圓美觀的形成中起著決定性作用:自然的人化使圓成為有意味的形式,使它牽動著人的心弦,向人敞開審美之域。并且,我們不難發現在自然的人化中主要存在著三個階段:“自然的形式”“實用的形式”和“自由的形式”。a起初,圓以“自然的形式”存在著,是無關于人的自在之存在,賦形于自然界的物質、現象;伴隨著早期人類的實踐活動,尤其是生產實踐(也是早期人類最主要的實踐活動),圓以“實用的形式”存在,呈現在功能性的器物、建筑中;而隨著實踐的深化,人類的本質力量愈發凸顯,其實踐活動的創造性、自由性也愈發增強,結果便是人和圓的關系變得更加“自由”,圓進入了大量藝術創作中;盡管某些藝術品也具有實用功能,但審美觀賞成為它們被創造出來的首要目的,圓作為審美圖像而成為具有獨立價值的“自由的形式”。
需要說明的是,因“自然的人化”說屬于宏觀層面的理論,這三個階段的推演也主要依據邏輯的發展,而無法完全符合現實的發生。在復雜的現實世界,圓形團扇和圓形窗花是不同的事物,只有在抽象層面,它們才能因形式的共性被統稱為圓。如何在歷史中區劃各階段是另一難題:藝術本就是人類活動中的一種,原始人自有他們的“原始藝術”。“純粹審美”的階段也絕不存在,現代社會亦有實用的圓。這是因為人類的實踐活動本就多種多樣、心理結構本就微妙復雜。不過,以進化的視角看待歷史,實踐有著由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向高級演化的規律。而審美確乎是一種較為高級的能力,就連藝術也是由其原始形態發展為我們所熟悉的各種現代形式的。換句話說,隨著情感本體在不斷積淀中的豐富和深化,藝術創作中原本包含著的實用功利性質漸漸模糊,藝術品也逐漸獲得獨立的審美價值,越來越成為“自由的形式”。此即把形式美的發展歷程劃分為三階段的依據。圓是一種形式,圓美觀的發展亦存在著“自然的形式”“實用的形式”和“自由的形式”三個階段,茲分述之。
二、初起:自然的形式
“人類的五官、大腦和神經系統,是進行審美活動的生理基礎”b,是作為審美主體的人進行審美活動的必要條件。離開人談美,美便蒼白無力;但談美不可囿于人,因美還有其客觀性的一面。客觀性之根源須向前追溯,將目光投至先于人的存在,便是廣義上的自然——“自然而然”,不依賴于人的意識而存在的自在事物。“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萬物有成理而不說”(《莊子·知北游》),自然作為人類棲息之居所,有其自在規律,作為“自然的形式”的圓賦形于自然界的物質與運動。
圓是自然界常見的物質形狀。水的漩渦自成圓形,樹的年輪好似同心圓,藤蔓的卷曲、螺殼的紋理、流轉的云氣、池塘的漣漪……都是那么平滑流暢、近似圓態。太陽是最重要的那個圓,它給予人類光和熱,由是四時始,萬物生。農耕文明主導下的華夏民族嚴格地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法則,并在日復一日的勞作中形成了本民族的太陽崇拜(Max Muller提出)。太陽崇拜體現在原始圖騰中:象征太陽的圓圈,周圍點綴著代表陽光的線段,這種圖形在我國云南地區的巖畫中十分常見。此外還有三星堆出土的太陽輪器、仰韶彩陶上的太陽紋……這些圖案無一不反映出先民的太陽崇拜。可以說,早期人類正是從作為“自然的形式”的圓中提煉出圓的初始概念,并由此將圓引入他們的“藝術創作”中。
圓態之外亦有圓運動,二者為一體的靜動之分,而圓運動又有狹義與廣義之別。狹義的圓運動指圓周運動。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學派以數為萬物的基點,認為和諧的圓形孕育著宇宙的奧秘,由此推導出“一切天體都是球體,天體的運動是勻速圓周運動”c。古代亦有天圓地方之說。發達的現代科技更加證明了圓運動有其存在論意義上的普遍性:宏觀至天體,衛星圍繞圓周軌跡運轉,星云受引力形成螺旋結構;微觀至顆粒,原子穩定態呈圓態,核外電子的運動軌跡近圓。而廣義的圓運動諸如寒來暑往、花開花謝、潮漲潮落、月圓月缺……萬事萬物的周期性運動仿佛都在畫圓——從一點出發又回到原點。此意義上的圓運動因其抽象性和隱喻性而近乎中國哲學中的“道”,可稱為圓道。在西方亦有此類表述,比如榮格認為圓(或球狀體)乃是“‘自身的象征。它從各個方面表示了心靈的完整性,并且包括人類和整個自然界的關系……它總是指出生命最重要的方面——根本的統一”d。
在中國,圓這一觀念的建構過程亦受到來自圓運動的影響。從訓詁角度來看,“圓”字飽含著濃濃的動態義,透露出古人的宇宙觀。東漢許慎釋:“圓,圜全也。”(圓,渾圓無缺)后又釋圜為天體(《說文·口部》)。段玉裁注曰:“許言天體亦謂其體一氣循環,無始無終。”(《說文解字注》)圜、圓二字意義相通,代表了圓具有“一氣呵成”之動態義,而這一意義的來源大概就是先民體會到的那周而復始的圓運動。不過,在“自然的形式”這個階段,人類的實踐水平較低,因此對工具的利用水平不足,對規律的把握能力有限。見諸早期壁畫的圓,與其叫藝術的創作,不如稱作自然的模仿(關于藝術起源的一說,模仿說)。至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恰恰是受制于自然條件的結果。諸如天圓地方的感性認知也屬于較為樸素的自然觀。可以說,自然的人化正當其初起之時,圓還屬于“自然的形式”。盡管如此,人類仍然在自然的律動中朦朧地感知著圓這一圖像,植根于遠古的詩意將在圓美觀的建構中潛藏而廣存。
三、發展:實用的形式
伴隨著人類的實踐活動,自然開始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一方面,自然接受著人的改造,變得合目的;另一方面,人亦在改造自然,把握著自然的規律。在合規律性與合目的性的統一中產生的自由感便是美的根源。不過,在自然人化的初期階段,生存資料的獲取是人類的主要實踐活動,因而,圓主要以“實用的形式”而存在。
早期人類對圓的這一形式的感知能力(即形式感)正是在“利用圓態”的過程中產生的。從制造角度看,圓形器物具有如下特點:省力、易成型、節約用料。原始人在制造器物的過程中,敏銳地發現圓形器物制作起來簡易順手、變換自如,對圓的偏愛就是在此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培養起來的。從使用角度看,人的身體存在許許多多圓,伸展的四肢共圓,圓(球)狀器物與人手臂環繞、手指彎曲的弧度相吻合,提供了使用上的便利性。另外,圓還有平滑無棱角的特性,以圓為輪能夠省力地運送貨物,以圓為軸可以迅速地提升物品。基于上述優勢,圓早早進入了人的生產實踐:考古出土的大量圓形器物,古人發明出的水車、風車、輪軸等一系列工具,今人更是利用圓設計出復雜的機械。從幾何角度看,圓具有均衡的特性,這一優勢在建筑設計中廣為應用。“古羅馬克洛西姆競技場的橢圓形設計保證了在可以容納5600多人的觀眾席的任何一個位置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競技場中搏斗、廝殺的場面。”e中國福建圓土樓保溫又節省原料,對內開敞對外封閉的結構使它具有安全性和防御性。作為“實用的形式”的圓進一步提高了人類的生產效率,改善了人們的生活質量。
若說“利用圓態”是人類的普遍現象,是使圓成為美的形式的現實依據,那賦予圓美觀以中華民族特色的便是“把握圓道”這一行為。由于心、物間存在著異質同構(格式塔學派提出)的關系,形式上的圓投射到心理層面便形成了“觀念上的圓”。由于各民族的實踐活動以及在實踐中形成的思維方式具有差異性,因而“觀念上的圓”在不同民族的文化中具有不同的象征和內涵。
圓道是中國人對“觀念上的圓”的抽象與總結,這種圓道首先體現在中國人的循環觀念上。循環作為一種自然界的普遍機制,對于以農立國,注重精耕細作的中國人來說尤為重要。在農耕文明下,人的生存主要依賴于土地、農作物和自然節律。中國自古以來便有注重總結自然經驗、順從“天道”的傳統。在古人眼里,天道即圓道:“天道圓,地道方……圓周復雜,無所稽留,故曰天道圓。”(《呂氏春秋·圓道》)古人以一種循環的眼光把握自然界,他們將十天干和十二地支循環組合,形成六十甲子歷法。從甲子到癸亥,年月日時都是六十一循環;又將自然的節律總結為二十四節氣,服務于農業活動。循環觀亦成為中國人看待歷史的視角,自戰國時期鄒衍提出“五德始終”說,歷史循環論就成為古代社會的主流觀念;漢代的董仲舒在此說基礎上提出“三統”循環說;司馬遷認為歷史的命運恰似一個圓形軌道,盛衰交替,輪轉循環,這種觀念體現在他所著的《史記》里;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的那句“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羅貫中:《三國演義》)亦是歷史循環觀的延續。
因圓一氣呵成、無首無尾的特點,圓道又有生生不息、永無止境之內涵。以《周易》為代表的中國古典哲學體系內含圓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易傳·系辭上》)太極的圓象亦是其圓道:陰陽二氣相濟相長,萬物才得以永遠處于流動變易的過程中;陰陽二氣互為補充,宇宙才能達到和諧圓通的平衡態。不同于西方哲學對矛盾斗爭性的強調,傳統的中國哲學更講求矛盾的自我和解,追求一種太極般的圓融、圓滿之境。對此,有人總結為“矛盾斗爭辯證法”和“矛盾和通辯證法”的區別。f中國人尚圓思想的另一重要原因便是傳統哲學中的“矛盾和通辯證法”蘊含著“圓”理。
四、成果:自由的形式
隨著實踐的深化,未知被已知替代,對自然的恐懼感轉為親切感。自然中亦包括“美的規律”,當“美的規律”被人所把握,審美愉悅感便油然而生,并在歷史積淀中塑造著具有民族特性的“文化——心理結構”,即具有穩定性的情感本體。正是這一積淀的過程使圓由“實用的形式”到“自由的形式”的轉變成為可能,也使圓美觀這一審美范型不僅內蘊深邃,而且涵蓋豐富。在圓美觀指導下的中華民族美的活動,以圓美為標準,創造出大量的藝術成果。其中,以藝術創造中的“以圓造境”和藝術評論中的“借圓論藝”為主要代表。
“以圓造境”指的是將“圓”的意味融入藝術創造,以打造圓融無礙、渾然天成的圓境。書法落筆講究起承轉合,以達成圓融天成的境界。太極拳的精髓就在于一個“圓”字,追求拳法圓活,各部位配合協調,將圓的姿態與動律貫穿于整套動作。古典章回體小說環環相扣、首尾呼應、恰似連環。傳統戲劇往往是大團圓的結局,講究破鏡重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以此達成邏輯上的“自圓”。“以圓造境”集中體現在視覺藝術上,無論是早期的青銅、玉器之圓,還是作為傳統裝飾紋樣的圓渦紋、聯珠紋、寶相花紋,抑或是現代藝術設計中的圓形元素,都是圓這一圖像之運用。此時的圓已經脫離了實用目的,轉變為具有獨立審美價值的自由形式。
“借圓論藝”則是古代詩文評論中的常見范式,最早將圓引入藝術評論的是南朝山水詩人謝朓,在他看來,好詩應該“圓美流轉如彈丸”(《南史》卷二二《王筠傳》)。正式把圓美確立為一種藝術標準的是創作于齊梁之際的文藝理論著作《文心雕龍》,全書用“圓”字共十七處,涉及批評論、作品論、創作論等方面。比如連珠一體就被劉勰稱贊為:“義明而詞凈,事圓而音澤,磊磊自轉,可稱珠耳。”(《文心雕龍·雜文第十四》)唐代是詩歌文學的頂峰,圓熟二字被用來稱贊白居易的詩句朗朗上口,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宋初的“白體”詩亦取法白居易詩的圓融、淺易,代表作者有詩人王禹偁、五代降臣李昉、宋太宗趙光義等。明清的詩文評論也沿用了這種理念,清初詩人王士禎為《四溟詩話》作序,推宗詩歌聲律圓穩:“茂秦詩有兩種,其聲律圓穩,持擇矜慎者,弘正之遺響也。”(《四溟詩話·序》)
五、結語
沿著自然人化的線索,圓經歷了由“自然的形式”到“實用的形式”再到“自由的形式”的發展軌跡。而在每一階段,其參照點皆落在“人”上。正是人和圓不同的關系形態決定了圓呈現出不同的形式;也正是在人與圓密切而多樣的關系中,圓美觀獲得了層次豐富的內蘊,成為具有民族個性的文化符號。正如詩人威廉·布萊克曾說:“從一粒細沙中窺探世界,在一朵野花里尋覓天堂。”(《天真的預言》)在那看似簡單不過的圓中也蘊藏著人與世界的關系。
值得說明的是,在提及“觀念上的圓”時,筆者將之歸納為循環觀和矛盾和通辯證法,然而限于篇幅和主題未能詳述,僅在結尾處呈現一些更為深入的思考與發問。首先,除卻循環觀和矛盾和通辯證法,圓形思維模式還包括哪些內涵?其中哪些是具有人類共性的,又有哪些是體現民族個性的?這是值得進一步思考的問題。其次,有人指出循環觀容易導致邏輯的閉環:認為萬事皆可自圓其說、循環論證,因而陷入一種缺少反思意識與懷疑精神的思維模式,造成新思想產生的動力不足。而“矛盾和通辯證法”更是使得一切矛盾皆走向消解,可以說這是一種充滿智慧的人生哲學,卻非現實世界的真實狀態。所以,我們到底應該如何看待這些傳統的思想資源,又該如何對自己的思維進行反思?這是另一個需要探究的問題。
不過,恰恰也是中國傳統哲學中“圓”的底色,即注重體驗與強調實踐理性(循環觀)、崇尚和諧與追求天人合一(矛盾和通)的特質彌補了以推崇進化、二分主客與理性至上為特征的西方思維方式的不足。尤其是當生態問題日益成為當今世界發展的重大議題之時,不少人主張利用中國傳統哲學(美學)中豐富的思想資源建設與人類中心論相抗衡的生態整體主義;相應的,中國古典思想中孕育的人生哲學也能通過“時代再闡”,成為當今社會的個體心理生態建設的良方。總之,以美啟真、以美儲善絕不僅是古典美學中真善美一體的理想之延續,更意在為充斥著現代性問題的當今社會提供一種自我反思、自我教育的角度,而這一角度恰恰是實踐美學“談美須復歸于人”的價值根基之所在。
a 關于“自然的形式”和“自由的形式”,均由李澤厚提出,分別指未經過人化的形式和美的形式。筆者則以“實用的形式”指代具有明確實用目的的形式。“理性積淀在感性中,內容積淀在形式中,自然的形式才能成為自由的形式”。見李澤厚:《批判哲學的批判》,三聯出版社2007年版,第415頁。
b 尤西林主編:《美學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版,第57頁。
c 北京大學哲學系美學教研室:《西方美學家論美和美感》,商務印書館1980年版,第14-15頁。
d 〔瑞士〕卡爾·榮格:《人類及其象征》,張舉文等譯,遼寧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219-220頁。
e 李麗環:《論視覺藝術中“圓”的美學特征》,《新余學院學報》2012年第5期,第2頁。
f 葛榮晉:《簡論〈周易〉的辯證法思想》,《孔子研究》2012年第1期,第9頁。
參考文獻:
[1] 李澤厚.美的歷程[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9.
[2] 李澤厚.批判哲學的批判[M].上海:三聯出版社,2007.
[3] 阿恩海姆.藝術與視知覺[M].朱疆源譯.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9.
[4] 劉勰.文心雕龍[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4.
作 者: 盧心語,吉林大學文學院在讀本科生,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編 輯:曹曉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