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研究的述評與展望

韓雪軍

(呼倫貝爾學院 內蒙古 海拉爾 021008)

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圍繞職業教育作出一系列重要論述，深刻闡明了我國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從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地位、方位和站位上，回答了新時期“如何看職業教育”“為誰辦職業教育”“辦什么樣的職業教育”以及“怎樣辦好職業教育”等根本問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繼承和創新了馬克思主義教育理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理論的最新成果，也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鑒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理論價值和實踐價值，研究者們從不同的視角探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形成了豐富的理論成果。在此，本文首先綜述這些理論成果，然后對其進行評述，最后展望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研究趨勢。

一、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研究綜述

2014年6月23日，全國職業教育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就加快發展職業教育作出重要指示。隨后，研究者們開始關注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通過梳理發現，研究者關注的焦點主要集中在如下三個方面：

(一)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概括性研究

所謂概括性研究，就是研究者在梳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基礎上，從理論上概括其邏輯體系和內容框架。通過梳理文獻發現，概括性研究主要有如下三種形態：

1.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邏輯體系

在這種形態的概括性研究中，鐘世瀲的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是圍繞職業教育的戰略緯度、現實緯度和目標緯度三個方面展開的。其中，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形成的戰略緯度，“精準扶貧”、阻斷貧困代際傳遞是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形成的現實緯度，服務“四個全面”是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形成的目標緯度。[1]不難看出，鐘世瀲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置于中國社會發展這個框架中，分析其形成的邏輯體系，理順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與中國社會發展之間的關系。

2.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內容框架

在這種形態的概括性研究中，曾慶琪、尹春容、吳同喜等人的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其中，曾慶琪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主要包括職業教育的價值定位、根本任務、發展方向、基本原則、發展動力、師資建設和對外交流合作等七個方面的內容。[2]類似地，尹春容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可從戰略地位論、發展方向論、發展環境論、政府責任論等四個方面來概括。[3]吳同喜等人則從“中國特色職業教育的根本立足點”“職業教育發展的根本理念”“職業教育發展的根本方針”三個方面來梳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4]

3.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邏輯體系和內容框架

在這種形態的概括性研究中，王繼平的研究首開先河。在2014年的全國職業教育工作會議召開后，王繼平就撰文指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在我國職業教育戰略定位、工作方針、發展目標、辦學方向、培養目標、價值追求、辦學機制和發展方式等維度實現了突破。[5]2016年，王繼平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對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做了新的思考。他指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深刻回答了中國職業教育“怎么看”和“怎么辦”兩大問題。在中國職業教育“怎么看”的問題上，王繼平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明確了職業教育的重要地位、重要作用、重要職責和重大使命；在中國職業教育“怎么辦”的問題上，王繼平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明確了中國職業教育的工作方針、辦學方向、辦學原則、辦學力量、改革重點和價值追求。[6]白強的研究與王繼平的研究比較相似。他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深刻回答了新時期‘如何看職業教育’‘為誰辦職業教育’‘辦什么樣的職業教育’以及‘怎樣辦好職業教育’的根本問題”，“主要包括職業教育戰略意義論、辦學方向論、重大使命論、根本任務論、改革發展論”[7]。

(二)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比較性研究

梳理文獻發現，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比較性研究有兩種表現形態。

1.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與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比較

在這種形態的研究中，研究者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置于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分析其對馬克思主義的繼承、發展和創新之處。

梅紀萍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與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理論做了比較，發現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不僅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的利益分析方法，進一步明確了職業教育“怎么看”的問題，而且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的整體性方法，深化了人們對職業教育對象整體性、職業教育內容整體性和職業教育體系整體性的認識。[8]

張喆、竇祥銘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與劉少奇的半工半讀思想做了比較。他們發現，二者都“秉承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追求，以堅持社會主義的辦學方向、關注學生成長成才和強調知行合一的三維發展觀為價值指向”[9]。

2.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階段間比較

在這種形態的研究中，研究者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置于其職業生涯中，分析不同時期重要論述形成的時代背景、實踐基礎和階段性特征。

莊惠明等人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置于習近平個人職業生涯中，比較不同歷史時期重要論述形成的時代背景、實踐基礎和階段性特征。他們發現，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是“秉承以人民為核心的價值取向，堅持社會主義的職業教育辦學方向，對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方法論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理論的繼承與發展的理論成果”。具體看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繼承了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理論的教育整體性、綜合性的方法，并將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理論聯系實踐的方法具體化、細化；不僅堅持了馬克思主義職業教育的立場觀點，還吸收了列寧關于職業教育目標的表述，借鑒了毛澤東、鄧小平系統化的職業教育體系等重要理論成果，堅持古為今用、兼容并蓄，形成了一脈相承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職業教育理念，也在職業教育理論領域綻放了馬克思主義真理的光芒”[10]。

(三)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闡釋性研究

所謂闡釋性研究，就是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與我國職業教育的現狀結合起來，探討新時代職業教育的發展方向、發展路徑。

1.職業教育整體性發展的闡釋

陳本鋒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對新時代職業教育的發展提供方向指引，即以加快發展為總方向、以適性發展為總要求、以分層發展為總路徑。其中，適性發展的總要求包括“以服務地方產業發展為前提”“以傳承前人技術技能為核心”“以促進學生就業創業為追求”“以強化企校產教融合為途徑”四個方面。[11]

2.職業教育各領域發展的闡釋

葛道凱在梳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基礎上，重點分析了“人人出彩”的論斷。他認為：“人人出彩”的論斷需要職業教育既要為“貧困生、學困生等謀出路，實現精準扶貧，阻斷貧困代際傳遞”，又要“關注下崗工人、外來務工人員等弱勢群體，發揮學校的資源優勢，為他們提供合適的培訓，在促進社會公平方面發揮應有的作用”，更要“主動參與企業職工和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面向社區開放服務設施和數字化教育資源，積極建設‘人人皆學、處處能學、時時可學’的學習型社會”。[12]

林佳梅分析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中的德技并修人才培養觀，并從國家層面、社會層面、學校層面和學生層面分別提出了具體的策略。其中，學校層面的策略主要包括“統籌協調，提高學校管理水平”“立德樹人，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精益求精，錘煉學生技術技能水平”。[13]

蔣琪純認為：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對高職院校兼職教師隊伍建設具有指導作用。換言之，人們可以根據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來設計兼職教師隊伍建設的路徑。具體來看，主要包括如下四個方面：“靈活聘用機制，拓寬引才渠道；深化人文關懷，優化人文環境；加大培訓力度，構建終身培養的良性機制；健全考核評價體系，以評促發展”[14]。

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研究評析

從前文的梳理來看，研究者們運用歸納、演繹和比較的方式探討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主要包括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概括性研究、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比較性研究、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闡釋性研究三種方面。在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概括性研究中，有的研究者關注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邏輯體系，有的研究者以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為內容框架，有的研究者則將二者兼顧起來；在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比較性研究中，有的研究者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與馬克思主義理論做了比較，有的研究者則將不同歷史時期的重要論述做了比較；在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闡釋性研究中，有的研究者關注重要論述對中國職業教育整體發展的指導意義，有的則聚焦于人才培養、教師隊伍建設等具體的領域，分析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在這些領域的指導價值。從整體上看，研究者們從不同的角度探討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形成了豐富的研究成果，積累了豐富的研究經驗。在筆者看來，當前的研究仍存在如下三個方面的缺陷：

(一)關注度低

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圍繞教育工作做了一系列的重要論述，以批示、講話、賀信、演講、談話、答問等方式呈現在世人面前。從范疇上看，這些重要論述涵蓋了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的諸多領域。“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教育類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15]與習近平關于普通教育的重要論述相比，人們對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研究起步晚、研究群體規模小，研究過程粗放、系統性成果少。對此，薛二勇在其研究中也得到類似的結論。[16]

(二)整體把握不強

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邏輯嚴謹、結構完整、內容豐富，不僅要系統梳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內容框架，明晰各項內容之間的邏輯關系，還要深入挖掘重要論述的核心理念，最主要的是要圍繞重要論述展開學理分析，理清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內容框架、邏輯體系和核心理念之間的關系。但是從當前的研究成果來看，沒有很好地處理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中各項內容之間的關系，沒有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內容框架、邏輯體系和核心理念聯系起來。

(三)缺乏實踐關照

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是一個從實踐到理論再到實踐的循環開放體系，不僅要深入挖掘重要理論的形成機制、內容框架和核心理念，而且需要研究者在全面認識中國職業教育現狀的基礎上根據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設計推動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策略，還需要研究者以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實踐來推動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發展、完善和升華。但是從當前的研究成果來看，很多研究者是在沒有認清中國職業教育實踐的基礎上探討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導致研究者設計的職業教育發展策略缺少針對性和實效性。除此之外，很少有研究者以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的實踐來推動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發展、完善和升華。

三、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研究展望

(一)研究主題上的展望

研究主題回答的是“研究什么”的問題。從當前的研究成果來看，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內容框架、邏輯體系、實踐路徑及其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創新和發展是當前的研究主題。綜合當前的研究文獻來看，上述研究主題存在著縱觀把握不足、學理分析不深、與職業教育實踐關聯不緊等諸多缺陷。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新興的研究主題尚未得到研究者的關注，包括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形成機制、理論基礎、核心理念等。

隨著研究工作的逐步深入，研究者會從其他學科、其他領域借鑒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當前的研究主題會得到強化，各研究主題之間的內在關聯也會得到增強，研究成果的系統性、科學性也會得到提升。與此同時，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形成機制、理論基礎、核心理念等新興研究主題將會得到研究者的關注，形成新的研究成果。

(二)研究視角上的展望

研究視角回答的是“站在什么角度研究”的問題。所謂研究視角，“其實就是照射在研究主題上的光源。采取不同的研究視角‘照射’同一個研究主題會得到不同的結論”[17]。理論視角、關系視角和批判視角是比較常見的研究視角。從當前的研究成果來看，人們對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研究大多從理論視角和關系視角展開。在理論視角上，研究者基本以哲學理論、教育學理論為視角，跨學科視角的研究尚不多見；在關系視角上，主要體現在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與中國職業教育實踐、馬克思主義理論之間的關系上，但對它們之間關系的研究并不深入，沒有理清彼此之間的內在關聯和呼應機制。

在筆者看來，將會有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從哲學、教育學、歷史學、政治學、人類學等學科中選擇恰切的理論來研究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跨學科研究和多學科研究將會不斷增加。在關系視角上，研究者會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置于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關系網中，分析其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繼承、發展和創新。除此之外，研究者會將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與習近平對其他領域的重要論述結合起來，分析彼此之間的內在關聯。

(三)研究方法上的展望

研究方法回答的是“用什么方法研究”的問題。一般來說，研究方法包括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方法論，即指導研究的思想體系，包括基本的理論假定、原則和思路等；第二個層面是方法或方式，即貫穿于研究全過程的基本程序、策略和風格；第三個層面是操作技術，即在研究中具體使用的手段、工具和技巧”[18]。我們經常提及的問卷調查法、文獻法、訪談法都屬于第二個層面的研究方法。至于第三個層面的研究方法，主要是具體的研究工具，如調查問卷、量表、訪談提綱。從現有的文獻看，前人在探討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時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基本都是文獻法，多數都是在做理論闡釋和理論推演，也缺少科學的研究工具。

筆者認為：人們對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認識將會越來越深刻、越來越全面，文獻法將逐漸被其它研究方法所取代，會有越來越多研究者運用其他質性研究方法，如專家咨詢法、文本分析法、訪談法等，集質性與量化于一體的混合方法研究(Mixed Methods Research，MMR)也將會運用到習近平關于職業教育重要論述的研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