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璇 博士(義烏工商職業技術學院外語外貿學院 浙江義烏 322000)
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之后,我國經濟面臨了一系列困境,對產業經濟而言,最主要的問題在于以進出口和投資拉動增長的模式逐漸飽和,前一階段的庫存無法消化。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單純依托于總量增長的粗放式產業經濟模式難以為繼,產業供給端產生的高庫存、高杠桿風險不斷顯現。通過進行供給側結構優化改善產業結構,實現效能并存的新型產業結構,成為了我國新一階段產業調整的主要目標。對此,作為第三產業中核心產業的商貿流通業具備先天的結構優勢,商貿流通的發展主要來源于內部市場交流需求的增長,除了消費者對產品的實際需求外,不同區域的產業交流和材料交換需求也對商貿流通業的發展產生了推動。在本地市場趨于飽和時,利用商貿流通業的發展,擴寬原有市場的規模,不僅能夠實現產業發展空間的擴大,還能夠促進貿易競爭力的上升。我國推行的流通改革政策,也正是從流通業結構改革的角度出發,力圖實現市場貿易成本的控制,從而提高工商業整體組織效率的外溢效應。為了分析流通產業結構調整是否對貿易水平產生了符合預期的效用,本文將基于區域流通產業結構理論和貿易競爭力的相關研究展開分析,從而說明流通業發展與貿易競爭力突破之間的關聯途徑。
產業結構調整是我國產業經濟領域的一個主要命題,相關研究從產業結構調整的方向、功能和關聯特征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大部分研究集中于對產業結構優化和經濟發展的關聯性角度。例如,石峰等(2018)深入探討了產業結構升級與貿易開放的動態響應關系,并從區域異質性角度出發,利用我國省級面板數據建立了實證模型,研究發現貿易開放有助于我國的產業結構升級,并進一步在經濟發展上產生了累積效應。在空間角度呈現與經濟基礎水平一致的階梯分布。崔宏凱和魏曉(2018)的研究進一步引入了“民間投資”作為解釋變量,文章采用廣義矩估計方法測度了投資和結構雙向沖擊下整體經濟發展的情況,認為產業結構優化離不開民間資本的力量。徐新華和郭露(2018)采用BBC效率模型,分析產業承接對經濟增長產生的影響,研究表明我國二三產業間的承接效率具有明顯的門檻特征,且分別在各自的閾值內產生了顯著的發展加速和減速情況,說明我國第三產業發展速度在不斷上升,而第二產業的發展速度趨緩。
相關研究表明,我國第三產業的發展將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產業結構調整的中心,而商貿流通業又是引領第三產業發展的中心,對此夏偉華(2017)根據三種空間計量模型測度了產業結構優化和流通產業發展之間的關系,結果發現商貿流通業發展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溢出效應,對區域內部的產業結構優化和高級化發展具備較強的作用。與之類似的是,陳含樺(2017)的研究基于省域數據空間誤差模型,對我國產業結構優化、城鎮化及流通發展空間進行了分析,研究認為經濟發展的空間依賴性較強,需要流通產業的持續促進。韓琳(2017)的研究立足于我國商貿流通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展開,研究主要對現有流通產業發展中存在的高成本、低效率問題進行了對應說明。趙菁(2018)的研究利用格蘭杰因果檢驗,分析了我國三大產業結構變動對我國經濟發展的作用,認為打造強效流通產業是提升產業結構水平的主要方式,也能促進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
根據相關文獻綜述中類似研究所采用的變量,本文需要三類變量:一是競爭力指標,作為因變量;二是流通產業結構變量,作為自變量;三是相關產業經濟變量作為控制變量。
因變量:采用產業經濟學中廣泛使用的赫芬達爾指數作為流通貿易競爭力變量,本文的研究集中于產業視角,目標是不同區域內部的流通企業發展與產業結構關系,采用赫芬達爾指數不僅能夠體現相關區域的集中水平,還能夠與結構指標在量綱上形成一致。公式如下:

公式(1)中S是我國流通產業總體規模,Si是單一流通企業i的規模(%),表示i企業對應的市場占有率(%),n是數據庫內部對應流通企業的數量。
自變量:流通產業結構水平是一個較難直接反饋的變量,原因在于其產出水平并不能較好說明產業的實際發展水平,而存在較多的外部性特征。對此,本文采用區域內部工業增加值占GDP的百分比來衡量流通業外部性的指標(Stru1),采用流通業增加值占GDP的百分比來衡量流通業內部發展水平的指標(Stru2)。
控制變量:考慮到宏觀經濟環境對流通業發展的影響,本文進一步對區域內部的對外開放水平(OPEN)、市場規模(SIZE)、城鎮化率(URB)及金融水平(FIN)進行了控制。對外開放水平和金融水平采用《中國市場化報告》(樊綱,2016)中相關數據代換;市場規模采用區域內部總人口對數代換;城鎮化率采用城市人口占區域內部總人口比例代換。相關數據及符號如表1所示。
本文選取2008-2018年我國31個省市區(不含港澳臺地區)的省級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樣本期從國際金融危機后時點開始,這是由于在國際金融危機沖擊下,我國逐步開始進行產業結構調整,應對國際市場需求的變動,對前一階段產生的冗余庫存、杠桿進行消化,產業結構與貿易競爭力同步產生了提升。樣本數據來源于世界貿易組織數據庫、中國統計局數據庫、《中國統計年鑒》(2008-2018)、《中國市場化報告》及各省統計局官網的公開報表。為了消除異方差情況,本文對部分數據進行了對數化處理,從而建立了如下分析區域流通產業結構變動及貿易競爭力的回歸模型:

計量分析過程中,由于面板類型并不一致,需要考慮各個變量的變系數、單位根及協整關系。由于本文采用了N大于T的短面板,因此不需要考慮模型的適用性問題,可以直接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為了更好辨析不同區域發展的情況,本文在全國面板的基礎上進一步劃分了東部、中部、西部三個經濟區。模型分析軟件為Stata 14.0,實證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所示的回歸情況可以得出如下結果:
第一,我國流通產業結構與貿易競爭力之間具備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具體而言,當流通產業的赫芬達爾指數每上升一個單位,對應區域的工業增加值占GDP比重會上升3.202個單位,流通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會上升0.572個單位,兩個回歸系數顯著水平均在0.1%水平有效。該結果說明我國當前實施的產業結構優化策略能有效促進區域貿易競爭力水平的上升,對商貿流通業而言,結構優化產生的外部性效果大于產業本身產生的上升水平,對于工業總體發展產生了拉動。
第二,流通產業結構優化的外部性特征在西部表現最明顯,中部次之,東部最低,三者均顯著為正。這說明我國西部的流通產業結構問題最顯著,改善產業結構所產生的效應最強,而中部與東部的產業結構相對更優,對流通產業結構進行改善時,對外產生的效果相對較低。
第三,流通產業結構產生的內部貿易競爭力增長中,呈現出西部、東部、中部的排序,三者均顯著為正。該結果說明了我國商貿流通業內部發展實質上產生了一定的分歧,中部地區的貿易力相對較低,說明對產業間進行擬合的效用相對較差,而西部地區和東部地區的內部貿易優化能力更強。這也與我國的地理分布有關系,中部地區作為聯系不同區域的“緩沖地帶”,不同地區的流通均需要經過中部地區,從而在中部產生了較強的流通市場需求,而中部地區無需刻意進行貿易競爭力的打造,就能夠產生大于供給的需求市場,從而抑制了中部地區對總體貿易競爭力的建設。
為了進一步說明我國區域貿易競爭力的關聯情況,本文對樣本縮小后進行穩健性檢驗。穩健性檢驗需要盡量選擇有代表性的省份,數據完整性也要有所保證,本文根據區域平均GDP線左右,在東部選擇江蘇、浙江、福建三省;西部選擇云南、甘肅、新疆三省區;中部選擇河南、湖北、湖南三個省份。
結果發現,在縮小樣本的情況下,產業結構的外部效應與內部效應兩個變量依然正關聯于我國各個地區的貿易競爭力水平。同時,小樣本檢測所采用的省份更加接近于該區域GDP的中位水平,各個區域的效應分布依然沒有發生改變,說明實證分析過程并不具備較大偏差,能夠較好說明區域流通產業結構與貿易競爭力之間的關系。

表1 變量名稱及符號

表2 流通產業結構與貿易競爭力面板回歸結果(固定效應模型)

表3 穩健性結果(固定效應模型)
第一,優化區域基礎性設施及行業發展相關設施。作為影響我國貿易競爭力水平的主要因素,產業結構水平不僅制約了我國遷移時期發展的空間,更是限制我國未來發展前景的主要問題,實現產業結構的優化,需要腳踏實地促進基礎設施建設和配套設施優化,相對于世界上的發達國家,我國的基礎設施建設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如何在保證發展速度的同時提高發展質量,離不開對基礎設施的建設,因此國家在制定貿易發展策略時,應該注重對相關產業基礎設施的建設,促進市場發展的順暢。
第二,實現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間的承接,充分發揮流通產業的貿易促進效用。流通產業的一系列變革依托于第二產業的堅實力量,從本文的結論可以看到,我國流通產業效能更多的體現在外部性角度,其內部產出的競爭力促進相對較低。由此,實現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間的有效承接,有利于我國在產業標準、一體化及對外競爭中形成一致,從而能夠實現整體市場的貿易競爭力突破。
第三,重視市場因素在發展中的作用,實現貿易競爭力的自主突進。市場因素是微觀產業發展的核心動力源泉,只有時刻保證自主盈利的企業,才能夠在實現自身產業成長的同時,促進相關產業的共同突破。在世界經濟一體化格局下,我國流通業發展應該緊密結合對外開放步伐,通過市場本身的力量促進本土競爭力,從而在國際貿易競爭中占得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