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仁古麗·艾爾肯 梁國英
“通腑”法是在中醫整體觀念和辨證論治指導下建立的,是扶正祛邪、調整陰陽、調和氣血、暢通津液、協調臟腑、疏通經絡的的重要治則,屬于八法中“下”法的范疇[1],“通”即通暢、通達之意,“腑”即六腑、腸腑、胃腸之意,“通腑”即暢達腸腑、通暢六腑之意。通腑法為常用調暢氣機法,順氣機、調升降,使各種消化系統疑難雜病綜合調理和維持平衡[2]。近年來,通腑法在內科疾病中的運用逐漸引起各醫家的重視,成為了臨床醫生和科研工作者的一個研究熱點[3]。謝晶日教授是國家級名老中醫、主任醫師、博士生導師,國家中醫藥管理局脾胃病重點??茙ь^人。謝晶日教授從醫40余載,在醫療、教學及科研工作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臨床思維,并最終提出了“肝脾論”的學術思想。調暢氣機是“肝脾論”的重要核心論點,謝晶日教授在診療過程中運用調暢氣機法貫穿始終,“調理肝脾、從臟調腑、調暢氣機、平衡臟腑、平和陰陽”是從肝脾論治各種疑難雜病的臨證思路。謝晶日教授臨床十分注重腑氣通降,通腑法的本質在于調暢氣機,臟腑氣機調達則“五臟元真通暢,人即安和”。筆者有幸跟師學習,聆聽教誨,現將謝晶日教授從通腑法辨治消化系統疾病的驗案三則介紹如下,以饗同道。
患者,女,62歲,2018年4月11日初診。主訴:反酸,燒心1年余,加重2周。患者伴有胸骨后燒灼感,心煩易怒,大便干燥、2~3日一行,胃脘灼熱感,口干口苦,納呆,噯氣等癥;舌質紅,苔黃,脈弦數?;颊咂剿匦郧榧痹辏着?,加之飲食不節,每當情志不暢時上述不適較明顯,并逐漸加重。期間患者自服雷貝拉唑鈉,癥狀暫時緩解,但停藥后癥狀反復出現或者反而加重。2018年3月29日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一醫院胃鏡示:反流性食管炎(B級);病理:食管黏膜慢性炎性改變。謝師辨病辨證分析,西醫診斷:反流性食管炎(B級),中醫診斷:吐酸(肝胃郁熱證),治以疏肝泄熱,和胃降逆抑酸法,處方:柴胡15 g、香櫞15 g、佛手15 g、蘇子15 g、砂仁15 g、陳皮15 g、枳實15 g、焦檳榔15 g、黃連15 g、吳茱萸5g、浙貝母25 g、煅瓦楞子25 g、海螵蛸25 g、代赭石20 g、旋覆花10 g、炙甘草20 g、生大黃15 g,單包,代茶飲。14劑,水煎服,150 mL,每天2次,早晚溫服。
5月6日二診:患者反酸,燒心,胸骨后燒灼感等較前稍緩解,無口苦,噯氣明顯減少,大便1~2日一行,但仍有口干,納呆,舌脈同前。原方去黃連、吳茱萸、代赭石、旋覆花,加炒麥芽15 g、黃精10 g、玉竹10 g,連服15天,用法同前。
后諸癥尚平,按患者情況變化加減調方,繼治4個月以鞏固治療,9月15日復查胃鏡未見炎性改變,病理活檢示正常黏膜組織,上述病情明顯緩解,隨訪至今未復發。
1.2.1 辨證思路 本例患者平素性情急躁,易怒傷肝,肝氣不疏,肝氣橫逆犯胃,胃失和降,加之飲食不節,胃失通降,氣逆于上,濁氣上泛于食管而發為本病。肝失疏泄,日久肝郁化火,肝火犯胃,變為肝郁胃熱證,而出現反酸、燒心、燒灼感等癥,正如《臨證備要·吞酸》[4]曰:“胃中泛酸,嘈雜有燒灼感,多因與肝氣犯胃?!敝x師認為,本病病位雖在食管,但其根本病機在于腑氣不通、胃氣郁滯、胃失和降、胃氣上逆,故加通腑理氣之品,以調理氣機而通降腑氣,和胃降逆,而改善胃食管反流病相關癥狀。
1.2.2 遣方用藥 謝師認為柴胡為疏肝理氣第一藥,柴胡與香櫞、佛手相配增強疏肝理氣解郁之功;柴胡又可與黃連、吳茱萸相配,清肝瀉胃火。謝師善用左金丸經方,但調整藥物比例,黃連用量15 g、吳茱萸用量5 g,比例為3∶1,助吳茱萸專入肝經,此比例是謝師多年臨證常用的特色用法用量。本例中柴胡既疏肝又瀉火,正是一藥多用,中藥相互配伍而增強療效的具體體現。謝師還善用蘇子和砂仁藥對,蘇子主入于肝經行于右,砂仁主入于胃經行于左,寬中理氣,調暢中焦氣機,使肝氣疏泄、胃氣和降,從而調和肝胃,正如《素問·逆調論篇》曰“胃者,六腑之海,其氣亦下行”“胃宜降則和”;陳皮、枳實、檳榔三味輕清靈動之品,作用緩和,通降胃氣而不傷陰,通達腸腑;浙貝母、煅瓦楞、海螵蛸三味藥降逆抑酸;每當癥見噯氣、呃逆時,代赭石和旋覆花配對,降胃氣之品,引上逆之胃氣直達腸中,兩者比例多為2∶1,一輕一重,一石一花,一為礦物土壤質地,一為植物草本之地,胃五行屬土,同氣相求,共具有降逆止呃;癥見大便秘結,干燥比較重,多用生大黃,而且多為代茶飲,增強瀉熱通便;本例中有大量理氣之品,而且還用礦物質地藥材,胃惡燥喜潤,所以適當加用炙甘草、黃精、玉竹等藥,一來調和諸藥,避免溫燥之性;二來養陰生津潤胃。諸藥合用,善用藥對,用藥精當,選方靈活,療效顯著。
1.2.3 臨證體悟 謝師治療本病兼顧上下,不僅調暢肝胃之氣,更注意腑氣是否暢通,腑氣暢通,則胃中的食物得以順利下行入腸,反之,腑氣不通,濁氣不得降,則上逆而成吐酸。腑氣通則胃氣降,胃濁降則肝氣疏,肝胃腸協調,諸癥自消,謝師善用通腑法而治反流性食管炎是“上病下治”的臨證思維。病位雖在食管,但屬胃氣所主,與肝、膽、脾、腸密切相關,治療以和胃降逆為主,疏肝理氣、通腑抑酸為輔。
患者,男,44歲,2018年7月9日初診。主訴:反復發作的慢性腹痛、腹瀉伴黏液膿血便2年,加重14天?;颊?年前出現上述癥狀,并2年期間反復發作,時輕時重,予以口服美沙拉嗪治療,癥狀雖有暫時緩解,但停藥后又復發,療效不理想,14天前患者因進食辛辣食物、飲酒過度致癥狀明顯加重,遂來就診。2018年7月4日在黑龍江省醫院行腸鏡檢查:潰瘍性結腸炎。病理:結腸黏膜,彌漫性充血,黏膜色暗;便潛血(++)。患者就診時腹痛、腹瀉,伴黏液膿血便,5~6次/天,瀉后痛減,伴里急后重,肛門灼熱,小便黃,納差,口干,心煩,舌質黯淡,苔黃膩,脈滑數。中醫診斷:痢疾病(濕熱蘊結腸道兼瘀滯證),西醫診斷:潰瘍性結腸炎(發作期)。治以清熱利濕,活血祛瘀,行氣通腑為法,處方以謝師多年臨床經驗化載的自擬腸愈寧加減:白頭翁25 g、馬齒莧20 g、黃芩15 g、黃連15 g、黃柏15 g、秦皮15 g、大黃15 g、木香10 g、枳實10 g、檳榔10 g、乳香15 g、沒藥15 g、白及10 g、血竭20 g、升麻6 g、柴胡6 g、白扁豆10 g、薏苡仁10 g,10劑,水煎服,早晚飯前30分鐘溫服。灌腸方:白頭翁35 g、馬齒莧30 g、黃柏15 g、苦參20 g、土茯苓20 g、敗醬草25 g、赤石脂20 g、炒地榆炭20 g,水煎150 mL,每晚睡前保留灌腸1次,至少1小時。
7月22日二診:患者腹痛稍緩解,膿血便次數3~4次/天,肛門灼熱及里急后重稍緩解,仍納差,食欲不振,舌脈同前。上方去黃柏、柴胡,加焦山楂10 g、炒白術15 g、蒼術15 g、當歸10 g、芍藥10 g,15劑,水煎服,早晚溫服。灌腸方不變,繼續保留灌腸。
8月8日三診:腹痛、腹瀉明顯緩解,膿血便2~3次/天,顏色變淡,量變少,食欲尚可。舌黯紅,苔黃白膩,脈弦滑。上方去大黃、白及、血竭、焦山楂等,白頭翁及馬齒莧改為15 g,加丹參、延胡索各10 g,山藥15 g;灌腸方去黃柏、炒地榆炭,續服20劑。
8月24日四診:患者上述癥狀均明顯緩解,大便大致正常,稍有膿血便,1~2次/天,舌淡紅,苔白,脈沉緩。后遵原方隨癥加減,繼續鞏固治療2個月,停中藥保留灌腸,并囑患者注意飲食,避免勞累,11月4日復查腸鏡:未見異常,病理活檢示正常結腸黏膜組織,便潛血(-)。隨訪至今未再復發。
2.2.1 辨證思路 謝師認為潰瘍性結腸炎發病與感受外邪、飲食不節、情志失調、稟賦不足、脾胃虛弱等有關,是一種由遺傳與環境因素相互作用而產生的疾病,臨床以發作、緩解和復發交替為發病特點。臨床表現為反復發作的腹痛,腹瀉,黏液膿血便,里急后重[5]。本案患者平素飲食不節,多食肥甘厚味,嗜酒傷中,釀生濕熱,濕熱蘊結,壅滯腸間,腑氣不通,氣血郁滯,血絡受損,腐敗成瘍,化為膿血而致本病。謝師治療本病常兼顧中醫四診宏觀癥狀與現代腸鏡檢查、病理改變等微觀變化,辨病辨證相結合,臨床上十分重視舌象、腸黏膜病理變化、便潛血等,這些指標都為辨血瘀證并臨證用藥提供了客觀依據。
2.2.2 遣方用藥 治療上以白頭翁、馬齒莧、秦皮、三黃清熱燥濕,以乳香、沒藥行血祛瘀,白及、血竭收斂止血。張景岳云:“泄瀉之本,無不由于脾胃。”《醫宗必讀》云:“無濕不成瀉。”濕邪無不與脾胃相關,故以白扁豆、薏苡仁、蒼術、山藥等健脾燥濕助運化,炒白術健脾運化?!度数S直指方·痢病證治》曰:“痢出于積滯。積,物積也。滯,氣滯也。物積欲出,氣滯而不與之出,故下墜里急,乍起乍出,日夜凡百余度。不論色之赤白,脈之大小,皆通利之,以無積不成痢也?!盵6]本病雖有腹瀉之證,但濕熱瘀滯于內,津液從實邪旁而流,故“腹瀉”是現象,是標,“實邪”是內因,是本,用“通因通用”法。金代·劉河間提出“調氣則后重自除,行血則便膿自愈”法則,謝師十分重視靈活運用古代醫家理論精髓而施治臨床,腑氣以通為用,以降為順,以大黃、枳殼、檳榔、木香等行氣導滯通腑,去濕熱、氣滯、血瘀等積滯,使腑氣通暢,行氣以除后重,加當歸、芍藥、丹參,調和營血以愈膿血;患者有納差、食欲不振,加用萊菔子、山楂、神曲等消食導滯通腑;清陽不升,濁氣不降,故加升麻、柴胡等升舉清氣,與通腑降氣藥相配,一升一降,調暢氣機。
2.2.3 臨證體悟 通腑法本質上是調暢氣機法之一,謝師治療潰瘍性結腸炎強調內外治法并用,中藥內服配合中藥保留灌腸可以提高潰瘍性結腸炎的療效。中藥局部灌腸可直接作用于腸黏膜,與病灶面接觸,加速藥物吸收,促進潰瘍愈合。灌腸方中土茯苓、苦參、三黃清熱燥濕,白頭翁、馬齒莧、敗醬草去腐排膿,消腫生肌,赤石脂、炒地榆炭斂瘡止血,諸藥合用,直達病所,正是“內病外治”的典型應用。
患者,女,36歲,2018年7月6日初診。主訴:胃脘部脹滿2年,加重1月?;颊?年前出現胃脘部脹滿,伴有兩脅脹痛,每當情志不遂時明顯,患者平素易怒情緒易波動,1月前因家里事,加上工作不順利,胃脘部脹滿明顯加重,甚至不能進食,遂來就診。2018年7月4日在哈醫大第一附屬醫院行胃鏡:慢性非萎縮性胃炎。就診時胃脘部脹滿,伴兩脅脹痛,口干,噯氣頻繁,納差,善太息,心煩,睡眠差,大便干燥,2~3日1行。舌淡紅,苔白,脈弦。謝師依據患者病情和檢查做診斷。西醫診斷:慢性非萎縮性胃炎。中醫診斷:痞滿(肝胃不和證);治以疏肝解郁,和胃降逆,理氣通腑法,處方:柴胡15 g、佛手15 g、香櫞15 g、木香15 g、砂仁15 g、陳皮15 g、枳實15 g、檳榔15 g、焦山楂15 g、炒萊菔15 g、生白術25 g、太子參20 g、白芍25 g、柿蒂 6g、蘇梗10 g、甘草15 g、生大黃15 g,單包,代茶飲。10劑,水煎服150 mL,每日早晚溫服。
7月21日二診:胃脘部脹滿稍緩解,兩脅疼痛緩解明顯,食欲較前好轉,大便1~2日1行,無噯氣,舌脈同前。上方去陳皮、炒萊菔、柿蒂3味,加厚樸15 g、北沙參20 g。15劑,服法同前。
8月15日三診:胃脘部不適明顯減輕,脅痛緩解,食欲尚可,大便1~2日1行,其余諸癥均明顯好轉,舌脈同前。上方基礎上去大黃、木香、蘇梗、生白術,加炒白術15 g。10劑,服法同前。
后遵原方隨癥加減,繼續鞏固治療2個月,10月22日復查胃鏡:未見異常病變,諸癥尚平。隨訪半年,未再復發。
3.2.1 辨證思路 該患平素性情急躁,情志不遂,致肝氣不舒,肝氣郁滯,橫逆犯胃,胃失和降,胃氣無以得降,中脘痞滿而發為本病。肝失調達,胃絡阻滯,肝升胃降失調,成肝胃不和證。謝師治療本病多從調理臟腑入手,對于本證,以疏肝和胃解郁為主,以通腑降氣為輔。謝師臨證中每當治療胃病時,多從中醫“整體觀念”思維出發,六腑以通為用,以降為順,故加點通腸之品,得以胃氣和降,胃腸之氣相通,從而改善胃病。從通腑法入手而治胃病,是謝師多年臨證的用藥特色之一,臨床療效顯著。
3.2.2 遣方用藥 選柴胡、佛手、香櫞專入肝經,疏肝解郁,芍藥柔肝養陰,肝為體陰而用陽,剛柔相濟之臟;木香、砂仁、陳皮行氣和胃,開胃降氣;謝師治療胃病時以“腑病調氣為先”為治療原則,關注腑氣之通降,從“腸”入手,加枳實、檳榔、生大黃降氣通腸之品;肺與大腸相互表里,故適當加蘇梗宣發肺氣,行氣寬中,有欲降先升之妙。謝師每遇中焦痞悶、脹滿等中焦阻滯時,加蘇梗、桔梗宣發肺氣藥和枳殼,檳榔降氣通腑藥配用,使上下焦通,而中焦痞散;焦山楂、炒萊菔行氣開胃;柿蒂降逆止噯氣;金代張元素云:“養正則積自除,脾健則四旁皆運”,補脾氣以健脾,加太子參、生白術益脾氣以補中,升脾氣以健運,為欲降胃氣當先升脾氣之意;胃喜潤惡燥,理氣藥時顧護胃陰,故加北沙參生津養陰潤胃;用白術時特強調大便是否通暢,大便稀,或者大便質黏不爽用炒白術,益氣補脾;若大便干燥,秘結腸道,用生白術,往往達到25~35 g,燥濕健脾,諸藥合用,肝氣舒、胃氣降、腑氣通,痞滿諸癥自消。
3.2.3 臨證體悟 《素問·五臟別論篇》謂“六腑者,傳化物而不藏,故實而不能滿也”,“實”是六腑的生理,而“滿”是其病理,強調六腑保持通降,才能發揮正常的生理功能,而通降失常導致郁滯、阻滯、壅滯等病理變化。痞滿是常見的脾胃疾病,以自覺脘腹脹滿,觸之無形,按之柔軟,壓之不痛為主要癥狀,中焦氣機不利,脾胃升降失職為痞滿的病機關鍵,因此從調暢中焦氣機施治。痞滿病位雖在心下胃脘處,但與大腸有密切關系,胃與腸直接相連,均屬于腑,腑以通為用,胃氣和降有賴于腸腑通暢,腸腑積滯去,胃氣得以降,則痞滿自除。
吐酸、痞滿、痢疾,雖屬于三種不同疾病,各自有不同的發病特點和臨床表現,但都有“腑氣不通”的特點,故謝師治以“通腑降氣”,充分體現了中醫“異病同治”的理論。吐酸病位在食管,痞滿病位在胃,痢疾病位在大腸,上中下焦病,皆從下焦治,體現“上病治下”“通其下而上病愈”的臨床思維。謝師認為通腑法的本質在于調暢氣機,氣機即氣的升降出入,氣機不暢,則機體功能失調而發疾病,正如《素問·六微旨大論篇》[7]所云:“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故臨床始終強調氣機調暢。謝師運用通腑法時,重視整體調理臟腑,以疏肝利膽,理脾和胃,宣肺通腸,使腑氣通暢,臟腑調理,從而改善病情?;颊哂蟹此?,口干口苦,情志不遂,大便干等癥時用柴胡、香附、黃連、吳茱萸、金錢草等藥,以疏肝利膽;患者若有胃脘脹滿,嘈雜,惡心等癥時用白術、太子參、陳皮、木香、柿蒂等藥,以理脾和胃;若見腹痛,腹瀉,伴黏液膿血便等癥時用蘇梗、桔梗、白頭翁、馬齒莧、黃柏等藥,宣肺通腸。清代高士宗[8]在《素問直解》中所云:“通之之法,各有不同,調氣以和血,調血以和氣,通也;下逆者,使之上行,中結者,使之旁達,亦通也;虛者助之使通,寒者溫之使通,無非通之之法也。”以上驗案所用通腑法只是通法的小范疇,需要后學者進一步總結并挖掘謝師運用通腑法的臨床思維、辨證特點、特色用藥獨到之處,不斷得以豐富、發展及完善,而靈活用到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