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信
【歷史文化】
抗戰前廣州救濟院之初步研究(1933-1937年)
李凡信
(湖南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
廣州救濟院成立于1933年,到抗戰全面爆發前經過長時間的管理與運作已經初具規模。根據已有資料對廣州救濟院的成立背景、組織機構、經費來源、運作特征及成績和困境進行闡述,最后進行反思,認為廣州救濟院的救濟思想由單一的向貧民救濟到要求貧民自我努力、自力更生,希望貧民由被動救濟向自我解救的角色轉變,這對今天救濟貧困人群仍有所啟示。此外,救濟院在運作過程中通過對外輸出產品以產生經濟效益,并積極參與政府對社會的管理與服務,其自身的性質功能都發生了擴充、變化。
廣州救濟院; 成立背景; 組織機構; 運作特征
近代以來各種天災人禍不斷,災民流離失所,個人、團體及政府都為救助災民發揮著自己的力量,各種救濟組織不斷涌現。廣州救濟院作為一個隸屬于政府的救濟組織,與民間慈善組織存在不同,其組織機構、經費來源及運作狀況有著自己的特點。本文根據已有的資料對廣州救濟院的成立背景、組織結構和特征、救濟的成效與困境進行初步研究,最后對研究內容進行反思。
20世紀30年代我國天災人禍嚴重,廣東地區在當時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的軍閥混戰,但廣東之外的戰爭也給廣州市帶來了眾多的外來流民,同時自身也是自然災害頻發,從1930年到1937年,廣東地區遭受了嚴寒、冰雹、巨風、蝗災、大水等災害,其中水災的頻次最高。自然災害在近代這種缺乏社會保障和穩定經濟來源的環境下,是流民、災民產生的一個重要的因素,而這也是救濟組織出現的一個誘因。1930年廣東嚴寒,凍斃人口。3月底,粵西都城墟狂風巨雹,毀屋沉舟。5月,清遠蝗災。7月下旬,廣州風災[1]287。1931年廣東龍門縣風災,4月中下旬之交,大雨連綿,韓江及東西北三江春水泛濫,濱江各屬積潦者眾。7月,三江水勢更盛,潰圍決紆,洪流橫溢,英德、清遠、三水一帶受災嚴重,廣州、佛山亦遭水浸。“廣州低洼處街區已成河道,有舢板在街上往來,商店居民大受損失。”[1]3311932年廣東大雨,東、西、北三江泛濫,韓江亦淹,沿江各縣被災嚴重,廣州遭淹,兼患霍亂,6月間死亡600余人,清遠蝗災,收成歉收[1]370。1934年5月廣東樂昌山崩,壓毀12村,6月西江泛濫,8月韓江及東江相繼漫溢,各江沿岸諸屬水災嚴重。[1]4201935年廣東三江連續3次泛濫成災,交通斷絕,損失奇重[1]455。1936年廣東各屬春間苦旱,自夏至秋,西江、東江兩度泛濫,淹沒田廬無數,廣州、香港及潮汕地區颶風暴雨成災,清遠縣降巨雹[1]487。此外,1933年《越華報》報道:“向例廢歷年關一屆,花販則乘時而興,惟近數日來因天氣嚴寒關系,水仙牡丹吊鐘等多含蓄未放。”[2]2月份則又說:“日來天氣奇暖,宛如初夏,寒暑表幾達十八度,勞動即汗涔涔下,至五日晚十二時許,北風陡起,溫度驟降,一時蹲伏道旁之車夫,臥在樓下方尋夢之貧民,無不呼凍”[3]。可見1933年1-2月間天氣嚴寒,氣象變動頻繁。在這種情況下,街上無家可歸的貧民、乞丐極容易受到凍害。加之新軍閥混戰,災民日益增多也就常見了。在這種天災面前哀鴻遍野、餓殍滿目,失業、疾病、饑餓、社會騷亂等問題隨之產生,而解救方法不外乎政府或者組織、善心人士發放救濟,慈善組織收攏、安撫貧民。對于天災對社會的影響,當時的人早就有認識:“我國經濟匱乏,生產落后,天災人禍,紛至沓來,水旱薦臻,民勞霏息,陜甘之旱魃,黃河之澇災,函電紛馳,目不暇給,稍具肺腸,熟不隕涕,禍患之去,善后纂難,老弱轉死,強梁走險,養生之資,既無所給,從而依人。”[4]此外,廣州救濟院發刊詞中也論述到災情的影響:“彼因水旱受災流為貧民者固多”[5]。“夷測貧民之來源,據英國救貧事業調查委員會,已有詳細之報告受社會職業之季節影響與乎不可抗拒之天災者十之四[4]。從以上的資料來看,天災對于貧民的產生和隨之而來的社會救濟有很大的影響。
近代隨著外國資本主義的入侵,我國經濟深受破壞,特別是農村經濟受到極大的影響,傳統的男耕女織在外來機器生產的壓迫下日益破產。農村經濟的破敗使大量的農村勞動力來到城市,來到城市的求生者越多,城市的壓力也就越大,雖然城市經濟相比于農村經濟形勢要好,但總歸無法承受過多的人口,于是大量的農村人口來到城市最終淪為貧民和乞丐。對此時人多有感想:“此以不景之氣彌漫全球,生產過剩失業增多物價低落金融恐慌,已成普遍之現象,吾國生產落后,外國資本主義之侵凌,內受不良環境之壓迫,農村經濟亦形凋敝,農民生活困苦,不得已舍棄田里而群趨于都市以求立足。然農村經濟影響,都市經濟亦隨之萎靡,失業人數日益增多,顛沛流離,社會秩序亦隨之騷動不安。請求收容救濟者,紛至沓來。”[6]“連年水旱天災蝗螟蠡蟲害的發生,使人們蕩析難居,加以帝國主義者的經濟侵略,和最近世界不景氣影響,通貨膨脹的毒策,形成外則華僑失業,內則農村破產,金融枯竭,種種現象,匪言可喻,彼失業華僑,一批一批不斷運回中國,在鄉村里挨不過饑餓的農民,接二連三,陸續跑到城市來,可是城市正鬧著經濟恐慌,工商業已經一敗涂地,自顧不暇。”[7]在經濟破敗的情況下,災害的影響使貧民無法自救,只能尋求政府和社會的幫助。通過分析,救濟院內所收錄的貧民來源包括以下幾個方面:(1)手工業衰落而致失業者,如紡織工人;(2)農村經濟衰落來城市無法立足者;(3)南洋僑工失業回國者;(4)因天災之流行而流難失所者;(5)沾染不良嗜好而墮落者。在這些來源中我們發現,經濟殘潰的影響占到了五分之三。總體來說,經濟衰敗對貧民的出現和救濟院的建立亦有很大的影響。
中國的慈善救濟傳統由來已久,先秦時期儒家的仁愛思想、大同思想,墨家的兼愛非攻,佛家的慈航普渡、慈悲為懷和施善等等觀念早已深入人心。每遇到大災大難總有慈人善士廣施救濟,而廣東地區也有慈善救濟的傳統。從慈善組織來看,廣東省有愛育、廣濟、廣仁、方便等善院,對于貧窮無告者多有救濟。此外,廣州還設有老人院、瞽目院、貧民教養院,救濟院就在此基礎上建立起來。由此可見,廣東地區的慈善救濟傳統濃厚,而這種傳統對于救濟院的設立有一定的影響。救濟院作為政府救濟組織的組成部分,其出現與其他的民間慈善組織的設立背景還略有不同——政府在其中有角色安排。民國時期,災荒不斷、戰爭頻繁,社會弱勢群體數量龐大。國民政府為維護社會的安定,在各地增建了許多游民習藝所、貧民教養院、救濟院等機構來收容、教養貧困人群。1928年,內政部頒布了《各地方救濟院規則》,規定各省區各特別市各縣市政府為教養無自救力之老弱殘廢人,保護貧民健康,救濟貧民生計,于該省各省區各特別市各縣市政府所在地依本規則設立救濟院。隨后,救濟院在各省逐漸建立起來。除了中央政府的要求,時任廣東省長的陳濟棠的作用也不可小覷。唐滿富在其著作中指出,盡管陳濟棠主粵時期廣東省政府與中央政府的關系一直處于非正常狀態,并不斷挑戰南京中央政府的權威,不聽命于中央,不過在社會救濟方面,廣東省政府卻較好地執行了中央政府的救濟立法及其獎善懲惡制度,并結合本省的實際情形發布和實施了一些地方性的救濟法令[8]。湯雪筠也談到:“今我粵省厘定三年施政計劃,于社會救濟一目,有分另各縣籌設救濟院之規定,此舉之于福利貧民,實匪淺顯。”[4]此外,廣州救濟院的設立與政府的大力推動亦有很大的關系。1928年,林云陔鑒于歷年所辦市政中很少關注貧民救濟事業,決定在廣州建立一個規模宏大的貧民教養院,計劃分三期進行。同時對于普濟三院進行調查,發現其院務辦理不良,于是決定合并,并建立專門的貧教院的組織和人事運作。1931年,社會局簡又文認為必須進行改組,于是他將石牌新院(貧民教養院)改為第一救濟院,專收容少壯貧民。隨后將貧教院的老人院(貧教老人股)、盲啞院(盲啞殘廢股)改建成第二、第三救濟院。為了進一步管理,后將老人名稱改為惠老院,盲啞院改稱健濟院,貧民教養院名稱依舊,至此三院分立。1933年,當局力行三年施政計劃,救濟事業也是其中之一。隨后,為了統一組織,便將三院合為廣州救濟院。在這個過程中,政府自身的推動作用很大。
廣州救濟院設立總務處、教養所、惠老所、工藝場、農林場與施醫所,院址設立在石牌,院長一人總理院務,對外代表本院,對內監督指揮所屬各職員,辦理院內一切事務,院長之下設立總務主任一人、主任若干員協理院務,教養惠老兩所各設立主任一人分理該所事務。以下是廣州救濟院的機構組成和人員結構。
1.總務處
總務處負責協助院長辦理院務,設立總務主任一員,下分文牘、會計、庶務三股,各股設立干事一員,下設事務員、助理員,并附有特警、司機、役夫。該處為救濟院的行政樞紐。
2.教養所
教養所分為男女少壯組和男女殘廢組,少壯組內設有貧民學校一所,殘廢組設有盲童學校一所,對入院少年進行教育。人員上,除了設立教養所主任外,各組設立干事一員、科學教員、錄事和什役。在收錄對象上,教養所收容16-60歲之間的無業男女少壯貧民和沒有年齡限制的殘廢人,通過實行教育使其獲得獨立生活能力。教養所的教育既包括普通科學教育,例如三民主義、算數、常識等,也包括工藝及農林淺說,如藤織品、草織品、竹織品、印刷品、農林等。
3.惠老所
惠老所收容本市60歲以上無自救之力和無人撫養的老人,分男女兩組,并為這些老人提供衣食住用品。進入惠老所的老人除了衰老和疾病不能活動者外,其余的人都要根據自身的體質選擇有益身心之工作,這些工作既包括室內操作,如糊裱紙類物品、紡織及編造物等,也包括飼養家禽、園藝等室外操作。人員上設立主任一員,男女組干事、助理員和錄事。
4.工藝場
工藝場是救濟院為了訓練本院貧民獲得求生技能而設立的,進入救濟院的貧民都要進入本場工作,該場設立主任一員、干事三員、工藝教員六員、事務員四員。工藝場內設有掃把、草鞋、紡紗、藤工、織帶、織竹、織冷、縫衣、木工等科。
5.農林場
農林場是為教授入院貧民獲得農林生產技能而設,入院貧民均應入場工作,在人員上和其他場一樣設立主任一員,秉承院長之名辦理本場事務,此外還設有干事、事務員、管理員。科目上分為墾殖、農藝、畜牧等。
6.施醫所
施醫所設立在石牌,是為了方便本院貧民就醫和幫助衛生防疫行政而設立的,人員上設立主任一員,中西醫生四人及助理看護若干,經常在各處停駐,為入院貧民診治。
廣州救濟院的經費來源有市府開支、外人捐贈及院內自營事業盈利,其中以市政府供給為主。廣州救濟院的經費分為經常、臨時兩種費用,其中經常費為職工俸薪工食辦公雜費,月支5339.5元,年支64074元。而臨時費則包括貧民糧食、衣服用具、教育用品、藥費、殮葬、特警服裝、影相、貧民草紙等等日常支出,月支27473.4元,年支329680.8元。因為貧民數量有所增減,所以救濟院的臨時費用支出也略有伸縮。
外來捐贈多為廣州軍政長官及慈善家自動捐助,這些捐助除了直接由當事人分給貧民外,剩下的交由救濟院用于各項建設之用。例如,1934年3月5日到9月14日林國佩在任期間,陳濟棠捐贈1000元,指定撥給農林場用作施業費,莫秀英捐贈1000元指定組織施醫所之用,社會局撥來賽馬余款4339元用于工藝場作工藝基金等[9]12。此外,外來捐贈還包括日常衣物和藥物,如棉衣、軍衣、夾衫、蚊帳、褲子、八卦丹、止痛散等。《越華報》1933年10月25日報道:“近以天氣將寒,貧民多無衣穿著,殊可憐惜,(陳濟棠)昨飭令軍需處長黃冠章將所存舊有冷杉千余件統交廣州社會局轉發廣州救濟院各貧民以資御寒”[10]。
由于廣州救濟院設立有工藝場和農林場并要求入院貧民根據自身資質選擇、參與勞動,同時對于貧民勞動所得進行分配,工農場的出品除了貯存陳列外,產品成本拋除后所余盈利按規定六成交給救濟院,四成分配給出品人做獎金,而這些資金也是救濟院的經費來源之一。
1.教養兼施
近代以來隨著社會的變遷,中國的傳統慈善救濟事業逐漸轉型,根據學界的研究,“教養兼施”是這一時期典型特征。從廣州救濟院的院務和各機構的整理情形來看,其最大的運作特征也是教養兼施,且對于貧民的教育訓練更為重視。在救濟院的總綱中便提到:“本院以教育無自救力之老幼殘廢人并保護貧民健康扶植貧民生計使其能獨立自營為宗旨”[11]13。“本院教養期間定為三年,期滿考試其技能分別介紹職業出院,但已有技能或專長而入院者不等期滿就會介紹職業。”[11]13何為養?養是為貧民提供衣食住,安排滿足他們的日常所需,而救濟院正好也做到了這點。“貧民生活及其待遇”中介紹到:“貧民在院所有衣、食、住、疾病、死亡,均由院料理,養生送死無所遺憾。查貧民衣服,冬棉夏葛每年每人各一件,除各界捐贈外,隨時分別添置,務求足備無缺,糧食由商辦,規定每日兩餐。茶水則按時供給,貧民疾病須用忌口者,以熟番薯、眉豆、三甲粉、白粥等,聽病者自行選擇。各組貧民床鋪,石牌少壯組用碌架床,年少者住上層,年老者住下層,生活用具一概給全,此外還有中西藥之治療,死亡者備棺材殮葬。上項開支均有預算,均酌量運用,故貧民雖居本院其生活已儼然家庭焉。”[9]26對于貧民的吃穿住及生病醫藥和死后埋葬進行統籌。
救濟院工作分兩種。一種是消極的,把社會難民中絕對不能生活或通過行乞生活的通通收容起來,從而減少社會難民。一種是積極的,通過教育與勞動,將所收容的貧民訓練成有文化的社會公民,使他們養成相當的謀生技能。
教的方面包括職業教育、常識教育、體育教育。廣州救濟院是如何操作的?據教養所工作記錄[12]13-14,當時廣州救濟院設立少壯貧民訓練班,授予黨義、體操、擔架教練、救護常識、尺牘、公民識字、軍事學等課程。對于一般貧民,其個性相近的分別調送工藝農林各場工作,同時對于這些貧民注意道德訓練,用演講的方式選取有益于身心的故事及偉人故事、社會新聞進行教育。此外,救濟院還進行體育教育并設立貧民小學,凡貧民在16歲以下均編入貧民小學讀書,所授課程除了普遍功課外,還增加了手工業、園藝及其他課外勞動,特別注重職業教育,培養其謀生技能。針對身體有殘疾的少年建立盲人小學,通過凸刺字教授學生,除了教授原有知識外,特別注重手工、音樂、課外生活鐘點,使其習有專技作為日后求生工具。除此之外,還進行集體演講,每周集合全體訓話兩次,大意包括我國經濟殘破,貧民困苦流浪,首先應進行德育訓練,以忠孝仁義愛信和平為立身之本。然后再進行智育訓練,擴大識字運動,授予普通常識和職業技能。并演講社會新聞、國家地位和有益于身心的故事,進行智識教育。同時因為貧民入院之前生活困苦,常常是挨餓忍饑,再加上身體疾病,導致羸弱不堪,所以演講時還提倡體育教育,鍛煉體格。最后是進行職業訓練,讓貧民前往工藝農林各場實地習藝,工場授予紡紗、織布、排印、竹篾之藝,農場授予耕種、植果、牧羊、養雞、養魚之藝,讓他們出院之后能獲得求生的技能。
從上面各個方面來看,廣州救濟院對于貧民的求生技能十分注重,務求貧民能在院中取得一技之長。思想教育、體育教育、智識教育、職業技能教育四面俱到,對貧民的教育工作極度重視。救濟院認識到了教育貧民的重要性,“養”解決的只是表象而“教”才是治本之策,其意圖在于既使院內貧民獲得求生技能,又使其擁有一定的思想認知。同時還要看到,救濟院實行德育訓練對于訓練、控制貧民有著一定的作用,這也是一種思想控制手段,而這也體現著救濟院的政治性色彩、幫扶貧民的社會責任。可以說,廣州救濟院做到了教養兼施。
2.以工代賑
如上述救濟院實行教養兼施,對貧民的教育極為重視,為貧民提供職業訓練的場所,不僅注重貧民的理論教育,還注重貧民的實際操作,這一點從救濟院強制要求每個入院貧民都必須選擇適合自己的職業并不斷訓練可以得出。在這些工場訓練中,貧民不單單是只進行勞動訓練自己的能力,還可以通過這些勞動獲得收益。由于廣州救濟院設立有工藝場和農林場并要求入院貧民根據自身資質選擇參與勞動,對于貧民勞動所得進行分配,工農場的出品除了貯存陳列外,出售者所收物價先將成本除出,所余盈利按規定六成歸于本院,四成分配給出品人做獎金;同時救濟院農林場的長工、監工、散工都是從院內的貧民中挑選出來的,長工除了由救濟院提供伙食外,每人每月給予工資;并且對貧民參與勞動的積極性和認真度進行考察,成績優異者由場給予獎金進行鼓勵,低下者酌情扣減工資以示懲戒。除了少壯貧民,對于老人,救濟院也要求能活動者必須參與適當的勞動,其中健步善談者讓他們加入負販團里進行妥善管理,每日讓他們沿街販賣工藝廠生產的工藝制品或者日常小用品,這些人除了歸回成本外,還可以獲利4、5毫,勤謹耐勞者則介紹他們到市內的報館推銷報紙,每人每月可得工資八、九元。除了在院內工作外,還有外出充當雇工者,而這些人每日也可以得到工資3毫。
此外,與傳統的慈善救濟組織不同,廣州救濟院還將貧民的產品進行推銷,并積極同社會與政府部門接洽。廣州救濟院還就產品發行了廣告并列出工藝場出品價目單:“本場為扶植貧民生活計,將原日各科產品積極改良,最近所出葵骨掃、椰衣掃、軍人腳綁、各種草鞋、毛巾、竹器等工精料美,堅固耐用,僅發給貧民工金,收回原料成本,廉價出售,以廣招徠,尚需各界慈善人士體恤貧民,前來賜顧,批發零售,一律歡迎,函電購買即送免費。”[13]除了救濟院自己發布公告向社會推銷外,救濟院還函請市屬機關、團體、學校、工廠與教育建設廳通飭所屬認銷掃把,函請工務衛生局通飭所屬機關購銷掃把、竹籃。此外,廣州救濟院的產品進入市場并受到市場環境的影響。情勢較好便發展較快,等到經濟不振時救濟院的各科產品也便停滯不前。“如掃把一科,待職來到后力加整頓,挑選材料,改良技術,故反認購者莫不滿意,但近來原材料漲價遠高昔時一倍多,行銷多為學校機關一時不易增價,估計數月營業,縱有溢盈,終屬微妙。”而紡紗科的工作也在旺季時大加營業,與六家店號接洽領紗,但是到了年關之際各廠停業紗價漲起,導致救濟院外銷停滯損失較大,只能等到明年春季各廠開業[12]24。在市場競爭環境中,救濟院也在積極改進自身的工藝技術,對于價格也是根據情況來調整。如1936年1月,工藝場工作報告中提及到,各科工業由于受到社會經濟狀況不良的影響推銷困難、囤積繁重,特別是因為藤器產品樣式陳舊積攢更多,于是工藝場決定對藤器制品計劃更改技術迎合社會新產品要求[12]24。
除了以上方面,廣州救濟院對于建設工程和廚房施行招標,通過外來招標安排貧民住宿和飯食。如翁半玄在任期間,將石牌貧民所需的廚房、廁所和浴室及水塔交由大益公司承造,招商最明顯的就是救濟院的廚房,而廚房的經營者也是因為經費問題多次更換,羅素約在“廣州救濟院半年來工作概要與今后設施”中談到,一月之間因為收容的貧民較多,廚房管理不善飯菜難以下咽,以致院內貧民多到外行乞,兄弟到任后先整頓廚房更定章程,招商承辦。”[12]1“關于貧民伙食事項的報告”中也談到:“本院貧民伙食向由商人訂約承辦,米以每元不逾十斤,菜以每頓肉不過三錢,菜不過二兩為限,但是后來米價增長,廚房要求增加口糧不準后竟然于本年一月十日退卸潛逃,本院只得自行購買米糧以進行維持。”[12]11
通過以上三個大的方面來看,廣州救濟院適應社會變遷和近代經濟的發展,在教養兼施的同時,也積極地參與社會,運用市場經濟效益來發展院務,將自己的產品推銷出去,而不是單單依靠政府和外來救濟,其所包含的功能在擴充,對于貧民的自我努力、自我覺悟與解決懶惰是有所裨益的,這是救濟組織靈活發展和提高救濟能力的重要方面。
3.重視衛生與管理,積極參與社會服務
廣州救濟院管理嚴格,對于貧民的日常起居、膳食娛樂、外出請假等都有嚴格的規定,對于平時的日常宿舍和個人衛生均極其注意。對于貧民起居,規定每天必須夏天上午六時起床晚九時休息,冬季上午七時起床晚上九時就寢。每周一舉行總理紀念日,使貧民了解國家信仰,每日由事務員或助理員隨時巡視住室,如有違反者必須糾正之。對于貧民衛生也有著嚴格的規定,各科室也是極其注意衛生。以惠老所男組為例,規定各街道每日早晨由值班十人分區灑掃一次,正午則由清道夫再行清掃一次,住室則由室長協同各該室貧民自行清掃,至月終時舉辦大掃除一次,廚房則責令廚夫于每日晚飯后清掃一次,各渠道有淤塞即行疏通,病室每周用具須消毒一次[9]40。而在貧民管理方面,鑒于貧民多有出院乞討者,制定特殊樣式服裝和小名牌,凡是請假外出、用膳洗浴、看書娛樂、看醫用藥都要憑借小名牌依定程序進行,不得逾越,并且無特殊情況不得隨意外出,以免行乞和影響市容。以告假為例,貧民外出請假有著嚴格規定和步驟。首先,應到組闡明理由,經核準后領取告假單、小名牌,繳回飯券,如有衣服等必須在假單證明種類數量,然后請組核發放行證,同時并應通知室長班長登記日記簿停發飯券。出門時應將小名牌交通傳處懸掛處內,令將假單交通傳處及特警查驗。同時,請假日期最多是三日,假期期滿未歸者要陳明理由,銷假時要先到通傳處取回小名牌,然后到該組繳回小名牌和假單銷假,并通知室長班長登記日記,并且貧民外出時必須佩戴本院證章以資識別。[11]36可見對貧民的管理程序繁瑣而嚴格。
廣州救濟院與別的貧民慈善救濟組織不同的是其還組織隊伍參與社會公共服務和管理,積極參與社會建設,這與當時的社會情況有關。20世紀30年代正是中國內憂外患的時期,國內有軍閥混戰國外有日本入侵,戰爭極其頻繁,這對于做好戰爭預防準備有很高的要求。同時,從《越華報》來看,其時廣州人口眾多,房屋建筑交錯導致火災時有發生,火災的報道也是屢見不鮮。而伴隨著經濟殘潰導致的失業破產、婚戀失敗、個人經歷偶爾的不如意、身體殘疾等原因,導致自殺事件不斷發生,救火、救人和提高公眾防御意識成為政府社會管理的基礎問題,也成為社會公眾的熱點問題。有鑒于此,廣州救濟院1936年成立防空救護訓練班,既為了國防又為了社會慈善救濟。在國防方面,對貧民進行黨義、醫科、術科、軍事訓練、外國語教育外,還增加軍事化學、毒瓦斯、旗語、軍樂等教育,使學員明確了解防毒面具的結構及用法,毒瓦斯的種類及性能、運用、治療、防御,做好戰事防御工作。而對于社會慈善救濟,則包括防空救護、戰時救護、消防救護、普通救護。通過工作報告來看,救護訓練一月份外出救護49次,其中火警19次、急癥15次、跌傷9次、防空展覽會6次,救濟傷員24人;二月份出警救護38次,火警19次、屋塌1次、急癥7次、觸電1次、防空展覽會6次、援綏游藝會4次,救濟傷者13人;三月份救護40次,并且在訓練情況方面醫科、軍事、毒瓦斯的教育一直進行[12]29。可見,廣州救濟院不僅加強防戰備戰準備,而且對于普通救濟也在盡職盡力。在這一過程中,廣州救濟院由一個只涉及救濟貧民的慈善組織變成了為政府建設社會和服務管理社會的機構,其功能得到了擴充,反映了廣州市政府建設與規劃社會的訴求。
對于廣州救濟院的救濟成績,我們可以以救濟院的貧民收入人數和死亡人數來進行考量。廣州救濟院自1933年成立后規模不斷擴大,加之廣州市政府為了改善市容,要求將市內乞丐全部收入救濟院,因此人數一直在增加。以羅素約在1937年對救濟院的半年工作報告中可以看出[12]1:救濟院在1936年8月以前收容人數3400人,而等到羅素約到任后,一方面聽從市政府整頓市容要求,接收乞丐,另一方面見市內失業無助貧民行乞者眾多,產生惻隱之心,便積極擴大收容規模,到次年1月期間人數擴大到6000人。石牌教養所少壯貧民約3000人,因為水源缺乏,水中含有毒質,每日貧民中有五六百人患病,死亡者每日即有五六人到十余人,羅素約到任后積極改進,疾病、死亡人數逐漸減少,院內貧民患病者不過200人左右,或者日死一二人或者數日死一二人,比較從前疾病、死亡人數減少70 %以上。此外,經過羅素約的整頓,衛生蚊帳衣服等一掃齷齪景象,新建環院馬路并任用廣東測量局派員測量,劃分邊界,防止外人覬覦和貧民外出。
根據資料來看,1936年12月至1937年3月這四個月,救濟院收容的貧民數量依次為5092人、5080人、5033人、5112人。從上述數據來看,這期間的人數浮動不大,但是僅憑4個月的人員流動還是無法做一個全面的總結,下面再根據施醫所貧民疾病月報表進行一個長時間的觀察(其中診治人數還包括職員和役夫):1936年9月診病人數7332,治愈人數7161,未愈人數120,死亡54;10月診病8579,治愈8421,未愈71,死亡90;11月診病8503,治愈8373,未愈107,死亡83,12月診癥人數7232,治愈人數7044,未愈112,死亡76;1937年1月診病人數6563,治愈人數6395,未治愈人數100,死亡68;2月診病人數5161,治愈人數5018,未治愈78,死亡65;3月治病人數6347,治愈人數6254,未愈93,死亡43。②數據根據《廣州救濟院季刊第二期 1、2、3月本院施醫所貧民疾病月報表》《廣州救濟院季刊工作概要 9、10、11、12月貧民疾病類別統計表》整理而得。從這些數據來看,廣州救濟院的死亡人數穩定,總數也上下波動不大,在五六千人的組織機構中能有較低的死亡人數也可以說明救濟院的成績較優。此外,當時人對廣州救濟院也進行了評價,南京社會局局長陳劍如在參加胡漢民國葬典禮時對廣東的社會事業進行了考察,他回到南京后對記者說起廣州教育經費充足,教員待遇較優,廣州救濟院規模頗大,辦理亦顯成績[14]。
廣州救濟院雖然貧民人數較為穩定,隨著貧民增加與經濟的變動,查看救濟院的院務和季刊發現,廣州救濟院也存在著經費不足和土地糾紛的困境。經費一項一直是救濟院的主要問題,而經費不足表現在廚房問題上。關于增加廚房經費問題,救濟院多次與社會局來函呈報。1937年1月“呈社會局貧民伙食發生困難請予轉呈酌增由”提到:本院貧民伙食向由商人訂約承辦,每人每月額定口糧4元,但是后來米價增長,廚房要求增加口糧,每人每饗6釐,未準核準。近來米價昂貴,每擔米百斤亦在12.5元,每元僅得8斤,以定時每百斤米價8.5元計之,已相差三分之一。因此擬請漲價期間依照原定時約每元10斤限度增加若干[12]38。但是社會局認為市庫不足以支持救濟院的飯食緊缺問題,要求救濟院自己設法解決。在此之前的1936年10月羅素約就發出“呈請收容貧民已超定額應否暫停收容或與增加預算乞示遵由”,認為限于經費迫于房舍實已無法再收容乞丐,但是關于整飭市容擴充救濟有未必斷然拒絕,但辦理進行殊感困難,如何辦理或停止收容或增加預算?伏乞速賜指令只遵[15]。1936年11月羅素約再次向社會局發出“呈據廚商呈請增加貧民口糧轉飭由”,認為從本年九月起廚商承辦鈞院四處廚房,但不滿一月即已虧損甚巨,共計虧損2850元,鑒于以上原因維持血本起見,懇求每名貧民增加口糧6厘,是否有當懇請回復[16]。但是后來市庫還是以支絀問題要求等到府庫充足后再增加口糧。
廣州救濟院的另一困境便是土地問題。由于廣州救濟院是由以前養濟三院轉變而來,所以在一些院址上與別的機構或機關存在著糾紛,同時救濟院一開始只是進行了劃界,沒有修建圍墻和環院馬路,所以農林場和工藝場的邊界會受到其他組織的侵割。以“飭衛生局撥還神經病院址由”和“關于市立銀行催還惠老所屋產一案”為例,東較場的市立第一神經病院址,原來是院惠老所男組后座二三四五六等街地方,亦及從前普濟三院中之老人院舊址,1925年市立衛生局舉辦第一神經病院,向前老人院魏主教借為院址,后來第一神經病院遷往芳村,原有原址拆卸廢置,前翁院長轉請市政府將院址歸還但至今未歸,現在收容的乞丐愈多規模愈大,希望收回[17]。而“市立銀行要求歸還案”則是因為東較場貧民教養院育嬰院地段一帶房屋,原來是市銀行的財產,前因社會局開辦救濟貧民而惠老院沒有相應的適當地點便向銀行借用,當時聲稱作為臨時辦公用,等到石牌院址建筑就緒,但市銀行認為現在石牌院址已經建好可以收回借地了,但是實際上根據救濟院的建筑情況來看當時該院還未完全建好,因此與市立銀行多次來往糾葛[18]。以上兩個例子只是由于過去救濟組織與其他的機構發生的遺留問題,其實因為劃界之后遭到其他組織侵割的現象也是存在的。1934年5月,救濟院院長林國佩提出了“據農場呈報該場四周地段多被占領甚多,轉請派員依照原案繪圖豎界以杜侵占。”[19]這份轉呈詞中農林場主任潘榖余說到該院石牌地址于1930年收為本院使用,均有財政局派員測量區域,繪圖布告在案,但是查詢前貧教院李院長發現與原圖所受區域不符,第二區域南邊崗雖入圖內但遭到鄉民反抗,第四區域中山公路南葫蘆崗共計百八十畝歸市農場使用,第五區三崗寨至龜崗內有禾田數十畝仍由原主耕種,第六區松崗至中大農場交接地方又被該農場割去百余畝。似此原定區域,左割右失,擬請市工務局從新測量確定區域。從上述情況來看,救濟院的區域受到來自附近組織的侵割,中山公園、中山大學農林場、土地原有者、廣九鐵路等政府社會組織在不斷侵蝕救濟院的土地,就土地問題救濟院多次發函申報并要求重新劃界收回失地,同時修建邊界馬路來捍衛領地。而且在土地日漸受到周圍機構侵占的同時,伴隨著收入貧民的增加,救濟院原有的住宿房屋、埋葬墳地的壓力也在增加。
首先,廣州救濟院的救濟思想發生變化,由單一的向貧民救濟到要求貧民自我努力、自力更生,希望貧民由被動救濟向自我解救的角色轉變。通過對廣州救濟院的研究,我們發現廣州救濟院堅持教養兼施,不僅對貧民施行衣食住進行接濟,而且還極為注重對貧民的智識訓練、體育訓練和職業技能訓練,在對貧民進行教育的同時,還為貧民安排實習場所和職業操作基地,救濟院的貧民不單單是被扶養的人員,變成了參與勞動獲取利潤,靠自己勞動和院內救濟謀生的公民,救濟院也不單單只是個救濟組織,成為了貧民勞動基地并通過貧民的勞動獲取經濟效益的組織,教育與勞動相結合、學習技能與獲取工作收入相結合,在這種模式下來激發入院貧民自我努力的覺悟、自我生存的覺悟。這種對貧民救濟、對貧民進行體智職訓育并強制要求貧民參與勞動獲得求生技能的模式對于今天我們救濟無業無靠的社會民眾有很大的借鑒意義。使我們明白
救濟當今的貧困人口不僅要接濟他們的日常所需,還要做到扶智與扶志相結合,教育他們要擁有自己的求生技能和自我解決問題的勇氣和信念,而不是被動地依靠國家與社會的接濟。同時救濟院還與當時的社會情況相結合,既積極參與政府的國防和防空建設,還積極組織訓練班參與社會救援,發揮自己的社會效益,參與社會公共服務。從上面的運作特征來看,作為一個政府的救濟組織,它在養護貧民、教育貧民的同時,自身還變成了一個輸出產品獲取利潤的機構,其適應著近代經濟發展的環境,修建工農場,開設各種工藝品科目,以經濟效益來激勵貧民勞動興趣并拓寬自身的經費來源,無形中去除了貧民的惰性,是一種很好的激勵模式。其廣泛收容貧民與乞丐,整頓市容,建立起防空救護訓練班,則扮演著發揮政府的社會責任與義務的角色,其性質和功能都得到了擴充。可以說,廣州救濟院既是一個救濟組織又是一個經濟組織,還是一個為政府管理建設社會的機構,這與平常的普通慈善救濟組織存在極大的不同。
其次,關于“教養兼施”是否真正能救濟貧民的問題。從救濟院的成立背景我們看到,貧民之所以增加是由于經濟殘潰導致的,在經濟環境不好的情況下城市工商業也是自顧不暇,那么即使經過教養兼施獲得技藝,獲得求生技能也并不一定能求生,正如“現在的社會經濟狀況,只是患無業,并不是患無藝,我們試就國內各市鎮的商店或工廠加以調查,無不苦人滿為患,或正著手裁員減薪,或已無法支持,結束營業,即使你有多大的本領,精良手藝恐也無處穿插。何況現在的失業并非純因無藝所至呢。”[7]因此,近代貧民在經濟殘破的情況下無依無靠流離失所,他們不是無藝而是無工作可找,無行業可依賴,在此情況下,只有從根本上解決好發展實業穩定社會的問題才能解決救濟院的貧民問題。從這個角度來看,教養兼施在近代中國動蕩的環境下并未能成功解決貧民生計問題。
[1] 李文海,林敦奎,程歗,等.近代中國災荒紀年續編1919-1949[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3.
[2] 天氣嚴寒花市闌珊[N].越華報,1933-01-21.
[3] 天氣驟寒之社會狀況[N].越華報,1933-02-27.
[4] 湯雪筠.救濟事業之應有設施[DB/OL].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5/2019-11-10.
[5] 翁半玄.發刊詞[DB/OL].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5/2019-11-10.
[6] 潘榖余.不景氣中之救濟事業[DB/OL].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www.modernhistory.org.cn,1935/2019-11-10.
[7] 陳勛.救濟事業的商榷[DB/OL].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5/2019-11-10.
[8] 唐滿富.陳濟棠主粵時期廣東省的社會救濟事業研究以政府救濟為中心[M].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11.
[9] 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報告[DB/OL].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5:12,26,40.
[10] 陳總司令施貧老寒衣[N].越華報,1933-12-25.
[11] 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規章[DB/OL].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5.
[12] 廣州救濟院季刊第二期[DB/OL].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7.
[13] 廣州救濟院工藝場出品價目單[DB/OL].廣州救濟院季刊第二期,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7.
[14] 陳劍如返京[N].申報,1936-11.
[15] 羅素約.呈請收容貧民已超定額應否暫停收容或與增加預算乞示遵由[DB/OL].廣州救濟院季刊公牘,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7/2019-11-10.
[16] 羅素約.呈據廚商呈請增加貧民口糧轉飭由[DB/OL].廣州救濟院季刊公牘,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7/2019-11-10.
[17] 羅素約.飭衛生局撥還神經病院址由[DB/OL].廣州救濟院季刊公牘,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7/2019-11-10.
[18] 羅素約.呈復關于市立銀行催還惠老所屋產一案擬具辦法兩項請核奪由[DB/OL].廣州救濟院季刊公牘,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7/2019-11-10.
[19] 林國佩.據農場呈報該場四周地段多被占領甚多,轉請派員依照原案繪圖豎界以杜侵占[DB/OL].廣州救濟院院務概覽公牘,www.modern history.org.cn,1935/2019-11-10.
Preliminary Study of Guangzhou Relief Institute before the Anti-Japanese War (1933-1937)
LI Fanxin
(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Hunan, China )
Guangzhou Relief Institute, founded in 1933, had begun to take shape after a long period of management and operation before the full outbreak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Based on the existing data, the paper expounded the establishment background, organization, source of funds, operation characteristics, achievements and difficulties of Guangzhou Relief Institute, and then reflected on it.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relief thought of Guangzhou Relief Institute has changed from a single relief to a self-effort and self-reliance of the poor, and hoped that the role of the poor would change from passive relief to self-rescue, which still has some inspiration for the relief of the poor today. In addition, in the process of operation, the relief Institute uses economic benefits to export products and actively participates in the government’s management and service to society, and its own nature and function have expanded and changed.
Guangzhou Relief Institute, establishment background, organization, operational characteristics
K263
A
1673-9639 (2020) 02-0112-10
2020-02-29
李凡信(1996-),男,山東德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近現代史。
(責任編輯 車越川)(責任校對 黎 帥)(英文編輯 田興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