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現實困境與對策

吳艷東 米倩倩

摘要：[目的/意義]智庫作為國家治理體系中的重要主體之一，與我國意識形態治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直面現實困境將智庫深度嵌入國家意識形態治理體系，有利于實現意識形態治理現代化。[方法/過程]對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現實困境分別從治理內容、治理環境、治理方式以及治理目標4個方面進行研究，并依據困境提出具有針對性的對策。[結果/結論]提升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效能要從提升智庫思想成果質量、利用網絡信息技術進行思想傳播、培育引導有序的智庫思想市場、增強智庫調節引領水平這4個對策出發，以此形成意識形態治理內容現代化、方式多樣化、環境創新化以及動態調整化，最終實現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深度耦合。

關鍵詞：智庫 意識形態治理 困境 對策

分類號：C932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0.05.06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及其執行能力的集中體現，賦予了推進國家治理能力建設更崇高的使命擔當。作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建設的重要引領，我國意識形態建設正向“傳統管理”走向“現代治理”的趨勢發展，傳統的意識形態管理相比，意識形態現代治理除了發揮政黨的作用外，更加強調除政府以外的各級多元主體在意識形態建設領域的積極作用，強調國家整合不同主體在各個領域凝聚意識形態合力，對國家治理活動具有定向、凝聚和評判的作用[1]。智庫作為國家治理體系中的重要主體之一，對于提高意識形態治理能力有著重要意義。直面現實困境有利于將智庫深度嵌入國家意識形態治理體系，推進智庫功能轉化為意識形態治理的效能，實現意識形態治理能力現代化。

1 我國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現實困境

智庫的意識形態屬性內在地決定了其是國家意識形態建設的重要力量[2]，因此探討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現實困境對于當前我國意識形態建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依據上海社會科學院2018年發布的中國智庫排名[3]，對排名前50的智庫圍繞意識形態相關領域，從學術文章、書籍著作、媒體發文、研究報告、媒體訪談等方面進行全面系統的資料收集，對中國智庫在參與國家意識形態治理中的現實情況進行基本研判。總體而言，50家智庫圍繞意識形態領域的相關話題進行了大量的探討，也生產出了大量相關的學術文章、媒體文章、報告內參、書籍著作等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發揮了智庫的決策影響力、學術影響力、社會影響力以及國際影響力，對于引導社會輿論、凝聚社會共識起著重要的作用。但同時，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隨著形勢的發展，智庫建設跟不上、不適應的問題越來越突出。”[3-4]同樣，當前中國智庫在維護意識形態安全、參與意識形態治理這一方面也有相應的困境，在思想生產、內容傳播、輿論引導、掌控調節等意識形態治理環節上存在著突出問題，中國智庫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之路任重而道遠。

1.1 智庫的思想創新能力不足制約意識形態治理內容構建

意識形態治理就是要生產出能夠反映統治階級利益的政治主張和價值理念，并在此基礎上形成體系化、整體化的理論學說，通過將觀點、思想、理論滲透到具有實踐特質的政策主張中完成意識形態治理的關鍵環節。而政策內容、價值理念、理論學說等通過特定的話語范疇等載體表達出來則形成意識形態話語體系的主要內容[4-5]。因此，話語體系內容的構建成為了意識形態治理的邏輯起點，為意識形態治理提供關鍵內容和核心觀點。而智庫作為思想生產機構，其重要任務就是要生產出契合當前意識形態治理對專業知識和權威信息的要求的，符合社會發展趨勢、能夠解決現實問題、具有戰略高度的新思想和新觀點[5-6]。隨著網絡信息時代的到來，意識形態領域呈現出愈益復雜的輿論生態格局，具體表現為網絡信息傳播過程中所交織的不確定性與速度性之間的矛盾、網絡空間中紛繁復雜的社會思潮與主流意識形態之間的矛盾、西方文化傳播與本土化、民族化之間的矛盾。面對網絡輿論發酵所帶來的系列不良反應，更加亟需中國智庫發揮思想創新能力，輸出具有前瞻性和引領性的高質量的觀點思想來引導社會輿論的發展和走向。但目前囿于智庫思想創新能力的不足，關于意識形態理論研究總體滯后于現實社會發展，不能及時反映社會生活所出現的新變化，也難以及時反映意識形態領域所出現的新問題和新矛盾[6-7]。從對綜合排名前50家的智庫進行資料收集的結果來看，智庫關于意識形態領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新型全球化與國家沖突和爭端、改革開放與中國發展研究等方面。大多數研究成果還停留在理論闡釋和形勢分析層面，歸納總結的成果較多，戰略性和前瞻性的研究較少；學術層面的成果較多，實踐操作層面的建議較少。相比之下，西方各類智庫做分析的時候都是從一系列意識形態的假設出發[8]，如“軟實力”“巧實力”“中國威脅論”等具有國際影響力的話語都是西方智庫精心謀劃、創新發聲的成果，對于傳遞西方價值觀、引導世界輿論走向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2016年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講到：“發揮我國哲學社會科學作用，要注意加強話語體系建設。在解讀中國實踐、構建中國理論上，我們應該最有發言權，但實際上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在國際上的聲音還比較小，還處于有理說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境地。”[9]智庫作為理論生產機構，無疑是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要推動者，但當前中國智庫在一定程度上缺乏思想創新能力，難以提供具有前瞻性和實效性的思想產品，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話語體系內容的構建，阻礙著意識形態治理現代化的發展。

1.2 智庫的傳播體系搭建不順阻礙意識形態治理方式發展

智庫的生命力和價值在于其影響力[9-10]，在意識形態治理工作中，宣傳和傳播是極為關鍵的環節，在一定程度上會對意識形態治理的成效產生巨大影響。智庫所生產出來的創新理論及思想不應僅只局限于學術圈及政界的內部交流，更重要的是要將其理論思想傳導宣傳于社會大眾，引導公眾形成正確的社會認知理念和達成廣泛的思想共識，形成有利于國家建設和發展的良好輿論環境。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互聯網成為信息傳播的主要媒介，傳統的媒體媒介已無法滿足現如今網絡信息化和受眾群體多元化的需求，智庫思想的傳播方式亟需改進創新。智庫能否在傳統媒體之外開拓新的傳播方式直接影響著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方式構建和發展。具體而言，當前智庫在思想傳播環節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困境。一是對內傳播缺乏吸引力，智庫發聲往往在網絡浪潮中被不同聲音所淹沒。究其原因，主要是智庫未能較好掌握網絡媒體傳播技術，互聯網的發展打破了“以傳播者為中心”的傳統傳媒模式，強調反饋互動的有效通道，追求受傳雙方的自由平等，每個人都可在網絡空間中創建自己的媒體賬號，成為發聲主體，信息所呈現出的爆炸式增長為智庫思想觀點的傳播帶來了巨大挑戰。但當前不少智庫未建立官方網站，未創建官方的微博、微信公眾號等賬號，更未形成自身獨立傳播渠道。從對綜合排名前50的中國智庫進行信息搜集的結果來看，其中有3所智庫未建立其官方網站，同時，將近一半以上的智庫存在網站信息不全、更新速度過慢等現象。由此可見，在中國所擁有的507所智庫中肯定還存在大量智庫未建立官方網站、搭建官方網絡平臺的現象，這總體反映出的是中國智庫互聯網傳播思維的缺乏，忽視了對互聯網這一意識形態斗爭重要陣地的治理。相比之下，西方智庫則善于利用互聯網傳播的力量進行輿論引導，美國的布魯金斯學會有專門的互聯網媒體工作人員，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通過推特、臉書等網絡社交軟件將學者的研究成果以及話語體系進行“二次加工”，形成能被大眾接受且簡潔易懂的表達[10-11]。截止到目前，布魯金斯學會推特上的粉絲已達到388，939人次。同時，西方智庫不僅善于通過社交媒體傳播觀點，也善于利用社交媒體制造話題討論，比如2012年美國企業研究所主席的一場演講被重新剪輯編輯為“白色書寫板”風格發布在YouTube網站上吸引了將近15萬人觀看[10-11]，實現了廣傳播的宣傳效果。二是對外傳播缺乏競爭力，長期以來我國智庫習慣于在國內進行成果轉化與傳播，在國際上卻由于各種原因難以進行有效溝通，不善于用國際語言講好中國故事，現國際上對于中國發展的認識也主要來源于西方智庫對中國的描述，而中國智庫對于中國發展、中國價值、中國思想等話題的闡釋和發聲則很少出現在國際輿論場中。總而言之，國內國際的傳播體系搭建不順，導致智庫無法實施“網絡式”以及“全球式”的現代意識形態治理方式，無法真正實現“多方面”“多角度”“廣范圍”的意識形態治理。

1.3 智庫的輿論引導作用發揮不足影響治理外部環境形成

我國意識形態治理旨在用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通過不同治理主體的協調配合，將離散的、多元的各種社會意識統一起來，凝聚社會共識，使主流意識形態成為代表社會意愿的最大公約數，成為占主導地位的意識形態[5]，這就需要專業的思想機構對各種離散的社會意識進行引導和調節，打牢意識形態建設的廣泛群眾基礎，為意識形態治理奠定良好的外部社會環境，而智庫憑借其所具備的輿論引導功能成為了這一角色的積極扮演者。國外智庫高度重視自身的影響力，經常利用媒體影響本國的輿論導向和他國的思想建設，從而形成有利于自身發展的國內外輿論環境[11-12]。長期以來，一方面，美國智庫積極向公眾解讀闡釋政府的決策，并通過各種方法，以一種公眾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分析政府的現行政策，幫助公眾在排異解惑的同時理解國家政策的內涵；另一方面，智庫還通過釋放“探風氣球”的方式來了解民意，測試公眾的反應，掌握公眾的思想動態，從而為凝聚意識形態共識搭建思想平臺，更好地引導輿論。反觀我國智庫，雖在一定程度上承擔了輿論引導的功能，但仍存在作用發揮不足、引導效果不佳的問題。原因一是在于智庫思想市場的不完善，思想產品難以穩定輸出。智庫作為思想產品的創造者和生產者，衡量其輿論引導功能發揮的關鍵就是看思想成果的輸出和轉換成效，即觀點是否被政府及有關部門采納，是否被社會大眾接納或廣泛流傳等等。長期以來，我們習慣于用新聞媒體報道來進行輿論的引導，但是新聞媒體的報道只是基于一種事實現象層面的描述，公眾不僅需要知道事實的發生，還需要對事件背后的深層次原因進行了解，而這就需要智庫專業人員的分析說明。雖然中國智庫在意識形態領域進行了大量的探索，從資料收集成果來看，大多數智庫都針對國內國際熱點話題進行了相關的研究探討，形成了一定數量的觀點以及文章，但是這些觀點和成果是否真正得到了有效的傳播與有效采納還有待商榷，智庫思想成果很難真正成為思想產品進入思想市場進行競爭和交易。長此以往，不僅不利于智庫發揮在輿論引導中的理性培育功能，也不利于智庫與市場的對接，影響智庫研究人員的積極性和再生產動力。二是在于公眾信息收集渠道的不完善，公眾輿論難以全面把握。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智庫所生產出來的思想觀點和輿論產品等其實都是基于公眾輿論的基礎上更加具體化和理性化的表達[12-13]，基于公眾輿論并反映公眾輿論，如果脫離了社會輿論生態，那么所生產出的思想成果就難以引起公眾的共鳴和反響，最終影響外部輿論環境的形成。這說明收集公眾信息、進行精準化的意識形態治理，才能更好地發揮輿論引導的功能。而當前信息收集反饋渠道存在渠道不順暢、信息回饋不完善等問題，無法對公眾輿論信息進行全方位的掌握，制約了智庫輿論引導功能的發揮。

1.4 智庫的調節掌控能力缺乏限制意識形態治理目標實現

意識形態治理是指治理主體運用多種治理方式，協調整合意識形態領域的內外資源，最終達到共同目標的動態過程[13-14]。我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治理的目標就是：“要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14-15]但當前社會復雜信息生態為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帶來了外部性的挑戰，智庫難以準確把握輿論信息，無法對社會復雜的信息生態做出調節把握，這在一定程度上動搖了主流意識形態在意識形態領域的主導地位，阻礙了意識形態治理目標的最終實現。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網絡文化生態的失衡分化和削弱了主流意識形態，隨著網絡信息的爆炸式增長，人們的思想觀念也隨信息的傳導發生著變化，甚至在西方網絡意識形態霸權的滲透下，出現了“意識形態多元化”的錯誤思想，西方智庫常利用“中國稱霸論”“中國威脅論”以及“孔子學院危險論”等反華、辱華言論從根本上對中國的政治制度、政黨制度以及馬克思主義等進行否定，這在一定程度上分化和削弱了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中國智庫雖對一系列錯誤言論進行了關注和回應，但是囿于復雜的信息生態環境，始終在輿論導向壓制上還缺乏一定的掌控調節能力。二是社會錯誤思潮的蔓延詆毀和否認了主流意識形態。目前我國存在“馬克思主義過時論”“意識形態污名化”等錯誤思潮，認為馬克思主義不適應我國的發展要求，不能繼續指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建設，更存在一些知識分子公然詆毀馬克思主義的現象。總而言之，智庫在對社會復雜信息生態的調節和掌控方面還存在滯后、回擊不力等問題，這必然影響到主流價值觀、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并進一步制約意識形態治理目標的實現。

2 提升智庫意識形態治理水平的主要對策

2.1 提升智庫思想成果質量，實現治理內容現代化

智庫思想成果的生產和提升要扎根于中國現實情境，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指導下“盡顯思想力量”，在理論生產層面要突出“中國學派”，在輿論引導方面要彰顯“中國話語”，在宏觀戰略布局方面要凸顯“中國意識”，在政策建言層面要形成“中國方案” [16]，通過開放的、理性的、科學的新范疇新概念新表述，打造中國特色話語體系，提升國家軟實力。具體而言，一是要加強馬克思主義基礎理論研究和創新。發揮官方智庫的引領作用，從中國實際出發，著力推動意識形態的基礎理論闡釋研究，對政黨觀點、馬克思主義理論進行創新輸出，同時要貼近人民精神文化需求，跟進社會價值變化趨勢，保持理論的創新性和時代性。二是要加強協同合作。智庫思想成果質量的提升是一個多階段、長周期的動態過程，其中涉及到多元主體的協同創新與互動合作，要充分發揮高校、政府、社會組織團體的不同優勢，為中國智庫思想成果質量的提升提供有力支持。首先，高校肩負學術研究和發展科學知識的責任，其智力密集、學理性強等稟賦可為智庫研究提供更多基礎理論及學術性支撐，智庫可以在借鑒高校研究成果的同時結合當前政治經濟形勢和現實情況進行觀點的延伸和凝練，從而形成具備思想高度、戰略眼光的觀點。同時，高校作為教育機構，承擔著培養人才的使命，應該為智庫建設培育更多“高、精、尖”人才，特別是要培育一批諳熟國家方針政策、具備深厚馬克思主義理論素養、有一定的政治敏銳度和反應度的專業思想工作人員，從而為智庫參與意識治理提供專業的人才隊伍，提高智庫組織內部人員的專業化和隊伍化建設。其次，政府作為公共服務機構，是智庫發展建設的帶頭人和支持者，應該從兩個方面助力智庫意識形態功能的發揮。一是作為帶頭人，為智庫建設發展提供總體方向的引導，在意識形態工作方面，可以為智庫及時有效地提供官方信息，并針對重大輿情研判及時為智庫指引方向。二是作為支持者，政府在智庫發展過程中扮演著后備軍的角色，應該為中國智庫在理論生產創新等方面提供人力、信息、物力等方面的支持，充分調動社會各方資源協助智庫對公眾輿情的掌握和研判。總之，高校與政府應形成合力，充分利用新時代為新型智庫建設提供的歷史機遇，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引導下，扎根于中國現實情境，圍繞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的時代任務做好理論闡釋、理論創新、政策咨詢等工作，進一步提升思想成果質量，加強現實針對性、戰略前瞻性研究，實現意識形態治理內容時代化，推動意識形態治理工作落在實處。

2.2 利用網絡信息技術進行思想傳播，實現治理方式多樣化

智庫所生產的思想觀點和政治家的倡導不能只停留在報告資料和政策文本中，而是要通過多種傳播途徑輸出到社會大眾層面，從而推動公眾對主流意識形態形成廣泛認同，謂之意識形態大眾化，這是意識形態治理的重要環節[4-5]。隨著“互聯網+”時代的發展，智庫的思想宣傳工作也應該順從網絡傳播規律，創新思想傳播方式，把握好網絡輿論引導的時、效、度，運用多種網絡信息技術進行具有實效性和針對性的思想傳播，實現治理方式多樣化。具體而言，對內傳播要創新利用多種網絡信息技術，實現價值觀念的有效傳播。一是中國智庫要跟進全媒體發展的時代大勢，把握媒體融合發展的規律和趨勢，充分利用互聯網等新興媒體，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并結合報刊等傳統媒體宣傳手段進行重大議題的宣傳，打造融合傳播矩陣，達到全程型、全息型、全員型、全效型的宣傳效果。二是重視電子刊物的出版和更新。信息化時代，主流信息觀點的及時高效傳播是抵御各種不良思想的重要方式，宣傳工作只有先發制人、變被動為主動才能在意識形態建設工作中占據上風，而利用電子刊物進行思想宣傳的方式則能有效應對信息之間的博弈，實現宣傳工作的迅速化反應。各智庫應該在微博、微信、官方網站等網絡平臺，創建自身的官方賬號進行內容的傳播發聲。以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以下簡稱為“人大重陽”）這所智庫為例，該智庫成立于2013年，在短短3年時間內就上榜了上海社科院權威發布的中國智庫綜合排名前50強，并至今仍保持著綜合影響力前50名的水平，是一家發展迅速、成長顯著的綜合型智庫。該智庫之所以能取得較為顯著的成績，是與其注重營銷能力的建設，以及多樣的傳播方式和完善的宣傳機制分不開的。在思想傳播方面，人大重陽形成了“官方網站+微博+微信+媒體宣傳”的四位一體的完整傳播機制，其官方微博粉絲數達到99.9萬人，微信公眾號“人大重陽”的文章篇均閱讀量達到數千次，可以說人大重陽通過互聯網時代下社交媒體的創建形成了一條自我宣傳傳播途徑，是新型智庫綜合運用多種傳播方式實現影響力構建的典范。其次，對外傳播要參與全球網絡治理格局，實現中國故事的廣泛傳播。一是要加強與新興媒體的精誠合作，善于主動制造對國內國際輿論進展有益的話題。西方智庫在長期圍繞意識形態議題進行發聲的過程中深刻地認識到，能否提出反映國內經濟社會現狀和國際戰略格局的新思想、新觀點、新論斷是衡量一所智庫成果影響力大小的重要判斷標準。這啟示著中國智庫要擴展意識形態的輻射范圍，在國際舞臺上發出具有思想高度和戰略高度的論斷和觀點。二是要加強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通過講好中國故事來展示自己、影響世界。智庫作為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體現，國際智庫間的合作交流在一定意義上能推動公共外交，構建價值觀傳播網絡[16-17]。在2015頒布的《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中明確指出：“樹立社會主義中國的良好形象，推動中華文化和當代中國價值觀念走向世界，在國際舞臺上發出中國聲音，迫切需要發揮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在公共外交和文化互鑒中的重要作用，不斷增強我國的國際影響力和國際話語權。”[3-4]中國智庫要充分利用海外媒體宣傳、國際智庫間的交流合作等方式參與到全球網絡治理格局中去，推出更多具有影響力的觀點，推進國際話語能力建設，深化智庫交流成效，積極發揮文化軟實力的效用，向世界充分闡述中國的發展理念和發展道路，推動我國進一步謀求國際輿論話語權。

2.3 培育引導有序的智庫思想市場，實現治理環境創新化

智庫在參與意識形態治理的過程中所展現的更多是一種思想的力量，憑借智庫專家對問題理解的深刻性、前瞻性及預見性發出權威聲音，對社會輿論走向具有指導性作用[17-18]。但同時輿論引導作用的發揮不僅需要高質量思想成果本身的吸引力和引領力，也更需要良好的環境為智庫輿論引導功能的發揮創設外部條件，可通過智庫思想市場的培育和規制實現意識形態治理環境的創新化建設。具體而言，智庫思想市場是指智庫供給方與機關單位需求方之間有關思想產品的儲存平臺和交換場域[19]。完備有序的智庫思想市場是鼓勵智庫創新發展的不竭動力，也是促進智庫思想繁榮的重要基礎。但在實際過程中，智庫思想產品因為其所具備的超前性、公共性、政治性等特點使得智庫思想市場相較于商品市場而言更容易出現市場失靈的現象[16-17]，因此要加強對智庫思想市場的培育規制，通過政府的有序引導，推進思想市場規范運行，為智庫思想產品的價值實現以及輿論引導的最大效用發揮提供完備的市場條件和穩定的外部環境。具體而言，引導智庫思想市場有序進行，需從以下3個方面著手。一是加大對智庫思想市場的開放程度，可通過引入市場機制為思想市場的運行營造一個寬松有序的環境，讓智庫思想產品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進行優勝劣汰，有利于觸發智庫間的良性競爭，為思想產品質量的提升提供外部推動力。二是要加強對智庫思想市場的合理監管。在市場機制的影響下智庫思想市場的發展難免會出現盲目性和自發性，因此需要政府通過出臺政策、規定、法規等方式從宏觀層面加強對智庫思想市場的規制引導，為智庫思想市場的發展創設一個公正有序并受一定條款約束的市場環境。三是要大力推動智庫思想市場的專業化發展。通過進一步細分智庫思想市場的方式，為不同思想產品設置類別和方向，實現目標客戶群體的精準定位，讓供需主體之間迅速產生交易對接。不僅有利于推動智庫專業化水平的提高，還能促進思想市場產品的多元化和豐富性。總體而言，智庫思想市場的培育是創新良好外部治理環境的重要方式，有利于促進思想產品以及信息資源的及時流通，進一步激發智庫作為多元治理主體的力量，使之更高效有序地參與到國家意識形態治理中。

2.4 增強智庫調節引領水平，實現治理動態調整化

智庫參與意識形態治理作為一種以“智”為軸心的治理形態，旨在強調以思想觀點的創新、有效信息的發布回應社會輿論的復雜化，同時也強調通過對公眾進行思想引領、輿論調節等方式促進社會共識的凝聚，實現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這一意識形態治理根本目標[19-20]。智庫憑借其專業優勢、地位優勢、身份優勢、資源優勢等可進行資源的調節整合，實現意識形態治理的動態調整，最終促成意識形態治理目標的實現。有效增強智庫的調節引領水平需做到以下3點。一是搭建思想共識平臺，整合多方利益訴求。托馬斯·戴伊指出：“在政策制定過程中，智庫致力于在國家的精英集團、大眾傳媒、利益集團、政府官員之間合縱連橫，尋找彼此認同的契合點。[20-21]”智庫可通過與媒體精誠合作進行思想共識平臺的搭建，智庫的準確分析、媒體的全面報道，為政治決策的順利出臺和施政問題的解決創造了契機。各類智庫的并存和牽制，不同媒體的解讀和宣傳，為決策者建立了闡釋政策、發揮影響、進行勸服的輿論場，也為決策者提供了各類觀點相互交流、相互借鑒的渠道，實現輿論引導的動態調節，整合社會各方的訴求觀點。二是明確自身身份優勢，搭好溝通連接橋梁。智庫作為政府的“智囊團”，有著得天獨厚的身份優勢，能夠對黨的理論思想、國家政策方針、政治體制以及法律法規和中國發展成就、目標和規劃等涉及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基本思想和政治觀點進行解讀宣傳，并通過一定的宣傳溝通渠道為公眾答疑解惑。通過這一溝通互動過程，能夠讓公眾進一步理解國家的方針政策，促進政治理解，感受社會發展，有利于鞏固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三是搭建智庫互聯平臺，實現信息資源優勢互補。我國智庫是由黨政部門、高校、軍隊、社科院、企業、社會智庫等不同團體共同組成的、有著多類型構成的綜合體系。因此要充分發揮各智庫的資源優勢，可通過網絡信息技術的運用打造智庫網絡互聯平臺，實現智庫之間的聯結和合作，共同為維護我國意識形態安全鑄造強大的思想抵御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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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說明：

吳艷東：負責論文選題，文章框架搭建與思路引導，并進行文本修改；

米倩倩：負責資料收集，論文初稿撰寫。

The Dilemma and Strategy of Chinese Think Tanks Participation in Ideological Governance

Wu Yandong Mi Qianqian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As one of the important subjects in the n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think tanks have an inseparable relationship with Chinas ideological governance. Facing the dilemma of reality， embedding think tanks into the national ideological governance system is conducive to the modernization of ideological governance. [Method/proces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actual dilemma of think tanks participating in conscious governance from four aspects： governance content， governance environment， governance methods， and governance goals， and propose specific countermeasures based on the dilemma. [Result/conclusion] To improve the effectiveness of think tanks participating in ideological governance， we must start with four countermeasures：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think tanks ideological results， using network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o spread ideas， nurturing and guiding an orderly think tank market， and strengthening the level of think tank regulation and leadership. Then， it forms the ideological governance content modernization， diversified methods， environmental innovation and dynamic adjustment. And finally， it realizes the deep coupling of think tanks participating in ideological governance.

Keywords： think tank ideological governance dilemma method

*本文系西南大學2018年度人文社科研究重大項目培育項目“新型智庫嵌入國家意識形態治理體系的國際經驗借鑒及路徑選擇”（項目編號：SWU1809015）及西南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項目重點項目“新時代建設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研究”（項目編號：SWU1709735）“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意識形態工作重要講話的理論梳理及實踐遵循研究”（項目編號：SWU1509422）的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簡介：吳艷東（ORCID：0000-0002-3615-2175），西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中心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副院長，博士，E-mail：454007341@qq.com；米倩倩（ORCID：0000-0002-7778-5462），西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8級思想政治教育專業研究生，E-mail：58218328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