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亞瑟?湯姆森
可以說,野兔是動物界中性格最溫和的動物,所有動物都想攻擊它,但它不與任何動物為敵。它的特質就是躲躲藏藏,天生擁有非凡的避險能力。它會選擇視野良好之處憩息;它的視力極佳,嗅覺靈敏,還有一對順風耳;它會磨響門牙向同伴發出警報;它會以鋸齒狀路線逃跑,連狐貍都會被搞得暈頭轉向;它的大腦能讓它在察覺危險時立刻全速奔跑,一受驚嚇就如流星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它在離開或回到窩巢時總要遠遠一跳,這樣它所留下的氣味、蹤跡就會在距離窩巢一段距離之處消失。上天賦予它們功能良好的感官與肌肉,還有許多本能性的花招,能讓它們以機巧的方式避開敵人。
然而,當野兔處于繁殖期時,它們就會屈服于動物的本能,將自保本能拋到九霄云外。這時,原本謹慎的野兔會變得魯莽無懼,整天將自己暴露在開闊處。雄兔四處飛奔,尋找害羞的雌兔,雙方一旦相遇就開始繞著圈你追我跑。若是遇上情敵,那一定少不了一場廝殺,不論是前爪的拳擊還是后腿的踢打,全朝對方身上招呼過去。等雙方都因整日奔跑打斗而筋疲力盡時,它們就會坐在地上互瞪一陣子,然后其中一方會突然跳起來,朝有草的地方疾奔而去,一點兒也沒有平日慢跑的優雅自在,其飛躍之姿反而給人以橫沖直撞之感。這些“為愛癡狂”的野兔都像不要命了似的,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看見自己。雄兔生性浪蕩不羈,從來就不安于室內,它可能會跟某只雌兔剛有一段情緣,但隨即就另結新歡去了。
雄海狗像霸道的土匪頭子,它們對待愛情只有一個準則:搶就完了。
5月初,雄海狗陸續抵達群島岸邊,它們體積龐大,渾身肥油,體能正處于高峰期,登陸后就各自在海灘上尋找一塊數平方米的“風水寶地”,并隨時準備為捍衛這塊領地而戰。此時四處燃著戰火,沒有一只雄海狗敢暫離領土不加防守,因此數周下來,它們不吃不喝,甚至連睡覺都不敢!
雌海狗個性溫順,體形只有其配偶的1/5左右,約比雄性晚一個月抵岸,但雌海狗一上岸就會遇到“暴民”。每只雄海狗都想多搶幾個老婆,雖然它們只會威逼利誘,不會動粗,但雄海狗彼此整天打來打去,讓雌海狗也不得安寧。
即使某一對海狗已經結為夫妻,另一只雄海狗也可能隨時跑來“搶親”,叼著新娘的后頸把它拽回自己的國土。而那只丟了太太的雄海狗,只好再去哄勸另一只初來乍到的雌海狗跟隨自己。
野兔愛起來不要命,雄海狗愛起來沒有底線。然而最沒有底線的還要數黑田鼠。盡管黑田鼠的家庭觀念很強,似乎總是成雙成對地生活,雄田鼠通常能夠與妻兒愉快相處,但如果它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它就會把一窩私生子都吃掉。
哺乳動物的有趣之處不僅在于會談戀愛,它們還會扮演父親和母親的角色。比如雌海狗可以從數百只小海狗中準確找出自己的孩子,其他小海狗若想接近它,則會被它趕走。
海狗夫妻大部分時間會各自活動,但如果有了孩子,就會經常見面,甚至帶著孩子一起散步,簡直是動物界的“吉祥三寶”。
河貍成雙成對地生活,奉行一夫一妻制。小河貍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長大成年,在此期間,它們似乎都過著快樂的家庭生活。
當然,也有“心大”的哺乳動物母親……在清醒狀態時,雌睡鼠是能夠悉心養育幼兒的好母親。但是,一年中較晚受孕的雌睡鼠所生的小睡鼠死亡率極高,這是因為它們還來不及被養大,母親就已經冬眠去了。
水獺這種大型哺乳動物身處不利的環境,仍能固守據點、繼續生存,它們是怎么做到的呢?它們依水生活,敵人少了、風險也小了;此外,它們不挑食的好習慣亦是一大助力。它們的腦袋靈光、感官敏銳、肌肉發達、精力充沛。它們正是憑借這些優點繼續存活在歐洲與北美的大片土地上。
水獺還有另外兩項勝人一籌的特質:適應四處漂泊的生活形態和水獺母親無微不至的育兒行為。
許多生物都有精心掩藏的窩巢,水獺更是有好幾個,每個之間相距10米到12米,而它會在夜間從一個窩遠行到另一個窩,大部分時間在四處游蕩。“它總是奔波無定,真可謂食肉目中的‘吉卜賽人。”這么能干的水獺,遇上漫長而嚴酷的冬天也會束手無策,此時不但湖面結冰,野禽也都遷至他處。水獺倒是有“人定勝天”的精神,只要發現冰層有洞就敢下水捕魚,據說它們總能神乎其神地回到原來的洞口處,不會因迷失方向而在冰下溺斃。
水獺通常一年生一胎,等到孩子兩個月大時,母親會領它們下水,讓小水獺逐漸適應水中生活。
水獺母親給予孩子內容豐富而全面的教育。它們會告訴孩子們一些聲音代表的特殊含義,會懲處不聽話或魯莽的小水獺,會不斷地訓練它們游泳直到技術純熟,還教它們如何在池岸邊的水中埋伏,僅讓鼻孔露出水面。它們將覓食之術傾囊相授,包括怎樣撈到鱒魚、怎樣捕捉青蛙,更是嚴格要求孩子們謹守“餐桌禮儀”,吃鰻魚必得由尾部開始,吃鱒魚應該先吃頭,而青蛙在入口前則要先剝皮。
漫長而無微不至的教育或許正是水獺成功的主因,但它們在這個過程中也總能寓教于樂,不僅因為小水獺天性歡快愛玩——在無意間學習面對求生的沉重課題,更因為水獺母親會與孩子們一同游戲,好似它們也能從中得到快樂。同樣的場景年復一年地出現,或許這正是水獺常葆青春的秘訣之一,那些在森林中生活和工作的人都說水獺是“上帝在土地上創造的最愛玩耍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