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采訪者] 克里斯蒂·霍莉 / [Interviewee] Christine Hawley
[采訪時間] 2019年6月20日 / [Date] June 20, 2019
[采訪地點] 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巴特萊特建筑學院 / [Place] 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 UCL Bartlett Faculty of the Built Environment, UK
[記錄整理] 陳冉 / [Interviewer] CHEN Ran
[英文翻譯] 鄧成汝 / [Translator] DENG Chengru
[中文翻譯] 鄧成汝
[Translator] DENG Chengru
當我還是AA學生的時候,那里的管理模式會比巴特萊特建筑學院寬松很多,卻需要極強的主觀能動性。那時學校并不強迫我們去聽課,甚至不強迫我們去上設計輔導課。所以AA是真的很自由,同時它鼓勵學生去追逐最前沿的學科潮流。因此那時的設計作品甚至比現在巴特萊特的絕大多數設計作品還要激進很多。如果要我對比這兩個建筑學院,巴特萊特是非常有紀律和秩序的,而對比之下,AA則非常輕松。
我認為其建筑教育的成功在于允許且鼓勵獨立思考。它讓建筑學生為自己的想法以及項目的進行路線承擔責任。一旦你對自己的作品擁有了主動權,就意味著你學習的邊界會變得十分廣闊,而且你并不再是按照別人制定的工作安排去開展項目作品。你的項目計劃是由自己制定的,然后與老師討論獲得支持。我覺得獨立思考的程度和實實在在的智力解放,是這里很多人取得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但是,我仍然需要強調的是,除了你所知道的取得巨大成功的人們,還存在著大量沒能成功的人,所以這種管理模式并不一定是適合所有人的。
是的,城市設計教育是存在的,但是,更多的是以講座的形式存在。我覺得那時在學校里沒有太多人關注作品的總體策略或政策上的事情,但可以肯定人們會談及。它作為作品文脈的一部分,也是你在思考作品的時候所應該考慮的,但對城市設計的討論并不會像現在這樣正式。AA并沒有規劃學院,所以沒有城市設計相關的文憑授予資格。現在的城市設計專業,更傾向于是規劃學院專業的一部分,而不是建筑學院專業。在當時,城市設計在一定程度上是深入思考的一種輔助手段,但并不處于中心地位。

圖1 / Figure 1克里斯蒂·霍莉 / Christine Hawley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我覺得我成為教師的時間有點太早了。我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教授建筑。當回首往事的時候,我常問自己,那時的我可以給學生提供什么?當你逐漸積累起自己的經驗—包括教學、設計和建造經驗—這些經驗才是真正需要輸入進你和學生對話之中的。于是我會說,我在之后的職業生涯中變得更加自信。那時我并不感到困難, 但我在很年輕的時候和學生之間建立的對話,更像是同行朋友之間的對話,而不是老師和學生之間的對話。
我并不確定建筑教育是否是“一步步”發展的。從某種意義來講,你可以說建筑教育有很明顯的階段性變化。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有機的過程。我接任東倫敦建筑學院院長一職并非出于選擇,而是突然被調任到這個工作上。那時的我對于如何辦學一無所知,但是我感興趣的是建筑探討(Architectural Discourse)以及學生作品。于是我成功引進了一些很好的,有些古怪卻又很有啟發性的老師。這些讓東倫敦建筑學院成為最終的模樣。我并不是一個官僚主義者。我并沒有發起或參加很多會議。我把大部分時間用在學生的工作室里,跟學生交流,和教師們交流,指導學生作品。這其實是不常見的,因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絕大多數學校的領導都會為行政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但這些真的不是我的興趣所在。我的興趣在于那些實實在在的事情,那些實際在做的和實際在討論的事情。
然后我調任到巴特萊特建筑學院。巴特萊特是倫敦大學學院(UCL)這座非常完善的大學的一部分。 它擁有著很完備的層級系統和組織規范。這令我很吃驚。從過去在東倫敦建筑學院很自由的環境來到了巴特萊特,這對我來說幾乎是一個全新的領域。我尊敬巴特萊特和UCL可靠的管理組織結構以及它對學生的重視,但我同時也認為,我并不喜歡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一個接一個的會議里。那是20世紀90年代初,巴特萊特的很多員工離去,也有很多新員工到來。我和彼得·庫克(Peter Cook)就是在那時一起來到這里。那時的巴特萊特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從一個被認為是很安全,又很無聊、枯燥、缺乏想象力的學院,變成了和AA類似的學院。當然,我和彼得都是來自AA,所以我相信我們把AA的文化帶到了這里。

圖2 / Figure 2Peckham Revisited方案內部透視 / Peckham Revisited, Internal View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首先非常明顯的就是,學生的質量非常高。我們收到了一些世界上最優秀的學生的申請。我們的本科建筑系的錄取人數是90人,卻吸引了2,000多名學生報考。所以,我們處于最優越的位置來挑選合適的學生。我們同時也很留意作品集,這不是所有學校都關注的。我們不僅關心他們在A-Level (英國高考) 需要取得的績點,當然這是UCL的錄取資格之一,我們還關心他們的內在藝術技能,包括手繪以及其他形式的表現手法,所以巴特萊特的選拔過程是非常嚴格的。
我認為巴特萊特十分幸運能錄取到非常優秀的學生們,同時也非常幸運能擁有這么多負責任的、有才華的教師。這些老師會把教學外的研究、實踐工作帶到教學中,變成與學生建立對話的素材。任憑我怎樣突出教師的作用都不為過。他們付出了很多辛勞,遠遠超越了教學合同中的要求。他們最關心的是學生作品的質量。我覺得在巴特萊特不管是教師還是學生都很有競爭性,有些時候或許好勝心有些過強。
首先我認為學生需要非常用心。好的學生設計項目需要個人想象力,還需要學生在其中完全占據主導權,同時需要挑戰當前的現狀。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需要思考5年、10年,乃至20年后可能會出現什么,而不只是當今存在著什么。建筑是一個發展非常緩慢的行業。我認為我們需要做的是把自己投射到未來。我們鼓勵學生為未來思考。他們需要去假設,需要去設想未來會是什么情況,從而發展出場景和敘事。
敘事很重要,學生對未來的假設需要組成一個故事,然后他們需要對背景和文脈有深入的理解,對可能會使用他們所創造成品的用戶進行研究,對相關產業及其材料的生產進行了解。同時我認為,創作一件好的學生作品也取決于學生的內在藝術才能。它不僅需要學術上的嫻熟,同時需要豐富的想象力和極佳的藝術鑒賞力。
“城市拼貼畫”實際上是我幾年前的一件作品。它是對一些受到非常多限制條件的項目的一種回應。我剛在德國完成一些社會福利住房的項目。在這個項目中我覺得文脈并沒有被考慮得很全面,因為當我們以建筑師的身份談論建筑的時候,我們談論的是建筑的實體、建筑的材料、建筑的高度,也許是與社會和歷史因素有關的建筑外墻裝飾。一個人通過肉眼看到的是物質層面的東西,而你無法通過肉眼看到人們使用空間的方式—而這正是我所感興趣的方面。我認為還有另一種方法來觀察城市,于是我說,城市表面需要有另一種解讀方式。然后我去觀察涂鴉,觀察海報張貼的方式。有時候,海報會被其他海報所覆蓋。其中講述了即將發生的事件,已經發生的事件,接著是已經被覆蓋過的事件,有時還會在墻上出現不同群體的不同人留下的信息。

圖3 / Figure 3 Peckham Revisited方案模型照片 / Peckham Revisited,Model Photo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實際上,有些展開的故事是與人們互動方式有關的。在我居住的南倫敦,經濟衰退情況比較普遍。那里沖突不斷,尤其是年輕人,他們很多人就把城市的表面當作黑板。這塊黑板可以成為年輕人發泄他們在生活中遇到挫敗的地方,而我覺得這是讀懂這座城市非常重要的一方面。這不僅僅是和建筑打交道,不僅僅是觀察高度、觀察實體、觀察用途。這還涉及你在表面上讀到了什么,這些跟建筑師們設計出來的東西完全無關。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于是,我就對那塊區域做了一個照片日記。我廣泛地進行研究,然后在倫敦東南部的一塊空地上運用場地上的材料做了一個設計項目。我使用在場地上發現的垃圾、沙子、電線、燒壞的金屬來把設計建造出來。這是我第一次不通過紙筆來完成設計,它實際上是通過這些廢物材料來完成的。我覺得它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涉及我看到了什么、讀到了什么,以及曾經遇到的在這個空間穿梭的人群。它們能通過一個建筑設計的方式被表達出來,但并非通過正統的表達方式。
就以現在我和我丈夫在我們房子旁邊的場地上設計的一座建筑為例。我們希望以后搬進去住,因此我們需要觀察場地及其文脈的性質,了解它是如何在實體空間上被限制的。這個場地空間比較局促,而且存在著獨有的問題。我們也觀察了這塊場地的歷史和過去大約100年里城市發展的歷史,然后開始考慮如何能在設計中反映出這一點。有時候它會被反映到物理空間上,也可能會被反映到墻的表面。但是我們也觀察了場地內正在發生的很多事情,包括社會、經濟和政治方面。
另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是鐵路線的引入。它在19世紀末為這塊區域帶來了發展,因此它在項目的規劃上變得十分重要。我覺得我們廣泛討論了場地的本質、場地歷史的本質、場地周圍社區的本質,它未來會變成什么樣、不同的社會經濟組織之間存在著什么樣的矛盾。然后我們就會問自己,如何把這些文脈在設計的宏觀以及手工建造方面反映出來。

圖4 / Figure 4Peckham Revisited方案軸測圖 / Peckham Revisited, Axonometric View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圖5 / Figure 5 Peckham Revisited方案頂視圖 / Peckham Revisited, Roof View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圖6 / Figure 6施塔德爾學院 / Stadel academy, frankfurt, 1991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這真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我覺得我學到最多東西的項目,應該是我在日本岐阜做的社會福利住房項目。我覺得它可能不是我最喜歡的設計,但相比于很多其他項目,我實際上從中學到更多。這是因為我在一個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建造房屋,需要遵循完全不同的建造方法與經濟考量。我那時和另外三位女性建筑師一起建造。我們每個人都要觀察其他人在做什么。我們4個人以及磯崎新進行了特別棒的交流。我認為這種與眾不同的交流方式體現出溝通上的進步,它改變了原本啞巴的設計方式,并對最后的設計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這個項目在一些方面也使我覺得緊張,因為它預算很低。你要知道,你每一步都要邁得很小,以便能影響設計發展的方式。我同時覺得社會福利住房也許是你能遇到的最困難的項目之一,因為預算緊張,并且受到很多約束。但是,當我回首過去,我很享受這個項目。它對我的成長而言是一個很不錯的作品。
我覺得倫敦對那些具有多重文化且與全世界建立聯系的公司而言是個巨大的磁鐵。我的意思是,想一想這座城市不僅僅只是倫敦金融城而是整個倫敦,它擁有很多公司,其中那些最富有的公司都是全球性的,完全不是只面向本地。所以他們有需要把擁有所需知識的人引進來。比如有的公司需要在中國工作過的人,有的需要有中國背景的人,或者有的需要有在歐洲工作背景的人。我認為倫敦的公司有把在不同國家背景的人引進來的需求,這是第一點。而這一切一旦作為一個原則成立了,它就像一塊磁鐵那樣,把更多的人從外面吸引進來。
同時從文化上看,這其中相當一部分并不是倫敦本地文化提供的。它現在是一個文化大熔爐,被全球社區,比如來自中國、日本、韓國,歐洲、南美洲等國家和地區的社區一同培育。當然還有非洲文化。倫敦也有很多人從非洲大陸而來。我覺得他們在此建成了一條文化路徑,這是非常重要的。他們不只是把倫敦作為中轉站,而是真正的在這里落地生根。他們在倫敦撫育了第一代、第二代的人。他們認為他們是倫敦人,雖然實際上從文化上說他們的背景來源于其他地方。這種現象現在已經變得很普遍了,我覺得同時也開始吸引更多人來這里。
倫敦既給人們提供了大量的為全球企業工作的機會,也給人們提供了在這里成立文化產業的可能性。而在倫敦內和倫敦周邊,有很多文化融合的成果。我覺得它讓倫敦變得非常有吸引力,我并不認為它是一個狹隘的城市。

圖7 / Figure 7國際建筑,柏林,1989 / International Bau austellung,Berlin, 1989來源: 作者提供 / Source: Provide by the auther
我覺得它能提供幫助,城市設計在策略層面能起到的作用是很有趣的。從策略上來講,倫敦很多區會關注社會經濟需求、種族問題、住房供應不足、就業率問題、學位供應等情況。他們關注很多對于建立廣闊社區至關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觀察這些規劃部門以及它們在城市策略上的思考,會發現這些方面都是至關重要的。這不僅僅只局限在哪個區域需要進行開發,實際上要比這復雜得多。比如在基礎設施方面,他們會和其他區,乃至整個大倫敦地區一起合作。所以我覺得,城市規劃策略可以存在于多個層面上。這也是倫敦在戰略層面上被組織得井井有條的原因之一。
我覺得主要是區位問題。我認為巴比坎的一個特點是,它位于倫敦市中心。我知道非常多的人在巴比坎有公寓,他們特別喜歡巴比坎。他們說,當你打開門,你可以去劇院,你可以去電影院,去好餐館,可以去體驗倫敦所能提供的一切。這很正確。而泰晤士米德是孤立的。所以 ,當你思考倫敦的發展過程,這塊土地上的城市已經有上千年歷史。當我們觀察近代以及更久遠的歷史,以及現今的文化,再去看泰晤士米德,它是近代在一片幾乎是開放平坦的土地上建造起來的。而實際上從基礎設施和文化氛圍上看,它遠沒有倫敦豐富。我認為這是巴比坎成功的原因。我覺得區位以及倫敦城的底蘊是非常重要的。
我覺得倫敦的一個挑戰是,它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少了。我覺得已經幾乎沒有可以被用來發展的空間—我指的是在物質層面上的空間。我覺得其中很有意思的一點是新出臺的關于剩余土地的政策。剩余土地就是那些屬于個人但還沒被建成的房子的土地,或者是那些屬于停車用地卻從來未被使用的土地。我覺得這將會是物質空間上一個很重要的發展對象。
我覺得倫敦會變得更加可持續。我覺得它未來會對所有利用碳和化石燃料的交通方式進行全面否定,電力和可持續能源的使用將會是最重要的。我覺得人們會去關注如何在倫敦創造更多的綠地空間。還有一個在過去15年里出現的一個問題是我們建造了很多硬化表面。因此,像雨水排水這樣的事情變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這也意味著洪水會變得更為普遍,因為倫敦沒有很多泄洪的表面。目前很多硬質的不可滲透的鋪裝表面會被取代。所以讓倫敦變得更加綠色會非常重要。我覺得在植樹問題上人們可能會更關注氧氣釋放量。綠色植被需要吸收更多的CO2。
我覺得對于下一代和下下代,可持續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它會影響規劃,影響建筑,影響建筑的經濟性。我覺得在使用建筑的方式上,會出現巨大的變化。除此之外,在我們運用空間,尤其運用開放空間的方式上也會變得十分不同。
我覺得在所到的城市中有一個城市是我真正喜歡的,因為它充滿了活力,它是中國香港。我愛香港,是因為雖然西方文化和中國文化存在著諸多差異,但同時都在此地得以包容。4個月前我剛從新加坡回來,如果把香港與新加坡作對比,新加坡是極度西化的。而我覺得這正是香港所抗拒的。而香港和內地之間保持著強烈的紐帶關系。現在香港城市本身很有生機,很有活力。另外我也很喜歡的一點是,在香港,很多時候生活像即興演出一樣多彩和無法預測,而很多其他亞洲城市明顯不是這樣。所以,對我來說,香港可能是我最喜歡的城市之一。它是一個富有生機的城市。
我覺得你需要去觀察兩年前倫敦格倫菲爾高層住宅發生的非常可怕的火災。這凸顯出建造高層住宅的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實際上,只要你注意到了所有需要被落實的安全措施,高層住宅本身并不是問題。如果你沒做到,那可能會發生像格倫菲爾那樣的災難。我覺得設計者需要對居住在自己所設計的房屋內的人非常關心。你需要非常注意逃生的方式,盡己所能地落實安全措施,來確保在發生事故的時候所有人能夠安全地撤離高層住宅,我覺得格倫菲爾事件會阻止一些人住高層住宅,他們會發自內心對高層建筑感到恐懼,也會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
我覺得中國也需要對每個住在5層或6層以上的人的安全問題格外重視。所以,這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方面。住在高層是非常美好的,人們可以享受接近零污染的空氣、優美的景觀和極致的視覺自由。但同時,人們對于發生火災的恐懼仍然留存著。我如何逃生?我如何保證我的家庭是安全的?而這也是每個設計師在設計高層住宅的時候需要擺在首位考慮的問題。
我覺得挑戰在于了解現狀并超越現狀,去問自己:什么是現在能做好的,什么是現在做不好的?如果做得不好,你需要問你自己為什么?然后你需要去想的是,還有哪些替代方案,我還可以想象出什么代替方式?
我們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住房。住房需求實際上是很大的,我們目前并沒有完全滿足這些需求。是否有機會來改造很多空置的房屋,還是讓它們空置下去?是否有更高效的方式來利用房產?我的意思是,這只是其中的一些挑戰,而不只是去尋找空地進行全新的開發。
我覺得我們需要真正關注住房問題上最重要的那些原則,然后關注給不同輩分的人們提供住宿的一系列方式。一個年輕人的住房需求和一個老人的住房需求,是非常不一樣的。規劃師、建筑師和城市設計師都需要認真考慮如何造就一個好的社區。我們可以做什么來鼓勵多代一起居住?我們可以做什么來鼓勵老一輩的人們去幫助年青一代照顧小孩?我們可以做什么來讓學校融入社區?我們如何建造未來社區?這些也許是最重要的事情。
仔細傾聽你的學生,那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會非常認真地傾聽我的學生。下一代的老師需要和學生開展論述(Discourse)。這不僅僅是在傳授知識,而是在分享想法。一旦你從與學生的交流中得到想法,你可以把想法作為今后項目的起點。所以,請非常非常仔細地傾聽你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