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璇
解決國際爭端主要有兩種方式,即政治和法律方式。政治方式主要有談判、協商、調查、和解、斡旋與調停,等等;仲裁和司法判決是法律手段,這種法律方法依據一定的法律規則,有相對穩定的組織機構和嚴格的程序,具有一定的約束力,也是解決國際爭端的最后的方法。
在國內法與國際法的歷史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程序,由相對非正式的行政與政治程序的發展,逐漸發展成了成熟的司法程序。經過國際社會的長期實踐,有一些非正常的程序產生,如斡旋、談判、調停。在調解作為一種確定的方法出現以前,仲裁程序已經出現了很久,也成了解決國際爭端的實踐活動中的一部分。現代仲裁始于1794年美國和英國之間的《杰伊條約》。在1872年美英的仲裁求償案得到解決后,仲裁在國際社會的聲望得到了大大提升。國際仲裁是指爭議各方根據雙方簽訂的協議解決有關各方之間的問題,并自行決定仲裁員。仲裁員作出具有法律約束力的裁決,并根據裁決解決國際爭端。有爭議的國家同意將爭議提交給對雙方無利害關系的第三方,爭議得以解決[1]。
仲裁,又被稱為公斷,是以當事國雙方間所簽訂或者約定的協議為基礎的,如果爭端國基于自己的意志而把爭端交由仲裁庭進行裁定時,就說明爭端的雙方已經達成了互相服從仲裁結果的協議,這將使仲裁裁決在爭議的雙方都有效[2]。
由此可以看出,國際仲裁與國內的司法制度雖然都是法律方法,但卻有原則性的區別 :國內司法制度就是國家對于本國內的擁有管轄權的判決,在某些情況下,如果判決無法執行,國家可以對已經作出的判決進行強制執行;國際仲裁則不同,國際仲裁簡單來說就是“自愿管轄”,雙方的自愿性很強,這與國內司法制度有本質上的區別,因此,雖然仲裁裁決對爭議各方要求的事實具有法律約束力,但是卻沒有法律制裁性質,裁決是否執行,完全是爭端雙方的自愿性。
在之前的國際交往中,也發生過許多有關國際仲裁的案例。例如 :1906年西班牙國王仲裁裁決案,這個案例中涉及了邊界問題,尼加拉瓜與洪都拉斯這兩個國家在獨立不久之后就因為邊界問題產生了糾紛,并且將這個案件提交給了國際法院,國際法院按照這兩個國家的要求設立了仲裁庭及仲裁員,在作出判決之后并沒有得到雙方的同意,尼加拉瓜由于仲裁員的問題并不接受判決,雖然最后國際法院駁回了尼加拉瓜的請求,并作出了判決,但國際法院的判決并沒有徹底解決這兩個國家之間的矛盾,所以兩個國家又同時找到了新的方法,即設立第三方來解決有關的問題,最后,第三方的仲裁裁決雙方都同意了,這樣也就解決了洪都拉斯與尼加拉瓜關于1906年仲裁裁決問題的紛爭,并執行了裁決。由此可以看出,仲裁這種方法是需要雙方都同意,只有一方并不能進行仲裁,其結果也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通過類似的種種案例,我們可以總結出國際仲裁的特點,如下 :首先,國際仲裁無論在適用或者是在程序選擇上都是有很充分的自愿性,由此可以看出,爭端當事國雙方可以對整個程序進行有效且自由的控制,與一些有強制性的程序對比,國際仲裁擁有靈活性;其次,進行仲裁就得規定適用的法律,一般是由有關的仲裁協議規定的,如果協議中沒有這方面的規定,仲裁法庭就應該確定適用的法律及程序規則。由于各種各樣的國際爭端都不一定只涉及法律問題,還有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像政治、歷史等,這樣看來,國際仲裁也是具有專業性的。
現有的國際仲裁條約除《和平解決國際爭端的海牙公約》的有關規定外,另有《和平解決國際爭端修訂總議定書》第三章第24-28條和《日內瓦和平解決國際爭端總議定書》;除此之外,還有在1958年7月擬定的一個《仲裁程序示范規則(草案)》[3]。這些有關仲裁的條約綜合規定了現行國際仲裁的主要內容。1907年的《海牙公約》的第37條規定 :“國際仲裁的主要目的是確定每個國家的法官本身,并在尊重每項法律的基礎上解決國家間的國際爭端。如果提交仲裁,則表明真誠接受仲裁裁決。”在此公約的第38條中還規定了仲裁的審理范圍,而且還特別規定 :“如果就前一條所述問題產生爭議,各締約國均應在情況允許的范圍內將爭議問題提交仲裁。”該條中提到了“情況許可”,由于“情況許可”這個詞是一個不確定的概念,有很大的范圍,國際社會中也沒有用客觀的標準作出衡量。
中國于1982年簽署并于1996年正式加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正式成為聯合國海洋法的成員。當然,中國在加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時提出了保留意見。中國政府不接受“公約”第15條中有關國際司法和仲裁條款的管理。同時,中國也并沒有根據有關公約的第287條就爭端解決強制的途徑主動作出了選擇。這樣,從結果上看來,我國實際上是根本未曾接受過任何公約下的國際爭端的強制解決途徑,在最大程度上,“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被排除在對中國國際爭端的限制之外。
我國有關國際法的學者也發表過相關的言論 :任何有關強制拘束力的第三方關于海洋劃界的問題爭端的解決辦法必須是要得到爭端當事國有關各方的同意,否則中國是不會接受的。在適用法律方法解決有關我國國際爭端的問題上,我國一貫的態度都是比較謹慎的。所以,在我國簽訂有關我國的條約條款時,一些與國際仲裁有關的條款,中國基本上都有所保留。之后我國在處理實際問題當中,也涉及了我國的這種態度。
近年來,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發揮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中國對解決國際爭端的態度經歷了一些更積極的變化。例如 :我國對于經濟以及技術類的國際條約中,有關司法或者是要使用國際仲裁程序來解決有關我國的國際爭端的條款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再做保留了。雖然我國對于國際仲裁這一系列的司法解決國際爭端的程序的態度有所轉變,但是在有關我國的國際爭端的處理上,我國還是相對主張以和平的方式解決。例如 :通過協商、談判等一些政治外交方法來和平解決與我國有關的國際爭端。對于用這種法律方法或第三方解決司法或國際仲裁中的國際爭端尚未得到很好的認可[4]。
根據近年來國際海洋法和公約的慣例,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附件七對國際仲裁制度的做法越來越多。由此可見,國際仲裁制度在近年來越來越頻繁地被運用到實踐中有關國際爭端解決的機制中,所以,我國也可以逐漸地利用國際仲裁制度來保護本國的益處。雖然有關第三方解決爭端的機制仍然不能完全取信于人,但是司法解決以及仲裁已經逐漸成為國際社會的普遍做法。同時,我國大面積海域都有可能涉及劃界問題,我們在未來的發展中不可避免地會面臨一些需要國際仲裁調解的國際爭端,這樣我國可以以國際仲裁制度為出發點來嘗試在爭端中積極使用法律途徑來保護我國自身的利益,既然我國作為《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成員國,我國無法消極回避,那我們就應該去深入了解國際仲裁制度,最大程度地發揮其作用。
同一些經濟發展迅速的國家對比,我國對仲裁制度的了解時間短,相對缺乏在實際中使用仲裁的經驗,在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國對國際上所實行的有關仲裁制度的作法并不明白和理解[5]。直到1994年,在我國實施“仲裁法”之前,中國對仲裁沒有系統的法律規定。1994年,中國仲裁法的出現意味著當代仲裁制度已經完全建立[6]。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在中國國際仲裁制度的發展過程中關于我國的國際仲裁制度是由公權力進行組織和安排的,而仲裁制度作為一種民間組織的公斷,并不是由我國的民間自己組織自覺組成,因為我們國家并沒有像國際商會這樣的類似集體組織參與幫助我們建立自己的國際仲裁系統。與西方國家相比,中國仲裁制度的發展時間相對較短,準備工作仍然不足。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國對國際仲裁制度以及對國際上有關對仲裁的理解還不是很熟悉。中國的有關的仲裁制度與大多數西方的發達國家是一樣的,是以當事人意思自治為基本原則,并且是在“或裁或審、獨立仲裁、一裁終局”等一系列有關仲裁的原則上制定和成長起來的。這些與國際仲裁有關的最低原則讓中國的仲裁制度與國際仲裁制度發展方向基本是一致的。然而,我國的傳統方式畢竟與西方國家在政治經濟文化上有根本的區別,基于這種區別,中國的仲裁制度與國際的仲裁制度有許多不同。
我國的仲裁制度應該向更好的方向發展。筆者認為,我們更應該去堅持和發展當事人自治原則,這也是有關仲裁的最重要原則。從提交仲裁協議到仲裁庭的選擇,一系列與仲裁有關的程序,都要深入研究,并且把當事人自治原則作為國際仲裁制度的首要原則。
當代的中國在世界中是主要的一名成員,對世界的成長發展起著重要的影響,國際地位不斷提高。中國與世界相互依存,中國也積極參加了各種國際活動,處理各項事務的能力也日漸增強,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隨著國與國之間的日益交往以及國際法體系的不斷發展和完善,我們應該更好地利用各種途徑,維護我國的基本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