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史上首次“東京塔點亮中國紅”看我國的文化輸出

賴軍芳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突出優勢，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以中華文化發展繁榮為條件，必須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1]文化已成為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部分，推動中國文化輸出進程、擴大中國文化的影響力、提高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和影響已變得更加迫切。

一、中國文化輸出的意義

文化是指一個國家或民族的歷史、地理、風土人情、傳統習俗、生活方式、文學藝術、行為規范、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等。文化是人類的創造物，反過來又影響人的意識、觀念和心態。文化輸出是指一個國家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主動而有意識地將其傳統的價值觀傳播或強加給其他國家的過程。文化輸出既是一種文化交流的方式，也是一種提高國家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爭取更多話語權的策略。

目前，提升國家軟實力、加強文化輸出已越來越受到各國的重視。做好我國的文化輸出，有利于增強中國人民對自己傳統文化的自信，能擴大我國文化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提升中國在國際上的形象，提高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和影響力，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提供有力的支撐[2]。

二、中國文化輸出的困境

中國要增強文化自信、擴大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提升文化軟實力，就必須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中國文化的輸出是建設與提升中國軟實力的重要手段。然而，當前我國在文化輸出形式和文化輸出宣傳力度等方面存在一些問題，影響了我國文化輸出的效果。

(一)文化輸出形式缺乏創新

目前，西方國家對我國文化的了解主要還停留在一些“關鍵詞”上。例如：提到中國就想起“茶葉”“旗袍”“北京烤鴨”“漢字”等象征性詞語，但其中蘊含的茶文化、服飾文化、飲食文化和漢字文化卻并沒有人了解。這些關鍵詞有利于外國人民簡單快速地記住我國文化的特色，但弊端是僅僅使人記住這一名詞，并不理解與此名詞相關的更深層的中國文化，使這些中國文化難以給外國人留下深刻印象、難以發揮真正的文化影響力。與中國文化相比，不論是深度還是廣度，日本文化都無優勢可言，但是說起日本的文化，很多歐美人都對日本料理、日本傳統體育項目、日本茶道等如數家珍，尤其是當今有很多中國、美國、英國等世界各國的青年人從小就是日本動漫的鐵桿粉絲，日本文化通過動漫已經輸出到了其他國家。這樣的文化輸出更容易深入人心進而產生深遠的影響。中國文化以往的對外傳播形式主要表現為文字、圖片、文藝匯演等傳統方式，在當下互聯網、自媒體等高效率的傳播方式盛行的時代，若只限于以往的傳播路徑和方式，就難免使中國文化陷入外國人審美疲勞或無人問津的尷尬境地。中國文化在當今國外所遭遇的壓力，并不是文化本身沒有特色和吸引力，而主要是傳播形式缺乏創新。創新中國文化的傳播形式，將之與流行文化元素和新技術相結合，成為當下弘揚和傳播中國文化的一個迫切要求。

(二)文化輸出宣傳力度弱、模式缺乏多樣性

由于歷史上的戰爭沖突和不同民族的意識形態差異，以及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為了給我國經濟的發展設置障礙，通過西方媒體惡意炒作、肆意宣傳“中國威脅論”和“文明沖突論”等，導致西方國家的國民一直對我國的文化懷有不同程度的偏見[3]。相對于西方媒體次數多、范圍廣、形式多樣的宣傳，我國媒體對文化的宣傳力度則較為薄弱，目前主流還是單向的文化傳播模式，很少與文化接受者互動，導致我國的文化輸出受限、不能達到預期的宣傳效果，阻礙了我國文化影響力的發揮。

三、“東京塔點亮中國紅”與中國文化輸出

2019年2月4日是中國傳統節日除夕夜，中日嘉賓共同按下點燈按鈕，東京塔亮起“中國紅”，共同慶祝中國春節。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特意為點燈儀式錄制了祝福視頻。這是日本標志性建筑歷史上第一次為慶祝中國傳統春節而進行特別點燈，這也是日本首相首次發表春節祝福視頻。

東京塔從1958年建成開始就成為日本從戰后廢墟進入經濟騰飛時期的標志性建筑，它不僅是電視電波發射塔，也是人們心中對和平美好生活的圖騰。在其六十年的歷史中，也曾有過一些特殊點燈的時刻。例如：2016年日本申奧成功，點亮奧運五彩色；2013年紀念日本足球聯賽20周年，點亮藍色；2018年慶祝東京塔60周年。而日本東京塔點亮中國紅是歷史上的首次。點燈儀式結束1小時后，億萬正在吃團圓飯的中國家庭通過央視春晚前的《新聞聯播》，看到了東京的這一盛況。日本民眾也通過日本各大媒體的報道，感受到了中國春節的喜慶，也了解了中國春節這一傳統節日。安倍晉三首相用中文說出的“大家過年好”，讓中日友好的氛圍切切實實在兩國民眾間氤氳開來。“東京塔點亮中國紅”這一活動的實施，不僅以日本民眾喜愛的標志性建筑為載體，向全日本乃至全世界宣傳了“中國春節”以及相關的傳統文化，還由日本首相之口傳播了中國的語言。東京塔點燈活動邀請到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蘇士澍，專程到現場書寫“福”字，東京塔下還布置了來自四川自貢的新春燈籠。這些活動都以生動、有趣的形式向當地日本人民傳播了中國書法、中國傳統工藝等中國文化。

四、提高中國文化輸出效果的策略

改革開放后，中國文化輸出戰略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視，中國文化以多種方式邁出國門、邁向世界，迄今為止也取得了許多矚目的成就。例如：除夕之夜“東京塔點亮中國紅”活動就有效提高了中國文化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

(一)創新文化輸出方式

日本民眾喜愛的標志性建筑東京塔在中國傳統節日點亮中國紅，這一做法改變了傳統的中國文化外宣形式，不再局限于中國文化團體的對外文藝匯演形式或“中國文化節巡展”形式，讓外國人民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新鮮感”。此外，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用中文說出“大家過年好”，拉近了更多的日本人尤其是日本年輕人與中國漢語之間的距離。本國的首相在講中文，這樣的宣傳形式比“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這些漢語橋工程具備更廣泛的影響。在我國擴大對外交流、推進“一帶一路”的背景下，我國的文化輸出一定要引人注目、打動人心，而不是一廂情愿、自我滿足的單項式、說教式、完成任務式的文化輸出。以外國人民更容易接受的方式輸出中國文化，這就需要我們對文化的輸出方式進行創新。日本等周邊國家因地理位置和歷史原因，本國文化和中國文化有很多相似之處，這雖然為中國文化輸出提供了便利，但難點在于在相似文化中突顯自己的特色，而對于歐美這些地域、文化都相差甚遠的國家，國民本身就對中國文化認識不多，如果文化輸出方式跟不上時代的變化、不具備全球化的特點，就很難讓中國文化引起外國人的關注，更難讓中國文化在外國人心里扎根。尤其是要給外國年輕人帶來視覺上的沖擊力、在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就更需要宣傳方式具有新意、與時俱進。

(二)構建多元化的文化輸出模式

國家政府的支持是文化輸出依靠的主要力量。隨著我國對外交流與合作的增加，非政府組織和個人也在文化輸出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4]。“東京塔點亮中國紅”活動則是政府和非政府團體合作完成文化輸出的成功事例。該活動定位為民間交流、文化交流、友好交流，由在日華僑華人主辦，全日本華僑華人聯合會名譽會長擔任活動執行委員會委員長，中國駐日本大使館為活動提供支援。這次點燈活動不是一場商業活動，許多僑團和個人出錢出力，實現了大家共同的目標——讓東京塔在除夕夜點亮“中國紅”。同一時段，橫濱中華街除夕夜也有大規模的節慶活動，橫濱華僑總會依然克服困難派出舞獅隊參加東京塔點燈活動，中日志愿者協會的200多名志愿者則免費為活動提供維護現場秩序、指引等服務。這次活動以新穎、讓人印象深刻的形式宣傳了中國文化、促進了中日友好交流，也使在日華人華僑對中華文化的認同得到了深化。海外華人華僑是構建多元化的文化輸出模式的重要實踐者。習近平總書記曾在中日友好相關的歡迎招待會上提到，在日本的華人華僑“自覺而積極地充當中日交流的橋梁和紐帶，是中日友好事業的重要使者”[5]。海外華人華僑是連接中國同世界各國的紐帶，是文化輸出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重要實踐者。積極構建多元化的文化輸出模式，整合各種優勢資源，發揮海外華人華僑的優勢，有利于促進中國的文化輸出。

五、結語

中國需要通過文化輸出向世界傳遞真實、優秀、全面的中國文化，提高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在世界范圍內提高我國的文化地位，獲得公平的話語權，提高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地位和影響力。中國文化輸出雖然還存在一些現實困境，但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思考并積極參與文化輸出的活動。不僅中國文化輸出的推動者和實踐者，所有中國人都應當積極從自身的角度出發，尋求推動中國文化輸出更有效的方法和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