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構與重構：我國民營經濟發展的法治困境及其破解

關鍵詞 法治 實效性 本位主義 地方保護主義 雙方協調機制

作者簡介：馬思源，贛南師范大學法學研究所2017級馬克思主義法學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F121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12.148

一、問題的提出：我國民營經濟發展之立法剖析

在依法治國的大環境下，國家出臺了許多指明方向的法律規定和政策，但卻與民營經濟發展背道而馳，說明當前我國民營經濟的法治環境是不完善的。目前，我國的法治環境還存在不足和困境，找出這些不足，民營經濟才能成為有源之水。因此，應以民營經濟的整體立法過程為基點，發現立法過程中的問題。筆者通過梳理，我國關于民營經濟的立法歷程以及政策文件情況大致如下：

表1：民營經濟的立法條例

通過對上表1和表2的分析，筆者認為，我國民營經濟發展具有如下特征：第一，“從無到有”。1988年之前，我國是一個國有經濟“獨占”市場的國家，并沒有在立法上賦予民營企業等私有經濟主體地位。1988年之后，隨著改革開放進程的加快，民營經濟等私有經濟主體在市場經濟中的作用日趨重要，為此，我國首先在《憲法》確立了民營經濟等私有經濟主體的法律地位。第二，對于民營經濟的規制從“粗線條走向細線條”。1999年之前，我國關于民營經濟的規定僅限《公司法》和《合伙企業法》，并沒有規范的規定個體私營等內容。1999年之后，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逐漸完善，民營經濟的立法環境已經不能滿足當時的需要，進而我國在1999年《憲法》確立民營經濟的最終地位。隨后，相繼出現了《個人獨資法》《中小企業法》等不同經濟形式的法律法規和政策，規定了財政、融資、服務體制和技術創新等民營企業不同方面的具體內容。第三，對于民營企業規制的法律體系愈加完備化。2004年之前，我國民營企業的法律體系比較單一，以《憲法》為主位，逐步出現了個體私營、合伙獨資等不同經濟形式的法律。2004年之后，在大力發展各種經濟的背景下，相繼出現了《民法總則》和關于鼓勵發展民間經濟的政策等不同領域的規定，愈加完善了我國民營企業的法律體系。“市場經濟是長存的，非公有制經濟也是長存的。” 綜上所述，在一定程度上，民營經濟的立法過程為其發展奠定了良好基礎。

表2：民營經濟的政策文件

然而，從法規的制定、政策的發布到地方的執行，中間有很長的路要走。筆者從民營經濟的立法歷程和政策文件可以看出，民營經濟發展過程中仍存在不足與困境：其一，民營經濟法律規定的不明確性。例如，《中小企業促進法》中缺乏對中小企業標準的劃分，在一定程度影響法律的有效實施。其二，民營經濟立法過程中的重制定性和欠缺執行性。法律規定與政策具有相對性和聯系性。例如，制定了《中小企業法》，隨著就出臺了關于中小企業的若干意見?？梢钥闯觯吨行∑髽I法》是統領中小企業的法律規定，其不足在于沒有劃分中小企業的標準。為此政策的制定應彌補法律規定的缺失，而不是相同的內容重復制定，這是問題所在。其三，民營經濟立法內容設計上的欠缺操作性和重疊性。2003年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大多涉及市場準入、財稅支持和社會服務的規定，而2005年《關于鼓勵支持和引導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也規定了類似的內容，而且這兩個政策也缺乏相關機關之違法責任承擔的規定，導致其不具有實施剛性，只是一個“民營經濟立法花瓶”。從中看出，這些不足中的共同點在于執行不力且不具有法律有效性，其導致了民營經濟的無實效性。所以說，我國民營企業發展的法治困境是法治實效性，為此對法治實效性的深層原因進行分析，找出問題所在。在此基礎上，發現地方保護主義和個人本位主義思想嚴重，進而從思想和制度層面改進民營企業，響應國家依法治國的號召。因此，我國民營企業的法治保障仍需加強。制定正確的法律法規是民營經濟發展的保護劑，然則錯誤的立法內容會阻礙民營企業的法治化進程，所以目前民營企業的立法現狀仍遭遇尷尬境況。在依法治國的背景下，要想實現民營經濟的良好發展，還需打一場持久戰。

二、我國民營經濟發展的法治實效性之構造

如前所述，法治實效性成為了民營經濟發展的過程中的攔路虎。隨著金融時代的到來，我國對于民營經濟的關注度越來越高。而現狀則是社會已經進入經濟時代，民營企業的發展，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所面臨的且必須解決的關鍵問題。要想解決法治實效性的問題，應從思想層面和制度層面內外解決當前的法治困境，方能起到根本性作用。法治路徑如下：

（一）優化企業內部的法治環境

本位主義利益取向和地方保護主義使得民營企業的內部環境十分渾濁，個人本位主義是一種追求自我價值的道德意識，更是一種主觀意識。它擾亂民營企業的文化環境、政治環境和經濟環境，最主要的是它缺乏一種集體和社會意識。所以，在建設企業的文化或營造企業的環境時，注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企業員工的培訓守則第一條，應是做一個愛國、敬業、誠信和友善的公民。事實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就是貫徹實現“依法治企”的目標。因此，在意識層面入手，以活動的形式或比賽的形式，定期開展法治宣傳和法律知識比賽，潛移默化的影響民營企業的員工，逐步優化民營企業的法治環境。在不影響企業利益的情況下，民營企業應適當給個人本位主義利益一定的發展空間，使得個人本位主義逐漸向良性的、合理的和積極的方向發展。

（二）建立地方政府-企業的雙方協調機制

在地方保護主義盛行的狀況下，建立一個地方-企業的雙方協調機制是十分必要的。為此，地方政府要進行責任機制的協調，企業要進行內部管理機制的協調，雙方的利益才能實現共贏。

1.地方政府的協調化——強化責任落實和追究機制。地方保護主義的主犯是亂用職權和過度干預的地方政府，為此找出地方政府的問題對癥下藥才是關鍵所在。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地方政府逐漸掌握地方主權地位。所以，地方政府手中的權力容易濫用。雖然有中央政府的管制和行政監督機制的監管，但也存在不少問題。因此，地方政府手中的權力成為了民營經濟無法發展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利用權力衍生出的干預地方市場秩序、出現假冒偽劣產品的現象時有發生。這些都說明政府權力需要規制。一方面，中央政府的監管制度需要完善的同時，強化追究機制是當務之急。另一方面，地方政府本身需要分散和明確權力。所以，通過在中央政府的層層施壓下，第一步：先把職責明確和落實到各部門或個人。責任分配下來，有利于快速找到責任人。第二步：出現問題后，原則是直接責任人承認法律責任，隨之在追究其他人的責任。所以，設立責任追究制度的目的在于抑制政府權力的濫用。一方面，可以讓地方政府的掌權人員有所收斂，明白“胸懷人民和法律才能治理好地方”。另一方面，一定程度上阻止地方保護主義的生長，給民營企業留有發展的空間。

2.民營企業的協調化——健全內部管理機制 。如上所述，地方政府是主犯的話，民營企業可能是地方保護主義的從犯。一個企業的發展與地方保護主義的助長，往往具有相關性。企業的組織和管理是評判企業好壞程度的標準。在1988年之前，為了跟上改革開放的腳步，民營企業艱難求生，民營企業往往內部有一套嚴格的、系統的公司結構，其目的在于立足于社會主義經濟社會中。1988年之后，通過增加和修改立法條例，提高了民營經濟的地位。民營企業逐步走上軌道，這時部分企業開始松懈，不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進而演變成了一個“利益化的企業”。這些“利益化的企業”慢慢的蛻變成地方保護主義的保護傘。所以，民營企業的內部的有效管理可以促進企業壯大的同時，也可以制約地方保護主義的發展。

企業內部管理機制是對民營企業內部人員進行考核和管理的一種公司體系，該體系直接關系到企業人員的績效、工作能力和人員去留等方面。內容設計如下：其一，借鑒軍事化管理模式，發掘員工的潛能，起到一種良性的、積極的作用。其二，人事、財務和產品等各個方面制定一套嚴密的組織結構，上級連帶下級，層層管理。其三，去除親情化和友情化管理。近些年來，浙江省的企業數據顯示，家族式或兄弟式企業加快了衰落的速度。這說明家族式企業本身存在許多問題，是今后民營企業發展應避免的問題。所以，這種內部管理機制可以有效促進民營企業的發展，規避地方保護主義的滋長。

綜上所訴，通過地方政府和企業的雙方努力，地方政府履行職權時，應給民營企業留有一定空間。地方政府通過規制自身權力，追究個人責任，實現地方市場的有效流通。民營企業通過嚴格執行內部的管理機制，遵守雙方的界限，在有效合作的基礎上，實現地方利益和GDP的達標。

三、結語

解民營經濟發展之題，享社會民生福利之本。通過全文的分析可以得知，民營經濟在推進法治進程的過程中，遇到了難題。這個難題就是法治實效性，導致民營企業發展不起來。筆者通過思想和制度層面內外并治，從思想層面治理個人本位主義，在于優化民營企業的法治環境。從制度層面治理地方保護主義帶來的危害，在于建立一個地方政府-企業的雙方協調機制，以此解決我國民營企業的法治困境，推進民營經濟的法治之路。

注釋：

1982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十一條，《憲法》的制定和修改過程是民營經濟地位不斷提高的過程。

199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十一條。

200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十一條。

龔曉菊.制度變遷與民營經濟[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52頁.

中國政府網：http：//www.gov.cn/xinwen/2016-10/13/content_5118440.htm，2019年6月23日登錄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