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辯護全覆蓋之實效性研究

徐澤春

關鍵詞 刑事辯護 人權 保障

作者簡介：徐澤春，黃岡師范學院政法學院副教授，湖北文赤壁律師事務所兼職律師，研究方向：刑事法學、司法體制改革。

中圖分類號：D925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12.124

刑事辯護全覆蓋是指所有的刑事案件必須要有執業律師作為辯護人，如果被告人自身沒有委托辯護律師，國家應該為其指派律師作為辯護人，即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

一、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的重要意義

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是我國落實全面依法治國的一項重要舉措。依法治國的一項重要、核心內容就是依法審判，而依法審判的一個重要前提是當事人能夠充分知曉、理解各項訴訟進程的內容、性質及含義。如果被告人連什么是證據、如何舉證質證都無從得知，一個訴訟怎么可能順利進行下去，依法治國的效果也很難實現。開展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工作，目的就在于讓每一件刑事案件都有專業律師提供辯護和提供法律幫助，通過律師發揮辯護職責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促進司法公正。

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是我國落實保障人權的一項重要舉措。國家保障人權，是保障所有公民的人權，當然也包括刑事被告人的人權。作為刑事被告人，受到公平的審判，給予充分的辯護是其應用的權利。對于法律知識欠缺、辯護技能不夠的被告人，國家指派專業律師作為其辯護人，保證其得到充分的辯護，正是保障人權的一項重要舉措。

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是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具體舉措。全國法院系統正在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確立審判在刑事訴訟中的中心地位，促使偵查、審查起訴活動始終圍繞審判程序進行。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是完善我國刑事訴訟制度，實現程序正義乃至最終實現實體正義的核心。庭審實質化的目標：讓庭審回歸其“實質”，而庭審的“實質”就是在有限的時空范圍內，依照法定程序，公平、公正、公開地裁決糾紛。庭審實質化的價值理念：讓“公平正義”以看得見的方式實現。每一個刑事案件都有律師充分行使辯護權，有利于控辯雙方有效開展平等對抗，審判發揮居中職能作用，避免庭審流于形式，促進刑事訴訟制度進一步完善。

二、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的必要性

（一）刑事辯護全覆蓋的必要性一：平等對抗

辯護權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憲法性權利，律師刑事辯護權是當事人權利的延伸。法律援助之本質——控辯雙方能夠進行公平平等對抗。當今社會，因為法律理論非常復雜，庭審舉證質證需要極強的專業技巧，控辯雙方因為知識、經歷差異，對于法律的掌握程度以及庭審技巧的把控程度存在完全的不對等，且該現象在刑事訴訟中表現尤為突出。因為刑事訴訟中的控方大多為代表國家出庭支持公訴的檢察機關，既擁有強大的國家資源，還掌握極為專業的法律知識及控訴技巧。如果沒有專業律師參與進來作為被告人的辯護人，普通被告人是根本不可能與之對抗的。這就是刑事辯護律師參與辯護的必要性與重要性。

（二）刑事辯護全覆蓋的必要性二：充分辯護

據查詢統計，我國基層法院刑事訴訟律師參與辯護率只有20%左右，也就是說，有近80%的刑事案件沒有律師參與辯護，由被告人自己獨自與檢察機關對抗，這個數字是非常龐大的。為什么刑事訴訟律師參與辯護率這么低，我認為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

1.費用問題

相對而言，刑事辯護律師收費不是很低，即使在一些落后地區，刑事訴訟三個階段律師收費一般在2萬以上，對于很多當事人費用比較高，承擔不起。

2.無人出錢

因為我國審前羈押率特別高，絕大多數被告人和律師會見的時候都是羈押在看守所，隨身財物早已被偵查機關拿走保管，自身不可能直接拿出費用。即使其有近親屬，有很多原因近親屬不愿意出錢，有的是恨其不爭，希望被告人受到一點處罰;有的是關系本身不好，不愿意出錢委托律師;有的是想委托律師卻自身沒有錢。

3.認識問題

有一些被告人及其家屬對辯護律師的作用存在偏見，認為刑事訴訟中律師的作用不大甚至沒有作用，不愿意花錢聘請律師。

4.法治環境問題

相對民事訴訟而言，刑事訴訟中辯護律師的執業環境還有待完善，律師的取證權得不到充分的保障，律師的辯護空間還不能充分的發揮，尤其在偵查階段，律師還無法真正行使辯護人的職權，有時連會見的基本權利都無法得到保障。在這樣的法治環境下，律師無法與控方進行完全平等充分的對抗，直接影響律師參與刑事辯護的積極性，導致刑事辯護律師作用不明顯，也間接導致社會人士對刑事辯護律師的誤解。

正是因為目前刑事案件律師參與率低下，而沒有律師參與的刑事訴訟是不平等的對抗，被告人的正當權益容易受到侵害，審判結果也難以保證公平公正。在這樣的背景下，國家出臺刑事辯護全覆蓋政策，正是保障人權，維護公平正義。

2017年10月，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發布《關于開展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試點工作的辦法》，決定在北京、上海、浙江、安徽、河南、廣東、四川和陜西8個省（直轄市）積極探索開展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試點工作，取得了良好成效。為推動刑事案件律師辯護全覆蓋試點工作深入開展，確保試點工作取得實際效果，2018年12月27日，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決定將試點期限延長，工作范圍擴大到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