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工程大學,河北邯鄲 056038
對以英語為背景的留學生進行對外漢語教學的時候,既要建立在漢英語言比較的理論之上,又要為漢英語言比較提供理論素材。
“話題-評論結構”的框架是漢語句法結構的體現。例如,“我的小孫子他很調皮。”這個句子前面為話題,后面是對話題的闡述,符合漢語句子的結構。話題和評論之間不存在形式一致的關系,但話題有定,是說話人想要強調的對象,位于句首,是典型的話題突出型語言;而英語句子是“主語-謂語結構”的框架,上述的句子在英語中是“Mylittlegrandsonisverynaughty.”是主語突出型語言。
漢語屬于語意型語言,缺少嚴格意義的形態變化,以意統形。例如,“老師們中的‘們’”、“同學們中的‘們’”、“我的爸爸中的‘的’”、“認真的態度中的‘的’”等等,它們在詞尾變化時,詞性不改,只改變詞意。句子內部是隱性連貫的,句意之間是并列的關系;而英語屬于形態型語言,它保留了一些形態變化,以形取意。例如,英語中的“number”、“case”、“gender”等都具有顯性聯接的特征標記,句意之間是從屬的關系。
按照邏輯順序來說,“因果關系”是這一類句子的總稱,包括條件一結果、假設一結果、比較一結果和原因一結果等。因果句遵循的是事物發展的規律,漢語一般遵循“先因后果”的順序,以隱性的方式組織“,盡在不言中”,體現漢語的高度簡約,是漢語重要的組句手段。例如,“天色黑了,也不讓茶讓酒,我還到那邊有點事去,你竟請回去。”這句話為原因一結果關系句,結果在后面,語序相對穩定,邏輯關系都呈意合方式,內含于句內。在英語中,這句話為“It’sdarknowsoIwon’tinviteyouto haveadrink.Ihavesomebusinesstoseeto.You’dbettergoback.”可以看出來,英語的“因”和“果”的順序很自由,可以“先因后果”,也可“先果后因”,有關聯詞語作標記。因此,漢語句子的語序是相對固定的;而英語中句子的語序是相對靈活的。
按照重輕順序來說,為了表達的準確,漢語對常位語序進行變異,造成句子重心的變化、語義的調整,常常出現“重要的事先說,先想到的先說”的句子,遵循“句首重心功能性變位重心”和“句中重心”原則。例如,“這么慢吞吞地,咱們啥時能走到?”通過功能性變位,這一句的句首部分成為說話者要強調的內容。漢語的重輕順序表現為重要的在前面,次要的在后面,大的在前面,小的在后面,嚴重的在前面,一般的在后面。在英語中,這句話是“Whenshallgetthereatsuchapace.”所以說,英語和漢語是相反的,它更注重重的、大的、嚴重,遵循“尾著重”原則。
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語言教學,不是向學習者照本宣科地講授語法知識。因為在外國人看來,漢語語法規律不像其他語言的語法那樣嚴密,不少語法規律甚至難以歸納,而且時常出現各種例外,這就決定了我們在對外漢語教學中,要更多地關注句法,而無需把教學的側重點放在句子的語用意義上,尤其在針對初級漢語水平的學生的對外漢語教學中。因為,外國留學生在學習漢語的基礎階段掌握的語法規則比較少,而且他們的詞匯量又有限。因此,在這階段的教學中,我們應該將漢語的教學內容盡量具體化、細致化,這對學生開始學習造句非常有用。如果對于漢語初級水平的留學生,直接把語法枯燥地教授給他們,會讓他們對本來就已經讓很多人望而卻步的漢語產生畏懼。雖然語法很復雜,漢語的教學目標不是以使學生們是否掌握實際的語法規則為主,而是盡量使學生們能在短的時間內正確地運用漢語表情達意、遣詞造句。
綜上述,第一語言的習得通常在自然環境中完成,而第二語言的學習主要在課堂教學中實現。學生在學習第二語言的開始階段,就必然會自覺或不自覺地進行兩種語言的對比。呂叔湘先生在《中國人學英語》中指出“我相信,對于中國學生最有幫助的是讓他們認識英語和漢語的差別。”這句話同樣適用于外國學生。任何一種語言的特色都是在與別種語言的比較中顯現出來的。目前英語已經成為“準國際語”,大部分留學生都能或多或少地使用英語交際,教師在課堂上使用的媒介語通常也是英語。從這一實際情況出發的漢英對比分析,不僅具有可操作性,還有示范性,學生即使不熟悉英語,也可以仿照漢英對比來進行漢語與母語的對比。因此,適當地進行漢英對比分析,可以發揮成人的思維優勢和母語能力的作用,是符合第二語言教學規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