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睿吉
四川農業大學,四川 雅安 625000
民宿行業作為舶來品,最初起源于美國、英國、法國及日本等國家。在我國,民宿行業的最初興起于臺灣,在2012年以后在大陸逐漸興起并快速發展。其中民宿的概念界定,不同的學者提出了不同的見解。何郁如、湯秋玲認為,民宿是以民宅內套房出租給游客而未辦理營利事業登記又實際從事旅館業務者[1];郭永潔認為民宿的性質與旅館、飯店不同,是以家庭副業的形式將私宅的部分起居室出租,并能與游客有一定的交流,讓游客享受鄉土味覺和體驗家的感覺[2];Sherry在經營規模上對民宿進行界定,認為民宿是提供不超過五間住房的私人住宅,其民宿經營者就是住房產權擁有者[3];《北京市旅游條例》指出,民宿是指城鄉居民利用自己擁有所有權或者使用權的住宅,結合本地人文環境、自然景觀、生態資源以及生產、生活方式,為旅游者提供住宿服務的經營場所。[4]在上述闡述中,筆者較為贊成上述《北京市旅游條例》對共享民宿的定義。
在民宿的發源地,民宿業立法相對健全。以日本為例,日本極為重視對民宿行業的監管立法,同時通過立法為民宿行業的發展掃清障礙,進行引導。早在1989年與1990年,日本便頒布了《特定農業用土地出租付法》與《市民農園事務促進法》,解決了鄉村民宿發展的土地使用限制問題,確立了民宿的合法地位。其后又相繼頒布了《農山漁村旅宿型休閑活動促進法》、《食品農業農村基本法》等法規,通過政府的干預規范鄉村民宿發展的市場;同時,日本政府成立了專門的監管機構,推行日本民宿經營的許可制度,并對經營者進行輔導,提供貸款等支持。這一系列的舉措,在規范了民俗行業市場的同時,對民宿行業的發展提供多方面的幫助,促進了民宿行業的健康持續發展。
我國民宿最先發源于臺灣地區,并于2001年頒布了《民宿管理辦法》,作為一部我國最早出現的民宿行業的規范立法,該辦法重視監管,對民宿行業的經營主體資格取得、經營規模限制、民宿的經營設施標準以及監管部門的權利義務都做了相對詳細的規定;同時,民宿行業的發展監管責任經歷了從前期的大多依靠行業自律到現在的政府部門進行監管的轉變,而民宿行業協會的職責也從前期的監管、促進行業自律到現在的推廣、創新與發展。在我國大陸,民宿行業興起于2010年以后,在相關的立法文件中,2013年我國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旅游法》第46條做出規定:“城鎮和鄉村居民利用自有住宅或者其他條件依法從事旅游經營,其管理辦法由省、自治區、直轄市制定。”也展現出立法者考慮到我國幅員遼闊,將立法權授予地方立法機關,因地制宜規制民宿行業發展的立法思維。隨后,在我國大陸各個省份相繼出臺了地方性法規,如北京市《郊區民宿旅游戶服務質量劃分與評定標準》、湖南省《〈旅游家庭旅館基本條件與評定〉地方標準實施辦法》等等。而在2015年,深圳市大鵬區頒布的《民宿管理辦法(試行)》也開創了我國大陸民宿專門地方性法規的先例,為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民宿行業地方性法規立法提供了借鑒。
與傳統的賓館、酒店、青年旅社不同,共享民宿行業具有一些獨特的行業特點:
民宿經營者所經營的民宿多為經營者自有或使用,經營者利用閑置的資源,將空閑的房間或者整套房屋利用當地自然或人文資源進行打造,并以短租的形式將房屋出租給租客。這樣的經營模式緩解了城市與旅游景區傳統酒店行業旅游資源緊張的問題,同時為民宿經營者帶來了額外的收入;另外,對于房客來講,相對酒店較為廉價的民宿節省更多的經濟支出的同時還帶來了更好的旅游體驗;同時,對于整個社會來講,民宿業的共享能夠節省更多的社會資源,減少資源的浪費。
與傳統酒店業線上加線下經營模式不同,旅游景區民宿業的經營以線上經營為主,以線下經營為輔,而城市民宿業的經營則以線上經營模式為主。旅游景區的民宿業由于其位置的特殊性,受到監管部門監管的力度有限,開辦一家農家樂類型的民宿鮮有經營者申請了相關的經營手續,市場準入門檻較低;而地理位置位于城市的民宿,由于其房屋性質為住宅用房,在平臺上登記僅僅需要上傳房屋基本情況,也無需相關經營手續。故當前民宿業的市場準入門檻低,經營民宿在衛生,消防等方面質量參差不齊,這也為民宿業的安全,衛生亂象提供了可趁之機。
雅安旅游資源較為豐富,富有碧峰峽,神木壘,上里古鎮等景點,根據上述對民宿定義的采納,在本次調查中,筆者選擇了雅安某一景點的民宿作為了調查對象,并組織進行了一次小型調查,總共發放了問卷50份,并在后期對有效調查的45份問卷進行了統計分析。其中調查結果中幾個較為突出的問題如下:
根據本次調查的結果,所有民宿旅客均可通過互聯網平臺的方式進行預定,在互聯網登記的所有民宿中,對于經營手續的限制則十分寬松,在互聯網平臺登記時,僅有35%的民宿提交了經營執照,35%的民宿提交了衛生許可證,而食品經營、消防、稅務等方面的許可證的提交比例僅僅各占10%。從上述調查結果我們不難看出,當前在雅安以互聯網平臺為依托的民宿業經營中,互聯網平臺對經營者經營資質的審查較為欠缺,這也對民宿業的安全埋下了隱患。
衛生用品的范疇包括民宿中所提供的毛巾,洗漱用具,被單,拖鞋等。根據本次調查,在調查的民宿中,50%的民宿對民宿的衛生用品采用了一次性用品,而在衛生用品使用后的處理中,僅有8%的衛生用品選擇丟棄,42%的衛生用品選擇進行清洗,另外50%的衛生用品選擇消毒。其中可以看出,一半民宿經營者使用一次性用品不僅造成了資源的浪費,且僅有8%的經營者選擇在使用后將一次性的衛生用品丟棄,如此循環的使用一次性用品,使衛生用品的質量與衛生狀況欠佳。
當前《中華人民共和國旅游法》對于民宿業的經營尚無統一規定,僅僅在其中提及到“城鎮和鄉村居民利用自有住宅或者其他條件依法從事旅游經營,其管理辦法由省、自治區、直轄市制定。”可見當前對于全國范圍內民宿業的經營并沒有統一的具體規范,雖然近年來北京、浙江等地相繼出臺了對民宿業進行規制的地方性法規,但因其效力并不統一,且部分地區立法存在滯后的局面,全國范圍內大多數地區民宿業的監管與規制并沒有具體可行的標準。完善高位階的法律與法規,能為全國提供統一的民宿業經營具體規范,更加規范民宿業的經營。
共享經濟民宿業經營有著多數利用線上平臺進行經營的特征,此時,互聯網平臺對申報經營者的審查顯得尤為重要。互聯網平臺應當加強對民宿經營者資質的審查,對手續與經營許可證不完善的民宿,應當提出補交手續等措施,對完全無法提供經營許可的民宿經營者,應當下線整頓。
衛生狀況的規制不僅僅需要立法層面上的法律文件規定,還需要衛生監管部門的執法與高強度的檢查。民宿業的立法可以將衛生用品等衛生狀況的規制標準與傳統的酒店業等同;同時,衛生監管部門還應當加大執法檢查力度,讓衛生亂象在高強度大力度的執法力度下無可趁之機。
總之,我們應當以辯證的眼光去審視共享經濟下的在線民俗短租行業,規制的進程還需要更多的從法律的層面去解決,從立法、行政、司法的多重維度進行法律規制,以達到促進其持續穩定發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