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寧
浙江農林大學,浙江 杭州 311300
我國環境公益訴訟存在立案難、取證難、勝訴難的問題,這將導致在我國環境公益訴訟發展的道路上會遭遇嚴重的阻礙,要解決這一關鍵難題,應當由國家檢察機關來提起環境公益訴訟,檢察機關因其訴訟身份、地位的特殊,訴訟能力的突出,相較于其他訴訟主體更多優勢。顯然,檢察機關參與環境公益訴訟具有合理性。[1]
我國憲法明確規定,檢察機關作為國家機構,其地位與行政機關、審判機關并列,都是由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產生,對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負責。檢察機關由于其本身具有的法律監督屬性,其權力具有親歷性、判斷性、獨立性,[2]行使權力并不會受到行政權及司法權的干涉、影響。
現階段的環境案件的司法實踐中,立案難是阻礙環境公益訴訟發展的最大障礙。在引起學界及實務界廣泛討論的“騰格里沙漠案”一案中,法院就以中國綠發會主體不適格為由,裁定不予受理,該案的訴訟主體是成立多年的并且具有環境公益訴訟案件勝訴經歷的社會組織,雖然《環境保護法》修改之后明確了社會組織可以作為環境公益訴訟的適格主體提起訴訟,[3]全國各地也相繼開展了立案登記制度改革,但由于部分法院、法官對環境公益訴訟案件存保守態度、甚至于推卸責任阻礙訴訟的提起。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作為司法機關的檢察機關具有獨立與行政權,不受其干涉的法律地位,由檢察機關提起訴訟可以幫助法院更好的處理環境公益訴訟案件。
檢察機關的職能就是提起訴訟,因此其必定擁有一支專業知識優良、訴訟經驗豐富的專業隊伍。在“天價環境公益訴訟案”一案中,原告社會組織勝訴的原因之一便是有檢察機關出庭支持訴訟,雖然在學界有部分學者認為,環境公益訴訟應當由專門的環境保護機關來提起,但是實踐中這一觀點卻并不能得到適用,甚至一些環境保護部門在搜集完按鍵的相關證據信息之后選擇將案件移送檢察機關來提起訴訟,這是因為在訴訟程序中,雖然環境保護部門具有更為豐富的環境知識以及判斷的能力,但在訴訟程序中,法律專業知識卻更為重要。檢察機關較其他訴訟主體,相關訴訟經驗極為成熟。檢察機關作為國家行使監督職責的機關,相較于其他組織與個人,在人力、物力上具有更為明顯的優勢,檢察機關擁有大量的法律專業人才,具有提起訴訟的制度和資源,并且在國家財政支持之下,可以負擔一定的訴訟成本,即使面臨敗訴的局面,也有國家司法賠償費等作為強有力的后盾。
憲法規定,人民檢察院是負責監督職能的國家機關,其監督不僅僅只是針對其他的國家機關,也包括對社會公共利益的監督,因此檢察機關有義務監督管理環境公共利益。賦予檢察機關起訴權不會影響其法律監督機關的身份,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的性質也不會妨礙其行使起訴權。[4]
雖然在國家機關之中,有多個機關有權監督管理環境公告利益,但是能夠通過訴訟方式來維護環境公共利益的機構只有檢察機關。法律監督身份作為檢察機關的根本性身份,同時讓檢察機關作為環境公益訴訟的原告,該原告身份不僅不會與其法律監督身份相沖突,反而可以作為法律監督職能的具體化體現。在訴訟過程中,檢察機關原告的身份目的在于主動提起訴訟,同時檢察機關法律監督身份可以作為隱性保障措施,可以進一步保證司法的公正。
由于檢察機關缺乏相應的環保知識及判斷能力,因此提起環境公益訴訟最好的做法便是現有環境保護部門開展案件調查,掌握相關違法情況及行政執法處理進度,檢察機關依據環境保護部門的建議提起民事公益訴訟。在環境保護部門怠于行使職責,也不向檢察機關提出提起民事公益訴訟的請求時,檢察機關便可以向環境保護部門提起環境行政訴訟,此時的檢察機關主要功能為糾正環境保護組織的不作為,采取措施避免損害擴大化。
同一環境公益訴訟案件可能存在不同的原告主體類型,因此便有順位安排的問題產生,在公民、法人、其他社會組織與案件關系更為密切的情況下,檢察機關應當尊重其他主體的優先順位,支持其提起訴訟。在前述主體沒有或無法提起訴訟時,檢察機關可以向法院提起環境公益訴訟。
由社會組織提起環境公益訴訟,由于缺乏相關明確的法律規定,在各類案件中會出現取證困難的問題,相關機構也無能為力,相較于沒有法定取證權利的社會組織,由檢察機關提起環境公益訴訟并行使證據調查權便能夠緩解取證難的問題,請求相關部門盡快提供相關數據材料,并依據其職權擴大調查范圍以便取得更為有力的證據,因此相較于其他訴訟主體,取證這一點并非難事。
但是從環境案件本身出發,其相較于其他類型的案件有其特有的特殊性和復雜性,環境損害類型多樣,要證明其中的因果關系十分困難,導致檢察機關在證據取得、因果關系推定、損害標準上難以確定,取證難度大。因此建議積極發揮人才與現有的科技優勢,借助專家團隊的力量,利用現代科學技術手段來更好的取得證據。
環境公益訴訟是環境訴訟,因此環境訴訟中的證明責任規定適用于以檢察機關為原告的環境公益訴訟。在舉證責任問題上采取舉證責任倒置以及因果關系推定,污染者對其減輕或免除責任提供證據證明,也要為其與污染行為不存在因果關系承擔證明責任,檢察機關要證明的是環境污染損害的事實及結果,此時的檢察機關不會因為其身份地位而與其他的適格原告主體而有不同。
由此可知,檢察機關作為環境公益訴訟的原告主體對于訴訟而言有巨大優勢,相較于其他原告主體,檢察機關能夠更好的適應其訴訟的特殊性,也能夠更好地維護環境利益。
環境公益訴訟并非檢察機關維護環境公共利益的唯一途徑,作為法律最后一道保護傘的刑法也應當在環境問題上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檢察機關也會提起刑事訴訟解決環境犯罪,相較于民事訴訟與行政訴訟,刑事訴訟的打擊力度更大、更為直接,是法律的最后一道屏障,但訴訟實踐中,檢察機關如果要提起刑事訴訟,其對象僅限于環境犯罪行為,該數量與比例遠低于普通的違法行為以及不作為,雖然刑事公訴保護環境公共利益的作用十分有限,但卻可以對其他違法行為起到警示作用,因此在制度上,可以將環境民事公益訴訟與刑事公訴進行銜接,以達到保護的目的。
在進入了訴訟程序的環境公益訴訟案件,當事的任何一方都有敗訴的可能性,盡管原告主體為檢察機關也不得例外,除此之外,還要承擔舉證必須支付調查證據的費用,這樣的調查費用往往十分高昂,使敗訴風險承擔的負擔很重,則會打擊檢察機關提起環境公益訴訟保護權益的積極性,因此國家財政對于檢察機關提起環境公益訴訟應當保證其必要支出,如提起環境公益訴訟需要的訴訟費用,敗訴時應當承擔的賠償金額等,這樣才可以保證檢察機關提起環境公益訴訟能夠不受其他因素影響,讓檢察機關做到更好地維護環境公共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