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慧 陳友慶
(河海大學應用心理學研究所,江蘇省南京市 210000,電子郵箱:bayiing2016@163.com)
研究表明,社交網絡使用時間過長(>7 h/d)會引起頭痛、睡眠質量差等[1]。既往研究表明,25%的青少年認為社交網絡的使用影響到了自己的睡眠質量[2-3]。目前,手機是社交網絡的主要載體,手機成癮已經嚴重影響大學生的睡眠質量[4],因此,要改善大學生的睡眠質量,提高其身心健康水平,需戒除手機成癮[5-6]。社交網絡使用分為主動性使用和被動性使用,狀態更新和回復評論等能夠促進交流溝通的社交網絡活動屬于主動性使用,而瀏覽網頁動態信息及他人動態信息但并未能直接促進交流溝通的社交網絡活動則屬于被動性使用。
領悟社會支持是指個體對來自家人、朋友等支持的評價和認知[7-8]。研究表明,個體領悟到的社會支持程度與其身心健康狀況密切相關[9],增強個體的社會支持程度可以改善其睡眠質量[10],而睡眠質量又是衡量個體心理健康的重要標準之一[4]。本研究探討大學生的睡眠質量狀況與社交網絡使用和領悟社會支持的關系,為提高其身心健康提供參考。
1.1 研究對象 于2018年11月選擇安徽省合肥市3所高職學校(師范類學校、藝術類學校、綜合類學校各1所)的在校大學生427人為研究對象,對所有研究對象均進行問卷調查。納入標準:社交網絡(微信、QQ、抖音、微視等)使用時間>3個月。其中男生140人,女生287人,年齡16~22(19.07±1.30)歲。所有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調查工具
1.2.1 領悟社會支持量表[11]:該量表可反映個體感受到的社會支持總程度,由12個條目組成,包括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支持3個維度,每個項目采用7級評分法(1~7分)進行評價。各項目得分之和即為量表總分,量表總分為12~84分,分數越高表明個體感知到的社會支持水平越高。該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數為0.88。
1.2.2 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中文版)[12]:該量表適用于評定被試對象最近1個月的睡眠質量,由19個自評條目和5個他評條目構成,其中第19個自評條目和5個他評條目不參與計分;參與計分的18個自評條目組成7個成分,每個成分按0~3分計分,各成分得分相加即為量表總分,總分范圍為0~21分,得分越高說明睡眠質量越差。該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數為0.83。
1.2.3 多維社交網絡使用量表中文版[13]:該量表由9個條目組成,包含消極使用行為、積極個人使用行為和積極公共使用行為3個維度。采用7級評分法(1~7分)進行評價。量表總分(9~63分)為各個條目的分數之和。得分越高表示使用社交網絡的頻率越高,強度越大。該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數為0.81。
1.3 調查方法及質量控制 由經過統一嚴格培訓合格的調查員現場發放問卷,并在研究對象知情同意的前提下進行匿名問卷測試。在原有問卷的基礎上增加了測謊題,以排除研究對象胡亂作答的情況。采用Excel 2010錄入數據,測謊題回答錯誤的即判斷為無效問卷不予錄入。
1.4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x±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或單因素方差分析。采用多重線性回歸模型分析領悟社會支持在社交網絡使用和睡眠質量間的中介效應,并采用Bootstrap法驗證領悟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領悟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的得分情況 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為9~63(37.18±9.45)分,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為15~84(62.03±12.60)分,睡眠質量得分為3~20(8.26±2.65)分。
2.2 不同性別、不同專業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領悟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的得分比較 男性大學生的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高于女性大學生(P<0.05)。不同專業大學生的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睡眠質量得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其中,在領悟社會支持得分方面,各專業學生得分由低到高依次為藝術專業學生、文科專業學生、理工科專業學生;在睡眠質量得分方面,各專業學生得分由低到高依次為理工科專業學生、文科專業學生、藝術專業學生。見表1。

表1 不同性別、不同專業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領悟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得分比較
注:與文科比較,aP<0.05;與理工科比較,bP<0.05。
2.3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參照相關文獻[14],采用控制共同方法偏差的方法對數據進行因子分析,結果發現有11個因子特征大于1,第1個因子僅能解釋18.54%的差異(小于40%臨界值),因此,共同方法的偏差不影響本研究的效度。
2.4 領悟社會支持在社交網絡使用和睡眠質量中的中介效應 參照相關文獻[15],將社交網絡使用、領悟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得分進行中心化(即用個體值減去均值)處理后再進行中介效應分析。第一步:以社會支持得分為因變量,以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到路徑a(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社交網絡使用得分);第二步:以睡眠質量得分為因變量,以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到路徑b(睡眠質量得分-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第三步:以睡眠質量得分為因變量,以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到路徑c(睡眠質量得分-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第四步:在路徑c的回歸分析中,加入自變量領悟社會支持得分,得到路徑c′(睡眠質量得分-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結果顯示,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得分和睡眠質量得分間均存在相關性(P<0.05),領悟社會支持在社交網絡使用和睡眠質量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2 領悟社會支持在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和睡眠質量中的中介效應分析
采用Bootstrap法對中介效應進行顯著性檢驗,結果顯示,各條路徑對應的95%CI均未包含0,總效應、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均有統計學意義(均P<0.05),說明領悟社會支持在社交網絡使用和睡眠質量間的中介效應有統計學意義。

表3 Bootstrap法驗證領悟社會支持中介效應結果
3.1 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現狀 當代大學生是社交網絡使用的主體,其通過在社交網絡上分享生活事件、表達情緒等來滿足心理需求[16]。目前,國內關于社交網絡使用、領悟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間關系的研究較少,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和睡眠質量的關系,或社交網絡使用和社會支持的關系,或社交網絡的被動性使用、問題性使用以及自我呈現(積極和消極)等方面。本研究結果顯示,男大學生的社交網絡使用得分高于女大學生(P<0.05),這可能與男生比女生更喜歡網絡游戲有關。不同專業學生的領悟社會支持得分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其中理工科專業學生得分最高,藝術專業學生得分最低,可能原因是理工科學生問題行為較多[17],學校、教師和家長對其比較關心,會及時主動地關注他們;而近年來各種選秀節目、展示平臺(抖音、微視等)層出不窮,使藝術專業學生面臨更大的競爭和壓力,且與其他專業學生相比,藝術專業學生在金錢、精力等方面投入不平衡,使他們較難獲得家人的理解、支持和鼓勵。不同專業學生的睡眠質量得分也存在統計學差異(P<0.05),其中理工科專業學生得分低于文科、藝術專業學生,這可能是由于藝術專業學生在面對豐富多彩的選秀舞臺和網絡平臺會產生較多的焦慮和不安,從而影響睡眠質量。
3.2 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領悟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顯示,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狀況可直接影響睡眠質量,與相關研究[18-19]結果相似,可能原因是:大學生存在不良的上網習慣,如上床后習慣性刷朋友圈、微博、抖音等[20];手機輻射會造成大腦應激系統興奮,使生理睡眠節律混亂,進而干擾睡眠質量[21];此外,睡眠置換理論、喚醒理論、屏幕光理論和電磁輻射理論也從不同角度證實了使用電子媒體會對睡眠質量產生影響[22]。本研究結果還顯示,領悟社會支持程度在社交網絡使用情況影響大學生睡眠質量的過程中發揮中介作用。研究表明,與社會支持水平低的人相比,社會支持水平高的人睡眠質量更好[23],且社會支持水平高低可直接影響個體的身心健康[24-25]。因此,本研究中領悟社會支持的中介作用可能表現為:社交網絡的使用擴大大學生社會支持的來源,而大學生社會支持水平的提高,又可促進個體的身心健康,進而提高其睡眠質量。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1)由于人力、物力的限制,在研究過程中僅納入了合肥市高職院校的學生,且樣本量有限,可能影響研究結果的代表性。(2)僅從性別、專業層面分析大學生的人口學特點,未涉及其他方面,如家庭經濟狀況、生源地、年級等。在后續研究中,可以擴大研究對象的數量和范圍,如選取不同層次學校的學生進行調查,研究社交網絡使用、社會支持情況和睡眠質量的關系,為有針對性地引導大學生使用社交網絡提供參考。
綜上所述,高職院校大學生社交網絡使用情況處于中等水平,且不同性別、不同專業的大學生在社交網絡使用情況、社會支持和睡眠質量存在差異;大學生使用社交網絡不僅可直接影響其睡眠質量,還可通過社會支持來間接影響其睡眠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