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琛
摘要:十九世紀初期,瑪麗·雪萊在啟蒙背景下創作的《弗蘭肯斯坦》不僅推動了哥特式科幻小說的發展,也為科技發展提供了借鑒。本文就小說反映的自然科學與理性以及人文精神的關系進行了綜合探討。
關鍵詞:《弗蘭肯斯坦》;科學;理性;人文精神;哥特式小說
一、科學與理性
十九世紀初期是啟蒙運動與理性時代,工業迅速發展、科技飛速進步,新發現和新發明層出不窮,人類社會日新月異。當人類面對無窮無盡的可能性時,往往對于科學產生的巨大力量深信不疑。但是科學一旦被誤用,可能會對人類社會造成威脅。科學研究離不開理性主義,然而盲目理性之下的科學終究是毀滅性的存在。
對科學的盲目崇拜,正是瑪麗·雪萊創作《弗蘭肯斯坦》的背景。作者想借小說來警醒人們過度追求科學發展所帶來的嚴重后果。雪萊對時代進行了深刻的思考,敏銳地覺察到了狂熱追求理性之中潛在的矛盾。現代西方反對和批判理性主義的哲學思潮是在19世紀末20紀初的興起的,因而,創作于1816年的《弗蘭肯斯坦》可以說是一部反科學的先鋒之作了。弗蘭肯斯坦是一位知識淵博的科學家,他在個人欲望的驅動下造出了第三物種,然而事與愿違的是,怪物殺死了弗蘭肯斯坦身邊所有的人,因此造成了巨大的社會恐慌。這種恐慌雖然來自于怪物,但終其根源卻是弗蘭肯斯坦對怪物的放任自流。科學雖然具有推動社會發展的巨大力量,但同時也隱藏著巨大的破壞力量。像是弗蘭肯斯坦這樣不負責任的科學家,實際是對社會的巨大威脅。為了呈現科學狂熱帶來的破壞性結果,雪萊在小說中大肆使用了哥特元素。
她筆下恐怖的人物形象、驚悚的故事情節及氛圍都充滿著神秘詭異的色彩。恐怖的人物形象具體體現在對怪物的描寫上。例如,“那兩只眼睛濕漉漉的,與它們容身的眼窩顏色幾乎一樣,黃里泛白,他臉色枯黃,兩片嘴唇直僵僵的,黑不溜秋”等,利用對怪物丑陋的外貌描寫把小說的驚悚感突顯出來,引起讀者的恐懼心理。其次,小說以弗蘭肯斯坦和怪物的交替式第一人稱敘述角度來推動情節發展,當怪物對人類實施血腥的殘暴行為時,讀者與第一人稱受害者達成共鳴,使閱讀氛圍越來越緊張,恐怖體驗就越來越刺激。小說除了承繼了哥特小說造成心理恐懼特點,作者還提出了自然科學和人文精神之間的矛盾,并以科幻小說的形式展現出來,將科幻主題融入小說當中,豐富了哥特式小說的主題,為哥特式小說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時,也引起了人們對科學發展的理性思考。
二、科學與人文精神
科學與人文精神是相輔相成的,人文精神不僅為科技進步提供良好的精神氛圍,同時也是約束科技負面影響的重要保障。
弗蘭肯斯坦之所以廢寢忘食的去做這個科學實驗,與他童年的經歷也有聯系。文中他說到:“在敘述我早年的經歷的時候,我也要提及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后來一步步地、不知不覺地把我引向苦難的深淵。”在弗蘭肯斯坦十三歲時無意中發現了科納柳斯·阿格里帕關于科學理論體系的著作,并且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是當他告訴父親時,父親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下書的封面,說這些都是胡說八道,讓他放在一邊。弗蘭肯斯坦認為“如果父親當時不是這樣輕描淡寫,而是愿意費一些工夫向我解釋——阿格里帕的理論已經被完全推翻,而科學家已經引入一套現代科學體系,要比舊的理論體系強有力得多……我的好奇心肯定就會得到滿足,然后把科納柳斯·阿格里帕的書扔在一邊,既而用更大的熱情投入到我原來的研究上。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思想甚至根本就不會產生致命的沖動,最后將我引向毀滅”。這反映了弗蘭肯斯坦的父親在對他童年引導興趣愛好的人文教育不足,使他對此產生了執念,從而無所畏懼的展開了實驗。
弗蘭肯斯坦因厭惡怪物丑陋的樣貌而拋棄了它,怪物離開弗蘭肯斯坦以后,非常渴求融入人類社會,于是他努力學習語言和文化知識,但最終還是因為外貌被人們誤解和厭惡,于是它開啟了復仇之路并在小說最后投海而死。當它看到德拉賽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情景時也會想到弗蘭肯斯坦厭棄的神情,心生怨恨。它暗中幫助菲利克斯砍柴,救起落水的姑娘,也希望被社會接納。然而社會卻給了它更大的打擊,它不僅沒有被接納,甚至還遭到了人們辱罵和追打,這成為怪物展開對弗蘭肯斯坦一家復仇行為的關鍵。實際上,一開始怪物通過自己不斷的學習,也產生了一部分人類的情感,它甚至有請求過弗蘭肯斯坦幫忙再制造一個只不過這一點點的幻想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與傷害之下逐漸消失殆盡。在弗蘭肯斯坦因自己制造了怪物而愧疚病倒時,朋友克萊瓦爾來到了他的身邊,克萊瓦爾無微不至的關照喚起了弗蘭肯斯坦心中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感受到了來自同伴的人文關懷,也變得逐漸開朗了起來。
無論是弗蘭肯斯坦還是怪物,都存在著不同方面內心情感的缺失,這也是他們誤入歧途的一個重要原因。因此,我們必須認識到感性的重要性,在未來科學發展道路上處理好理性與感性之間的關系,使二者平衡。
三、結論:科學的盡頭
隨著十八世紀工業革命的深入發展,人類社會的啟蒙運動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是,人類改造世界能力日益增強的同時,冰冷的理性取代了同情與同理心,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人們認為科學技術可以創造一切,于是,“唯理性主義”、“科技無所不能”、“人類無所不能”的思潮應時而生,卻因此一度忽視了人文精神在社會關系中的重要性。《弗蘭肯斯坦》在描繪科學發展與人類社會的矛盾的同時,也警示人們錯誤使用科學將會帶來的巨大災難。弗蘭肯斯坦在掌握了各種科學知識的前提下創造出了一個相貌丑陋,力量巨大的怪物,然而怪物不但沒有與人類和諧共存反而與人類反目成仇,瑪麗·雪萊利用弗蘭肯斯坦及怪物的悲劇來告訴人們,科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能推動社會發展,但也存在著巨大的隱患,從而引起了人們對科學的深刻思考,為以后的科學發展指明了方向。
參考文獻:
[1][英]瑪麗·雪萊.《弗蘭肯斯坦》[M].劉新民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3.
[2]唐文.馬克吐溫邊疆幽默故事的美國夢書寫[J].東北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5.
[3]陳榕.哥特小說[J].外國文學,2012.7(4).
[4]郭昊龍.科學人文及其融合[M].高等教育出版.2009,3,1.
[5]楊園園.論西方理性主義的發展演變[J].科研,2015,12:219..
[6]唐文.權利死亡荒誕——對約瑟夫海勒黑色幽默小說的闡釋[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