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公共藝術這個封面專題已經歷時三年之久,每次想執行的時候總覺得欠時機欠成熟。等到今年終于可以執行的時候,竟然發現是順了共享經濟的勢。
其實也就在四五年間,共享經濟席卷全球,銳不可擋。在共享的前提下,對國人的刺激還是相當大——因為共享的關系開始“公共”的意識。公共藝術也是這幾年從特例變常規,外延又被擴大,而概念的邊界在發展之后反而好像日漸模糊,很大程度上是來源于“共享”在生活中的潛移默化。
藝術從誕生之初大多數都是高居殿堂,在漫長的歲月中都需要觀者如膜拜神壇般的仰望,而公共藝術的群體參與性則完全打破以往的觀照體系。在一個藝術項目里人人都有可能成為主角,人人都可以創作。無論販夫走卒,還是都市精英,也不拘男女老幼,只有在公共藝術里才實現了眾生平等。中國人習慣了“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古訓,與西方相比,一沒有古希臘廣場文化的傳承與發展,二沒有20世紀60年代因為公共藝術的概念提出,而被規范出來的公共空間意識,以致去到海外最被詬病的就是“公共意識薄弱”。就如前不久有參觀者在廣東省博物館的留言本上留言,直言不諱地表達自己是“上帝” “小孩子喧鬧有理”。留言的這位家長很明顯就是缺乏對博物館這樣的公共空間一點敬畏之心,也完全沒有尊重他人共享空間的權利,或者直接可以說缺乏公共道德和禮儀修養。
公共藝術在審美功能之外,還可開啟強大的教育功能,在于無聲處加強公共意識,主動去維護所有的共享空間。
像當下炙手可熱的波普藝術家杰夫·昆斯曾經要向巴黎贈送一尊雕塑,集體審美都處于高階的巴黎市民,就是不買昆斯的賬,以專業眼光指出雕塑與在地性的不和諧。最后由市長出面拒絕。這說明巴黎市民很懂得實施公共參與的權利,而且通過這樣的活動直接影響政府的決策。
作為全世界藝術青年必打卡的瀨戶內海,原本都是被環境問題遺棄的小島。但公共藝術中的大地藝術實施中,具備了“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在審美之外,更是進行了珍惜生存空間的環保教育。近年來日本政府都在大力發展此類在地項目,而且在藝術項目衍生的生活配套中尋找到大量商機,確實也帶來看得見的實際利益。
順便再說一句,盡管是公共藝術,但做起個人收藏并不難。像為“血染的土地、紅色的海洋”創造出來的陶瓷罌粟花,是為了紀念英國及其殖民地的888246名陣亡士兵。為了給慈善機構募捐,罌粟花以每支25英鎊(約合244元人民幣)的價格出售。價格親民,收藏起來也很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