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主體博弈下網絡言論自由法律規制研究

于慧洋

摘要：自媒體時代網絡平臺數量增加，言論發布者數量不斷增加，盈利模式也轉變為流量變現。在多元主體博弈的網絡空間中，政府、言論發布者、網絡平臺以及法院這四個主體在博弈過程中相互作用。采取博弈模型對其分析，得出最優策略組合。這個過程存在的問題有：言論發布者發布不實言論、自媒體的優勢被濫用、我國法律規定忽視對公民權利的保護，主張采取懲罰與激勵的混合模式進行規制，呼吁言論發布者應當有理性，決策時考慮成本與收益，主張司法機關在裁判時盡到謹慎義務，綜合考慮相關因素。

關鍵詞：網絡 言論自由 ?多元主體 ?博弈 ?法律規制

中圖分類號：D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20—0059—02

傳統的言論傳播媒介主要依靠的是紙質媒體，而自媒體時代產生的言論主要依靠網絡平臺傳播，尤其是社交軟件。數字閱讀的市場需求較大，也吸引著更多人渴望從中獲得利潤。與此同時，其盈利模式也在發生改變。文章的閱讀量越高，作者獲得的收入就越多。

一、多元主體博弈下網絡言論自由規制分析

1.言論發布者與政府之間的博弈

假定言論發布者發布的文章x人瀏覽可以賺取y元收入，瀏覽量與收入的關系為y=kx，假設發布不當內容瀏覽量可以增加a倍。但被政府或其他權力機關發現會受到處罰，罰款t元。言論發布者發布的不當言論會對于政府的聲譽等方面造成負面影響，假定政府會因此損失p元（p>t）。

由此可以求解出，對于言論發布者而言，要想一直擁有穩定可觀的收入，遵守規定是一個占優戰略，可以避免受到處罰。對于政府來說，提高處罰的標準可以促使言論發布者選擇遵守規定這一策略。

2.言論發布者與網絡平臺之間的博弈

仍假設收入計算標準不變。假定網絡平臺進行審查需要花費z元，發現不守規定的言論發布者沒收該作者該篇文章的收入。網絡平臺如果不進行審查的話，會被行政機關處罰。假定罰款q元（q>z）。則該博弈可以表示為（見表2）：

由此可以求解出，網絡平臺不審查、發布者遵守規定是一個最優策略組合。

3.言論發布者與侵權人之間的博弈

假定收入計算標準同上。網絡平臺認為言論發布者不遵守規定，則不會支付其收入甚至刪除其文章。文章被刪除時，如果作者認為自己的權利受侵害，則可請求法院介入;如果作者勝訴，網絡平臺將會恢復作者的文章，返還應得收入并承擔訴訟費用m元。該博弈可以表示為（見圖1）：

如果發布者希望勝訴，則需要投入更多成本，否則勝訴的收益將不足y元。因此，言論發布者應當具有理性，在作出決定之前要衡量其成本，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策略。

二、多元主體博弈過程中網絡言論自由存在的問題

1.言論發布者發布不實言論

由于言論發布者的收入與文字的閱讀量相關，許多人為謀取高額利潤而不顧及內容的真實性，發布不實內容，使得網絡謠言越來越多。自媒體平臺的特點決定了它是具有一定的自治性的[1]，因此，其出現的問題也并非僅僅依靠政府的強制干預即可解決。言論發布者如果不能保持高度的自律性，網絡謠言將對社會產生負面影響。

2.自媒體的優勢被濫用

傳統媒體單位成立門檻較高，信息發布也需通過層層審批。網絡言論，只要有網絡平臺的賬號，就可以隨時發布。網絡為公眾情緒表達提供了新的途徑，但是還是存在風險。公眾情緒激化可能會出現低俗的謾罵或對隱私的無情披露。

自媒體平臺容易進入、操作簡單的初衷是鼓勵人們去維護自己的言論自由，絕非濫用自己的權利去傷害他人的權利。網絡言論活動不應侵犯私人權利和感情。[2]

3.我國法律規定忽視對公民權利的保護

我國現有法律規定的主體都主要針對網絡服務提供者，然而這類主體僅僅是涉及言論自由的眾多主體之一。法律的制定若只針對網絡服務提供者會顯得過于嚴苛且未必具有很強的效力。因此，對網絡言論自由的規制，應當針對網絡平臺的特點對多方主體進行規制。

四、多元主體博弈下網絡言論自由的法律規制建議

1.采取懲罰與激勵的混合模式

目前，我國相關的法律多以法規或者行政規章確立的，位階較高的法律較少。這些法律規定對于現實情況的針對性還要不斷加強，對當今言論自由的現狀的規制作用是十分有限的，個別的規定還存在沖突的情況。

出版、廣播電視管理、音像制品管理的相關法律規定中，有關言論自由限制的條文很相似，沒有明顯區分。[1]政府應當制定明確詳細的法律法規，對于所列事項的具體標準進行具體的規定。2013年出臺的司法解釋，把轉發行為達到一定次數納入定罪的依據。對此，劉德法教授認為如果只考慮轉發次數，不考慮內容、主觀意圖和動機，就會產生問題。政府應完善法律法規，采取懲罰與激勵的混合模式，制定與現實情況相適應的法律。政府要在提高違法成本時慎重行使權力，作出不得為的規定即可。若人們對公權力產生畏懼，則極有可能導致烏合之眾越來越多。因此，政府要充分保障公民的言論自由，以正確的方式表達觀點與態度，加強公民教育，鼓勵人們積極思考社會問題并提出自己的觀點。

2.言論發布者的策略選擇限制

言論自由的憲法功能之一是平等，身處自媒體時代，每個人都有平等表達自己看法主張的權利。由前文的博弈模型可以看出，在違法成本增加，或者網絡平臺不具有審查義務的情況下，言論發布者遵守規定都是一個占優的戰略。言論發布者采取訴訟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利時，將承擔敗訴的風險，不一定會獲得收益。通過對以上三個模型的求解可以看出，言論發布者想要獲得穩定、可觀的收入的前提一定是言論發布者遵守相關規定。